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易小菊捂着头，shen吟着从床上坐起来。
头疼欲裂。
她昨天借着真心话向秦梓告白，结果大家并不相信，刺激的她当场闷了一整杯白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概，秦梓也只当是个玩笑吧。
冲动啊。
想来想去，其它人的反应实属正常。她和秦梓真正熟起来，也就是这个暑假的事，之前他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况且，她现在与秦梓确实差很远。大家眼里与秦梓登对的，必定是戴枫亭那样的女生。
慢吞吞地走进洗漱间，往脸上泼了几捧水，凉凉的液体让她昏沉的脑袋稍清醒了一点。
唉等等……昨天，是谁送她回家来着？
完全不记得了。
到时候问一句就好了。易小菊心不在焉地想着，迅速洗漱完毕，回房里坐下，等待着周末补课的开始。
孙华对最近易小菊的学习态度很满意。暑假刚开始上课时，她还会经常性的坐不住、听课走神、漏做作业，而现在能精神奕奕地听她讲课，作业也按时按量完成，还会问她额外的问题。学生的转变这么明显，孙悦心里异常自豪。
于是今天开心的她就多拖了会儿堂。
结果发现学生好像有点坐不住了，从到下课点开始，就不断地看挂钟。
她只好赶紧放了学。
易小菊一到下课时分就着急无比。
她现在的时间安排是，周末上午和下午上家教课，晚上去秦梓家。这样秦梓正好也是白天去苏子立家教小孩，晚上可以在家和她一起学习。
比起家教老师，还是秦梓的教学更有意思啊。
送走孙华，她拿起自己一会儿要用到的书本，准备先去小区门口的餐馆吃一顿晚餐再拜访秦家。
谁知刚走到小区门外，就有人把她堵住了。
“章泽海？”
“我等你很久了。”他高高大大的身体立在她面前，挡住一半阳光。
“啊？等等……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出来啊？”
她住的小区安保措施好，持有业主卡才能进出，所以章泽海只能在门外等着。
“我不知道，所以我等一天了。”
“你没病吧？！”易小菊难以置信，“万一我这两天不出门呢？”
“那我就等两天。”
“……有什么话不能周一回学校说？”
“不行。我等不了。”
易小菊扶额：“你赢了……来吧，为表你等我一天的歉意，我请你吃饭。”
来到一家牛肉粉店，给两人分别叫了一碗粉和饮料后，易小菊开口：“所以，找我什么事？”
“昨天你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喜欢秦梓？”
“真的啊。我昨天酒是白喝的么？还不是为了证明给你看。”
他挠挠头：“你以后别那样喝了，我当时看着心里都发怵。”
易小菊笑笑。
章泽海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大口雪碧，一手杵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无规律地敲着桌面。
“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以前也没见你们说过话……难道你其实就喜欢书呆子这型的？”
易小菊竖起食指：“第一，秦梓不是书呆子，他只是成绩好而已。”
又伸出中指：“第二，在他身边会让人燃起斗志，斗志你懂么？”
“我现在天天看书，充实着呢。”
他口都合不上了：“不会吧你来真的？你真要为了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她只是说：“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搞毛啊……一个两个都这样，高莹是，你也是，”他烦躁道，“真是搞不懂你们女生脑子里都装了些啥，说的那么大言不惭，不就是想谈个恋爱么……”
“行吧行吧，老子也懒得管。高莹已经被转学了，我就看你会怎样。”
易小菊冲他笑：“知道你担心我啦……不管怎样，谢谢。”
章泽海瞪她，“鬼才担心你。”又顿了顿，“高莹生日那天……那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以后，不会再单独来找你了。”
章泽海走后，易小菊有些疲倦地捂住脸，坐在那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才放手，仿若无事般叫一句：“老板，结账。”
易小菊到秦梓家时，秦阿姨正在厨房洗碗，她打了个招呼，就直奔二楼。
秦梓已经把学习专用矮桌准备好了。
见他神色如常，易小菊心想他果然没把昨天的告白当真。
她在桌边坐下：“昨天我喝醉了，是谁送我回家的？”
秦梓看她一眼。
“我。”
“唉？！我没做什么吧？”
他歪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不记得……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丢脸事？”
“……”
“啊啊啊不要沉默啊！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他说，“你昨天醉了后一直在睡觉。”
“那就好……”
不过，她酒品真的有这么好吗？
易小菊对自己很怀疑。
日子仍然一天天地过去，易小菊每天看着戴枫亭和一众学霸们在秦梓桌前说说笑笑，心中化悲愤为动力，愈加刻苦起来。
看她下课期间还在冥思苦想着物理题，李清媛惊奇道：“小菊你最近好努力啊。”
傅悦补充：“这已经不是‘好努力’而是拼命了吧……你看她那两个大黑眼圈。”
易小菊这几天都是学习到一点才睡觉。
因为段考就在下个星期，她不想成绩太难看。至少要在排行榜上，离秦梓的名字近一点。
但傅悦李清媛她们却相反，这段时间完全无心学业。
最近学校临时组了个艺术团，准备参加市里的比赛，傅悦作为团里的小提琴手，每天下午放学都要去排练，而李清媛则经常以好友的身份去旁观。
听说陪好友排练是假，去看英俊帅气的指挥小哥哥才是真。
放学时，李清媛邀请易小菊：“小菊你也一起去看排练吧，正好放松一下，你看这几天你读书读的眼都直了。”
易小菊想想还是拒绝了。
今天继父出差回来，她得早点回去做饭，不然吃母亲做的饭菜，只会让风尘仆仆回家的人更加疲惫。
十九中的教学楼呈“口”字形分布，离校门最近的那一栋属于音体楼，下三层都是艺术教室。
易小菊放学回家必须经过中间的天井，从音体楼的一层架空处穿过，才能到达校门。
就在她与李清媛她们分别后，走过音体楼下时，一阵悦耳钢琴声从旁边的一楼窗户中传来。
弹琴的人技巧相当高超，琴声时而委婉连绵，时而珠落玉盘，在各个音域间轻盈腾挪，绰有余裕地牵动着听者的情绪。
易小菊不由得从窗外望去，只见一张黑发半遮，线条优美的侧脸。
戴枫亭。
她也加入了艺术团，此时正在琴房单独练习。
易小菊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身后的琴声戛然而止。
“听了那么久，不进来坐一坐么？”
易小菊回头，戴枫亭正坐在钢琴前，扭头盈盈笑看着她。
两人隔窗对望。
五秒钟后。
易小菊接受了邀请，走进音体楼。
戴枫亭见她打开门进来，点头致意道：“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我会弹很多哦。”
“无所谓，你找我来是有……”
“《致爱丽丝》？或者李斯特的《爱之梦》怎么样？”戴枫亭打断她，“要是对古典乐不感兴趣，《天空之城》也可以的哦。”
屁话真多。
易小菊转身就走。
“你喜欢秦梓，对不对？那天你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在告白。”
她停住，没有回头：“是又怎么样。”
“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你才发现吗？”易小菊转脸笑笑，“我以为你会更敏锐一些。”
戴枫亭的脸色渐渐变了，标志性的亲和浅笑褪去，她昂起脖颈，像一只天鹅一样高傲：“你比不过我的，你太普通了，和秦梓一点也不相配。”
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有人都这么想。
成绩落后，性格糟糕，貌不出众的女混混易小菊，怎么可能和秦梓在一起？
王子和公主，这才是正道。
易小菊没法改变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看法，但她也不想放弃。
王子只能和公主一起？
那她就成为公主好了。
易小菊对戴枫亭说：“你话不要说的太满。”
“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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