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像月亮
我们原本想选一部恐怖题材的电影,但是不管是我们四人——五条老师、伏黑、野蔷薇以及我中的哪一个现实生活中都已经见识过咒灵这样的存在了,对于恐怖题材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于是最后我们选了一部名叫《迷路的孩子》这部治愈系电影。
电影的主角是一个男孩,父母因车祸早逝,由姨父姨母抚养。寄人篱下的他孤僻、厌世而阴沉,在某次他父母忌日那天他祭奠完父母后遇到一个因迷路而哭泣的小女孩,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去帮助这个孩子,于是他牵起那孩子的手送她回家。
他们历尽艰辛,男孩一路都在保护这个小女孩,又因女孩的存在他从阴沉孤僻变得开朗爱笑。被送回家的小女孩对男孩说,为了感谢他她会送他一个礼物。一片白光之中男孩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发生了变化,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车祸发生之前的时间。他阻止了那场车祸的发生,看着阖家幸福的场面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他以为一切都迎来了结束于是闭上了双眼等待终焉的降临,然而最后他又醒了过来,在父母的温柔呼唤中醒来,他和他的父母都好好地活了下去。
影片的最后是男孩和他的父亲在院子里除草,他的母亲在厨房里为他们准备晚饭,男孩站直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父亲聊天说笑,一辆车停在他们家的隔壁,他们有了新邻居。车里后座下来一个人,是那个小女孩,她扬起笑脸对他说了声你好。
电影的结局很好,皆大欢喜,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最后都找到了回家的路。
电影结束,大家都从这部剧里回过神来,我站起身发现五条老师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低着头将大半张脸埋在高领里。
是睡着了吗?
“五条老师?”我用很轻的声音叫着他,他没有反应看起来似乎真的睡着了。
我将动作放轻地离开茶几处,伏黑与野蔷薇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在休息也轻手轻脚地和我一起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后我们向前又走了几步,我这才开口说话。
“我去房间里拿一条毯子给五条老师盖上吧?”我说到。
“可以是可以,但是五条老师就算睡着了身上还是有无下限术式的吧?”伏黑回道。
“无下限术式?”我并不知道五条老师拥有这个术式,老实说我也只知道他拥有六眼。
“简单来说就是他可以靠近其他人,其他人不一定能靠近他。人也好,物也罢,都是一样的。”伏黑解释道。
这样的话我给他盖毯子能盖上吗?我心里真实疑惑着。
“我记得之前我入学的时候,虎杖不是有很高兴地抱着五条老师用脸蹭了蹭他吗?还有之后白桜有抱到五条老师吧?”
野蔷薇这句问话让我想到了那天我从孤儿院出来后在昏迷前似乎的确抱住了他,好像还是五条老师的腰来着?没办法,他个子实在是太高了。但是五条老师的身材的确蛮好,腰身没有过于削瘦也没有过于强壮,匀称有致。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虽然这句话是形容女性的,但很适合他。
“嗯,五条老师可以自己选择某个人或某件物品近他的身。”伏黑又补充道。
“这样哦。”野蔷薇回。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道:“我还是去拿条毛毯吧?要是着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笨蛋是不会感冒的。”野蔷薇对我说到。
“这样吗”
“不过白桜你想去的话可以试试。”野蔷薇又道,“实在不行就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吧?调成睡眠模式。”
我点点头向他们道别很快回到我的房间里,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特地在太阳下晒过的毛毯,原本想这几天自己用来着。我抱着毛毯走回那间房间,夕阳西下,我踏着晚霞走向五条老师所在的地方。
长廊因日落变得暖黄幽静,我轻轻打开房门。
五条老师仍旧靠在沙发上,我走近他试着将手上的毛毯盖在他身上,没有被阻隔开很成功地为他盖上了毛毯。
他之前好像不是这个姿势?
我仔细看去,五条老师正偏着头背靠沙发。
这个姿势睡久了脖子会难受的吧?这样想着,我试图寻找周围有什么枕头类的东西能帮他垫一垫,四顾左右终于找到了一个然而正被他靠在背下。
我盯着他不知该怎么做比较好,考虑了一下自己要不现在再回去一趟拿个小枕头算了?于是我打算再次离开,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让我停下了脚步。
那只手的温度从我手腕处传来,他动作很轻很快就放开了,不至于太失礼也没有过于亲昵。
触即离,带了点疏远感,和他这个人一样总给我莫名的疏远感。他平常聒噪又活跃,总是恶劣地去捉弄自己的学生或者其他他身边的人,也总是亲昵地叫着每个人的名,仿佛大家都与他关系亲密,谁都能接近他。
然而不是,五条老师也常是独来独往。他独自祓除常人难以解决的诅咒,很少与人交心,他身边同伴一样存在的人少而又少。
这样看着最热闹的人却也是冷漠的。
之前那间孤儿院里的事想必五条老师是清楚的,毕竟谁能掩藏于他那双六眼之下呢?
