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当班长不容易！
下午自习课，于菲菲把陶乐叫了出来，站在走廊上。打算和他谈谈心。“陶乐，昨天咱没聊完，最近状态似乎不好啊！”陶乐点头，“总失眠，成绩没有起色，我妈又逼我挺紧。我爸一般不在家，只要在家，先问‘最近考试了吗？考了多少名？’”菲菲说：“我也能理解，家长都是一片好心，你晚上学得也别太晚了！注意运动，劳逸结合！”陶乐点点头。菲菲好像又想起什么，问：“毛延涛是和林晓谈恋爱了吗？”陶乐没思想准备，愣了一下，接着否认：“没，没呀！就是林晓有时爱问问小毛题，挺正常的！”菲菲有些怀疑这话，说：“你把他俩叫出来。”陶乐进了教室，走到座位，对同位林晓和林晓后面的小毛说，“班主任叫你俩，怀疑你俩谈恋爱，我说了没有，只是问问题。”林晓瞪着眼，撇撇嘴，看看小毛。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于菲菲看看二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最近，作业挺多，都能做完吧？”小毛答道，“能，基本晚自习就做完了。”林晓低着头：“做不完，回家还得写到11点多。”于菲菲明白，像林晓这种程度，做题速度肯定比不上小毛。班里大多数应该都是这种情况！于菲菲清清嗓子，“早就想找你们谈谈，最近忙，所以拖到现在。现在学习紧，希望大家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上次在饭店遇见你俩一起吃饭，我感到很意外。”菲菲单刀直入，不再绕弯子。
林晓立马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于老师，你误会了，小毛经常给我讲题，我请他吃饭，谢谢他的，本来还有杜睿聪的，结果她车坏了，没来成，不信，你问她！”
小毛也赶紧表白：“于老师，您真的想多了？我俩怎么可能？人家林晓是女神！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
于菲菲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功夫，自己其实也只是给他们敲敲警钟，让他们别耽误了学习！于是说，“我相信你们！”
拍拍林晓肩膀，“林晓，你成绩在中游，多努把力就上去了，英语、语文好，是你的优势，物理和数学，还得多抓抓！小毛也不能掉以轻心，在年级力求能杀入前10名！你们应该知道，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孰轻孰重！现在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学习，不能再有别的事分心啊！”
两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一定！”菲菲摆摆手，“你们进去吧！”
下课了！林晓小声对陶乐说：“谢谢你，没出卖我们！”陶乐低声说：“这话说的，必须的！”
小毛也在后面拍拍陶乐肩膀，“够哥们！”陶乐笑笑！
于菲菲在办公室正备课，有敲门声，菲菲抬起头，见陶乐的妈妈来了！于菲菲赶忙站起来，与陶乐妈妈握手、问候。
陶乐妈妈的大嗓门开闸了，“于老师，你不能再叫我家陶乐当班长了，这孩子，自从上了高中，成绩就一直上不去，当班长太耽误孩子时间了，这眼看还有几个月时间了，我真求求你，别让孩子当班长了！我求求你了！陶乐说跟你辞过，您没同意！”陶乐妈突然抹起眼泪来，菲菲一下子觉得手足无措，赶紧掏出面巾纸，递给陈翠英，说：“陶乐妈妈，您别着急，我，答应，答应您！”
陈翠英抹着眼泪，“我就一个儿子，就指望他，考上名牌大学光宗耀祖呢！这期中成绩出来，我一看，乐乐成绩，还不好，我这心里着急，嘴上都起泡了！”菲菲看看，果然陈翠英嘴上起了火泡！
陈翠英也抬头让菲菲仔细看看，“再说了，班长也不能光让他一人当，多少都影响学习啊！那班里学生不多的是嘛！”
菲菲赶快点头，“下周我就换别人，您别伤心了！”……
终于送走了陶乐妈妈，菲菲长出一口气，对进来抱作业的小毛说：“你叫陶乐来一下！”
下周一，下午班会时间，于菲菲宣布：“因陶乐同学请辞班长一职，我也批准了，所以，从本周开始，，陶乐同学不再继续担任班长职务，由毛延涛同学担任我们高三、一班的班长！”
台下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看来大家对这个决定不那么拥护！
下课了，杜睿聪跑过来，“陶乐，陶乐，你什么情况？怎么不干了？”
林晓也说，“陶乐，你一撂挑子，我们一班可就成一盘散沙了！小毛……”林晓冲身后小毛笑笑，“说真的，小毛还真没什么威信！……”林晓边说边拍拍小毛桌子，意思自家人，说实话！
