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亡
先不要看,我还没有改文……
“世事艰难。”
姜坐在走廊处的石凳上,拿着蒲扇使劲扇着,正巧鲍嬷嬷从屋里端出来一盘红枣糕,听到姜这一幅话听到无奈摇摇头。
最近这段时间小姐很是喜欢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姜叹了一口气,把下巴托在手肘处,神情颇为沮丧。
昨日她回院子里后便细细琢磨了一番单瞻远说的话,心里同情的同时,觉得他的话也不能全信,但如今姜算是知道了,就算她再怎么否认,她对单瞻远还是不同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姑娘家难免比较喜欢英雄,可如今单瞻远不是英雄不说,还是恶名远扬的草寇。
姜正心情惆怅着,却看到阿欢急急忙忙从外头跑了进来,语气很是着急的喊道,
“小姐,奴婢方才出上东门的时候,看到鲍管家运着家珊的尸体回了忠义侯府。”
姜手中手中失力,手中的蒲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家珊是鲍满月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从小便在鲍满月身边伺候,后头跟着鲍满月进了宫。
姜猛地站起来,着急地扶着阿欢的肩膀,问道,
“二表姐呢?可有出什么事了?”
阿欢摇摇头。
“鲍管家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奴婢还没有来得及多问。”
姜立即丢开了手边的书,回屋里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忙忙赶到了鲍府。
家珊是鲍满月的贴身婢女,而鲍满月是宫中妃位最高的人,谁敢这样对待她的大宫女?
家珊跟晓善都是鲍府的家生子,从小便在鲍满月身边伺候着,处了那么多年了,鲍满月对她们多有厚待。
今日连家珊都去了,不知道鲍满月会怎么样?
姜去到鲍老夫人院子的时候,便只有鲍老夫人,身边的小牙扶着她在修剪着院子中的花草,把多余的……给去掉。
那……树是鲍满月搬到外祖母院子里头,说是要让鲍老夫人睹目思人。
鲍老夫人看到姜进来,笑道,
“老了,这一眨眼你们都这般大了,我腿脚也不利索了,站一会儿腿肚子就抖的不行。”
姜替了小牙的位置,扶着鲍老夫人,让她能借着姜的力道。
“家珊那丫头到底是可惜了。”
鲍管家已经让人厚葬了她,给了她家人一个厚待。
鲍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
“庞家如今落在这个地步了,还在不停作妖。你说她一个太后,降低身份去邀着妃嫔同游御花园可不是让人笑话?偏的庞太后还这么做了。
这事遭殃的不止是阿月,沈太尉家的闺女也没得一点便宜,如今庞家就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姜低着头听着鲍老夫人在唠叨。
她以前一直以为鲍满月的日子该是很好过的,毕竟鲍家跟魏坤还有庞家都没有关系,况且她当时是因为那样特殊的原因才进宫,姜一开始还以为不管朝堂如何电鱼无语都跟鲍满月关系不好,她依旧好好的在宫中过活。
可如今家珊的死是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谁不知道贴身婢女在很多场合都是代表着身后的主人,庞太后这一举动摆明就是没有个鲍满月脸,她在宫中怕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过的。
“表姐该是没有事的吧?”
鲍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让姜扶着她去往一旁的石凳上坐一会儿。
“没有,庞太后如今还不敢把手脚动到阿月身上。”
鲍老夫人拉着姜坐了下来,双眼无神,神情有些憔悴。
“家珊的尸体我也去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以往那红润的脸如今却是一片苍白,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地方。”
家珊是她院子小厨房里一个厨娘的姑娘,那厨娘在她厨房里做了半辈子,如今她唯一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去了,鲍老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鲍老夫人握着姜白皙的手,叹了一口气道,
“希望下辈子她投个好人家,大富大贵的人家。”
“当初我想的简单,老大没有参与到党派这争中,而阿月又生在辛卯年丁酉月庚午日丙子,住……殿的中宫,掌其他偏殿,并以为会比当个望门寡强的多,可难想到世事无常?”
