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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下!


  桃花即将落幕。

  残存的桃花点缀在枝头。和绿叶一起,显得格外瘦弱。

  数片花瓣翻飞。最后,落在了院中石桌上。其中一片花瓣落在了茶杯里。轻轻地,在茶面上荡起了一丝涟漪。

  “我以为有酒!”方楸瑛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你很失望?”花意情斜靠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有茶喝也不错!”

  方楸瑛浅笑:“你倒是看得淡啊!”

  “一个从小,便时刻被失望诅咒的人。有一天,终于挣脱了死亡的枷锁。他便没有什么事情看不淡的了!”这是花意情最真实的想法。曾经,他便以为自己没救了。而唯一让他始终坚持着,拖着残躯活下来信念就是守住祖辈打下来的家业。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能够康复,摆脱死亡诅咒。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还想去更广阔的天地去……他知道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个能够一辈子安守在东平郡人。最后,他义无反顾地追随了天司夜阑。

  就像天司夜阑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你愿意一辈子守在这东平郡?如果不愿意,便随我去看这天下吧!

  天下有多大?

  那就得看那打这天下的人的心有多大了。

  方楸瑛拍了拍花意情的肩膀:“你自由了!”

  “是啊!”花意情深吸一口气。胸口已经没有了熟悉的疼痛。苦笑道:“终于自由了!这还得感谢八小姐啊!”

  天司夜阑一直坐在一边。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份密报。而他另一只手里,则端着一杯茶。茶杯中,一片粉色的桃花花瓣正漂在茶面上。

  “哎!”方楸瑛叫了天司夜阑:“天司!”

  “……”天司夜阑那双淡漠寂然的双眸微微一动。连头也没有抬。只是视线瞟向了方楸瑛。

  “你这里有酒吗?”酒瘾犯了很难受啊!

  天司夜阑冷森森地吐了两个字:“没有!”然后,继续看手里的密报。

  “不对啊!”方楸瑛怪叫道:“以往,你是不能多饮酒。可是,那好酒可是不少啊!”怎么如今隐疾已经治好了。这里反而没有酒了呢?

  天司夜阑不咸不淡地吐了三个字:“不喝了!”

  方楸瑛瞪圆大眼睛瞅着天司夜阑:“不喝了?”

  “戒了!”

  方楸瑛掏了掏耳朵:“戒了?”这天司虽然不算嗜酒如命。可是,也好那一口啊!怎么可能说戒就戒?

  “……”天司夜阑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彻底将方楸瑛当空气。

  一边的花意情倒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楸瑛瞪了一眼花意情。

  “犯了酒瘾的人当真可怕啊!”花意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楸瑛踢脚就往花意情的小腿上踹了过去。力道很轻,却也表达了他愤怒的心情:“老子没有酒就烦躁怎么了我?成天就喝这茶水,嘴里都快淡出鸟啦!”

  “天司不是没啥事儿吗?”花意情不介意在添一把柴。

  “我能和他比?”方楸瑛瞪着花意情。手指指着身后的天司夜阑。而天司夜阑却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继续看密报。彻底将花意情和方楸瑛当空气了。估计,就算他们两个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都能淡定到底。

  “天司夜阑人家不是人!”方楸瑛苦笑:“人家是神。你知道吗?这货的自制力有多强?啊!我们不提也罢!将来,你慢慢就会知道的。这家伙的自制力,真的是强到了不是人地步!反正啊!我这辈子是没法儿和他比的!”

  就在方楸瑛吐槽的当口。天司夜阑将一封密报递给了站在身边的方楸瑛。方楸瑛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花意情。花意情接过去一看。顿时有些皱眉。

  花意情将那份密报放在了石桌上:“这梁先堂好大的胆子!”

  “暗地里派遣家将去南秦抢地盘。”方楸瑛转头瞅着天司夜阑:“他们这是想找回场子啊!”之前,南秦国陷入混乱。东晋梁家便趁机布置了人在南秦和东晋的边境。并且,进南秦开始圈地。而这一切,也都是背着东晋皇帝在进行的。可是,后来梁家的名声在南秦臭得不行。天司夜阑便趁机将梁家赶走。天司夜阑抢走了梁家好不容易圈起来的南秦土地。如今,梁家又不死心,打算卷土重来,彻底和天司夜阑杠上。

  天司夜阑将手里的一叠密报拍在桌上。仰头喝干了杯中茶水。就连那片漂浮在茶水上的花瓣也喝了下去。随后,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的流云。语气清冷地道:“只是小打小闹!”

  花意情看着天司夜阑那挺拔的背影。慢慢嚼着天司夜阑的话。他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天司夜阑的真实想法。而一边的方楸瑛则早已经明白了天司夜阑话中的含义。不紧不慢地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目前,还不是适合跟梁家对碰!”微风吹动着天司夜阑的长发:“以目前的局势看,是该到了铲除西越刘家的时候了!”

