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眼沦陷
“那个……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你……拍我屁股一下……”在去操场的路上，争鸣试探道。
“大哥，这里是学校，不是医院，你是不是走错了。”驰渊笑着开玩笑道。
“丢人！”争鸣在心中暗自后悔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上午的暴雨最终归结于老天乐意，下午军训继续。
让争鸣窃喜的是，无论集体训练，还是分队训练，或者结对训练，他总是能和驰渊有一定的联系。
虽然知道这得归功于第二个技能，但争鸣还是会不由地想这也许就是两人的缘分。
分队训练时，两队人相对前进。
争鸣作为这边的第一排，与那边第一排的驰渊遥遥相对。
由于教官要求必须目视前方，所以两人的视线几乎避无可避。
争鸣丝毫不在意，目光看似坚毅，始终直视正前方，实际上已经将对面的驰渊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细长的双腿，笔直的身躯。
“啧，要是刚才威逼利诱让他拍我屁股一下就好了。”争鸣做着他的黄粱美梦，心中一阵追悔莫及，“好不容易有如此绝佳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一直盯着他看。”
他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个弧度。
看在对面驰渊的眼中，有些呆呆傻傻的：“这家伙，今天该不会真的吃错药了吧？”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
刚一解散，争鸣便甩开李丛峰，挤开赵云，将驰渊拉到了一边。
“那个……”虽然拉到了一边，话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还想让我拍你屁股？”驰渊颇善解人意地替他说了出来。
争鸣重重地点头。
“有正当理由吗？”
争鸣不语。
驰渊叹了口气：“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
“算了，吃饭去了。”争鸣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悲壮神情，“赵云他们已经走了，本少爷就勉强和你一起去吃吧。”
驰渊其实是想拒绝的，和争鸣一起吃饭，不知怎地，总是吃不香，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因为争鸣本就食之无味。
吃完了饭，自由活动的时间还有。
争鸣本想再软磨硬泡一会儿，无奈驰渊已经不见了人影，操场，教室，到处都找不到。
“集合啦！”
“人都到齐了吗？”教官站在队伍前，显然也是刚吃过饭，饭饱反而略感疲惫。
争鸣举手：“报告，驰渊同学不知道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
“有人见到驰渊同学吗？”教官看向其他同学。
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道：“好像看到他出校园了，兴许是有什么事？”
“我问过班主任了，他没有请假。”争鸣又道。
李丛峰突然插嘴道：“我和赵云刚才从校外进来，看到学校附近有一伙小混混，该不会出事了吧？”
李丛峰又向争鸣道：“里面有你小时候老揍的那肥仔，好像还是个头头。。”
“靠！你们在哪里见着他们的！”争鸣一声不吭便擅自离了队伍。
峰峰在他背后喊道：“出校门右转第三个巷子附近！”
争鸣跑得很快，如果是其他混混，他还不至于太过担心，可肥仔那帮人和驰渊可是有过节的，而且他们上次走得相当不服气。
出了校门右转，第三条巷子离学校已经有些距离，出了什么事警卫处也不易察觉。
前三条巷子里都没人。
争鸣继续往前跑，直到第五条巷子，才隐约看到了里面七八个五颜六色的杂毛。
“给他打电话！”肥仔一众人背向争鸣，正在对一道穿着军训服的瘦小身影拳打脚踢。
“放开他！”争鸣抄起附近的一块石头便砸了过去，不过没敢砸头，而是控制着方向砸中了其中一人的大腿。
“草！谁砸老子！”那人骂骂咧咧地转过身来，“又特么是你！”
肥仔转过身来，随手抽出了腰间一把还带着鞘的菜刀，就是日常家用做饭的那种。挺新的，刀身还闪着森森白光。
“争鸣？上次让你跑了，这次还敢送上门来！真当肥爷怕你不成！”
“来试试不就知道了？”争鸣丝毫不惧，对方人数众多，将身后瘦小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小子是跆拳道红带，一齐上！”肥仔振臂一呼，身边五颜六色的小弟们便一拥而上，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则顺手抄起了家伙事。
争鸣跑开后，教官便觉大事不好，立刻派学生通知了班主任，自己带着警卫处的执勤人员往李丛峰说的方向赶去。
刚到巷口，便见七个小混混惨叫着狼狈逃出。教官他们本事都不差，麻利出手制住了这些已经多少受了一些伤的逃兵。
转进巷子时，正见争鸣一脚踢在肥仔手腕上，明晃晃的菜刀应声落地，接着又是一拳打在那堆满脂肪的小腹上，肥仔便再也直不起身子了。
“争鸣！”教官挡在两人中间，利落地收起地上的刀，以防造成伤害。
警卫处的两位执勤人员小跑进来，一眼看到地上的肥仔，立刻上前将其制服：“又是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次看你往哪跑！”
争鸣避开教官的目光，上前扶起倒在角落默默抽泣的男生。
