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良性还是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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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一阖上，刘晓佳就甩开了吴辰还握着自己的手：“请问吴先生，我是吃了您多少顿亲手做的饭了？”
这会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吴辰笑嘻嘻地倚靠在轿厢壁上：“这可就数不清了，别忘了你住院时我可是送了不少趟爱心便当。”
“那又请问我是睡了您多少次亲自暖的床了？”刘晓佳板着脸懒得看他。
“零次啊！我问他多少次，答案是零次，逻辑完美。”吴辰兀自点点头，“不这样，能打发走您前任吗，阿福小姐？”
刘晓佳没否认，事实上，她刚才也已经用沉默在配合吴辰刻意的误导了：“那你偷听到多少了？”
“不多，”吴辰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也就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而已。”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吴辰一想到他有可能又要重蹈单恋失败的覆辙，就开始如坐针毡。在金允熙对事件的来龙去脉一句“先撩者贱”的总结下，害怕刘晓佳真的再也不理自己，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替陈艺还清了债务。
本来主动上门是想邀功的，结果撞上陈艺求复合被拒，顺便还在他面前替自己“正了名”，吴辰想想就觉得爽歪歪。
刘晓佳看他一直傻笑，自己本不痛快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苏远，连忙给他去了个电话。
等收线时，就看到吴辰终于不笑了，黑着脸双眼喷火地瞪着她：“你居然跑去跟那家伙借钱？”
“要不然怎么办？看着陈艺走投无路？”刘晓佳说着一脸玩味地看向他，“某人当初不是气哄哄地说不借的嘛？怎么到最后做好事都不留名呢？”
“要不然怎么办？看着你为了前男友走投无路？”吴辰瞪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刘晓佳，你就是个大混蛋！”
刘晓佳翻个白眼，推门进屋，吴辰要跟着进来时，被她抵在了门口：“白莲花，大混蛋的地盘不欢迎你。”
“谁要你欢迎了，吴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小福福欢迎我，你管不着。”说着他推门而入，小福福也配合地轻摇着尾尖，让人生怜。
“你带的猫粮吗？也好，正愁小福福最近的伙食问题。”她不客气地接过袋子，满满一兜，装了不少猫咪用品。
刘晓佳躺在沙发床上闭目养神时，吴辰不甘心地凑过来，不依不挠继续追问：“为什么找苏远不找我？”
“因为你拒绝我了呀。”
“拒绝了也可以再找的。”
刘晓佳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回应。
“那为什么是苏远？”
“借的起一百万的，不找他难道找高利贷呀？”只是她也没想到苏远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那你怎么借的？”吴辰气呼呼的，懊恼自己给了苏远趁虚而入的机会。
“用嘴借啊。”刘晓佳闭上眼睛继续挺尸，连着几天没休息好，今儿总算是把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我请他吃了顿饭，说了前因后果，他就很爽快地答应借了。”
对比自己受的一肚子气，那个苏远居然还有饭吃，吴辰觉得亏大了，便笃定道：“借给前男友都能那么爽快，由此可见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吴辰，”刘晓佳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他说他相信我。”
不等吴辰开口，她继续说，“我以为你会懂的，即使我不解释，你也能理解。”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曾经以为即便背景悬殊，吴辰也会同自己惺惺相惜，会懂她的遗憾和选择，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吧。
“你等了白瑶五年，最后被设圈套也不计前嫌，你借给白家那么一大笔钱，可是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是对她余情未了。我们都不过是想给自己的曾经一个交代而已，我以为你会懂的，吴辰。”却没想到最后给了她莫大感动的是苏远。
“对不起。”吴辰压着嗓音，知道自己这次伤她心了，“我会那样是因为……”
“算了，就这样吧。”刘晓佳摇摇头，身心俱疲，“再说下去怕跟你又会吵架了。”
吴辰如鲠在喉，四目相对，他眼里的光逐渐暗淡。
刘晓佳从包里翻出陈艺的卡，递到他面前：“很感谢你为了我解了陈艺的燃眉之急，这是他答应还钱的卡，如果你嫌还的慢，我以后可以帮着一起还。”
“不用了。”吴辰撇过头拒收，“这钱是你应得的。前两天因为想着这事就高位清仓卖了所有股票套现，结果刚卖完就遇上大盘震荡走低，股市大跌，所以算是托你福气逃过一大劫了。”
吴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氛愈加尴尬，压抑着两人喘不过气。
“上百万呐……”刘晓佳一听到福气两个字，就本能地想起了既往的各种倒霉事，不由得头皮发麻起来。“别，是您英明果断，及时出手，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吴辰一愣，也立马拍拍嘴改口：“呸呸呸，皇天在上，我这次赚的钱跟阿福没有……”
然而，他说给皇天的话才到一半就被刘晓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看到设成自己照片的屏保墙纸上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您好，哪位？”刘晓佳竖起食指示意噤声。
“请问是刘晓佳女士吗？”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吴辰皱眉，她的电话有些漏音，自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恩，是的。”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男人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般如释重负，“我是赵医生，你还记得吗？”
