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
流樱顾不得那安非烟了,回头看向夜槿羽,惊讶的发现,他嘴角勾出一抹怪异得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发丝飞撩,双瞳一片浓碧色,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槿羽,你怎么了?”凤舞感受到主人心神紊乱,凝结成的‘鬼泣’在空中轰然一散,幻化成黑烟,而安非烟见此,猛然操控火凤扑向了背对自己的流樱。
“槿羽,收手,够了……”所有法术灵力,都是一把双刃剑,特别是禁忌之术,三分伤人,七分伤自己,更何况还是这种让日夜颠倒的禁忌之术。
然而夜槿羽魔性大发,犹如一座爆发的火山,此时的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脚下活生生的血肉,要将这些血肉吞噬下去,方能宣泄体内的膨胀开来的力量。
背后危险逼急,流樱抄起凤舞返身一挡,堪堪抵住了安非烟的偷袭。却是踉跄往前,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水,握着凤舞的手虎口处有些发麻,立时几粒血珠从裂开的伤口处溢出。
安非烟拥有最热血的战鬼血统,一见流樱虚弱,就越战越勇,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将眼前的下贱女子烧死,唯有她死了,才能让她安非烟一洗耻辱。
流樱咬牙抵挡,仍旧不离开夜槿羽身侧,只是时不时的喊一声,“羽!”
然而,夜槿羽竟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嗖!”一条红色的绸带从另外一方飞来,流樱腾空一跃,那绸带从她脚下穿过。
她侧身回头,发现左前方的房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手拿油纸的女人。
那女人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是隔着面纱,流樱却能感觉到对方阴毒双眼正盯着自己。此女人,竟然出现在了结界里,这说明,她能穿越结界:是安非烟的人。但那个女人至始至终却没有看站在另外一处的安非烟,目光一直深深的盯着流樱,最后狞笑开口,“睁大眼睛,看着夜槿羽如何死吧!”她声音想灌了风的破罐子,沉闷难听,还带着几分破哑。说完,那女人缓缓的撑开了那把红色的伞。
红色的扇面,画满了春日才有的桃花瓣,而就在伞开启的瞬间,那些花骨朵竟然舒展开花瓣,绽放起来。这一下,才是真的天地晃动,大有狂风暴雨之势,整个天幕都在晃动,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撕扯天幕。
流樱和安非烟都惊讶的看着女人手里的伞越变越红,那伞面的桃花越开越多,而头上黑云云竟然慢慢的往后退,散去。
月光消失,天空慢慢恢复白光,战场上那些白骨军团,和正在朝拜夜槿羽的傀儡被阳光一照,发出凄厉的尖叫,周遭立时黑烟滚滚,阵阵哀家传来,犹如指甲刮过粗糙的墙面,让人全身发寒。
“噗!”后背刺骨冰凉,粘稠的液体沾满了发丝,点点滑落进她的脖子。
流樱回头,看到夜槿羽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接连吐了好几口血,身体也像极致展开后的花,瞬间萎顿。
“槿羽?”流樱哆嗦的将他扶起来,发现他的脸,像水一样透明,而鼻息,气息全无。
“哈哈哈哈……被驱逐的魔鬼,回到你的地狱吧!”那女人仰起头哈哈大笑,她就在等这一刻,等着夜槿羽的魔性发挥到极致,甚至要吞噬他时,突然压制,那样的他,必死无疑。
那女人像一个疯子一样站在房顶上,举着伞仰头大笑,可目光却像猝了毒的利刃落在流樱身上,“落舞樱,哈哈……你毁了我,你一辈子也别想好过。”
手里的几条菱带同时朝流樱奔了过去,安非烟手里的诛天戳亦毫不犹豫的掷向流樱。两道攻击卷起的绝大杀气,像浪潮一样掀了过来,可后背被血燃透的女子背对着她们,露出了最致命的命门。
“嗡!”地上的凤舞却一飞冲天,拉起一道巨白的光幕,主动刺向了红衣女子的菱带,白色的光像无数把剑将同时掠来的一道道红绸菱带切成碎片。霎时间,越城上空,似漫天红雪飞扬。而诛天戳却在立流樱后背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挣扎不前。
安非烟凝眉一看,注意到流樱后背有一道蓝色的柔光,形成了一个结界,犹如万古不摧的盾将诛天戳挡在了外面。
“叱!”相接处溅出点点火星,本就被凤舞伤得有裂纹的诛天戳,再也不堪受力,竟然啪的一声,整个矛头突然断裂。
这么一震,那光幕出一块黑色的布滑落下来,安非烟终于看到流樱背着的另外一样东西,龙骨拐杖。由北冥皇室的守护兽雷龙背脊骨打造,传言一直被封藏在皇陵深处,二十多年突然到了凤夕手里。传言只会保护皇室的龙骨,却只此时,打开了结界,保护着这个大洲的女子。
安非烟震惊在原地,脑子开始混乱。而凤舞将菱带斩碎之后,重新回到了流樱身边。
流樱跪在房顶上,将夜槿羽抱在怀中,手指擦过他嘴角的鲜血,又捧着他的脸,柔声唤道:“羽,羽……你怎么了?”
他的脸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美丽,妖娆的眉眼,线条完美到极致的鼻翼,和女人看到了会自行惭愧的唇。
“槿羽,你怎么这个时候睡了呢?”纵然的紧闭着双眼,纵然他毫无气息,纵然他周身冰凉,她仍然不放弃的在他耳边唤道,“来,你睁开眼,我背你回去。”像在南岭那样,他嚷着跑不动,她背他一路狂奔,他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在她背上笑得花枝招展,那个时候她真担心他会笑岔气,他爱笑,但也爱闹脾气,虽然会娇纵,可又比谁都容易满足,哪怕是气得晕过去,却是三言两语就能将他哄回来,可此时的他,紧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一场永恒的梦,无法醒过来。
青丝散落在地,面容寸寸如雪,冷冷寂寂。
“槿羽,别睡了。”她扶着他身子,自己跪在他前面,将他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吃力的站起来。可瓦片突然断裂,她脚下一空,脚陷了进去,夜槿羽从她背上滑落,流樱忙伸手将抓住他腰带,谁知他那衣服早就被鲜血侵染,一片滑腻。他原本就立在了屋檐最尖端,这一滑,直接挂在了屋檐,随时从会这几十尺高的地方坠落在下面坚硬的石头上,摔得粉碎。
他身体挂在高空,像飘零的叶,青丝在空中飘飞,零零散散,容颜在日光的照耀下,越来越诡异的透明。沾血的腰带从手心里滑脱,他身体一点点的下坠,流樱咬牙不敢松手,可脚下踏空,她也使不上任何力气。
“咔嚓!”房檐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开始断裂,瓦片纷纷往下落。
“唔!”唯有两只手指死命的勾起他衣带,甚至,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可还是保持着紧抓的姿势。
绝望和恐惧奔走在身体各处,这一刻,她才明白之前看到他施展逆天之术,召唤亡灵时她为何那般恐惧了,原来,恐惧害怕源自这里。源自会拼劲全力的要保护自己的爱人,可还是看着他倒在自己身前。源自努力的想要抓住他,可他还是要从自己手心里离开。源自,看着死亡之手,要将自己所爱之人带走。
不,她再也无法承受所爱之人,死在眼前,而自己无能为力。
说好了,天若要罚他,她来抗。
说好了,地要灭他,她来挡。
说好了时光静好,与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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