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个骄傲的家伙!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方吟霜干脆拖着天司夜阑退回了茶棚那里。这里比较宽敞，那软轿怎么嚣张，对于他们来说都影响不大。
那软轿快过来了。而茶棚这边的人也在小声地议论着。
“哎！世风日下啊！”
“听说这罗府千金前阵子生了个孽种。”
“和谁生的？”
“还能有谁？”
“她表哥王宸云？”
“可不是？”
“没凭没据的，你可不要乱嚼舌根！”
“我还能乱嚼什么舌根啊？王府那边都闹翻天啦！王宸云想娶罗小姐。可是，王宸云的父亲不不干啊！”
“该不是因为王公子的母亲……”
“王公子的母亲早年抛夫弃子跟人跑了。这是很光荣的事儿吗？”
“这么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啊！”
“王老爷也是够闹心的！”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孩子都生出来了……”
“罗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不是？”
“都别说话，来啦！来啦！”
软轿过来了，茶棚这边鸦雀无声！
软轿一走，议论声再次响起。只是，比先前更大声了一些。
方吟霜和天司夜阑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了。
沿路的风景并没有因为罗府千金的霸道而改变。
风景，依然是风景。
上山的路在一个垭口上拐了个弯儿。便是下山的路。站在垭口上，可以看到这所谓的下山的路在前方直线距离两百米远外，又再次往主峰上蜿蜒。通俗些说就是，过了这个垭口，下边就是一个小山坳。附近有生意头脑的村民都在这小山坳里摆起了小摊儿。有茶铺，糕点铺，香蜡纸火铺，甚至还有小餐馆。简直就是**服务。
小山坳里有一个泉眼，位于山坳正中央。一汪清澈见底地小湖镶嵌在小山坳里。肉眼可见，那小湖正中央，有滚动的泉水从地底冒出来。
听说长年泉水不断。又因为泉水清冽甘甜。因此，附近村民便叫这泉水为玉泉！干旱的年岁，这玉泉也不断流。对于附近的村民来说。这泉水可是非常吉祥的。
各种小商铺就分部在玉泉附近。
由于方才喝了茶。此刻他们也不想多做停留。他们还盘算着中午到广源寺吃素斋呢！
抬头望了一眼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路。方吟霜觉得，他们再不努力的话。就只有吃广源寺的洗碗水了。
他拎着小竹篮，一手牵着她的柔荑。回过头，对她扬了扬眉：“累了？”
“有点儿！”在他面前，她就是个战五渣。
“那我们歇会儿？”
“不用！”她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我背你？”
某女双眼一亮。就等这句话啦：“好啊！”
“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他蹲下身子：“上来吧！”
“你不懂吗？”她很不客气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甜馨的气息在他的脖子，耳朵之间回旋。他几近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
“懂什么？”他很好学地请教。
“女孩子要含蓄啊！”
他背着她。微微愣了愣。那双平日里冰冷，锐利的眸子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受教！”
他一手搂着背上的她。一手拎着小竹篮。轻松地就像空手在逛街。她的重量，对他来说完全是处于一种忽略不计的状态。
“天司夜阑！”
“嗯？”
“你过去有没有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问题你曾经问过！”
“好像是！只是……”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貌似有些苦恼：“我不知道一般男女约会都做什么，说什么啊！”她忽略了，他好像也没有经验。
“约会？”这个词儿他有些陌生了！
“约会啊！唔！一般呢！是指预先约定时间地点会面的活动。约定会面。包含了好朋友之间之间或者恋爱的约定的会面。”
她如此解释，他懂了！
“我们属于后者！”他搂着她的力道重了重。
“对啊！”她坦然地点了点头。连聘礼都下了。他是她未婚夫啦！只需要成亲这道程序就算是圆满了。
“很好！”
某女撩开斗笠前的白纱瞪着他的后脑勺。突然秒懂了他那“很好”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她发现，这男人有时候挺……挺幼稚的那种。
两个没有约会经验的人如此正式的约会。当真让人感觉很不习惯。这种不习惯特指方吟霜。因为他平日里话就少。这会儿，和她一起逛大山……她感觉他的话更少了。
呕血！
这是后悔的！
早知道这样，就拖着他去逛大街了。
他背着她之后，他们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来往的香客瞅着天司夜阑一个挺拔的大男人，居然背着老婆逛大山。纷纷觉得很有意思。而天司夜阑却很欣然地接受那些别样的眼神。
大有一副：我宠我的妻子，你们管不着！的架势在里头。
而她更是一派淡定。毕竟戴着白纱斗笠。反正她就算再怎么不好意思，别人也看不见她。
“小两口的感情可真好啊！”
“可不是？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可是那二人的气度，应该也是郎才女貌啊！”
沿路，这些议论的声音会让人感觉很好。当然，也有感觉不太好的！比如：
“那男的戴着面具。该不是毁容了吧？”
“那女的也戴着斗笠啊！”
“搞不好这两个人都破相了的！”
“该不会是江洋大盗吧？”
额……
这脑洞好像有点儿大了！
当然，也有另类的声音。
“吃软饭的吧！”方吟霜循声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手里摇着折扇的华服男子。正用一脸挑衅的吊样子瞪着天司夜阑。
他身边的那两个随从赶紧附和道：“就是，看那男的长得细皮嫩肉的。估摸着，是家里没钱。便做的上门儿姑爷儿吧！”
“哈哈哈哈……对对对……上门儿姑爷儿！看上去有多了不起的样子。可是啊！却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那摇着折扇的男子更加欢实地摇着手里的折扇。
方吟霜一两个冷眼便瞪过去。
那冷森森的眸子让那三个原本笑眯眯的家伙陡然感觉脖子上好像有一点儿凉。
天司夜阑背着她从这三个人旁边走过的时候。方吟霜使了个坏。
在天司夜阑他们甩开这仨个作死的货一百米远的样子。这仨作死货便在山路上，像猴子一样蹦跶了起来。
一边蹦跶，一边大呼：“好痒……好疼……”
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霜儿……”
“我干的！”
如此的干脆，倒是让天司夜阑噎了一下。
“谁叫他们嘴贱？”
他搂着这她的那只手……大掌居然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仰天，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啊！”然后就没有了！
