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吴福、锡澄国防线之谜
听到陈常捷的话,我和徐次宸相视苦笑了,其实岂止是晋省的国防工事是摆设,就是国民政府京畿重地的吴福线和锡澄线也是仓促上马,远未完工。修筑国防线,是抗战的重大准备措施,也是三十年代列强的重要战备手段。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独意志国和佛国的边界就出现了两条互相对峙的防线——齐格菲防线和马其诺防线。芬兰为了防御红色露西亚的进攻也在两国边境建设了曼纳海姆防线。所谓国防线就是庞大的线状地堡工事群,并辅之以前方的鹿砦、铁丝网、雷场和后方的保障设施。由于一战中地上要塞在大口径火炮面前的彻底失败,此后的防线逐渐改为地下或半地下。例如佛国和独意志国在两国边境各自修建的马其诺防线和齐格菲防线,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地堡不仅可以为步兵提供防御遮蔽并提供射击孔,也可以在其中安装火炮。甚至医院、兵营、发电厂,有轨电车通道都隐蔽其中,形成现代意义上固若金汤的堡垒。安德烈路易勒内马其诺(-1932),曾两次担任佛国战争部部长,在任期间力主在国境东侧修建永久的钢筋混凝土防线。在防线竣工之前,马其诺病逝。佛国人以他的姓氏来为这条防线命名。
齐格菲,今多译为“齐格弗里德”,古日耳曼传说中刀枪不入的英雄。图为德国音乐家瓦格纳同名歌剧中的齐格弗里德,由波兰男高音歌唱家扬米奇斯瓦夫雷什克(-1925)扮演。英国人用齐格菲的名字来称呼二战时独意志国西部的防线,而独意志国人则称呼齐格菲防线为“西墙”。
露西亚红军自20世纪20年代起,为了防御帝国主义国家从西线的进攻,开始在西部国境线开始了一系列防御工程建设。这一系列防御工程北起波罗的海,南至黑海,并得到了一个非正式的名称——“史达林防线”。整个史达林防线其实是十三个堡垒群组成的防御地带,每个堡垒群以钢筋混凝土建成,如同马其诺防线和齐格菲防线一样,地下工事群的地下或半地下暗堡通过坑道相互连接,防御地带前方布置有障碍物,后方有医院、发电厂、兵营和仓库。
与马其诺防线和齐格菲防线不同,红色露西亚人的史达林防线要比佛国人和独意志国人强一些。首先,斯大林防线并不是紧紧挨着国境线建造的,而是距离国境线有一定的距离,大约二十至一百公里不等,这样一旦遭受突然袭击,可以留出一定的缓冲空间,供防线内的守军集结。今天的人们都认为,当面对敌军大兵团袭击的时候,把敌人放进来再打比御敌于国门之外更有效。
其次,史达林林防线不是一条连续不断的防线,而是若干不相连的堡垒群。这样的部署不似马其诺防线一般死死钉在原地,而是为大兵团进行机动防御作战提供了一定的进退空间。如果不需要这些进退空间的时候,则可以通过布雷、设置鹿砦、龙牙等障碍物的方式来将其封闭。
第三,史达林防线的正面之敌一般来说是没法绕过去的。独意志国人在对佛国作战的时候绕过了马其诺防线,而如果独国人想要绕过史达林防线,在欧洲西部的露独边境线上是不可能的。除非独军绕路芬兰走卡累利阿地峡,或者绕路土基国走高加索,这明显是不太现实的。卡累利阿地区自露芬战争后并入红色露西亚,芬兰人的曼纳海姆防线残址也被苏军加以利用,依然成为了一道阻碍德军进攻的屏障。
