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个笨蛋
往年,咒术界内,每隔一定的时间会有某个附属于渡源家的咒术家族将自家的女孩献给渡源家,就像古时候某些村镇会推出一名“新娘”嫁给河神一样的旧俗。这是献祭,向渡源家传达自己的虔诚。
瑾川家,就是依附于渡源家存在的咒术世家之一。那年本不该轮到他们献上一位新娘,但是瑾川和子的弟弟瑾川幸遭遇诅咒生命垂危,她的父亲束手无策之下向渡源家救助,交涉后双方达成交易,交易内容之一也就是将瑾川和子献给渡源家。
瑾川和子,善剑术。她十六岁的时候高专曾有意招她入学,让人可惜的是她拒绝了,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被抬到了渡源家成为渡源家主的第九个妾室从此再也没有回过瑾川家。
在她余下的三年里瑾川家完全不清楚她都经历些什么,只知道最后送回来的尸身惨不忍睹。他们一声不吭地为她举办了一场葬礼,而后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照常活着。
瑾川和子死后一年,渡源家被烈火吞噬。就此,世界上只有渡源白桜知道瑾川和子在渡源家的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同样的,也只有瑾川和子清楚白桜在渡源家都经历些什么。
以上,是五条悟让人查到的事。
兜兜转转一路查下来最后还是绕回了白桜,没有人能够清楚地知道她之前的人生经历。
十二岁的白桜曾被想要献给五条家这件事五条家这方完全不知情,然而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并不是胡说,甚至可能这件事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五条悟沉思。
那么问题可能出现在传达消息的人身上,某个人阻碍了这个消息的传达,紧接而来的问题是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及,是谁与白桜结下“束缚”不让她说出渡源氏本家全员死亡的原因的?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渡源家又为什么会灭亡?
渡源家虽然是咒术界不可提起的禁忌,但是那群站在高层的人也不会舍得让渡源家灭亡。
还有,白桜从渡源家出来后那空白的两年又有着怎样的经历?
五条悟想到了那天白桜语气轻松地说出她双手曾被挑断手筋这事,他沉下脸。
所以说这件事又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他又想到更早之前关于白桜父母将她送到渡源本家这件事,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他抓起一把方糖扔进他的杯子里搅了搅,本就齁甜的咖啡被他弄得更加甜腻,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丝毫不觉得甜过头了。
另外一边,还是假死状态的虎杖悠仁也让五条悟松懈不得。他在教悠仁很多事,也在调查另外一批针对悠仁的人,高专还有未查出来的叛徒,以及他还得时刻提防保守派那边的动作。
放下手中和糖水无异的咖啡,他最后决定得找个时间去见见乙骨忧太。
“老师准备过几天出国一趟?”我将做好的两盘泡芙放在桌子上问到,我是没想到他会告知我他的行程安排。
“是的哦。”五条老师说着伸手拿向我左手边的一盘泡芙,“很快就回来啦!”
“这盘是专门给五条老师做的。”见他拿的是左边盘的泡芙吃下,我推上右手边的另外一盘泡芙,“甜味要多一些。”
“白桜很懂老师嘛。”他开心地又拿起一个小泡芙塞在嘴里,嘴巴鼓鼓囊囊的。
如果人有尾巴的话,此刻的五条老师一定在开心地摇动他毛茸茸的尾巴。
“不过老师还是少吃一点甜比较好,长蛀牙的话可是会很难过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每天都给他做一份甜品吃,不过每次的量不会很多。因为吃的甜食太多而长蛀牙这件事放在五条老师身上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他将他那盘的最后一个小泡芙吃下又意犹未尽地看向我左手边那盘。
“这份是留给野蔷薇和伏黑他们的啦。”我无奈说到。
“我的那份分量也太少了。”他委屈地瘪嘴。
“甜食摄入太多对身体不好。”我颇为无奈,在某些方面他真的很像小孩,“您也太爱吃甜味的东西了吧?”
我叹口气。是因为经常用脑吗?
我将留给野蔷薇他们的那份从他面前端走,他将两只手臂放在桌子上又伸出一只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我收拾小厨房。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双手上,被他这样安静看着我总感觉不自在。
五条老师是在想我这双手的事吗?
我失去的东西很多,对于不能再执刀这件事我现在也没有多少感觉了,只是一想到和子的一身剑术在我这儿断掉未免太可惜,也不知瑾川浅奈有没有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我想起了那天她被围在角落里毫不反抗的样子,难说她是会还是不会。
“被挑去手筋后,你多久才得到治疗的?”五条老师突然开口问到。
“嗯我想想。”我关上水龙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算了算,“大概两个多月吧?”
“两个多月?是谁伤的你?”一副要把那个人好好揍一顿的神情。
“是家里的长辈给我的惩罚,因为我不服管教。”
为了让话题不那么沉重,我又笑道:“现在我的手已经好很多了,平常的生活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这样啊。”五条老师露出来的那下半张脸没有任何笑意,“渡源家主似乎活了不止二十年?”
