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搞不懂
林妩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饭菜就跟变魔术一样已经摆好了。拒绝了段景之的搀扶，林妩浑身戒备全开，结果直到吃完都平平安安的。
段景之秉承食不言的教诲，没了他开口败兴，林妩吃的飞快。没一会儿，桌面就被清理一空。无视春莺和珠儿的期待，林妩毫不客气示意段景之吃完赶紧滚蛋。
“天色已晚，还请王爷早些安歇。”林妩假笑道。刚一站起来她小腿肚子就一转，又僵又痛。他母亲的，小腿竟然抽筋了。林妩暗骂一声，弓着身子等着抽筋结束。
“又怎么了？”段景之关切的扶着林妩。林妩甩了几下，最后屈服于他越来越紧的爪子。
这个又字真是十分的灵性。林妩咬着牙：“腿抽筋了。”
段景之假惺惺：“严重么？”
“你说呢！”小腿和胳膊都越来越疼，连带着脑后也开始疼的林妩从牙根咬出这句话。
没有丝毫犹豫段景之一把将林妩抱了起来。林妩一惊，连疼都忘了，呆呆地看着段景之白皙的下巴：“你……你……”
殿内的其他人全都低下头，不敢直视二人。
段景之神色不变：“别乱动。”
这霸道总裁的剧情展开让林妩小心肝狠狠抖了几抖，心里麻麻的，难以言说的感觉弥漫开来。
仰头只能看到段景之下巴，他没有束发，墨一样的发丝散在两颊，黑白分明俊美如俦。她张嘴刚要说什么，段景之脚下一软，身子一歪，林妩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林妩：“……”果然不能对神经病抱有任何期待。
众人：“·····”
熟悉的展开，熟悉的凌空感觉，熟悉的惊慌失措的人群，一切都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除了最后没有和大地亲吻，而是砸在不甚柔软的床上，脸还被帷勾挂出一道红痕。
“对不起，太久没吃饭了，脚下有点虚。”段景之一张俊脸上全是歉意。但林妩却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她手指颤抖的指着段景之，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口。
背对着众人。段景之露出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轻轻握住林妩的手，将她手指折进去：“王妃不要生气。”
林妩一口气没上来，想扇他，手腕却被紧紧箍住。疼痛提醒着林妩，现在是在人命如草芥的古代，她深吸口气压下愤怒，一字一句道：“我不生气。王爷体虚身弱，自然不行。”
对林妩的话，段景之毫不在意，反而对林妩的识相十分满意。不顾她杀人的眼神，将她揽在怀中，小声道：“王妃真乃神人，能屈能伸才能活的下去。记得保持哦。”
我要是神人，第一件事就是替天行道，劈死你个神经病。被揽住的林妩恶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被箍的一动不能动。
“王妃现在肯定很难受，我给你讲一些故事好不好？”段景之提高声音温言问道。
但是眼神和动作都告诉林妩这故事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他声音十分好听，抑扬顿挫，将一个烂大街的穷书生爱上小姐的故事讲的跌宕起伏。要是哪天不当王爷了，去说书也肯定饿不死。
故事讲完了，林妩却久久没有反应，低头一看人早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恬静的睡颜纯洁安稳。
段景之盯着她看了半响，豁然起身。林妩已经伤害累累的头“咣”的一声砸在床板上。
梦里正在吃火锅吃得嗨的林妩一个激灵，直接坐起：“咋了！地震了！”
对上段景之幽幽的目光，林妩才反应过来。对他一个白眼，她躺下蒙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段景之眼神一闪。
“王爷，忠义侯来了，正在前殿等您。”
段景之弯腰在林妩耳边道：“你应该谢谢他。”
温热的呼吸扑在林妩耳朵上，痒痒的。林妩干脆捂住耳朵，破罐破摔封闭五感。
“我要洗澡。”段景之前脚刚走，林妩后脚就掀开被子大喊。
看着电视剧中出场率极高的大木桶，林妩嘴角抽了几下。袅袅水雾让整个房间都模糊不清。背后伸出两双手吓了林妩一跳，连忙捂住自己平平如也的胸口：“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珠儿和宝儿对视一眼：“主子一个人不方便还是让我们伺候吧。”
“不用了，不用了。”林妩抗拒道。当年在学校澡堂，她都要专门带个帘子挡住，更不要说让一堆人看自己洗澡，受不了。
春莺知道林妩自醒来之后，就不喜欢别人在私密事务时伺候，挥挥手让众人下去。珠儿和宝儿对视一眼，直到林妩点头才离开。
“奴婢在外面等着，主子有需要就唤我。”春莺喜滋滋道。
屋子被画着周后沐浴图的屏风隔开，春莺搬了个小矮凳坐在屏风外。林妩脱了衣服，踏进水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浴桶旁边的柱子上雕刻着玄鸟，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在水汽氤氲中也能视物。王府里也有个浴池，听说是引的温泉水十分奢华，不过离斓曦宫比较远林妩懒得去。万一碰见段景之更是得不偿失。
脑海中浮现出段景之那张欠揍的脸，林妩连忙摇头将他甩了出去。段景之如果是单纯的克妻或者暴虐也好对付，关键是他喜怒无常变化莫测，让林妩十分气闷。以她四分之一的短暂人生实在难以理解那人奇葩的脑回路。
果然泡澡是人类灵魂升华的捷径，在温暖的水波爱‖抚中，林妩的抑郁一扫而空。
春莺不时进来查看水温，在小宫女不间断的加水中，水温一直保持在一个极其舒适的温度。突然林妩肩膀感受到一阵凉意，她还以为是春莺又进来看水温，眼都没有睁，懒洋洋道：“不用再加水了，我再泡一会儿就出来。”
