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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镜花水月——苏曼曼 上


  有些人就像水中的月亮般,美则美矣,却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一晃就破碎。

  立于高山之顶,脚下云雾缭绕,恍如仙境,未垂的视线傲睨万物,在这九重天,她便是神,便是一切。

  白色的纱衣被风吹得鼓瑟,而她却不觉得冷,只有此时此刻,在这里,她才能找到一些她存在的证据。

  “主上,这里风大,您的身子刚好,受不住的。”身后传来石奴的声音,恭谨中带着冷漠。

  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静静闭上双眼,唇却自动张合着:“这些日子,他可有传话过来?”

  他迟疑着道:“主公,没有任何口信传来。”

  微微地一笑,明知道的事,亲耳听到,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疼痛,不过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记得还小的时候,她拉着他的衣袖,唤他时,他隐忍的皱着眉头,甩开她手的模样,而她却只认为他是觉得她的手脏,她傻乎乎的把手在身上抹了抹,刚想举高高给他看,他眼眸中的厌恶却是如此明显,就这样撞入她的眼里,那时的她惊慌失措,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

  她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却不让她唤他一声爹爹,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明白,因为在他的心里,她永远不配唤他这个称谓。

  那是属于在他心中已经死了的孩子的。

  她是他侍妾的孩子,一个应该被打掉,不被允许出生的孩子,而生她的人为此付出了代价,怀胎十月时,他用利剑破开了那人的肚子,任那人和她躺在血泊中,她却仿佛不愿与他失之交臂一般,用力的哭着,那是他只有一次的回眸,擦着剑上的血,对着蝶舞道,她的命倒是硬,留下吧。

  她留了下来,那女子死了,她被唤作少主。

  那件事,他没有刻意隐瞒,在她懂事时,她便明白,她不过就是他犯的一次错误,一次意外,本不该存在的孩子,而他想要她认清这一点。

  从她生下来的那刻,就注定她得不到他任何的眷顾,而她却从睁开眼开始就不知眷念的开始追逐他的步伐。

  不管他给她安排的一切有多难,她都不曾啃过一声。

  每日每夜的习文练武,一天也睡不到2个时辰,即使作为少主,她过的也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那是仿如地狱般的生活,和一群少年少女争夺着生活下去的权利,在深山老林里,日夜心惊胆战,夜不能寐的日子,为了完成任务,什么都可以做,生吃血肉,牺牲肉体,她犹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叫她杀了从来对她最好的乳娘,那利刃刺进肉体的声音,在好几个夜里,她都无法忘怀,乳娘的眼神便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久了,那血液粘稠的感觉,刺鼻的腥味,她便习惯了。

  她喜欢穿着白衣,因为那会让她感觉自己的双手没有那么多血腥。

  不知年岁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当她发现,只要她能很好的完成他给的事,他便会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时,她就像找到了出口般,执迷着哪一瞬间的温暖,义无反顾的为他走进深渊,只为了他那转瞬即逝的笑而已。

  即便这样,他的目光也不会在她身上停留,摸着她的发丝,哪怕只说一句话赞赏的话,也吝啬给与。

  久了,慢慢那些原有的期待,渐渐就不这么执着了,她习惯了他冰冷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她习惯了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他,她习惯了得不到。

  她以为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他的身边,但他却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金碧辉煌的天上人间,那是他第一次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愿不愿意为他完成他的心愿。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不管他说什么,哪怕是叫她去死,她就不会有一丝忧郁,她把自己的脸埋入他的掌心,闭着双眼,迷恋着那冰冷的温度,轻点着头。

  那之后,她来到了这里,成了这里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唤她尊主,而这里有个很配它的名字,九重天……

  她走的那天,他没有来送她,留给她的只有亭子边的身影,以及那几年都不变的凤求凰……

  她那时不懂,为何他要对一个已经变心,薄情寡义的女人念念不忘,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忘之不去,她不明白,而她却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爱与恨,一分也没留给他人……

  他唯一给他的,只有一名叫叶青的少年。

  她记得这个少年,那时候一起训练的人中便有此少年,妖媚的容颜,永远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颗泪痣妖妖娆娆,永远玩世不恭的态度,阴晴不定,不过他无疑是所有人中最出类拔萃的,任何事在他手中仿佛都轻架就熟,伸手即来,易容术尤其高超,无人能出其右,他是最早离开她们这群人的,来到那人的身边,她记得他亲手杀的第一个人便是他的师傅,那一身手艺都传授给他的——千面娘子,而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她。