平心而论,《民国二十五年度国防计划大纲》规定的国防阵地如:冀察区,包括平津张据点,沧保阵地,德石阵地;江苏区,包括京沪阵地,南通据点,首都阵地;浙省区,包括沪杭阵地,宁波阵地,温台据点。都是后来抗战中的热点地区,如果真的能够事先构筑好国防工事,完全应该能够大大杀伤日军,迟滞他们的行动,创造出良好战机。
问题是,和国民政府其它的计划一样,这些国防阵地,要么没有来得及完工,要么存在各种隐患,以至于后来没有发挥作用。其中在抗战前重资构建的吴福线、锡澄线、乍嘉线、海嘉线与石城城防的国防工事,大概是抗战史上最著名的大乌龙了。这几条国防线,是掩护首都的重要防线,一二八事变后,根据停战协定,诸夏国军队不能在春申驻防,于是首都石城就直接暴露在了春申登陆日军的兵锋下。于是,这些防线就成了保卫首都的最后防线。
可是据我前世了解,银河系地球历史上,后来淞沪会战结束,大批撤退到这些防线的国军将领们,却发现这些防线根本不能用,听听当事人的抱怨吧:
在月大撤退中紧急接防吴福国防线主要轴心常熟城的第98师第294旅,就被国防工事气傻了。方靖旅长回忆道,他找不到国防工事的配置图与钥匙,也看不懂国防工事的配置,更为没有交通联络壕的阵地带而气炸:
“当时发现既没有现地工事位置图,找不到工事位置,亦找不到钥匙。据当地老百姓说,工事位置图和钥匙是由保长保管的,而保长早就逃跑了。我官兵随即按方向寻找工事位置。所谓国防工事,钢筋水泥机枪掩体在公路大道两旁南北三四百米之线,仅有十几处像坟堆的土包一样。当时掘开上层,有的是机枪掩体,没有钥匙打不开,只有立即钻开。有的扒开了是棺材,不是水泥工事。再向三四百米以外去找寻,就找不到水泥的掩体工事了。我们只有急急忙忙地占领阵地,构筑临时工事。阵地前面隔着一道十余公尺的小河,对岸的树木房子很多,从前没有扫清射界。。。我所占领的掩体工事皆没有联络交通壕,每个掩体仅能容一班兵,一挺轻机枪。在日间不能联络,后方弹药也送不上来,只有在夜间补给。我官兵满以为退守到国防工事线上定能持久抗战,现在看到公路南北两侧二三里处,仅有十几座水泥掩体工事,如再往远处就没有工事了。至于湖内湖边上,皆没有防御设备,使官兵大失所望。”
在淞沪会战中崭露头角的王耀武他在南京保卫战前夕退到南京,匆促占领淳化镇国防工事线,但这些国防工事并没有按照防御战斗的需求构工,只有几个孤伶伶莫明其妙的机关枪工事,与第51师的防御部署完全配不上套!王师长气得直接向常凯申打报告,国防工事真是莫明其妙:
“在淳化附近之国防工事,均系距离甚远而目标显明之机关枪掩体。欲构成坚固而纵深之阵地,需工甚大。而担任外线作战之部队,输送力量薄弱,*及障碍物材料极感缺乏。虽经星夜赶筑,终以正面过宽,材料缺乏,阵地未能完成预期之坚固程度。”
王耀武在晚年写文史资料时,还不忘再把国防工事骂一顿:
“部队进入阵地后发现淳化镇、牛首山一带预先作好的钢筋水泥的国防工事,有些用土埋着,有些机关枪掩体的门还锁着,开不了门。机关枪掩体的枪眼一般做得太大,不适用,极易被敌人发现目标,集中火力向我射击,因此官兵对既设阵地的国防工事甚为不满。”
我知道今天来交流的石城军事委员会代表团中,有京沪杭警备区工事指导处的黄德馨也来了,在地球的时候我真的蛮好奇,事关国家命运的防线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今天来到了蜜儿克星系蔚蓝星球,有幸遇到伟大的诸夏民国军事委员会,我得询问一下,不过这事儿许谨生问更合适,去年老常在福州张杨兵变的时候被袭击软禁,许谨生舍命相救,后来得到老常手令,指挥西北边防军救驾的部队卫戍石城,他利用职务之便亲自视察过那些工事,回来后那叫一个劲儿地叹气,说是交通壕都没有,我示意他:“许副参谋长,你上次从石城回来,对锡澄线的工事不是有些疑问吗今天中央代表团里有工兵的专家,你刚好向中央军学习交流一下。”
