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二
这是赵星认识的第一个外班人，私下说过话应该算是认识了吧，自从知道了这么个人之后，赵星的生活里突然他就频繁出现了起来，这才知道每周原来是他负责升旗，更巧的是早操的时候他站在赵星的斜前方大概两米的距离，他们俩差不多高。赵星是165的身高，算是班级里第二高的，卫珵大概也就在165多一些。再加上赵星腿长，大概看过去竟是她还能高一些，赵星是对比过的，做操有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扫过，卫珵的上衣有一些短，弯腰的时候不自觉的会露出大衣里面的毛衣来，是黑色的，老式的织法，赵星的姥姥也会织这种特有的花纹，传到她妈妈手里，她妈妈人长的漂亮，年轻的时候净顾着追求琼瑶式的恋爱，完全没时间学，倒是她二姨得到一手真传，等赵星大一些了，她的毛衣大部分是买的或者雇人织的，极少几件是捡表姐穿小的。
早操之后还要跑步，卫珵和姜贞是不需要跑步的，负责检查他们所在的年级跑步的出勤。有些学生做完操之后趁着中间原地休息，和老师打着上厕所的招呼就回教室或者宿舍歇着里了，赵星也干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后来怕被老师发现点名，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跑，后来学校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就安排了一个班有一个人检查出勤，这两位就是检察官，大概最近是为了节省时间又不耽误学习，最近他们俩经常在跑步的时候一起拿着纸对稿子，应该是为了元宵晚会的事情，赵星跑步的时候远远望过去，卫珵比姜贞高了半个头，两个人头挨的很近。
学校的课程并不紧，每天7节课，只是私立学校加了晚上7点-9点的晚自习，北方天黑的早，这天刚下课，姜贞宿舍的几个小伙伴一起过来等赵星一起去食堂吃饭，这几个女孩子都是一个宿舍的，同时是班里目前最高的女孩子，人很开朗明阔，有一种假小子的感觉，可以把周围的男女同学全都处成兄弟姐妹，年纪也比他们大一岁，据说是上学晚。所以班上不管男生女生都很信服她。还有一个是班里最矮的，长相很萝莉那种，人很软萌可爱。就是说的一口方言，是外地来这边的，叫林絮。
北方天黑的早，赵星抬眼望了一下窗外，已经全黑了，路上姜贞又在说元宵晚会，那俩人也兴致勃勃的跟着参合着，赵星一般只充当倾听的角色，不怎么说话，正说着呢，姜贞又叫赵星也表演个节目，赵星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如果报的话还要排练，而周末赵星想“越狱”去找她哥。姜贞一开始有一些不高兴，不过听到赵星要“越狱”便央求赵星带几本新的小说。赵星本来也要去要去还租的书，没犹豫便答应了。她喜欢看课外书，他们班女孩子的小说基本全都是她负责带的，学校外边租书摊，1块钱4本一天，台湾言情日本漫画她都看。
学校周末是不让出门的，学生需要参加兴趣班，还需要去学校义务劳动，不过只要有人掩护的话，因为老师基本上都休息，还是很难发现的，课外班的老师才不管这些。“越狱”的唯一手段就是从学校宿舍后面西北的墙翻过去。学校为了阻止这种情况特意在周围墙上涂了层水泥，水泥上插着尖尖的玻璃，不过因为翻的人太多，那边墙又比较矮，现在基本已经被磨平了。
说到赵星的哥哥，其实是她11岁的时候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彼时她父母刚刚开始了七年之痒，他爸爸是市里唯一汽配城的老板，而她妈，那时候只需要每月去一次省会购物和操持家务即可。可是无休止的争吵是家庭的唯一主题，好在大人也知道吵架的时候小孩子看到不好，每次要吵架都会给赵星一些零钱叫赵星出去玩。
赵星住的是那一片唯一的楼房，平时里又要学才艺，基本上不出去玩，所以赵星一开始出去玩基本都是在楼道里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坐在楼梯上隔着门听父母吵架，这天又一次吵架，赵星听着里面父母在吵着离婚，讲到她谁都不要，好像她是垃圾一样的时候，她心里难受，没在门口待着了，不敢听了。而是在楼下绕着楼房转圈，就是那时候赵星遇见的她的哥哥。
那天是夏末秋初，隔壁单元好像是在装修，运了很多沙子，堆成了一堆，院里很多小孩在那边堆城堡，赵星在楼下绕了3圈了，每次快走到那边的时候就故意放慢一些脚步，可惜也没人叫住她，走到楼拐角的时候，她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人家，就这么一望就撞到了一个半大的小孩，赵星也没用多大劲，对方已经摔在垃圾堆旁边，半天起不来，她顾不得脏赶紧就想拉对方起来，对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拍开了她，第一句话就是：“你不长眼睛吗？我被你撞生病了！”捂着心脏。