  叶青,这个名字很配他,青竹蛇儿口,毒的很,一旦被他盯上,很难全身而退,这便是她对他的印象。

  所以即便,叶青这些年来对她的每句话都言听计从,温顺的模样仿佛是另一个人,她对他的戒心依旧不减,他说的每句甜言蜜语,她都是听过就算,从不真正放在心上。

  她知道,那人不信她,不信任何人,所以在她身边,其实并不只叶青一个眼线,不过那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的手心逃出,那么这个牢笼有多坚固,她来说都一样,她甘之如饴,当他的笼中之鸟,只为他起舞。

  即便她只是他复仇的工具,她也无所谓,至少她对于他还是重要的。

  她会为他完成他一切想要完成的事,帮他打开他的牢笼,拿回他要的所有,只要他能好好看她一眼便够了。

  九重天的岁月度日如年,没有他,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可有可无。这些年,她麻木的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心,她便开心。

  不管是杀人,还是要她牺牲任何东西,她都愿意,在江湖上,九重天渐渐打出了名号。

  按着他的愿望,她亲自与北冷国只手遮天,权倾朝野的三王爷牵上了线,那是一个与天女的男子不同的男人,他的霸气和狠厉都让人不寒而栗,与他做事,就像与虎谋皮。

  达成协议的那一天,他回头朝她嬉笑了声,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是长满了刺,倒是可惜了,我倒想知道,你求得是什么。

  便转身离开。

  她坐在软塌上,抿了口杯中物,她想要什么?是啊,其实她也想要知道……

  不久,她便找上了唐白,开出同样诱惑的条件,那人,当真人如其名,冰冷淡漠,不见分毫动摇,但她却知道此人并不是善类,那是一种同类的味道,三王爷有,她有,他自然也有,那是野心。

  她也不心急,让他好好考虑便离开了,她知道他会答应,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时间,如今她还耗的起。

  那天在书斋里是她第一次看见了韩晓遥,当时她在想,那便是韩晓遥吗?那平凡的没有任何特色的女子,便是那个人心心念念的人的女儿?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直到韩晓遥走了,她还没回过神。

  回到九重天后,她便让叶青把唐白和韩晓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禀报,那日叶青愣了会,见她看他,才嬉笑的道:“是。”

  日日听着叶青的禀报,她想她找到让那人高兴的方法了。

  当她告诉那人,韩晓遥的事后,只见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冷笑着道:“韩御和习珏的独生女——韩晓遥,很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那人有什么能耐。得不到的感觉,我要她的女儿也尝到。”

  那是第一次,他笑得邪肆,却带着一种化不开的恨。

  唐白果然答应了条件,没有人能拒绝至高无上的权势,即使那人冷清冷心也一样。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他对韩晓遥会这么的心狠,她以为他至少是有些喜欢她的,但看来那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他的每一步都是踏着韩晓遥往上走的,他与太女的那一夜做的够狠够绝,赌的也够大,在天女,男子的名节便是一切。

  但是他赌赢了,韩晓遥果然助他上了太女妃的宝座。

  她承认这一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想到,韩晓遥可以为唐白做到这样,不过却也没有让她太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那叫司徒非的男子,不慕荣华富贵,权力地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那垂手可得的位置,他是个很特别的男子,想要自由,不愿为爱折腰,要得是一心一意,决不勉强委屈自己,太女是注定要后宫天下的女皇,所以,他离开了。也许那时,那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字便印在了她的脑海,和那人有着同样名号的人,又该是如何?

  天女和北冷的联姻,是她和三王爷思虑良久后,达成的共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地宫的宝藏,早已经不是秘密,不过昭德女皇却没有打开地宫的钥匙和地图。这就意味着,谁能打开地宫,谁就是那宝藏的真正主人。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北冷寒墨想要嫁的人不是太女,而是韩晓遥……

  她皱了皱眉头,她从来不知道北冷寒墨和韩晓遥有任何接触,何以他会做如此的决定……韩晓遥,到底她有什么她不明白的地方,吸引面前的男人?不过她聪明的保持了缄默,点了点头,答道:如王爷所愿。

  一切都如她们所愿那般,韩晓遥一步一步走入他们的局,如瓮中之鳖。

  她代替太女去迎接北冷的使节团,几月的时间如过眼云烟,她走走停停终是到了溯溪城,派人在她的房内的桌上放了一封信,果然那日她如期而至,长长的石路,蜿蜒而下,早就听闻她的腿脚不好,便派了软轿去接她,等了有些时辰,不过她一点也不心急,那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又怎么可能在乎这点时间,她很想会会那人的女儿,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百无聊赖的躺在软塌上假寐,帘幕微微一动,她勾了勾唇角,轻起唇道:“王爷来访,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帘后嬉笑声起:“小曼好耳力。”

  抬手拿起一旁的酒壶斟了杯酒,用手晃了晃杯子,她眼眸微动,淡淡的道:“王爷,近日所为何来?”