许闯王本来就跃跃欲试,这下话匣子打开了:“在视察过程中发现掩体工事皆没有联络交通壕。有些工事位置不合战术要求,如平地上的工事多数是孤单单地突出于地面,未利用地形地物背景。在有坟堆和小高地的地方,没有尽量将工事配置在高地侧斜面或反斜面,而是建筑在高地附近旳平地上。有的机枪工事建筑在山顶上,射孔很大,只求射界广阔,未虑及易被敌炮击毁的后果。也有的工事建筑位置较低,或因原有基础不固而下沉,势将影响火器的射程。机枪工事往往限于地形条件,不得不建筑在地面上,不够掩蔽。弹药库应有伪装设施,可是有的弹药库也建筑在地面上,伪装很差,顶上和周围的覆土多已坍塌,象土地庙一样,一座座突出于地面,很远就能看见。各地已建成的工事,基本上是按照固定图案构筑的,没有根据地形实际情况。”
回答许谨生的是黄德馨上校,他是鄂省人,1927年初,黄德馨考入黄埔军校第六期。后在校加入国民党。1929年8月,被选派东渡扶桑公费留学。在日本,他先后进入明治大学数学研究馆、陆军炮工学院深造。月回国。在回国后长达7年时间内,他的主要工作是从事军事工程教育。曾在陆军工兵学校任中校教官兼工兵教导营营长及学生大队长。对于吴福和锡澄国防线,他是亲身参与了设计和施工的过程的,果然他对许谨生的疑问解释的很清楚:“吴福国防线与锡澄国防线是防卫首都的最后屏障,事关重大,这些在年间抢修完成的国防工事,其实是非常用心的。国防工事由参谋本部城塞组设计,具体构工由军委会警卫执行部统筹,调用了当时中央军最精锐的三个老牌独械师与全军唯一的一个工兵团担任构工,三个师与一个工兵团的人力尚有不足,又调用了第57师、工兵学校练习队与宪兵一起抢修,再从上海的著名营造厂借调熟练工人参加构工,工事的设计与构工技术,都是到位的。
然而,这些国防工事的阵地却是半成品。一个完整的阵地,有班排据点射击工事、有推进到前方的观察所、有躲避炮击的掩蔽部、有深藏于九地之下的弹药库、阵地前有鹿砦铁丝网、阵地内有串连各据点的交通壕…然而,一个纵横数里、设备完全的阵地带,是无法掩人耳目的。据说石城军事委员会怕日本间谍会探知阵地所在,所以国防工事的修建原则,是只预先构筑钢筋水泥永久工事部份的据点,而交通壕之类一般部队可以构工的工事,就留给进驻阵地的部队构工。所以真正构建的工事,大部份都是重机枪与战防炮的射搫据点,这两线永久性工事设施,是根据地形特点,假想敌人的行动,从我军现有装备和可能投入兵力的实际情况出发构筑的。有轻重机枪掩体和观察哨、通讯枢纽、指挥所等,全部为钢筋混凝土结构。射击孔、展望孔、出入口皆有钢板门窗,并有密封防毒设备。一旦战事发生,只需挖掘交通壕将掩蔽部联贯起来,即可形成整体防御,迎击来犯之。”许谨生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为什么不挖交通壕只做个半成品的工事?”黄德馨解释道:“这些工事就是八十八师、八十七师、三十六师、教导总队他们修筑的,如果是担任施工的部队自己使用国防工事,绝对是得心应手。”许谨生不禁哑然:“那要是战时部队调动,这三个师被派往华北,而是由别的部队来使用呢?那不是乱套了,别的部队不了解八十七师他们的工事思路,甚至工事的图纸、钥匙在战时都不一定能很好地交接。”我默默无语,在银河系地球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原定配置在国防线上的第87师、第88师与第36师不但没有继续扩编充实国防线,反而被第一批投入淞沪战场,那些构筑了工事的部队基本伤亡殆尽,真正要使用工事的部队对于工事的一切完全陌生。