赵星看他手被沙子划破破了，血隐隐的渗了下来，衣服也特别脏，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先赶紧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一股子劲儿没过去，她眼睛有点热，瘪着嘴，眼泪已经含在眼圈里了。又赶紧的用干净的袖子帮他擦脏的地方。
“用不着，你别哭啊！！我被你撞出病了，现在得去看病，你哭我也好不了啊！”他还捂着心脏，又拍开了她。
“那你怎么能好啊，我爸爸妈妈在楼上吵架，我现在不敢去，要不你等他们吵完和我一起去楼上叫他们开车带你去医院行吗？”赵星眼泪还没下来，鼻涕先流下来了。她低头赶忙去找手帕擦了擦。兜比较宽松，露出了赵星兜里的5块钱。
“等你爸妈吵完都什么时候了？我现在就要看！要不然我死了怎么办？”对方还不依不饶。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爸爸妈妈就是在吵架啊，我不敢上去的……”赵星还是没忍住，眼泪终于下来了。
“你先把你兜里的钱和东西给我，我自己去看，过几天看不好到时候我再找你爸妈。要不然耽误了病我也好不了，你也好不了，肯定叫你偿命。”
赵星听话低头把兜翻了个干净，兜里有两块牛皮糖，5块钱和一个手绢。
对方手也不捂着了，直接上前一步扯过东西。
“哥哥你能给我留一块糖么？”赵星巴巴的盯着糖。
“你都撞了人了你还要吃什么糖啊。赶紧滚吧！”对方刚要走又回头说：“你先别叫你爸妈知道了，是你撞的，你得负责，叫你爸妈不算什么本事。听到了没？我要是有事，我自己去找你家长，不用你找。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我叫赵星，就住这栋三楼。”
“我先走了。着急看病！”
赵星看对方一走又小声缀泣了半天，又怕周围大人看到，跑到墙边蹲在那对着墙角小声哭，楼上大概是吵完了，她妈妈开了铝合金的窗户叫她上楼吃饭，赵星用袖子蹭了蹭眼泪，慢慢的挪着脚步上了楼，刚走到楼道看到她爸爸急匆匆踏着楼梯下楼，脚步重重的，看样子怒气未消，连看都没看她就出了楼，她半声爸爸还未说出口，又有点想哭，随即像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蹭蹭脸，又把眼睛擦了擦，缓缓爬到3楼敲了敲门，一开门她妈妈也是刚哭过的样子，她刚想说楼下的事情，被她妈妈一把搂住大声哭到：“星啊，你爸爸他又打我了，他跟着外边的狐狸精过去了，不要咱俩了。咱们娘俩以后可怎么办啊，你可得乖点懂事点啊。”赵星摸了摸她妈妈手上的红痕，慢慢的又拍了拍妈妈，小声着说：“妈妈你别哭，我一定懂事。我不惹麻烦会很乖的。”
随即又赶紧补充道“我会好好学习的，妈妈你不是叫我再去学笛子吗？我去再学个笛子行吗？”
赵星妈妈又哭着说，“你学这么多，你爸爸也不喜欢啊，他连家都不回，这次说要搬出去，你可要睁着眼睛看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嫁给他了，当初你姥姥姥爷都不同意，我铁了心跟他，现在他就这么对我！我给他生儿育女，最后就落的个他打我的下场！他刚追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后来我帮他开着汽配厂，结果他现在有钱了就这个德行！”
赵星又想哭了，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哭的话她妈妈只会觉得她没用，女孩子就是不顶事，这个时候只能装乖巧，也要乖巧。只要乖巧她妈妈就会好起来的。这是长久下来的经验。
她妈妈又哭了一阵子，终于停了，去里屋重新梳了头发，又洗了把脸，擦了个“蝶妆”喊着赵星换了衣服洗了手过来吃饭。
赵星刚上桌，她妈妈就说着：“刚刚你说学笛子的事情就算了吧，下个月我给你报了一个书法班，你钢琴不能落下，把你的字练一练吧，你爸爸就写的一手好字。你要有出息，叫你爸看看你不比男孩子差知道吗？”
赵星也不敢提楼下发生的事情了，就只能应着话说。心里想的黑猫警长看到三只耳出来了，以后等她爸爸妈妈和好了，她不需要学那么多了，就叫妈妈给她买黑猫警长的小人书看，这个是要补上的。
吃完饭赵星帮着收拾碗筷，紧接着再写作业，作业都写完了就可以看半小时动画片，不过马上要报书法班了，估计这个也就取消了，紧接着再弹两小时钢琴，之后差不多就是睡觉了。
这是赵星每天最不喜欢的环节。因为她妈妈会不断的说她学的不好，挑出毛病，然后她就战战兢兢的改正，她想试图和妈妈说说话，比如老师好像不太喜欢她，因为她作业完成的有错误掐她咯吱窝都紫了的事情，也想和她妈妈说说今天她撞到人把人撞出病来了的事情。可是她不敢，只能自己宽慰自己，明天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发生过的就不会再发生了。至于更奢侈的要求，比如下楼和其他小朋友们玩，去自由的表姐家留宿，她想，大概是做梦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吧。
(https://www.tyvxw.cc/ty64183/247449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