  “自然是来看看本王未来的妻主的。”他眯了眯双眼,笑得莫测。

  她勾唇抿了口酒,倒没说什么。

  半响,他看了看听外,眯了眯眼道:“小曼,探探她对唐白的口风。”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帘幔微动,刚才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白纱浮动。

  她转眸看见停外越见清晰的身影缓缓朝这走来,笑容微动,放下杯子,望向倚栏外云海深处,云起云涌。

  感觉到身后的人缓缓走进,旁若无人脱下鞋子,走到塌旁,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杯子倒了酒。

  她不禁挑了挑眉,看着她放肆的动作,不禁凉凉的道:“世女难道不怕有毒?”

  韩晓遥愣了一会,便微微一笑,一口饮入,随后还砸吧砸吧了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接着又抬手为她自己斟了一杯,道:“如果您要杀我,何必大费周章。”

  她听后,不禁觉得有趣,光是那么一眼,她就被她看穿了吗?慵懒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又怎知这酒是为你准备的,就敢喝,不怕我生气?”

  说完,她却好像更乐了:“您要是不准备给晓遥喝,为何还要放两只杯子。”

  挑了挑眉,有些好笑:“我就不能为了其他人?”

  “一路上我并未见其他人,如果不是我的错觉,那就是您喜静。在如此一个独处时,又怎会随时准备两只杯子?”她有问必答,酒也一杯一杯的喝着。

  她没有说话,不过眼眸却几不可见的眯起,看来她并不如那些消息所说的那般,她也许比她想得要来的聪明,能在短短时间内,看穿他人的心思,习性,倒是个玲珑心窍的人。

  玩味的看着面前此人轻轻道:“世女,此酒后劲大。”

  她坐在地上仰靠着她的软榻,酒杯拿在手上,侧着脸,眯眼看她,笑的毫无芥蒂的道:“那可就希望您在我喝醉之前,送我下山了。”

  闻言,她不觉就勾唇笑了,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她就是有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感觉。

  韩晓遥见状,飒然一笑,又是一杯酒。

  “请您说说,要我来此是为何吧?”

  她没有立刻回答韩晓遥的问话,而是斜靠在倚栏上,手肘撑在其上,一手托着脸,眯眼看着外面,片刻,红唇轻启,微吐了口气道:“韩世女是聪明人,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可惜,她生错了人家,不该是那人的女儿。

  见韩晓遥只点着头,她意料中的继续道:“世女,如今的天女对当今的女皇可是流言蜚语满天,说她为了肃清太女登位的障碍,把许多老臣子,抄的抄,贬的贬,可谓朝廷人人自危,怨声载道呢。”平静无波的语调,带着点点的嘲讽。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知道韩晓遥自然明白,她倒要看看韩晓遥会如何作答,她到要看看在她心中是不是如她娘年轻的时候一般迂腐,对于天女皇朝愚忠。

  她垂下眼眸,随后嬉笑一声。

  眯眼,斜睨了她一眼,心中化过不解:“世女,笑什么?”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

  却见她望着天,道:“我啊,其实最不爱的就是荣华富贵,宫斗权谋,一个字,烦,您啊,有什么直说,不用做那么多铺垫。”

  不爱荣华富贵,宫斗权谋?她心中冷笑,当初要不是她娘,那人何以会满盘皆输,最后从天之骄子沦落到被囚禁在那一方城池……

  她眯了眯眼,阴霾在眼中一闪而过。

  眼眸未转,刚才的心思转瞬即逝。

  撩了撩发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要说韩晓遥,荣华富贵,权利高位是留不住她得心,不过每个人都有弱点,韩晓遥也不会例外。

  “那好,世女愿不愿意帮我们,让天女改天换地?”淡然地语气,带着略微的试探。

  她神色不变的道:“阁主,真是爱开玩笑了,晓遥无德无能,有什么能力帮阁主这个忙。”

  她挑了挑眉,看她,语气柔和:“哦?那么韩世女是不愿意了咯?”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了。

  她笑容僵了僵,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淡笑从容的道:“阁主,相信您也看的明白晓遥如今的处境,即帮不上阁主什么忙,亦添不了阁主什么乱,我看阁主是找错人了?”

  确实,韩晓遥如此的尴尬境地,她早已知晓,知道韩晓遥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她也明白,她不过是用这些话当作托词罢了,实际上,根本不愿意。

  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柔柔一笑道:“世女,不用紧张,既然找你来,你就必定有出的上力的地方,就如你所言,我敢告诉你,就有十足的把握,你就算走的出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笃定的语气带着一丝傲慢。

  既然她敢告诉韩晓遥,那么她就敢保证韩晓遥走出这里也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

  目前的她不想惹是非,也惹不起,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想到他人吗?

