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在林悠然睡着后没多久，季云潇就离开了。
晚上，乔熙来林芊薇的办公室报备，说了白天跟季云潇相处的种种细节。
“她跟以前完全不同了，这到底为什么呢？”乔熙开玩笑：“总不能真的被魂穿了吧？”
林芊薇垂着眼睫，没有言语。
乔熙又说：“不过也是好事，以前的季云潇可太烦了，我看见就想躲开，现在的季云潇呢，虽然偶尔有点装，却并不惹人讨厌。”
林芊薇眸光微敛，靠着椅背淡淡问：“她跟悠然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乔熙说。
“嗯。”林芊薇简单应声。
乔熙关心了句：“你今天是在这边住还是回林家别墅？”
林芊薇：“这边。”
乔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独居，但也得经常回去看看啊。”
林芊薇还是以往的说辞：“有空我会回去的。”
乔熙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她临走之前，又往林芊薇的方向看了眼。
那漂亮冷艳的女人正站在落地窗边，窈窕娉婷，身姿婀娜，仅一个背影就能引人浮想联翩。
冷调的灯光洒落下来，为她披染了几分凉色，忽然之间，乔熙就觉察到，其实林芊薇身上有着数不清的疏离和寥落。
“不觉得孤单吗？”乔熙一下子有点不忍心，就退后了两步，俏皮问：“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啊？”
林芊薇没有转身，只稍微侧头，平淡地提醒：“乔小姐，别忘了我已婚。”
乔熙笑出了声。
“好吧，那我走了。”乔熙挥挥手，出去的时候还帮林芊薇关上了门。
乔熙离开后，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林芊薇一个人眺望夜色，任由无边无际的孤寂感将她吞没。
林芊薇又想吃糖了。
可惜办公室已经没有存货，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水果糖。
心情在突然间就变得烦躁，林芊薇气闷地关了灯，正打算独自离开，手机屏幕却在这个时候亮起。
是季云潇发来的消息。
林芊薇打开看了眼，没回，隔了不到半分钟，季云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芊薇犹豫过后还是接了起来，但她声音冷冰冰，带着警告：“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来打扰我。”
季云潇轻笑着，语气温柔：“为什么心情不好？”
林芊薇仍然冷漠：“和你无关。”
季云潇哄着她：“和我说说吧，说不定我能为你排忧解难呢。”
林芊薇听着她的语气，声音也不自觉地软化：“我只是有点烦。”
季云潇：“原因呢？”
林芊薇目光空落：“没有原因。”
季云潇没有再多问，只是说：“等我。”
没过多久，季云潇就出现在了林氏集团的大厦楼下，林芊薇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人，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但很快，那弧度又被她强行收敛了下去。
“给。”季云潇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
林芊薇没接，还带着诧异：“这是什么？”
季云潇：“糖果。”
林芊薇倏地抬眼。
季云潇见她不接，就把袋子放在旁边，自己拿出来一颗糖，剥好，送到她唇边。
林芊薇微恼：“你收敛一点。”
这是在外面，不远处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季云潇不计较那些，只专注地望着她，神色柔软：“尝尝吧，这个硬糖桔子味特别浓郁，还十分清甜，你一定喜欢。”
林芊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那颗糖果然如季云潇描述的一般，林芊薇含住以后，眉间的烦躁也渐渐散了。
“现在心情好了吗？”季云潇问。
林芊薇没回答。
她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看着季云潇问：“为什么要给我送糖？”
季云潇靠近她一点，哑声道：“因为我猜，你心烦的时候会想要吃糖。”
这太近了。
近到林芊薇能够清楚地闻到季云潇身上的香水味儿。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香水，只觉得是很好闻的味道，幽幽的，前调应当是樱花和栀子，尾调则是小苍兰。
“别靠我太近。”林芊薇把口中的糖果从左边推到了右边，别开了眼。
“好，”季云潇主动退后，又做出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林芊薇没拒绝。
她坐上季云潇的车，中途还不等那颗桔子硬糖完全融化，就剥开了第二颗。
季云潇趁着红灯转头看她，眼里情意绵绵，烫的林芊薇和她对视了半瞬就仓促低头。
“你看我做什么？”林芊薇有点恼。
季云潇很直白：“因为你好看啊。”
季云潇说：“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人。”
林芊薇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她说不出来任何话，只觉得口中的糖果好像更甜了。
季云潇看了眼路程，又问她：“为什么不回林家别墅呢？”
