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欧阳无双

　　第八章　　欧阳无双　

　　“我那时也许还很……自负吧,所以就答应下来,并且和这家伙相约一招定胜负,结果……”说到这里,大叶略一迟疑,咬住了下唇。

　　沈冲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她要说的结果是什么,当时看向欧阳的目光已充满爱心小星星,却听半空中欧阳叹道:“你那招君不见本来就很强,只是因为刚创出不久,还没来得及锤炼,若假之时日,纵是不能杀我,伤我又有何难?”

　　“我强你亦强,那一招若当时都奈你不何,以后又怎么能伤你?”大叶幽幽而叹,一缕愁绪似乎已萦绕心头,但是她很快就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似是绝决地道:“欧阳,你知道我一败之后,并未死心,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和你再比高下,都说相约不如巧遇,我看今天……”

　　“今天我不想与你过招。”欧阳无双神色不变,淡然说道:“偶行此处,突来灵感,有些音律还需要仔细推敲一番,别打扰我好不好?”

　　“你推敲个屁,少装蒜了!”大叶骂了一句,忽然手指沈冲,莞尔笑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欧阳皱眉道:“你想怎么样?”

　　大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笑道:“我忽然有个想法,想和你做个交易,欧阳大公子可有兴趣?”

　　沈冲心里蓦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一路被人当成还债的筹码,推来借去的,本就已有厌倦之心,现在好不容易才获得眼前这位病美人一点儿垂青之意,却不知从哪又冒一个欧阳大公子,听大叶姐姐话中的意思,恐怕她为了要换一个与欧阳公子对战的机会,又要把自己交出去。

　　大叶似乎已看到沈冲瞟过来的两缕幽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意思好象是在说:“别担心,就算我把你送出去,也一定会把你抢回来,是我的终归是我的,逃不掉。”

　　沈冲可没有她那么多自信,心说:你的是你的,我的却不一定是我的,我的命运现在恐怕只有你能掌握。

　　却听欧阳无双咳了一声道:“我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两位少陪,再见!”说罢就欲起身,没曾想耳中突听大叶一声断喝:“哪里走?!”当下心中一凛,马上象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老高,没命般逃了出去。

　　看着一追一逃两个人的身影,沈冲不禁苦笑出声,什么机缘际遇,在这些人的赤裸裸的蔑视之下,他宁肯一切都可放弃。

　　就在沈冲愁眉不展暗自神伤的时候,忽觉有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看去,却正是那刚开始风度翩翩,后来又奔逃如丧家之犬的欧阳大公子。

　　“欧阳……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沈冲不禁讶然。

　　欧阳甩了甩长发,背负双手潇洒一笑道:“我忽然想收个徒弟,看你长相还算端正,骨骼也算清奇,我稍稍委屈一下也无妨。”

　　“收我为徒?”沈冲一脸谨慎地问了一句,暗想:这货不会是受了大叶的胁迫才突然改变了主意吧?

　　“看你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想必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欧阳又道:“为师当年也是家境贫寒,小时候甚至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真可谓同病相怜,正因如此,才教我突然改变了心意。”

　　沈冲只觉鼻中忽有一阵酸意,强自忍住眼泪,心中暗道:“师父良心发现,惺惺相惜,倒是错怪他了。”耳中忽又听到欧阳有些不悦的声音道:“你在那里想什么?还不跪下磕头?难道还要等我改变主意把你交换出去不成?”

　　沈冲心说:‘别,别,千万别,师父您老人家千万别改主意,我只是惊喜交加,心有感慨,一时忘乎所以而已。’当即跪倒在地,行了拜师大礼,口中兀自大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沈冲一拜。”

　　“起来吧。”欧阳无双脸色稍缓,稍后便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沈冲,你我师徒相认,也可算是……惊世奇缘了,师父对收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天资差一些无所谓,但品性一定要善良,一个善良的人总是有好运气的,比如……比如师父我,师父我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尽管出身贫穷,却凭借着自己努力,不仅打破了那句‘自古寒门难出贵子’之不灭神话,还最终成就了一番惊天伟业……”

　　对欧阳之言,沈冲深以为许,想想适才所遭受的众多冷遇,当下点头道:“师父收我为徒,不嫌不厌,无欲无求,足可见良善之本心!”

　　“那也算不上什么,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欧阳无双说到这里,猛觉口误,突然就闭紧了嘴巴,但沈冲听在耳中,不亚于五雷轰顶,连声问道:“师父,你说的被逼无奈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没什么……”欧阳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理由,终于叹道:“沈冲,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师徒情谊已成事实,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从此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岂不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沈冲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定,但还是试探着问道:“师父,是不是大叶姐姐她用我来换取了与你一战的机会?”

　　“你哪有你想的那般尊贵?!再说七十二仙中值得我出手的,除了七婆婆还真没有别人,只可惜七婆婆已封刀挂剑多年了。”欧阳耸耸肩膀,随即又叹道:“要不是你师娘她……”

　　“师娘?”沈冲眼珠一转,忙道:“难道是师娘逼你收我为徒?”

　　“沈冲,话至此处,我也无需瞒你,我之所以收你为徒,其实是经你师娘授意的。”欧阳无双看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忽然迷上了……抚琴之术,每日早出晚归,废寝忘食,陪她的日子渐渐稀少,你师娘就认为我……堕落了,所以千方百计地想收回我的心。现在你来了,正好遂了她心愿,就让我来把你接回去,我也算从此改邪归正,务务正业了。”

　　“可是,抚琴也是一种正业啊,不仅很正,而且还很高雅。”沈冲有些不明白:“师娘怎么会这样?”

　　但沈冲还没听到下文,忽然就看到烟雾之中有一个球骨碌碌直滚了过来,等滚到了近前,沈冲才蓦然看清这哪里是一个球,分明就是一个人的模样,只不过这人因为太胖了,浑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圆滚滚,否则又怎么能被沈冲误认成一只球?

　　欧阳看到了他,眼神一亮道:“沈冲,这位是裘元元裘前辈,以前不仅当过马夫,看过赌场,偷过大米,抢过桔子,还逛妓院,拉皮客,做过匪,绑过票,是当时有名的花花太岁,后来被抓进了牢里,直把那座监狱坐进了大海里才恢复自由,以后可要跟他多学学。”　沈冲脑皮一炸:师父,我哪敢跟他学呀?再说拜师礼都行过了,还想把我送出去吗?就算送出去,师父至少也为徒儿找个好人家吧,可这位裘前辈被您说的如此惨烈,哪象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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