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状
在水库这边上工的人中午休息并不多，只是吃了个饭，小坐片刻后，就又到了上工的时候，杜招娣亲了亲闺女的发顶，带着两个空空的箩筐下去继续背石块了。
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头顶，渺渺没有说话，一张小脸格外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严峻的问题。
现在是陈叔最空闲的时候，回头看见渺渺这个表情，立刻就凑了上来，乐呵呵道：“怎么皱着眉头，和爷爷说说渺渺在想什么。”
“不想，妈妈，这么辛苦。”渺渺看着杜招娣离开的那条路，想到妈妈中午的话，又把今天陈叔给她的奶糖拿出来，“妈妈说，不能，要。”
瞧着渺渺小小的手掌心上面躺着的一颗奶糖，陈叔没有接过来：“爷爷家里没有人吃这个糖，渺渺帮爷爷吃掉好不好？”
“妈妈说，不可以。”渺渺脑子不会转弯，答应了杜招娣不能要这个糖果，她就不会要。
陈叔没有拗过渺渺，收回了原本送给渺渺的拿一把糖果。
一直干到下午五点多，水库这边才结束了一天的上工，人群三三两两朝着村子的方向走，杜招娣背着箩筐，让渺渺坐在箩筐里面，由她背着回家。
“妈妈，渺渺，不想和，奶奶住。”渺渺趴在箩筐里，一颠一颠的，让她昏昏欲睡，但是睡之前，她还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
在渺渺看来，妈妈的一切不幸源于那个家庭，源于那一大家子的人，以前她作为刚刚出壳的龙崽时，但凡遇到不舒心的，就会远离那个地方，重新寻找一处更加舒适的栖息地。
所以，想要让妈妈远离不幸，最根本的就是先要离开那个家庭。
可要离开，哪有那么简单。杜招娣将下滑的箩筐往上面带了带，含糊道：“嗯，等渺渺再长大一点，妈妈就能和渺渺搬出去住了。”
歪了歪脑袋，渺渺不是很理解：“不能现在吗？”
“现在还不行，要是走了，渺渺和妈妈就要饿死在外面了。”杜招娣背着闺女走在夕阳下，一遍耐心和渺渺解释为什么不能离开。
一路背着渺渺回到了许家，家里早就已经吃了饭，这会儿就剩下一桌子了残羹冷炙等着杜招娣回来收拾。
早已习惯了这样生活的杜招娣刚准备把渺渺放在卧室，许傲天就带着王芳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见许傲天指着杜招娣背后的渺渺，大声对王芳告状：“奶奶，就是这个扫把星，说她很厉害的，能打得过你！她还想打你呢！”
“杜招娣！你怎么带的孩子。”王芳不相信一个小傻子会说这样的话，她一听见许傲天说这话，立刻就肯定了这是杜招娣子背后在孩子面前说的这话。
一个小傻子，心智不健全，怎么可能说得出那样的话，不是她妈说的还能是谁教的。
杜招娣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王芳捡起边上的扫帚就直接打在了杜招娣的身上，结结实实，不掺一点水分。
“我没有……”就算这十年一直被磋磨，杜招娣依旧保持本心，她读过书，自然知道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如果真的到了熬不下去的那一步，杜招娣就算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王芳，也不会在背后说她一句坏话。
可王芳不同啊，她就是一个不识字，没有文化的村妇，脑袋里还是封建愚昧的思想，她自己会这么做，理所当然就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你还狡辩，还敢顶嘴！”王芳压根就不想听她解释，拿着扫帚继续对着杜招娣挥去。
小龙崽崽不干了，伸出自己的小手就挡在了杜招娣的胳膊上，那一扫帚直接就打在了渺渺的手上，瘦的几乎就只有骨头的手和扫帚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杜招娣看的目眦欲裂，立刻转身放下了渺渺：“渺渺！”
王芳也没有想过打渺渺，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孙女，毕竟也是她老许家的孙女，平日里最多就是短了吃喝，打她还真没有。
“痛不痛，妈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杜招娣看着闺女红肿的手背和胳膊，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傻不傻。”
这点痛对小龙崽子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妈妈哭的时候，渺渺总觉得那眼泪都是滚烫的，她伸出另外一直没有抓着的手，胡乱给杜招娣擦眼泪。
“妈妈，不痛，不痛，不哭哭。”渺渺努力把嘴里的话说清楚，想要安慰面前的女人，让她不要哭了。
杜招娣紧紧抱住了渺渺，起身回头，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瞪着王芳：“我读过书，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更加不会教我女儿那些不入流的东西！”