小毛也不生气，“哎，我这是被赶鸭子上架！”
范宇走过，来了句：“不受宠了！”接着怪声唱着：“今个咱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
林晓和杜睿聪都白了范宇一眼，一起说了句：“神经病！”
范宇眼一瞪，头一横，“说谁神经病？”
小毛赶紧搂住范宇肩膀，“好男不跟女斗！”
陶乐也冲二个女生摆摆手，他哪有心思跟范宇这样的较劲……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自习刚下，广播响了，一个女老师字正腔圆地说：“下面公布，本日高三年级量化积分扣分情况，一班，扣3分！二班扣0分，三班加1分……”
于菲菲听了，心里叫苦，这一下扣了3分，本月流动红旗不好拿了！
赶快去学生处看看具体扣分情况，课间操没关灯，课间操有人迟到，窗台有灰尘！
菲菲赶快叫来毛延涛和陶乐，说：“陶乐，你再跟毛延涛交接一下，跟他说说，怎么做到不扣分，咱班一直都拿流动红旗的！”
陶乐说：“行！”拉着小毛，来到讲台，“你看，每天上完第二节课，立马催促大家去操场做操，走时要关灯，学校要求课间操不开灯，节约用电！”
又指着窗台、讲台说：“这两处学校也会检查，有时值日生打扫得不干净，要督促他们……
垃圾超过2/3,要及时倒掉，不然，也会扣分……”
小毛皱眉，“怎么这么多事！太操心了！”
于菲菲心里也暗暗后悔，这么认真负责的班长辞掉了，让人后悔啊！以前有陶乐，自己少操多少心呀！
第二天，广播又播报：“高三一班扣3分，二班扣1分，三班扣0分……”
于菲菲又跑去学生处一看，是“车库自行车排放不整齐！”
陶乐又现场指导，“小毛，你早上、中午、晚上，都看看咱班的停车区，自行车、电动车放整齐了吗？虽然咱班有排车员，可他们有时也马虎，你得多盯着点！”
第三天，广播播报，“请各班班长带5名同学去一楼会议室领物理实验报告！”
第四天，广播播报，“请各班班长下午第四节课去一楼会议室开会！”
放学路上，小毛对林晓说：“现在知道班长不好当了！要操那么多心呢！”林晓嘟着嘴：“就是个为大家服务的服务员，真是！你当这个破官干什么？简直脑子进水了！我想跟你多聊几句，都没空！烦死了！”
小毛苦笑，于老师非得让我挑这个重担：“他说我学习好，责任心强，人缘好！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总不能，当了一星期就辞职啊！”
林晓气的用小拳头如捣蒜般捣着小毛，“你烦死人了！打肿脸冲胖子！你压根hold不住！”
入夜了，时钟敲响了12下，陶乐依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想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当班长，到如今已经11年多了，这俩天一下上午第二节课，他又像往常一样，张口想说：“关灯，赶快去上操！”嘴刚张开，赶快用手捂住，看看周边没有人注意，他才放下心！
一听广播说各班班长去带人报材料，各班班长去开会，他条件反射地就竖起耳朵，还好，这些细节无人发现，陶乐心里暗暗骂自己，不就是个为大家服务的班长吗！不当就不当了嘛！班长最起码像小毛一样，学习要好，才有带头示范作用嘛！自己现在这样，才20名！想想那天自己回来，对妈妈说于菲菲老师同意自己辞去班长职务，妈妈立刻拍腿叫好！陶乐心里突然有种深深的悲哀，他觉得他不是自己的，他是妈妈实现光宗耀祖理想的一面旗帜。说实话，陶乐享受大家对他的信赖，当班长的种种琐碎在他看来都是对班集体的一种付出，虽然，有范宇那样说风凉话的，但大家每次叫他班长时的信赖，让他有种被需要、被信任的感觉！人只有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如己所愿的去选择呢？特别对菲菲老师，陶乐也很想为老师分担班级的重担，于老师就像一个姐姐，陶乐一直想要一个姐姐，他看到小毛有个姐姐，还给他买辅导书，买很摩登的破洞裤，他就想，姐姐不像妈妈，跟自己更有共同语言吧！妈妈虽然对自己好，可没文化，跟他讲《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讲泰戈尔的诗，她都说，别弄这没用的，多背几个单词吧！爸爸，经常不在家，尤其，爸爸？陶乐想到那件事，觉得他都不配这个称呼，从小陶乐记忆中自己就像个单亲孩子，爸爸只在重大节日出现，而现在，他真的都不想再叫他爸爸，伪君子！
“当——”，又半个小时过去了，陶乐头发蒙，却没有睡意！数羊吧！一只，两只，三只……
不管用！数英文的， e sl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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