  “西越……”花意情的双眼蓦然瞪圆,就连声音都有些抖:“刘家?”

  方楸瑛回头看着花意情。轻轻点了点头:“西越显太后的娘家!”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方楸瑛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这刘家可是个很大的家族。显太后之所以能嚣张到现在。无非就是因为有刘家在身后撑着。那西越的皇帝也一直都想将刘家铲掉。可是,奈何力量不够啊!树太大了,根便深了。没那实力,当真憾不动这棵大树!”

  “我们……”这么厉害的门阀。天司夜阑却说要铲除。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再说了,天司夜阑身在东晋,是东晋的人。他一个东晋的镇国大将军跑去铲除北齐刘家是几个意思?

  “想要铲除刘家不难!”方楸瑛笑得莫测高深。

  花意情有些愣住。毕竟,他加入这个阵营的时间很短。

  方楸瑛捡起了一片掉在桌上的桃花瓣。桃花瓣放在手心,是那样柔弱……

  “一棵树是如何生长的呢?”方楸瑛瞅着花意情。

  “根,枝叶!”

  “对头!”方楸瑛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管树再怎么大,再怎么根系庞大!只要慢慢砍掉它的枝叶。扒掉它的皮。它还能活?”

  花意情心下一震!

  他明白了,天司夜阑和方楸瑛都是认真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耍尽手段,大肆杀戮……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的野心罢了!”皇甫惊云缓步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先前,天司夜阑的位置上。

  皇甫惊云说得很直白。甚至言语很不好听。可是,天司夜阑却一丝怒意都没有!

  他很平静地转过身。看了一眼皇甫惊云淡淡道:“手段,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策略。杀戮,也不过是一种手段!你说我有野心!我也不会否认什么。”天司夜阑缓步走到了石桌前。双手撑在石桌上。霸气中透着一股嗜血的煞气。

  “整个中原大陆打了整整一千两百年!从原先的十六国,渐渐变成了四国!可是,战争依旧不断!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战乱不休。

  为何?

  大家传统信仰不同,语言不同,文字不同,生活习惯不同……所以,才动荡不休,战争不断。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天下了。

  单独的树木不能成为梁柱。只有卯榫镶嵌在一起,才能成为房屋支架!我现在做的,就是把那四根不成材的树砍成支架。让这莽莽中原大地,成为受到房屋保护的乐土!这便是我的野心!”

  皇甫惊云和花意情彻底被天司夜阑的气势所震慑住。

  天司夜阑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缓步走到池塘边,双手背在身后冷冷道:“而杀戮,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可是,你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皇甫惊云将怀里的一叠信件砸在了桌面上:“这还是只是我调查的,有关你的一小部分!”

  天司夜阑转过身,瞄了一眼石桌上散乱的信件:“那么,你告诉我。近五年,因为各国冲突而死的百姓有多少?”

  “……”皇甫惊云答不上来!

  “我告诉你!”天司夜阑挺拔的身躯站在院子里。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我们就说过去那一年的吧!去年,正月初三。北齐攻打并血洗西越边境。造成西越边境三座城池空城。根据统计,这次动荡,死了二十一万三千两百一十八口。这还只是百姓!五月二十,北齐和西越在北麓原开战,这次双方伤亡十五万。以西越惨胜而告终。七月初一,西越在南秦国土上大肆圈地。十万奴隶被买卖。你调查的这些,我所杀的人。全部加起来。有十万吗?”

  “……”皇甫惊云语塞!

  是啊!

  动荡中死去的人每一次都是以十万计的。相比天司夜阑杀的人。无情的动荡更像是一个可怕的漩涡。能将所有陷入其中的人活生生搅成肉泥。

  皇甫惊云彻底明白了!

  他终究和天司夜阑不是一路人。

  虽然,天司夜阑是师妹的未婚夫。可是,师妹的这个未婚夫不是普通人。他将来,注定会成为一个一统天下的君主。因为,他有这个野心。重要的是,他有那一个实力!

  这样的人太可怕!

  他现在不知道,师妹嫁给他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皇甫惊云起身,扭头离开了院子。打定主意,等陌儿的情况稳定了。他便去山中闭关了。人间事事太过于纷杂……

  看着皇甫惊云离去的背影。方楸瑛其实很能理解皇甫惊云的想法的。其实,他也不止一次在想。自己的妹妹嫁给天司夜阑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至此,花意情终于明白了。天司夜阑和方楸瑛要铲除西越刘家的用意了。因为,他们的志在天下。而不在一个简单的东晋。

  “你愿意一辈子守在这东平郡?如果不愿意,便随我去看这天下吧!”天司夜阑这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花意情定定地看着天司夜阑的背影。内心中对天司夜阑的敬佩之情正在激增。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让方楸瑛心甘情愿跟随天司夜阑的吧!