“是的。”我记忆中他活了很长时间,的确不止二十年,我曾好奇过,“很早之前似乎是用什么代价很大的仪式延长了性命?每隔一定时间就要举起一场仪式,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想了想,又继续道:“后来我的堂兄渡源崎月继承了起死回生术后就再也没有举行过那样的仪式。”
“你的堂兄会起死回生术?”听五条老师的语气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嗯,五年前他就继承了起死回生术,只是两年前他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无法告知他人渡源家那天发生的事,但是说出一个人的生死是可以的。
会起死回生术的渡源崎月,能逆转他人生死的他,最后还是不能免于死亡。
“五年前两年前”五条老师似乎在计算着时间,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又道,“时间都很巧地错开了嘛。”
时间错开?难道五条老师有什么想要复活的人吗?我想了想,回忆起那天向家入老师问到的人——夏油杰。
高专内没有这位叫夏油杰的术师存在,身为五条老师的挚友却也没有看见过他出现在五条老师的身边,家入老师的反应也蛮让人在意。
我推测的可能不准确,也许这位叫夏油杰的术师已经离世了。如果是的话,五条老师是想复活他吗?但他又重复了我说的两个时间段,他的过往又发生了什么?
之后问问伏黑好了,他和五条老师一起生活了九年可能知道这方面的事。我放好擦拭干净水渍的厨具轻叹口气。
九年啊这样算来伏黑六岁就见到了五条老师吧?稍微有一点羡慕,我也想拥有这样的九年。我在心里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想什么啊我统共也只剩下不到四年的寿命了,哪里还能凑齐什么九年?四年的寿命,高专是四年制,正正好我的青春以及余生都将在这里度过我得在这剩下的时间里找到如何才能继承起死回生术的办法,我得洗去过往的罪孽。
瑾川浅奈还在等她的姐姐和子回家吧?
我看向五条老师,阳光偏爱着他,总是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给他罩了层光纱一般。看着他的眼罩我忽然意识到从遇见他那天算起我还没有看见过他整张脸,在我离开前希望能看见五条老师究竟是长什么模样吧……要不然直到死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这样的事越想越会觉得遗憾啊。
“算了。”他打住了自己回忆,将手以交叉式随意搭在他的手臂上又问向我,“是谁给你结下不可以说出渡源家那天所发生的事这一‘束缚’的?”
“渡源崎月。”
听见这个回答的五条老师唇角上扬。
“竟然是他吗?”
“嗯。”我轻轻回道,手里拿了一张毛巾擦拭着刚刚摆满材料的桌台。
“白桜不难过吗?”五条老师似乎是见我反应不大于是这样问到。
我想了想:“不难过,倒是觉得蛮可惜的,要是他还活着可以复活虎杖君吧?”
“是这样想的吗?”五条老师看着我,良久,“你和他的关系很一般吗?”
“我和他——”
我想到了那年,我爬上庭院的那棵樱花树,就是我梦中想要砍掉的那棵。我坐在树上,他站在树下笑吟吟地看着我。
他穿了一身传统的黑白和服,外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织,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无趣,只有我最清楚他那件衣服的袖子里被绣了一只绣线歪扭的白色小鸟,那是我刚学刺绣缝纫技巧时给他绣的。
我穿着粉白的和服坐在树上悠闲地晃着腿,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树枝上,他站在树下很无奈地劝我:
“白桜,你坐得太高了,摔下来可怎么办?”
“那我现在跳下来,哥哥你接住我?”
“你啊好,哥哥在下面接住你,你放心跳下来吧。”
听到他说的话,我从树上站起,他两只手臂张开做出接我的动作。天空一片清明,树上的樱花大片大片地落下,我的衣袖在空中飘动,我带着满树粉白的樱花跳向他。
回忆的色彩淡去,我对五条老师道:“关系还算可以的吧?毕竟他是我的远亲,我们又从小一起长大。”
渡源崎月是本家的孩子,而我是旁系的孩子,血缘关系其实很远,不过我们都是渡源氏。
“这样哦。”五条老师靠向他的椅背,看着我,“也好。”
我略有疑惑,房间的门被打开,野蔷薇与伏黑他们走了进来,他们出门前我正在做泡芙,现在回来了正好泡芙也做好了。
“白桜你是一个人收拾的厨房的吗?”野蔷薇提着手中的袋子惊讶道。
一旁的伏黑正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拿过干净的擦桌布帮我一起擦桌子。
“嗯怎么了吗?”我停下了手中擦桌子的动作。
“那么多东西都是你收拾的?”
我点点头,愣愣地看着她,虽然东西的确不少,但是我一个人应付得来也就是我自己收拾了。
“五条老师就在旁边看着吗?”野蔷薇又问五条老师。
“我还帮忙品尝了哦。”
“什么嘛,五条老师你也太悠闲了吧?好歹帮个忙吧?”野蔷薇放下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过会儿大家一起在房间里面看电影要吃的零食。
“诶?需要帮忙的吗?”我和五条老师异口同声道。
野蔷薇扶额:“两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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