守备部队调开造成了另一个笑话。碉堡没有交接部队,部队匆促调动之时,就把钥匙交给本地保甲长保管。在作战时民众逃难,就找不到钥匙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应由京沪警备司令部负责。该司令部居然决定将"次要工事"交给当地政府保管,只有沿长江的工事与上海城区内的工事由保安团与上海警察总队保管。并且覆土上锁,管制工事配置图。如果他把工事交给各地警察保管,或者另组一个监护部队,可以避免找不到钥匙等许多不必要的问题
国防工事的首次实战,是在淞沪会战失利后几十万大军紧急撤退中匆促登场的。淞沪会战的规模远远超出预期,于是阵地的交接陷入混乱。上海前线前后投入了70余个师,相当于全军野战部队总兵力的1/3。位置在后方的国防工事因此无兵可守。以原定首先接敌的吴福线为例:在淞沪会战爆发之后,原本在苏州部署了第11军团负责占领国防工事线,第11军团的参谋处画好阵地的配置图,准备交给进入阵地的野战军。然而上海前线不断需要生力军,所以第11军团始终没有配署到建制部队。上官云相军团长向战区长官部刚要到部队,就被急需生力军的前线抢走。于是在上海全线匆促撤退时,从前线溃退下来的野战军看着没有完成的阵地,就会一头雾水。
看到黄德馨被问倒了,林蔚插话了:“许副参谋长这个提醒非常好,我们会记录下来,转告有关部门对工事的图纸和钥匙等物进行妥当的交接。”
黄德馨继续解释许谨生的另一个疑问:“许副参谋长提到的摆在山坡反斜面而正面纵敌爬山的反斜面工事,让开正面纵敌深入的侧射工事,都是现时国军部队普遍未能接受的崭新观念。作为工兵学校的教官,我也曾经努力推广这种新概念工事,然而只有打过长城抗战的第2师与第25师能接受这种概念,修筑吴福国防线和锡澄国防线的是只打过一二八的第87师与第88师,虽然他们受过独意志教官训练,可是也一样不能接受反斜面。
步兵指挥官继续抗议我们工兵推广要求的反斜面工事。工兵学校教育长林柏森将军曾经率领优秀教官队官与工校学员上防线指导构工,但工校的侧射斜射工事并不受欢迎。如重机枪掩体,为了射击界限远些,总希望把位置设在较高的地方,而且又着重于正面射击,忽视侧面射击,更少注意到侧防友军阵地,某师长还认为重机枪只有如此配置,才能发挥其骨干火力作用。殊不知射击位置如果曝露,不待其发挥火力,就有被敌炮火摧毁的可能。"黄德馨说到这里苦笑道:“他是中将,我只是个校官,怎么说得过他。”许谨生奇怪道:“原来中央军安排作战不是看谁对,而是看谁官大。可是鬼子可不会因为你们听的是长官的而不打你们,这错误的部署要的是你们弟兄们的命呀。”
我皱了皱眉头,许闯王这厮干过红军,一向对中央军有偏见,西北边防军军内也确实有着军事民主的传统,一直提倡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作风,:“许副参谋长不必扯远了。今天非常感谢军事委员会各位为我们解释了国防计划的意图和执行情况,有了你们的介绍,我们对中央的国防部署就更有底了,下面还请你们继续介绍中央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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