我想他是知道里面有两只咒灵,一只特级一只一级,两只咒灵身上都有渡源家的诅咒。恐怕他这是在清楚这个情况之下仍然选择了让我去那家孤儿院将渡源家的诅咒吸收下。
对于虎杖君,五条老师让他吃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对于我,五条老师让我吸收下渡源家遗留在外的诅咒。做出这样的决定时,看着虎杖君吞下诅咒王的手指时,看着我吸收掉渡源家的诅咒时,五条老师又有着怎样的心情呢?
虎杖吸收了全部宿傩后会被处决,我吸收了渡源家的全部诅咒后会因诅咒的折磨而减少寿命加速死亡,这样的局面下五条老师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呢?
我不知道,想不明白。
五条老师实在是太难接近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他做出这样的事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即使是我,也会想要拥有偏爱来自于五条老师的偏爱
“五条老师?”我看向他,“您醒了?”
“白桜就这么忍心看着老师偏着头睡觉吗?”他很委屈,“这样脖子会很痛诶。”
太轻浮了,五条老师。
“既然老师醒了,我就把毛毯拿回去了。”我没回答他的问题,伸手去拿那条毛毯,然而他像被迫被叫醒不愿起床的小孩一样抓着毛毯不肯放手瘪嘴委屈,我收回手。
“白桜还没回答老师的问题呢。”
我叹口气:“我原本打算回去再给您拿一个枕头来的。”
“白桜还是很关心老师的嘛。”他嘴角上扬,抱着我的毛毯歪头看着我,“老是叹气幸福是会被叹走的哦。”
我垂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白桜和我说话可以不用带敬语的。”
“您是我的老师,我怎么可以不带敬语呢?”
“可是这样感觉会很疏远,你和所有人交谈时时刻刻都带着敬语,虽然是很有礼貌了,但是让人感觉很不容易靠近。”五条老师对我说到,”白桜也太让人难以接近了吧?”
“难以接近的是五条老师才对吧”我小声回道。
“诶?我难以接近吗?”
他好像惊讶于我的回答。
“我胡乱说的。”我偏开头,将视线移到沙发一角。
“白桜为什么不看着老师说话呢?”
我又回过头看着他:“五条老师是怎么看待虎杖和我的?”
“你们都是我的学生。”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我的心里却生出失落感。我想要他其它的回答,可是是其它的什么回答呢?
算了,也好。
“这样啊。”我轻松道,“您也是我最尊敬的老师。”
见我这个反应五条老师没说话,放下手里的毛毯,似在思索,片刻后才开口:“你和虎杖也是我的同伴。”
同伴吗?看来我之前猜的没错,他心里一直装着的是如何教导出好的学生,拥有能够一起改变咒术界的同伴。
他眼中有成千上万的人,而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我明白了。”我笑着回答,“老师还有其它什么吩咐吗?”
“吩咐?我感觉和白桜的距离又远了诶。”
“是老师的错觉吧?”我仍然一脸笑容。
“错觉吗?”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我今天晚上的飞机,白桜不对我说些什么吗?”
我疑惑不解。
“难道没有像‘早点回来’这样的话吗?”五条老师又开始委屈巴巴。
“早点回来,五条老师。”我如他所愿这样说到。
“好,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我笑着低下头,脑子却在不停重复他的那句“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真的很奇怪,我到底要什么样的回复啊?这种奇怪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学生吗?五条老师,您实在是遥不可及,就像天上的月亮,只能让人抬头远望着。
“白桜是在难过吗?需要老师临走前的抱抱吗?”五条老师站起身张开手臂,对我笑道。
真的太轻浮了,五条老师。
我张了张嘴,想说出不需要三个字,可是话语哽在喉咙口。
我略有烦躁,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我不明白,没有人教过我这些,即使是和子也没有教过我这些。
我抬着头看着五条老师,微微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五条老师。
我想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五条老师的拥抱。
他虚拢着我拍了拍我的后背,哄孩子似的。他的怀抱很温暖,我萌生出不想放手的念头,但这个想法不切实际,我终究得松开。
很短暂的拥抱,我松开后往后退了一步回到原来站的地方低下头。
“老师很快就回来啦!”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晚霞灼人,烫得我耳尖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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