“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一道微醺的男声轻轻的在林妩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抚在林妩肩膀的肌肤上。
林妩被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见段景之那张被水汽浸润的水漉漉的脸，一声尖直冲云霄：“啊！！！”
她双手猛地往前一推，身子往后一退。结果段景之不动如山，她反而不受控制的往后一栽，溅起的水花少说有两米高。
该说巧合，还是必然。林妩的腿又开始抽筋，大腿扭着疼成一片。段景之居高临下，在氤氲中被水汽沾染的眉眼一片冷然。
他冷眼旁观的样子让林妩再也压抑不了怒火，不顾疼痛猛地从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拉住段景之的衣领，将他头按入水中。
没想到林妩敢对他动手的段景之一怔，整个头就被按入水中。他反应十分迅速，胳膊蛇一样一缠一带便将林妩手臂弄开。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滴答的水迅速打湿半个身子。他像只大狗一样甩甩头，冷冷地注视着大逆不道的林妩。林妩托着被拽脱臼的胳膊，怒气冲冲：“谁让你进来的？！”
段景之用指尖撩开贴在脸上的头丝，思索片刻干脆跳入水中。光滑的绸缎蛇一样划过林妩娇嫩的肌肤，带起难言的恶心和颤栗。林妩尖叫着一巴掌呼向段景之的脸，但手腕却被早有准备的段景之制住。
“你个神经病！你tm的这叫猥亵！是要三年起步的！神经病！放开我！”林妩手不能用了就用脚，恶狠狠踹了段景之几脚。段景之置若罔闻，好似挨踹的不是他一样。
“你是我的妻子，这样不是正常的吗。还是说……”段景之神色暧昧起来，眼角带上绮丽的欲望之色：“你想我跟你……”
回应他的是林妩凶猛的牙齿。
段景之笑意更深，赞许的看着咬着自己手的林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爱。”
回敬他的是更深的牙齿。满室白雾萦绕，他们都几乎要看不清彼此。鲜红顺着段景之如玉的手背低落，在水中氤氲开来，转瞬消散。血的味道在林妩嘴中扩散开来，带着水汽黏腻腥甜。一阵沉默，只有缓缓下降的水温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段景之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液体划过手背，沿着下垂的指缝低落。他嫌弃撇嘴，捏住林妩的下巴一卸，抽出手甩了甩。他另一只手一用力将林妩的下巴合上。短暂经过脱臼和复原的林妩脸瞬间肿了起来，她想骂人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咿呀。
“抱歉，谁让你流口水。”段景之抱歉。
说话变得不利索的林妩试图用眼神将段景之片成生鱼片。段景之手撑着桶壁，一下便跃了出去。然后他就开始脱衣服，吓得惊慌之下林妩“啊”的一声，一边喊拼命喊救命一边往使劲儿桶外边爬。结果情急之下，小拇指狠狠撞在桶壁上，救命瞬间变成痛呼。
段景之被吵得实在受不了，脱衣服的动作都快了不少。将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扔掉，段景之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优美紧绷的线条充满着不示人的力量感，被打湿的长发散乱在雪一样洁白的肌肤上，在细密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禁忌诱人。
林妩瞬间移不开眼。一声轻笑，也似雾气一般混沌微茫。绯红火烧一样爬上林妩的耳朵，让她万分唾弃自己。
段景之从屏风上捞下来衣服换好，霜色中衣上暗色的松竹纹光华流转，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林妩嘴角一抽，看着他一手拎着茜色绣鸳鸯芙蓉的床单，一边居高临下问：“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出来。”
高大的身姿就像张牙舞爪的大灰狼。林小白羊风中凌乱，思考片刻：“你能不能转过去？”
肿的大高的嘴含糊不清，但是段景之却听懂了。他转身，手侧着提溜着床单。林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三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让段景之转过来。
段景之张开双眼，一把将林妩抱起。早有心理准备的林妩将头一扭，眼一闭，直接眼不见为净。
将林妩放在床上，段景之就走了。这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套路的行为，让林妩十分不解加无语。春莺和珠她们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帮林妩换睡衣的时候都闭着眼睛，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第二天一大早，不让请安还每天来请安的孙嬷嬷喜笑颜开，给林妩带来一尊白玉观音像，据说是普济寺的玄澈方丈开过光的，格外灵验。
吕嬷嬷就更直接了，送给林妩一匣子书，打开一看全是‘写了会被封禁’的小书，图文并茂，生动形象。林妩嘴角抽搐着谢过二位嬷嬷的关怀，内心把段景之翻来覆去枪毙了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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