说完，杜招娣就抱着渺渺回了房，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直接就把王芳的视线隔绝在了外面。
被留在外面的王芳嘴里嚷嚷着反了反了，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她误伤了自己的小孙女是事实，就算是再不待见亲生的孙女，也不至于让她的手真的出了事。
“妈，这又是怎么了？”许天成从外面回来，看见王芳又在那里跳脚，立刻上前亲昵挽住王芳的胳膊。
王芳还没有说什么，边上的许傲天就开口了：“小叔，许渺渺那个小傻子说了奶的坏话，刚刚奶教训杜招娣和小傻子，结果就被甩脸子了，奶可不高兴了。”
“傲天！奶怎么和你说的，要叫小婶和妹妹，不能叫名字。”王芳瞪了许傲天一眼，却是没有反驳许傲天的话。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许傲天哦了一声就蹭蹭蹭跑回了自己和妹妹的屋子，他还不知道奶的心思，不就是担心被村里的人听见了，对家里名声不好。
“没事，妈，傲天说的也没错。”许天成一边说着话，脸却沉了下来，“臭表子还敢对我妈说这样的话，妈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收拾她！”
见小儿子脸色不好看，王芳立刻伸手拉住了他：“得了得了，你可别打她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被打的叫唤，村长又该过来了。”
在渺渺两岁之前，许天成时不时就会家暴杜招娣，杜招娣刚开始还会逃，但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跑得过一个成年男人，被抓住之后毒打更加用力，后来她学聪明了，会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这才好一些。
渺渺两岁之后会走了，杜招娣天天带着闺女，这人渣有些讨厌孩子，找杜招娣的次数就减少了，这两年都没怎么打过杜招娣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许天成不以为意，随便应付了两句，挣脱开王芳的手就进了屋。
村长来了又怎么样？就算是县委书记，市长来了也管不了他打自己的婆娘，人家的家务事，这些当官的未免也管得太宽了一些。
回屋的杜招娣这会儿正看着渺渺手上的伤，她小心翼翼摸了摸闺女的手，秀眉蹙起：“渺渺，疼不疼？”
小孩子骨头软，还没有长全，杜招娣就是担心伤到骨头，才会迫不及待带着闺女进屋。
动了动自己的手，渺渺摇头：“妈妈，不疼。”
也就是看着厉害了一些，龙鳞龙皮龙筋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东西，传言李靖的三太子打死了一条龙之后还要扒了皮抽了筋，可见龙浑身上下都是宝。
渺渺现在瞧着是普通的人类小孩，实际上她从娘胎开始，龙魂就在改造这具身体，几年的蕴养下来，皮子还是人类的皮子，筋骨却已经趋向于她原来的龙身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杜招娣擦了擦眼泪，她想了想，还是抱起渺渺，准备去大嫂那个借两块钱去给渺渺看看手。
谁知道一打开门，杜招娣就迎上了许天成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臭娘们，竟然敢欺负我妈！”许天成才不管杜招娣怀里还抱着闺女，直接掐着人的脖子往屋里带，反手把门关上，企图掩盖自己的暴行。
杜招娣冷不丁被掐住脖子，差点没抱稳怀里的渺渺。
紧接着拳头落下，杜招娣连反应的时间和捂住闺女眼睛的时间都没有，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痛呼出声，差点就把怀里的渺渺给掉在了地上。
瞧见许天成施/暴，又听见妈妈的惨叫，渺渺伸手就抓住了许天成掐着杜招娣的手，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一般小孩子咬人就够疼了，渺渺一口龙崽崽的小牙，差点就要咬下许天成的一块肉来，他哎呦一声，低头看见渺渺咬着自己，立刻就松开手，转而把渺渺给从杜招娣的怀里拉出来。
单手拎着瘦弱的渺渺，许天成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不亏是这个臭娘们生的，母女两一样恶心讨厌！”
杜招娣刚刚喘了口气，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手里忽然就一空，眼神恢复焦距后才发现渺渺被许天成拎着手上，紧接着就听见了许天成的话。
“渺渺还是个孩子……”杜招娣忍着喉咙的痛，张嘴说道，“你要不痛快就打我，别拿孩子……”撒气
话还没有说完，杜招娣就看见许天成直接把渺渺给摔在了地上。
(https://www.tyvxw.cc/ty63782947/4490506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