她似乎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了看姜。
“外祖母希望你是个好命的,阿月他们命不好,命不好啊。”
鲍老夫人哪不知道可谦再去翼州前有个心仪的姑娘?可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还是得十五岁便只能孤身一人在翼州,只为了经年之后在京城能用一席之地。
鲍老夫人还记得七年前他走的时候,还直到老大的肩膀的一个少年,七年回来后成了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
鲍老夫人又难不清楚百谦心悦阿,可有什么办法,姜家难能让自己的嫡女嫁给一介白身?
鲍老夫人细细抚摸着姜的手背,笑道。
“幸得你大表姐是个好命的,这么多的兄弟姐妹间就她有了一个好结局,如今孩子也有了,你表姐夫也是个贴心的。”
姜低着头听着鲍老夫人絮絮叨叨,最后说到陈太妃身上,语气哽咽。
后头姜才从鲍管家口中得知。
今早上庞太后突然有了兴致,邀着沈美人鲍容华等人去了御花园赏花。
临近午间时辰,由于太阳太过猛烈,几人便去了亭子里,意外也由此发生。
宫中有个周朴好的容华有了身孕,但是她跟在庞太后身后进了亭子里,不巧的是,刚进去亭子里时周容华整个人一个踉跄,竟然越过栏杆整个人扑到了池子里,而不巧的是,当时鲍满月跟沈清灵刚好在周朴好的身后。
这段时间周朴好荣宠后宫,赫然成了东平帝的专宠,早几日便查出有了身孕,而周朴好倒下的时候,目光惊恐地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
当时鲍满月跟沈清灵反应了过来,但显然已经迟了。
就在众人愣住的下一秒,家珊猛地从鲍满月身后窜出来。
嘴里骂骂咧咧地跟着周朴好跳入了池中,使劲地把周朴好往水里恩,一副要治她死地的模样。
如今周朴好还没有清醒过来,而家珊已经被庞太后下令乱棍打死。
……
荆州天气大好,一连半个月的太阳高照,荆江水也慢慢退了下去,但是从那裂开口里涌出的荆江水量也很是惊人,那些江水全都涌入了位于荆江南岸的汉江村。
汉江村地势较低,不仅是荆江水涌入了,便是周围四面八方的也都聚集在那处,从高地上看汉江村依旧是一片汪洋,只看得到水面上露出的屋顶。
除汉江村外,其他村庄的水已经慢慢消散,那些被掩埋的村庄也渐渐出现在了陆面上,
那些被房屋压死的百姓尸首也已经被官府的人找了出来,几个村落加起来死了足足有一百多人,多是妇女跟孩童。
在帮助官府救援活动的壮丁中,只发现有几个是汉江村的人,其余皆是其他村落的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汉江村的一百多个人口该是死了七七八八,全都淹没在洪水下。
朝中已经拨下来了六千两的赈灾银子,鲍可谦专门负责建造那些被洪水冲毁的房屋,此刻正站在已经干旱的陆地上,旁边是堆放成山的木材,用来建造房梁,有几十个壮汉跟当地官府的人在搭建着屋子。
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洋溢着高兴的神情,而在另一旁的空地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帐篷,专门用来安置那些房屋被冲毁的难民。
太阳高照在空中,鲍可谦坐在棚子里,满头满脸都是汗,他手中捧着一杯冷水,透过人群看着那些热火朝天在建造房子的人男丁。
鲍可谦喝了一口水,感觉肺腑一片清凉,正要长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随即有尖锐的女声传来,震得鲍可谦耳朵生疼。
他刚把碗放下,却见到远处的喧闹声。
这时,一个裸着膀子的壮汉满头大汉跑过来,眼神中还有惊悚。
“大人,大人,不好人,房梁塌了,李老二从梁上摔了下来,脑浆都出来了。”
鲍可谦听到这话急忙随着那个壮汉到了空地去看。
空地上已经占满了男丁,见到穿着官服的鲍可谦过来,急忙让开了一个位置。
“赶快去叫大夫!”