  果然,她苦笑摊手道:“那阁主是何苦要让晓遥走着一遭呢?现在晓遥可以下山了吗?”

  “那是自然,只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要告诉你。”那委屈的模样,让她一笑,明眸直直的看着她,为她斟满酒杯,也为自己斟满:“唐白,唐家三少,你的青梅竹马,现如今的太子妃,你可熟?”

  问完眼风淡然的往帘幕后一飘。

  她握着杯子的手一颤,酒面晃动,眼忽闪烁着,稳住后,假装镇定自若的道:“阁主,您都说是青梅竹马了,晓遥要是没失忆,怎么不记得当今的太子妃。”

  她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徐徐道来,带着漫不经心:“韩世女说的是,可是,唐家三少,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她却好像被刺猬刺到一般,瞬间抬眼,目光锐利:“阁主,此话何解?”

  “闲聊罢了,听说韩世女在太子妃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她眯着眼,心下有了计较,看来唐白,比她们想得对韩晓遥来的影响要大,没想到那人的女儿,却是个痴情种……品着酒,浑身透着股慵懒。

  “阁主,怕不是闲聊而已吧。”暗暗一笑,一听唐白,果然按耐不住了吗。

  细长的眉眼波光潋滟,“哦,那世女以为何意?”

  她翕张着嘴唇,却始终没有开口。

  “阁主,你也许有所不知,晓遥对于即成往事的人与物,从来不眷念,有句话道:情到浓时情转薄,晓遥深以为然。”

  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很淡然,有一瞬间,她真以为她对那现今的太女妃,已经再无任何眷念,不过,如果感情是这么容易说忘就能忘的,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人了,但可惜了,那其中,韩晓遥必在里头,只有刻意不去在意,才最是在意。

  “哦?好一个情到浓时情转薄,想不到韩世女还是个多情种。”淡漠的话语,似信非信。

  “呵,阁主,凡是天女的女儿,谁人不风流多情?”

  天女的女儿,有许多,风流多情,却不会是你韩世女。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韩世女不也曾为了唐三公子如此吗?”淡淡的语气,说的话却是绵里针,在那人心上,针针见血。

  “阁主是为何老要拿太子妃和在下硬扯上关系?晓遥承认曾经少时是喜欢过太子妃的容颜,不过成年旧事,如今说来,有何意思?”她的声音带着丝无奈和温怒。

  清冷的笑声从她口中弥漫而出,见好就收的道:“韩世女,既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下去,不过韩世女可要小心太子妃。”

  她挑眉,重复着道:“小心?”

  幽幽展开一抹笑:“你以后自会明白,有一天,你必会再上这九重天,那时我和世女,才真的会相饮甚欢。”

  听后,她皱了皱眉。

  “送客。”她再度躺下,不顾韩晓遥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眸紧闭,一副不在搭理人的样子。

  韩晓遥站在原处却没有动。

  叶青的声音响起:“韩世女,请移步,主上要歇息了。”

  皱了皱眉头,心中疑惑叶青的出现,不过也没有深究。

  耳边传来她淅淅索索的声音,轻扯了嘴角。

  人走了良久,层层珠帘后,她睁着双眸,眼中冰冷一片,对着空气,平静的道:“韩晓遥,果然对唐三少死心塌地,对皇家更是忠心耿耿,要从她这里下手,恐怕不容易。”

  层层叠叠的缦纱后,有北冷寒墨靠在柱子后,食指勾着琉璃壶,在身侧晃荡着,发丝蜿蜒到身后,面容掩盖在纱后,看不真切。

  沙哑却磁性的诱惑嗓音道:“小曼,是人都有弱点,韩晓遥也不会例外,这局有她,玩起来,才有乐趣的多。”

  她撇了撇嘴,对某人的恶趣味不置可否:“这样岂不是麻烦,为何要提醒韩晓遥,唐三少的事,别忘了唐三少现在可是我们这里的人,而韩晓遥还是宁静的身边人。”

  那人阴冷的道:“呵,我就要看看唐白会如何做,成大事者,怎可以儿女私情。”

  她莞尔一笑:“我觉得你是多虑了,唐三少对于韩晓遥的无情,你我都看在眼里,这还需要试?”

  北冷寒墨冷笑一声:“此人心思极深,如不防着点,等他成了气候,就晚矣。”

  “随你,你既然不信他,试他一试又何妨。”这一点她倒是无所谓的道。

  “小曼,人你已经安排好了?”

  她点头,望向刚才叶青离开的地方道:“放心吧,叶青是我的心腹,易容术更是举世无双,你不是见识过吗?”

  “呵,那倒是。”

  男子呼出一口气,白雾环绕。

  她转过头,表情阴晴莫测。

  这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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