  方吟霜为小陌儿针灸完毕之后。便喂他服下了一粒小小的,天天的糖丸。这颗糖丸是她特意为小宝宝研制的。而这颗糖丸看上去很简单,可是它的药效一点儿都不简单。

  洗髓丹!

  这丹药能帮助陌儿的内伤能够逐步痊愈。可是,这个过程注定是漫长的。

  这才第二天。

  陌儿便面色发青了起来。别说哭泣了,他现在已经连吃奶都没有力气了。为了让陌儿能够顺利吃下奶。乳母只能随时喂陌儿。只要陌儿有力气吃奶,便随时开餐。可即使如此,陌儿的情况依旧很糟糕。

  “八小姐!”伊萝很担忧地看着那个被乳母抱在怀中的陌儿:“我害怕陌儿扛不住!他太小了!”

  方吟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毕竟孩子小。”

  “是!”伊萝连忙点头。

  一想到疗伤圣药。她头一个便想起了阿罗盘陀!这货确实可怕,可是它的药效也是最好的。白鹿趴在她的脚边。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方吟霜。

  方吟霜伸手摸了摸白鹿的头:“你在那山谷中生活。应该很了解那里了吧?”

  白鹿舔了舔方吟霜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阿罗盘陀……”

  方吟霜还没有说完,白鹿便摇了摇头。

  “是没有了吗?”方吟霜连忙问。

  白鹿摇了摇头。

  “那就是还有?”

  白鹿点了点头。

  “那要是我再去一趟……”

  白鹿打了个响鼻,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能去了?”

  白鹿点了点头。

  “为什么?”

  白鹿那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方吟霜。半晌,伸出舌头在方吟霜的脸上舔了舔。它不能回答。因为它不能说话,不能解释!

  方吟霜挫败地叹了口气。努力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霍然起身。一边嚷着:“断续兰……断续兰……”一边向外跑去!等跑出屋外,方吟霜便瞧见了在一边忙的天风。

  “天风公子……天风公子……”

  “八小姐!”天风很有礼地对方吟霜行了一礼。

  “你们九宫山有没有断续兰?”

  “断续兰?”天风微微皱了皱眉。

  “有!”皇甫惊云从院外走了进来。笑得有点儿吊儿郎当:“师妹想找断续兰?”

  “嗯!”方吟霜点了点头:“我突然想起,断续兰治疗内伤的作用也是很好的。尤其适用于孩子。之前,我也有用过这断续兰治疗天司夜阑。可是,现在手里没有这味药材了。”

  “这不难!”皇甫惊云笑着将手里的一个锦盒丢给了天风。天风手腕一翻,非常利落地接住了皇甫惊云抛出的锦盒。“我现在就去办!”说着,皇甫惊云便要转身离开了。

  “师兄!”

  “嗯?”皇甫惊云笑着回头。

  “师兄,你有心事吗?”

  “我能有什么心事?”皇甫惊云揉了揉方吟霜的头。

  “师兄!”

  “嗯?”

  “我想说的是,陌儿要用的这种断续兰和一般的断续兰不太一样。”

  “哦?有何不一样的?”

  “一般的断续兰根须是白色的。花是蓝色的。可是,陌儿要用的这种断续兰根是蓝色的,花是白色的,也称白花断续。这种断续兰药效温和,最适合孩子服用。”

  “我知道了!”

  “我们一起去吧!”天司夜阑从院外走进了进来。声音清冷而舒缓。一如既往地沉静。可是,皇甫惊云知道,天司夜阑这种沉静的表象所掩盖的,是极其可怕的野心。

  天司夜阑这个人太可怕!或许,他是不理解天司夜阑这样的想法,可是作为男人他还是很佩服天司夜阑的。

  寻找断续兰是需要时间的。为了不耽误陌儿,并且能随时照顾陌儿。方吟霜他们不得不将陌儿带上。陌儿跟着,那伊萝和乳母便不可少。为了照顾伊萝,乳母和陌儿。天风亲自挑选了七个身手一流的侍卫带着加入了大部队。如此一来,一个简单的行动便成了一次远征。

  九宫山很大!

  越往山里走便越是山高林密。

  不过,幸好皇甫惊云对这里很熟悉。因此,他们也就少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乳母抱着陌儿被侍卫抬在小巧的软轿中。而伊萝则随时跟在软轿旁边。方吟霜是看出来了,虽然这伊萝看上去柔弱。可是那身手还真的是很不错的。

  从中午至山庄出发。待到晚间的时候,他们已经翻过了三个山头。等他们在山顶安营扎寨。

  翌日清晨

  皇甫惊云指着不远处瀑布高悬的山头道:“那对面便是断续兰生长的地方了。至少,我当年在那里瞧见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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