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蝶恋花

另外一位评委补充道。

        “前几日，在汴梁各处便都在传诵着一首斗茶歌。想必诸位也都听过了，而今日这首蝶恋花，也是那位才子所作。可能已经有人猜出了他是谁。没错，他就是崇安柳永。”

        说着朝着柳永他们一指。

        “柳公子，盛情难却，你就和大伙儿打个招呼吧。”

        柳永被这评委的话题转移整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柳永，正了正衣冠，站到窗边，便向着楼下诸人行了一礼。

        “崇安柳永，见过诸位文友。”

        看到果真是柳永，楼下众人可是炸开了锅。

        要知，年前一首《望海潮》让柳永在这东京城便小有名气。不过当时尚未入京，风头过了也就过了。但如今这斗茶歌正在爆发传播。在场众人均是每天在茶馆青楼混迹的文人墨客。

        对于柳永均是好奇至极，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如今终于见到了活的柳永。就如同前世粉丝见到明星一般。开始争相与柳永打招呼。

        就连那远处的周家子弟，也朝着柳永打着招呼。柳永向着众人频频还礼。

        过了好一会儿，楼下的气氛才算是降了下来，不过这会儿大家则更加期待今日柳永所作了。

        这会儿功夫，王鹤鸣也跑了回来。向着兄长和柳永做了个搞定的表情，便笑嘻嘻的看戏。

        那小楼之上，那香香姑娘终于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高冷模样了。只见她捧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在认真的观看。

        终于，她开口了。

        “诸位公子，请勿吵闹了。”

        待到人群寂静了下来，她才说道：“今日，奴家本以为又是如往常那般失意落幕。不曾想，今日有柳公子之大才。这首蝶恋花，今日奴家有幸首唱，实在多谢公子厚爱。”说罢便朝着柳永深深一福。

        接着又说道：“今日奴家也遵守诺言，为柳公子揭面。还恳请柳公子可以移步闺中。”

        柳永本想拒绝，可是耐不住众人的起哄。便下楼朝着小楼走去。此时楼下众人近距离的看到了柳永，又是一阵喧闹之声。

        柳永保持微笑，不紧不慢的走上了楼。

        登上楼梯，只见这楼上小间却也是清幽素雅。点点檀香升起，伴有轻微的橘子香气，很是好闻。

        香香这会儿早已在门口等候。

        “柳公子万安。”

        “香香姑娘好。”

        赵香香引着柳永坐到了屋内的坐席之上，这才说道“柳公子，方才奴家看了您的蝶恋花，只觉得身临其境，仿佛自己就是词中之人。奴家在这青楼，平日里受各类男子觊觎，不得已这才遮面迎人。今日，为柳公子之大才所折服，奴家便为柳公子摘了这面纱。往后，柳公子若闲暇时如想听小曲儿，可径直来我这小楼。”

        说着赵香香就揭下了面纱。

        仿若拨云见日一般，只见一个标致的美人儿从面纱之后浮现出来。果真是少见的美女，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瑶唇，胭脂铺面。此刻眉目含羞，更是惹人怜爱。

        乖乖，怪不得前世柳永逃脱不了这温柔乡。这青楼花魁如都是这等美女，只怕再来一次他也甘愿。

        看到柳永赞赏的目光，赵香香有些欣喜。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在这大宋朝，本就注重皮相。今日见这柳永，不光眉清目秀，而且才高八斗。赵香香的一颗芳心早已暗许。

        不过柳永毕竟是经历过前世网络美女的轰炸的，心理素质过人。很快便回过神来，当下回道：“香香姑娘果然美貌如花，也难怪要面纱遮脸了。”

        “柳公子谬赞了，奴家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烦罢了。在这等地方，女子的容颜反而会是祸端。”香香有些落寞的说。

        看来赵香香也是有故事之人。窗外的人群又开始喧闹起来，此时有人起哄争着喊着要香香赶紧演唱。

        香香姑娘向柳永请示是否仍要遮面示人，柳永可没有那么小气，说道：“美丽就要为大众所知，孤芳自赏岂不可惜。”

        这话让香香听着就是眼睛一亮。赵香香也是放下了负担一般。走到窗前。

        蝶恋花是一个比较多用的词牌名。香香早已烂熟于心。

        楼下众人托柳永的福，终于是看到了香香姑娘的真容，气氛也是达到了一个高潮。好不容易喧嚣静止了下来，赵香香也不墨迹便开口演唱起来这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首蝶恋花，前世早已经背诵过无数遍，这听，却是头一遭。

        端着丫鬟奉上的香茶，听着赵香香演唱的小曲儿，啧啧，真是别有一番滋味。难怪人们常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啊。

        柳永在这小楼内美滋滋的品味着香茶，楼下众人却是炸开了锅！谁也不曾想到，只在这看似玩闹的青楼文赛，竟然可以见到如此的绝世名篇。

        此时，这赵香香揭不揭面已经不重要了。大宋朝，文人的地位那可是各行之首。在场的文人可能水平不怎么样，但是这鉴赏能力还是个顶个的强。今生听了这蝶恋花，柳永的人气可以说一瞬间就爆棚了。

        今日之后，柳永的名气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王六石一行也正在包间内津津有味的品味着赵香香的演唱。门突然被敲开，原来是那周公子的随从递上了拜贴。请王六石从中撮合，想与柳永认识。

        此时的香香姑娘已经唱了两遍了。奈何众人的热情却是毫不退却。纵然她重新戴上了面纱也无济于事。

        老鸨上来，请求柳永帮忙。柳永想了想，便走到了小楼窗口。冲着众人喊道。

        “承蒙各位文友厚爱，今日吾便再与各位吟诵一番。”

        当然，柳永是不可能唱出来的。只见柳永在窗边，抑扬顿挫，将这掀起高潮的名作朗诵出声。

        楼下众人寂静聆听，生怕错过一字半句。

        包间内的王六石这会儿也起了别的心思。柳永获赠院落，估计内里装修还没着落。如此，这便是自己落人情的机会，他此刻已经打算晚上回去就和长辈禀报。在其未发迹时便留下好感。

        今日之场面，让在场的有心人都明白。在这汴梁，又一个天才人物要崛起了。

        随着这文赛的落幕。柳永理所当然的获得了那些彩头。那富商朱达问了柳永的时间，便约定明日叫车到国子监接柳永。进行房产交割。

        而这会儿柳永，王家兄弟几人，再加上那周公子一行。重新换了一个大房间，更是由赵香香亲自来端茶倒水。

        “香香姑娘，吾这也是来了十多趟了吧。你可是第一次给我倒茶吧。”周先令打趣道。

        这香香姑娘倒也不是吃素的。

        “周先令，哪天你要是也写出这惊才绝绝的诗作，我也为你揭面哦。”

        “哈哈哈！你三岁我都知道长啥样，我还揭什么面。”周先令大笑起来。

        “说起来你可是捡到便宜了，柳公子这词作，只怕是要传诵后世的。你这只是揭面可是有点太过轻描淡写了吧。”周先令和这赵香香倒也熟悉。

        接着解释道：“其实香香可是官宦之家。只不过因为父兄涉及到了一桩走私的大案。被罢免了官职，赵父想要她攀龙附凤，以恢复家族声誉。她不肯，干脆跑到汴梁来，做个青楼清倌人。我与她曾是旧识，怕她吃亏，便时常来此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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