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蛊契!

　　天刚蒙蒙亮。

　　当皇甫惊云疲惫不堪地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管家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皇甫惊云行了一礼。

　　“公子！有贵客到访！”

　　“贵客？”皇甫惊云皱了皱眉。他的性子一向淡漠。更不喜欢攀权附贵，哪儿能“招惹”贵客来着？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声。随后，谨慎而又谨慎地从怀里捧出了一块地腰牌！

　　皇甫惊云就算再怎么不识货，除非眼瞎，傻掉了，才不会知道这腰牌代表什么。

　　“在哪里？”

　　说着，皇甫惊云的脚步急促。急匆匆走出了书房外的小院儿。

　　“贵客就在染芳厅！”

　　染芳厅里。

　　一个身披斗篷的老者四平八稳地坐在主位上。哪怕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可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威仪。一举一动之间，优雅尽显，富贵逼人。

　　皇甫惊云走进了染芳厅，双手作揖，虚做了一礼。老者身边的两个黑衣侍卫怎能容忍皇甫惊云的无礼？立刻便要拔刀。

　　老者轻轻抬手，制止了侍卫的举动。

　　“你们都出去吧！”

　　“是！”侍卫们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走出了染芳厅。末了，将染芳厅的大门给关上了。

　　大门关上，偌大的染芳厅里就只剩下跳动的烛光了。天边的明亮却代表着这夜已经结束。

　　夜阑微明

　　“坐吧！”老者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皇甫惊云坐。此刻，老者已经没有任何气势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随和而淡定。

　　皇甫惊云瞄了一眼老者指的那个位置。心道：那个位置可不是任何都能坐的啊！

　　衡量了一番之后，皇甫惊云在老者下手坐了下来。

　　皇甫惊云的举动让老者唇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意味不明。

　　“今日到访，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皇甫公子见谅！”老者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人老了，难免啰嗦！”

　　“……”皇甫惊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吟霜那孩子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也是难为她了！”老者苦笑道：“皇甫公子一定是在为唤醒那孩子体内的蛊灵而伤神吧？”老者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点明：“老夫今日到访，便是为这事儿！”

　　其实，在老者提到蛊灵的时候。皇甫惊云便大大地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位居然也知道蛊灵。当老者将话说完了之后。皇甫惊云彻底呆住。难道，这位知道怎么唤醒师妹体内的蛊灵？怎么可能？

　　“你不相信哦？”老人虽然带岁数了。可是，那双锐利，清澈的眸子却丝毫没有蒙上浑浊的色彩。相反，皇甫惊云发现。老者的那双眼睛居然比年轻人更加清亮。

　　皇甫惊云赶紧作揖，弯腰：“岂敢！”

　　“你会怀疑我，很正常！”老人也不计较。和善地笑了笑道：“蛊灵，源自于天地灵气。是为蛊中至尊。天生便对人友好。可是寿命极短。犹如蜉蝣。朝生夕亡。

　　是以，上古时期。便有祭师和蛊灵签订蛊契。如此一来，蛊灵的寿命便和签订者相融合。二者生死相契，祸福相依。蛊灵极有灵性，凡属污垢之人，是绝对不会签订的。即便签订，蛊灵也会自裁而亡。蛊灵亡，则签订蛊契之人也会随之而亡。是以，蛊道中。以签订蛊契为真君子。阁下，不知老夫所言是也不是？”

　　皇甫惊云静静地看着老者。半晌，落落大方地笑道：“是！”

　　心下却是一惊。

　　一个平凡人，居然能了解如此之多有关蛊灵的事情。想必，他身边一定有个蛊道高人。

　　“这就是了！”老者和善地笑了笑道：“那孩子也是签订蛊契之人。并且，我听传回来的消息称。她的蛊灵级别很高。一个小姑娘，便能够继承如此高级别的蛊灵。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呢！”

　　“我师妹是个很好的大夫！”

　　“确实啊！”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她所著医书老夫也看过了。老夫周围的那些老家伙们也看过了。他们都说，这孩子不得了。好好想想，不得不说。那小子眼光不错！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打光棍儿到底的时候。居然能拐到这样的媳妇儿。”

　　那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欢啊！

　　真不错。

　　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能管得住那小子。那小子野起来的时候。比脱缰的野马还难以驾驭。不是那个人，多说他一句他就抽剑砍人。这样的混世魔王当然让人头痛至极了。现在可好了，终于有人能管住他了。回去该烧高香了……

　　“……”皇甫惊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额头上挂着老大一滴汗水。

　　拐？

　　大爷！您老能不能别用这个字眼儿啊？让我有种被强盗打劫的错觉啊！

　　不过，那个扫把星总是会给师妹带来灾难倒是真的。

　　将来，师妹要是嫁给他。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哎！

　　等等！

　　他是听红姑他们谈起过天司宠那丫头的一些事迹。

　　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可思议哈！

　　你说说，天司那么冷硬的一座冰山，他居然会宠人？这可是够稀罕的！并且，宠那丫头有时候，宠得还能毫无原则性？

　　这……

　　哎！

　　扯不清了！

　　儿女情，前世债啊！

　　简直一点儿没错。

　　那两个人，当真让他头痛啊！

　　就在连皇甫惊云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这种复杂情绪的时候。

　　那斗篷老者笑道：“如果，老夫猜的没错。想要那丫头体内的蛊灵重新苏醒。便必须要用另一只同等级的蛊灵去献祭。”

