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下班ourhome
那天之后，程衍一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驰也是。
程衍没再问季驰为什么害怕他，因为他也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但他一直控制着和季驰的肢体接触。
季驰能感受到，程衍似乎在尽量地减少和自己的肢体接触。季驰的身体里的两种声音不断地割裂着他，理智中的他对程衍这样的反应感到庆幸，似乎在无形间被自己的伴侣给予了等同的尊重和体谅，而本能中的他则无比渴求着程衍的信息素，渴求着程衍的触碰。
不断冲撞的想法快把他的大脑撕裂开。
·
十二月中下旬，季驰即将去海市出差的前一天，他提前下了班，先去医院补打了一小支抑制剂，避免出差时发生意外。然后开车往程衍家去，准备跟程衍好好地告别。
别墅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季驰想，大概是程衍的朋友来了。
打开别墅门的那一瞬间，季驰几乎被信息素震慑到完全不能动弹。
强大的压制性信息素充满了整个空间。季驰靠在门框上，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连关门都做不到。心跳骤然加速，后颈的腺体剧烈地跳动，身体里的抑制剂似乎快速地起了反应，和体内迸发的本能激烈地对抗着。
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撑着墙一步一步地移进家门，坐到了玄关的换鞋柜上。由于玄关的遮挡，屋里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
他听到程衍极其冷漠、毫无情感的声音：“你自找的。”
另一个人似乎在颤抖：“你至于吗……拿信息素来压我。”
季驰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早跟你说过了别再来找我。”
“那我想你了嘛。”
“你别恶心我。”
说话间，季驰似乎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熟悉的源头，似乎是那天晚上给程衍打电话的人，好像叫何锡。那天他问程衍何锡是谁的时候，程衍似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自然地利用吹头发转移了话题。
何锡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讽刺：“你别以为我是beta就闻不到，你信息素浓度也太高了。”
程衍“啧”了声：“跟你有屁关系？赶紧滚。”
何锡似乎想要坐起来，但是因为信息素的压制完全使不上力，便笑了声：“憋着不难受吗？程衍，你可是个alpha。”
“对于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季驰隐隐约约看到何锡的身影，他半躺着摊在客厅的地毯上，程衍坐在沙发上。
“我可以帮你。”
程衍又狠狠地“啧”了一声，语气不耐极了：“滚。”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逐渐淡了，季驰也恢复了呼吸的节奏。
“能动了就赶紧滚。”程衍倒了杯水，推到何锡面前，“他很快就回来了，我不想让他误会。”
何锡不屑地“切”了声：“程衍，你真的变了很多。”
程衍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我很识相的，”何锡说，“我本来以为你只是玩玩，谁知道你是认真的？还拿信息素压我，大哥，我是个beta，何必呢。”
他喝完了程衍给他倒的水，才开口说：“我走了，要是以后还有需要的话，叫我。”
说罢，何锡撑着茶几起身，从地毯上拿了外套，转身要走。
程衍突然开了口：“何锡，好好地找一个对你好的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样活着呢？”
何锡愣了一下，又转过身看着程衍，嘴角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可眼神里丝毫没有笑意：“程衍，你是不是失忆了？”
“……”
“你是不是不记得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我的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后来我才知道，”何锡穿上外套，冲着程衍哼笑了两声，“你只是我的财神爷。”
何锡转身，摆了摆手，似乎在道别：“别管我了，你也找到了这么珍惜的人，好好过好你的日子吧。”
程衍没有再说话。
季驰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尽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起身站到了门口。
何锡走到玄关，看到了他。
“你就是程衍男朋友？”何锡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何锡，是程衍的朋友，今天来看看他。”
季驰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握了握何锡的手：“你好。”
“那我先走了，再见。”
何锡关上门，季驰才缓过神来。程衍正站在玄关看他。
“衍哥，”季驰走到程衍面前，“今晚想吃点什么？”
程衍看着季驰愣了会儿，才道：“都行，你做什么都很好吃。”
季驰上楼换了套家居服，而后才下楼，拿了厨房挂着的围裙系上。
程衍不知怎么的，就叹了口气：“亲爱的，你明天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吗？”
季驰手上忙活着做饭，一边回答：“嗯，行李放在秘书那儿了，明天早上他来接我。”
“你今天去打了抑制剂？”
“嗯。”季驰说，“打了一小支，免得出差的时候有什么意外。”
程衍站在季驰身边，揉了揉季驰的头发：“跨年的时候，你能回来吗？”
季驰有些抱歉地笑笑：“不知道，如果工作结束的话，就能回来。”顿了顿，季驰看向程衍，“抱歉，衍哥，年底工作太忙了，等这段时间工作结束了，我一定好好陪你。”
程衍轻笑：“说了多少次，不要跟我说抱歉。”
·
季驰做饭的速度很快，晚饭热腾腾地出锅，季驰做了程衍喜欢喝的冬瓜排骨汤，戴着厚厚的手套端上桌，程衍把其余的菜白上桌，又盛了两碗米饭，跟季驰一起坐到饭桌前。
季驰问：“好喝吗？”
程衍点头应声：“嗯。”
季驰的笑容很清淡，但原本上挑的眼角这个时候微微弯下，显得季驰柔和了许多。
程衍觉得自己面对季驰的时候，就说不出一点埋怨的话来，他看着季驰浅淡的笑意，上挑的嘴角，满脑子的想法只剩下好好疼他和爱他。
程衍曾经自诩是个很冷漠的人，直到遇见了季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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