方才争鸣挺身而出时，瘦小的男生觉得这人无异于以卵击石，压根没抱希望，也没敢抬头，此刻听到警卫处叔叔的声音，才拨开头发，缓缓抬起头来。
争鸣定在了原地。
怎么不是驰渊？！
就在这时，韩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没……没事儿吧？”
争鸣一看，她后面跟着的俩人居然是李丛峰和驰渊！李丛峰一指路的可以理解，驰渊怎么从学校出来了。
“你哪里去了？急死我了！”争鸣望向驰渊。
“我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他们几个，就绕了远路，所以晚了……”
争鸣松了口气道：“害我……们大伙都虚惊一场。”
驰渊也照着样子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你不也一样？七八个混混，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我……我还不是担心某些安全意识淡薄的人嘛。”争鸣抬起头来，正对上驰渊的目光。
驰渊反驳道：“安全意识淡薄？我又不怕他们。”
大家一笑置之，毕竟驰渊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
“啧，我争哥不愧是黑带高手。”李丛峰从刚才便一直颇有眼色地没有插嘴，此刻看着那些被带走的人哭天喊地的样子，不禁感慨道。
“黑带……”肥仔更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还得被半抬着。
经历了这场风波，想必很多小混混再也不敢靠近一中这鬼地方了，怎么学习好的人打架还这么猛！
驰渊迟到，争鸣擅自离队，教官都没有追究，毕竟最终还是帮到了其他同学，而且有力地打击了学校附近的黑恶势力，多少算是立了功劳。
晚上又到了大家放松的时间。
操场上，学生按班级席地而坐，互相聊着天。
“你到底是怎么认识那帮混混的？”今天主动开口的居然是驰渊。
争鸣支吾了半天才道：“小时候他们那伙人老到南郊那边闹事，被我打过几回。”
“还打过几回？”驰渊不可思议地看着争鸣，后者看起来明明那么人畜无害。
争鸣一点头：“对啊，刚开始只有肥仔一个人，他被打了，不服，就叫了更多人，打不过就再叫人，挺烦的。”
驰渊“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看着不像那种喜欢打架的人啊？”
“我本来就不是好吧。”争鸣脑子一转，明白了驰渊在想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战分子吧？我可是最最热爱和平的了，跟他们打架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就小时候我家那块有人养了只狗，天天拴在门外面。肥仔那帮人老欺负它，用石头木棒之类的砸它，有一次把小狗前腿都给砸破了。”
驰渊愣了一下，道：“然后你就和他们打架？”
“对，一群大男人，欺负小动物算什么本事？”争鸣想了想又道，“而且狗狗多可爱啊，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驰渊想都没想，“多笨哪。”
“狗狗是世界上最忠诚的动物，你说它笨？”争鸣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一个人对它稍微好一点就做人家的不二臣？这还不算笨？”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争鸣歪开头，“当时肥仔他们还非说那是头小狼，会咬人。”
驰渊心神一动，问道：“那究竟是小狼还是小狗？”
“不知道，最后那家人搬走了，小狗也就不见了。”
“你居然为了一只小狗去打架。”驰渊笑了笑，“你对它这么好，它能知道吗？”
“它当然知道，小狗多有灵性。”争鸣忽然想起了前世将自己咬死的那头小狼，明亮的双眸，锋利的牙齿，强撑着勇气扑向敌人的身影……
怎么这人单身久了，连看头小狼都是眉清目秀的……
驰渊“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自己对他这番观点的不屑。
争鸣也“哼”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失落，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驰渊的了解可谓少之又少。如果早知道他对待动物的态度如此冷漠，任他再怎么风度翩翩，自己也一定不会和他交朋友的。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如潮水般迫不及待地向校门外涌。
争鸣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回过头却见驰渊人已走远，宽阔的后光洁如新，只有肩膀处隐约留着一道与白皙皮肤不相适应的红疤，腰部与黑色的平角内裤完美贴合，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更是在这燥热的夏夜里熠熠闪光。
后者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转眼便不见了。
争鸣愣在原地，一反应过来便骑车去追。谁想一直到驰渊家附近，都没有再看到那具令自己神魂颠倒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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