鲍可谦见人挤人的景象喊出了一句话,有几个壮汉急忙转身便往城中跑去。
鲍可谦进去便看到人群的中央有个裸着膀子的男丁呈八字的躺在那里,脖子跟身子呈现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还在蠕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话,他身子周围已经流满了血,身下还压着一根断裂的高大木材。
鲍可谦心下有些疑惑,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
先前那个壮汉听到鲍可谦的话站了出来,目光往李老二看了一眼又立即移开,一副不敢多看的模样。
“但是我跟他在弄房梁,他把梯子搭在已经建造好的墙上,打算给房梁量一下尺寸,我扶着梯子并没有看他,等我回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爬在了房梁中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歪着脖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刚想开口叫他小心点,房梁突然一断,他整个人脑袋着地的掉了下来。”
鲍可谦压下心底的疑惑,让人给摔倒在滴地上那个名叫李老二的人遮点太阳。
那人定然是活不成了的,脑浆都蹦出来了,只是作为百姓的父母官,他还是得做做样子。
果真不出他所料,大夫还没有赶来的时候,那个男子便已经咽了气,睁大了眼睛瞪着鲍可谦。
大夫赶来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随后不久,李老二的家人也从别的地方赶了过来。
一个较为年迈的老太太抱着李老二的尸体一直哭个不停,而李老二的父亲摸了一把眼泪,目光不大友善得看向鲍可谦。
他儿子好心好意地来办官府帮忙建房子,谁知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鲍可谦早便让人去叫了潘太守过来,让他去应付那家人。
他重新来到了李老二摔下来的地方。
一间屋子最为重要的便是房梁,承载着整个屋子的重量,如今竟然连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鲍可谦心里有些怀疑。
地上那根房梁已经被李老二的血染红,看不见什么。
他便让一旁官府的人爬梯子上去取下了另一端截的木材。
那个壮丁把木材丢了下来,鲍可谦一掀衣袍便蹲下去查看。
一把木材翻过来,鲍可谦便瞪大了眼睛。
也难怪那个李老二会从房梁上掉下来,看上去比人大腿还要粗的木材里面竟然是半中空。
鲍百谦伸出手指到木材里面去,扣出了一顿木屑。
这跟木头完全已经是废了的,里头已经被白蚁掏空了。
鲍可谦紧紧明抿着唇瓣,细细打量起木材外面来。
一开始他还好奇哪个木材商贩如此好心,竟然会把一堆堆的木材都涂满了漆,如今想来不过是为了掩盖那些木材完全不能用的事实罢了。
那个李老二许是发现了木材奇怪的地方,想要爬上木材上去看个究竟,谁知就要损了命。
鲍可谦丢下了木材,大跨步地走到了堆放木材的地方,空地上全都是被涂上了漆的木材,看上去煞是好看。
鲍可谦弯下腰,试图看能不能用双手包起一根比大腿还要粗,比两人还有长的木材。
鲍可谦费劲了力气也抱不起来,他放下了木材,随即去了棚子里头拿了一把锯子,把那木材跟锯开。
根据拉锯子的力道,鲍可谦能感觉的到木材的外围是实心的,可等到拉锯子拉到一半的时候,便能明显的感觉到使的力气变小了。
鲍可谦一收锯子,一根木材应声而断,鲍可谦还未查看,木材里头的木屑因为震动从木材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面上,
这条木头也是无疑半中空的。
鲍可谦紧紧皱着眉头,神情凝重地站在一堆堆木头前。
后来鲍可谦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分别从不同的木头堆里找了几个木头,一一锯开后,发现十根木头中至少有七八根是半中空的,有些甚至是不能用的。
鲍可谦把锯子丢在了地上,思索了半会儿,让人去把棚子里纳凉的壮汉召集过来道,
“传下去,现在休息,不再建造屋子,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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