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论诗

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人如此熟稔。赵香香这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柳公子乐意，奴家也不介意一直给他端茶倒水的。”

        “哎呦，你这是动了春心了啊。”周先令真是有些惊讶了，自己和赵香香认识许久了。知道她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就跑到汴梁来。

        这赵香香倒也是个爽直的性子。跟着就说道：“像柳公子这样的才子，哪个女孩不赶着上呢。只怕柳公子还看不上奴家呢。”说罢就又赶紧低头倒茶。

        “咳咳咳。”柳永一顿咳嗽。

        “喝茶喝茶，大家喝茶。”柳永赶忙以茶掩饰尴尬。

        饶是柳永平时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面对别人如此赤裸裸的告白。也是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灵魂也还只是一个年轻人，面子还是薄的很。而且，此时柳永还有娇妻在老家守候，在柳永的念头中，即便要再增加红颜，也得等自家妻子来了才好。

        好吧，柳永这家伙还是在想着三妻四妾的生活。不过柳永还是有底线的。前世就是因为作风问题一直不能出头，今生可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有了赵香香在中间穿插，柳永和周先令几人也是很快便熟络了起来。周先令不愧是家世渊博，如果不是柳永有前世的加成。只怕在见识上还是比不过他的。

        不光是诗词歌赋都是随口可出，而且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均是可以说出个子丑寅卯。前世有一句话其实很实用。

        “别人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的寒窗苦读十年书。”

        可能在现代社会，普通人出头的机会更多一些。但是在大宋，也可以说整个古代社会。从始至终都是豪门大族的历史。虽然有些残酷，但是遍观史书，事实就是如此。

        这周家甚至有几千年的家族史，这样的家族底蕴培养出来的子弟，还是很容易让人折服的。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王六石对这周先令有种由衷敬佩的感觉。当然，对于柳永，他是感觉妖孽一般了已经。

        一番觥筹交错，待到散场已经是要到子时了。离开之前，赵香香是一顿幽怨的眼神看着柳永。似是在问他为什么不留在此处。

        王六石倒是没有和二人回国子监。今日的事情他还要回去和长辈禀报一番。

        这夜，柳永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高中状元，娇妻几个，好不快活。

        “柳兄，柳兄，该课时了，快起来吧。”

        正当柳永做着羞羞的美梦之时，还是被惊醒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发现早就天亮好久了。王鹤鸣在外边不停的敲着门。

        “来了。”柳永下床开了门。

        “柳兄，昨夜喝多了吧。赶紧吃些早点，过一会儿孙师该来了。”

        一瞅太阳，柳永也是赶忙梳洗，拿着王鹤鸣带的包子边走边啃。走到校舍门口，只见王六石都已经在里边坐下了。还未等打招呼，孙奭已经走了进来。

        三人忙向其问好。看到柳永几人明显都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孙奭教训道：“汝之几人，均是有实学之才。切不可学那纨绔子弟，日日花天酒地。且把岁月辜负了。”

        三人赶忙回答是。

        接着孙奭又说道：“柳永，昨日之策论。你的表现让吾真是大吃一惊。曾有坊间传闻你以一诗压苏杭。吾也读过你那首望海潮。写景确实是难得一见，但是其中却没有明理，今日便看一看你的其他诗作。”

        还未等柳永开口，王家兄弟就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孙奭疑惑道：“你二人为何发笑？”

        王六石赶忙站起行礼。

        “孙师，料想您最近忙于公务，定是未曾在这市井之间行走。前段时间，柳兄曾在王旦大人的茶楼写作一首《与晏殊共观斗茶歌》，现已传遍整个东京城。如今在各个茶楼，均将其刻画在茶楼影壁之上，奉为斗茶圣诗。”

        “是的是的，而且就在昨夜，柳兄还凭借一首蝶恋花赢得了100金，和汴梁城中一处院落呢。”王鹤鸣紧跟着也说道。

        “汝等竟是因赌博而精神不济！！！”这时孙奭勃然大怒。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这样的学生，吾教授不起！”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孙师！非你所想！”柳永和王六石连忙解释。

        王六石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说道：“孙师，是这样的。昨夜吾等在青楼聚会，恰逢那青楼花魁在举行揭面大赛。有那富商设置彩头为百金加院落一处。柳兄昨日更是作出惊世之作，得了那彩头。非是赌博！孙师切不可误会。”

        听到如此，孙奭才又说道：“哼，如此还差不多。王鹤鸣，《礼记》罚抄五遍！下次课上给吾交上来！”

        “是！”王鹤鸣哭丧着脸应道。

        “既然如此，柳永，那你便将方才所说这两首诗词抄写下来。”孙奭吩咐到。

        柳永不敢怠慢，当下将两首诗词写下来呈给孙奭。孙奭这会儿余怒未消，三人在下首正襟危坐。谁也不想触了霉头。

        半晌。

        “好！”孙奭突然拍桌大喊。

        “好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下，孙奭是彻底断绝了教授柳永诗词的的事了。很明显，如今的柳永已经自成一派，旁人的理解只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两人谈及对于此诗的理解时。

        柳永说道：“孙师，其实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并不是昨日在青楼有感而发，而是学生自己认为的读书的一个阶段。此阶段对于学人来说，目标确立以后，还要舍得付出，乐于付出，即使是“衣带渐宽”也“终不悔”，“人憔悴”也心甘情愿。没有这样的付出，是达不到目的的。做学问如此，干其他事情也应如此。要达到这种境界，则需要有恒心和定力，努力做到心态平衡、不骄不躁。”

        柳永是如此解释。

        “哦？这倒确实贴切。以汝的年纪，竟然有这份感悟。已经不只是一个天资聪慧可以概括的了。必定是经过了埋头苦学才会有如今这才思。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孙奭不禁感叹道。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如今朝廷事务繁多。孙奭已经无法经常给几人上课了。下了课，孙奭便又匆匆向衙门走去。之后这几天，都没有课程安排。几人可在国子监内自由听学。

        柳永三人下课，今日也便在国子监的饭堂吃了中饭。

        昨日那朱姓富商说中午饭后会派车来接柳永去交接院落。左右无事，王家兄弟也就打算跟着一同前去。而且王老大还想着今日可以卖个人情出去。

        吃过饭后，等到车来，几人很快就走到了那处院落。还别说，院子门口有小河经过，门前也都是铺就的大青石。距离国子监只一刻钟的车程。算得上是汴梁的优势房产了。

        柳永也有些意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那朱姓富商名为朱达，只见朱达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王家兄弟也一同前来，心中更是坚定了要交好柳永的心思。

        几人在门口一阵寒暄，朱达便带着柳永参观介绍这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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