“赵医生？”刘晓佳思索着，毫无印象。
“就是你胃积食被当成车祸送到医院那天，接治你的那个急救医生啊！你男朋友当时被吐了一身，还管我借了套衣服来着，想起来没？”
“啊……那我想起来了，”刘晓佳立马盖住话筒问吴辰，“你衣服还没还呢？”
吴辰摊手，一脸无辜：“第二天就洗干净还了。”
刘晓佳顿时奇怪：“赵医生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事。”赵医生声音突然严肃下来，“你当时在我们医院做了全身体检，你还记得吧？为什么一直不来拿检查报告？”
“我当时忙，就给忘了。”刘晓佳挠挠头，“我记得你们医院体检中心交代过即便不去拿也会电话联系我汇报检查结果的，我看你们工作人员一直都没打，就想着应该是都正常的吧……”
“即便正常我们中心也会打电话汇报的。”赵医生纠正道，“事实上是你男朋友预留你号码时，字迹太潦草，有几个数字不好辨认，才导致中心一直联系不上你。”
吴辰皱眉，当时以为刘晓佳为自己撞成重伤，心急之下填写她住院资料时都是龙飞凤舞，恨不得字字连笔。
“那您找我是我的体检报告有问题吗？”刘晓佳心里陡然一沉，正紧张着，吴辰忽然握住她的手，用口型打着哑语：“没事的，不要害怕。”
“是这样的……”赵医生顿了几秒，“我们发现你子宫附近有疑似肿瘤，需要你过来做进一步检查，距离上次体检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希望你尽快……”
啪！刘晓佳煞白着脸，手一松，电话掉到了地上。
吴辰的整颗心像是被瞬间连根拔起般，惊慌失措起来。碎裂的屏幕上，他被偷拍的睡颜，平和而宁静。
46
“之前的片子显示你的左侧卵巢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肿瘤，现在就建议先复查，主要看这几个月肿瘤体积有没有变化。”病房里，主治医生蒋大夫给刘晓佳做病情讲解。
“医生，您觉得我这肿瘤良性概率大还是恶性……”刘晓佳心里七上八下，惶恐极了。
“就其它检查结果来看，情况并不糟糕，但肿瘤体积确实偏大，所以现在真的不好下定论，一切还得以病理学诊断结果为准。不过，卵巢畸胎瘤多数是良性的，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蒋大夫目光转向一旁同样忧心忡忡的吴辰，“小伙子，好好照顾你女朋友，有问题随时找我。”
对于时不时被无关的人误会成情侣，两人都回归单身后态度倒变得一致——与其被旁观者八卦唠叨，不如沉默不做解释。
吴辰点头道谢，蒋大夫走后，刘晓佳躺在病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团浆糊：“吴辰……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死的，就算真的是子宫癌，摘了子宫痊愈的病例多的是。”吴辰一脸笃定。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刘晓佳听了更想哭，“我还没确诊呢，你就说子宫癌，女人摘了子宫还叫女人吗？再说了，我这是卵巢畸胎瘤，跟子宫没关系！”
吴辰剑眉拧成一团，什么卵巢子宫他根本毫无概念：“反正我知道切了子宫不影响性激素的分泌，你的第二性征会依然明显，你的B罩杯也会依然□□，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刘晓佳气得干脆闭目养神，又开始第N+1次后悔答应他来陪床。接到赵医生电话后她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结果吴辰自告奋勇，坚持要陪她一起渡过难关，她当时心里一感动就答应了，现在看来，简直是自虐。
“阿福？”吴辰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你睡着了？”
“A罩杯。”刘晓佳突然开口把他吓了一跳，“什么眼神。”
“啊……”吴辰挠挠头“我听说生完孩子罩杯还会长的，你不要沮丧……”
“倒霉蛋！”刘晓佳瞪向他，“不会说话就别安慰人。”
吴辰扁扁嘴，委屈巴巴：“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当别人骂你生儿子没屁1眼时，你知道怎么回能一招制胜吗？那就是祝你生儿子全身都是屁1眼……”
刘晓佳抽动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我还是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吧……”见她不笑更怒，吴辰自觉地给嘴巴上了锁。
他也知道自己越想安慰人，就越不会说话的毛病，有时明明是想雪中送炭，但结果常常是火上浇油。
刘晓佳扫了眼宽敞的单人间病房，转移了话题：“虽然莫名觉得是我应得的，但还是要谢谢你，吴辰。”
吴辰不以为然，且不说在他看来他俩现在的关系正处于暧昧期，就单他股市逃过一劫，她就被通知生了肿瘤，这锅他也一定要背：“小福福已经被王姨接回我家了，这段时间我值白班，王姨值晚班，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提，医生那边我已经在联系国际知名专家了，所以你真的不用害怕。”担心这种事让他来就好。
刘晓佳点点头，这家伙总算说出点让人宽慰的话了：“有个土豪朋友就是好啊。”
吴辰笑笑，刘晓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那个大帅哥朋友，叫金溪还是什么来着，上次我在这医院顶楼看到他了。”
“金允熙。他女朋友住在顶楼的加护病房，你看到他很正常。”
“有女朋友了啊……”刘晓佳扼腕，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有对象的，“那他女朋友生什么病呀，他怎么站在外面一直都不进去呢？”
“植物人。”吴辰不爽地抬眼，“别告诉我你也被那妖精迷上了。”从小到大，拜金允熙所赐，他愣是身边没一个女人转悠，虽然落得清静，但连刘晓佳也这样，那可就过分了啊！
“长那么好看，不迷的得是瞎子吧。纯欣赏，我以为你会懂的……”
刘晓佳一搬出这句话，他就立刻怂了：“算了，我那兄弟命苦，不和他计较。”
“有多苦？”刘晓佳暗戳戳地搓搓手，“闲来无聊，八卦一下。”
果然，安慰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比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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