林芊薇给出理由：“太远。”
季云潇挑破：“你妈妈和小悠然没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嫌远。”
林芊薇目视前方：“我喜欢独住。”
季云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这小区离林芊薇的公司很近，两个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当季云潇把那袋子糖果抱给林芊薇的时候，林芊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到底怎么猜到的啊？”
林芊薇也猜测：“难不成你心烦的时候也喜欢吃糖？”
季云潇摇了摇头。
是因为在从前的世界，芊芊心烦的时候也总要吃糖。
可现在并不是说从前的时候，季云潇便转移了话题，自然而然地问她：“你要不要猜猜，我心烦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林芊薇说：“我猜不到。”
季云潇望着天边，感慨起来：“年轻气盛的时候，心烦了我就会去飙车。”
有一次差点出了事，她自己还不以为意，芊芊却吓得抱着她哭了很久，从那以后她才不敢乱来。
眼前的林芊薇却听得好笑：“你现在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吗？”
季云潇回过神，明灿一笑：“是啊，在这里我才二十岁，好年轻啊。”
这话多少有点欠打，林芊薇不想理她了，可季云潇却说：“我送你上楼。”
林芊薇抱着装满糖果的袋子，直接转过了身，冷冷道：“不需要。”
可季云潇还是追了上来。
两个人并肩而行，等电梯的时候又再次闲聊。
林芊薇问：“你到底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不等季云潇回答，她又补充道：“别用那些穿书之类的玄幻故事来搪塞我。”
季云潇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莞尔。
她开口道：“人总有荒唐的时候嘛。”
“我年轻的时候……”季云潇说到这里一顿，又解释道：“我是说我刚成年那会儿，叛逆的事情真没少做。”
林芊薇：“比如？”
季云潇扬眉：“抽烟喝酒烫头啊。”
林芊薇听到这话都没忍住笑了下。
季云潇继续说：“还逃过课，当然我逃课也是专业第一。”
林芊薇瞬间冷漠：“少吹。”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地方，季云潇的目光眷恋不舍地落在林芊薇脸上，声音却又浅又轻：“那我走了，晚安。”
林芊薇忽然就舍不得她离开。
但林芊薇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林芊薇洗漱过后拿出手机，点开了和季云潇的聊天页面，隐隐有些担心。
她斟酌犹豫过后，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到家说一下。】
季云潇很快就回了：【早到了，怎么还没睡？】
林芊薇：【想确认你的安全。】
季云潇：【这么关心我啊？林总，你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我了？】
林芊薇看到那条消息，不由得羞恼非常，还将嘴唇咬的发白。
她用力按着屏幕打字，又删掉，最后斟酌犹豫半响，选择把季云潇拉黑。
季云潇很快打来了电话，含着笑意问她：“又拉黑我啊？”
林芊薇压着骤然升出的热度，冷声道：“再打电话，我把你手机号码也拉黑。”
季云潇语气纵容：“好，那我不打扰你了，芊薇，晚安。”
挂了电话后，林芊薇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但实际上，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缭绕的樱花、栀子和小苍兰的香气，那会骑机车的长腿女人带着她在城市里驰骋，她们来到柔软的草坪上，躺倒，女人剥开了那颗桔子硬糖，用牙齿叼住，掐着她的下颌喂给了她。
而她欣然接受。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林芊薇已经记不清具体细节，只感觉她好像梦见了季云潇。
心里多少是有些羞恼的，可吃过早饭以后，林芊薇还是把季云潇从黑名单里面给拉了出来。
而季云潇今天打算故技重施。
她又想办法支开了林媛，并在乔熙的帮助下来到了林家别墅，只可惜今天林媛回来的很早，季云潇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抓了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们家里不欢迎你！”林媛勃然大怒，再没有往日里的优雅气质模样。
季云潇想解释：“妈……”
林媛根本不听，只推搡她：“你给我出去出去！我让你滚出去你没听到吗？谁允许你来我们家撒野的？”
季云潇焦头烂额。
林媛对她的抵触太强烈了，纵然她有手段，这时候也没办法使出来。
可季云潇却没能离开，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道窈窕身影款步而来，站在了她旁侧。
林芊薇淡声说：“是我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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