“我一般不记仇！因为，我喜欢当场报仇！他们说那些话就是欠抽！”
“霜儿！”
“嗯？”
“之前，那个会摧心掌的人。是被你杀了的！”这是肯定的语气。
“嗯！”她点了点头：“他不该害人的！不管怎么样，摧心掌这门武功都不应该用来对付人。因为，这门功夫很不人道。”慢慢将一个人折磨而死。临了，就连精神都崩溃。当初天司夜阑中了摧心掌，她是永远也无法再去形容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的。真是是太恐怖了。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丫头！”
“嗯？”
“将来，杀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额……”
“我妻子为了我而杀人。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没用！”
“我……”这点，她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这货骄傲地一逼倒是淋淋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她当时就是想给他报仇而已啊！顺道为民除害！
“霜儿！”
“唔！”
“我是男人！”
“看见啦！”
“我有自尊！”
“了解！”
“因此……”
意识到他要给她上政治课了！
“将来我会很乖的！”某女脱口而出。没有多少诚意。却让他受伤的小心灵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一句话将他的嘴巴堵了个严实。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太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丫头了。因此，他干脆来“软”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别动不动就将他药翻，自己去干架。
在他们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
“那婴儿估计是被人丢弃的！”
“听说，广源寺的师傅正往这边儿赶。”
“哎！这年头啊！这不是作孽吗？”
方吟霜趴在天司夜阑的肩头也听到了这婴儿的哭声。而不远处，他们之前在茶棚里见过的那几个名门正派打扮的精英分子，则循声飞身前去查看情况了。如此干脆的做派，倒也不枉他们的身份。不多时，她便看到有个青年抱着一个婴儿飞身来到了山道上。而另外两个青年，则抬着一个看上去已经死去了的妇人。而广源寺的僧人也赶了过来。负责照顾那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天司夜阑背着她快步离开。他说，这些琐碎的事儿不必多管。
她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路上的插曲很快便被他们甩开了。他背着她到广源寺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儿。
饭堂是个开放的空间。饭堂门口摆放着两个超大的箩筐。一个箩筐装的是堆放得整整齐齐的碗。另一个箩筐里放的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筷子。
碗，是那种很大的海碗。
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往放饭的点儿一站。放饭的师傅便往碗里添一勺饭。然后，再往放菜的点儿一站，放菜的师傅给你添菜。饭菜齐活了，便到饭桌那边随意找个位置就可以吃饭了。全程不要一分钱！
天司夜阑带着她来到了这饭堂门口。只瞧了个大概，便默默牵着她的手往别处走了。
看得出来，他有些嫌弃这样的吃饭方式。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欸？”庙里还能有山珍海味？
他回过头，神秘兮兮地扯了扯嘴角：“到了你就知道！”
广源寺后头有一片古栗子林。这古栗子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板栗一样的果子。只不过，它的果肉却像荔枝。晶莹剔透，酸酸甜甜。民间有种说法，便说这古栗子，其实就是古怪的栗子。
好吧！
古怪的栗子，简称古栗子！也是没谁了！
古栗子的叶子也和板栗差不多，可是那颜色却像秋天的枫树一样，红得就像天边的夕阳。
将面前的白纱撩开。
“你不会是请我吃古栗子吧？”方吟霜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刚刚从树上掉下来的古栗子。小心地将外边的毛刺剥开。然后，剥出了两颗长着褐色的，光滑硬表皮的果子。一口咬在硬硬的果皮上。再用点儿力，酸酸甜甜的果汁便迸进了嘴里。
唔！味道超好！
树上熟的果子果然超赞啊！
他回头，看着她孩子气的吃相。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纵容和宠溺！
默不作声，他从怀里掏了一方白手绢出来，走过来，轻轻将她脸上的果汁擦干净。
“吃这古栗子，最好用特制的剪刀！”作为东晋人，他觉得有必要给她介绍一下民风民俗了。
“这样哦！”她将嘴里的一块果皮吐出来。津津有味地啃着果皮里的果肉。可是，果皮太硬了……
他伸手，将她手里的果子抢过去丢在地上：“别这么吃！嘴会受伤的！”
“可是很好吃啊！”
“吃了饭再吃！”他难得横了她一眼。
“哦！”她可不想惹他发飙。他这种人一旦发飙都很……嗯！具有破坏性！而且是很变态的那种。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满地红叶的古栗子林里。抬头看，蔚蓝的天幕下，在一片火红的古栗子林里穿梭。那种视觉享受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天司夜阑！”
“嗯？”
“这里好美啊！”
“你喜欢吗？”
“嗯！”她点了点头：“很喜欢！”
他牵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却没有任何言语。
古栗子林里，有一座古旧的屋子。这屋子和前方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是没法儿比的。
可是，这屋子古旧是古旧了点儿。却被人打扫得很干净。
一个老和尚随性地坐在擦得光鉴如镜的走廊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对着天司夜阑邀请道：“来一杯？”
“戒了！”
“戒了？”老和尚扬了扬眉。
“嗯！”
“哎呀！”老和尚光着脚丫子起身，走下了阶梯，踩着火红的古栗子树叶来到了天司夜阑的身边。无限感慨道：“长大啦！当真长大啦！”
方吟霜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和尚。然后，再看看天司夜阑……
嗯！
貌似这老和尚是天司夜阑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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