　　向来镇定自若，骨子里性子淡泊的皇甫惊云陡然一惊。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掩饰。

　　“看来，她没有骗我！”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冤孽啊！”

　　她？

　　皇甫惊云强自镇定。却也对老者嘴里的那个她很感兴趣。

　　那个“她”一定也是个蛊道高手。

　　蛊道中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是神秘而又神秘的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蛊，就是养虫子。可是，蛊灵这种高等级的蛊便鲜少有人知晓了。还别说普通人，就是蛊道中一般的蛊者，也都有大把的人不知道蛊灵。当然，更别提蛊契了。

　　没想到，眼前这位蛊道之外的普通人，却知之甚详啊！

　　没错！想要提前唤醒师妹体内的蛊灵。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到一只和师妹同等级的蛊灵献祭出蛊灵之力。这样，才能激活那只沉睡的蛊灵。

　　先不说自然界中，未签订蛊契的蛊灵寿命短暂。就说当今天下，又有哪只蛊灵的级别能和师妹那只相比的呢？

　　难！

　　难于上青天。

　　无奈，他只得寻找别的出路。

　　可是，别的出路也不好找啊！

　　要是能找到，他早救师妹了。师妹每天都要服用飞絮丹。可那只能是控制啊！要是师妹情绪产生巨大波动。那飞絮丹也是没用的。

　　越想越烦躁！

　　在书房里连续泡了数月，却毫无头绪。他快要被绝望吞噬了。

　　如今，这老爷子突然带来了希望。皇甫惊云正在纠结。他要不要去相信这个问题了。

　　“你或许不会相信我！”老者笑得毫无芥蒂：“但是，你应该相信你师傅！”

　　“我师傅？”皇甫惊云再次惊了惊。难道这老爷子认识他师傅？

　　“我和欧野子几十年老交情啦！”老爷子笑了笑。轻轻看向了窗外。他那笑容里掺杂更多的是沧桑和无奈。

　　皇甫惊云本能地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您啊！”

　　“那老头子才不会没事和别人提起我呢！”老爷子收回了视线。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笑道：“那老家伙这辈子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啊！到死都是那样。只可惜，他们都一个个死了。而我，却还活着。不提啦！都是些陈年旧事。今日，我过来一方面是来看你。一方面是将这个交给你！这是当年，你师傅寄存在我这里的。”说着，从怀里取了个锦盒出来递给了皇甫惊云。

　　那个锦盒是绿色镜湖暗纹缎面的。由于年代久远，缎面的颜色已经有些陈旧了。可是，那缎子花纹却依然精美异常。

　　“这是我师傅寄存在您那里的？”皇甫惊云有些不相信。可是，一想起小时候师傅就交代他将来寻找，并且照顾师妹的事情。便也就将信将疑了。

　　“当然！”老爷子笑道：“寄存物品的话。这世间，恐怕再也没有一处地方，能比我那里安全了。”

　　皇甫惊云一愣！

　　也是！

　　老爷子的身份摆在那里！

　　这天下，谁敢去动老爷子的宝库？

　　“打开看看吧！老夫我也好奇了好几十年了！”老爷子就像个贪新鲜的孩童一样，伸着脖子，瞪大眼睛等着呢！

　　皇甫惊云打量了一番手里的锦盒。很快，他便发现了锦盒的机关。这机关是师傅独创。这世间能知晓打开方式的。的确就只有他和师傅了。皇甫惊云从头上抽下束发的发簪，他这发簪很特殊。因为，是中空的。当然，不说破，也没有人会知道。

　　只见皇甫惊云将发簪尖头在锁孔里轻轻挑了挑。然后，在发簪头上的宝石上轻轻摁了一下。中空的发簪内，弹射出了一个小小的卡齿。卡齿正好和锦盒的锁孔相契合。这个时候，皇甫惊云再转动了一下发簪。

　　“哒！”一声轻响。

　　锦盒打开！

　　“就这么简单？”老爷子瞪圆了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老夫找了天下最著名的锁匠，都无法复制这锦盒上的锁。就这么说定了。等闲啊！你一定要教我！”

　　皇甫惊云闻言那可是狂汗啊！

　　估计这老爷子老早就想看看锦盒里有什么了吧！

　　可是，皇甫惊云依旧云淡风轻地轻轻一笑。算是对老爷子提议的默认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他原本就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看重。可若说教这位老爷子……恐怕很有难度啊！毕竟，老爷子的年岁摆在那里。再说，他是个晚辈。教这个字，是万万无法承受的。

　　“快看看！里头是什么？”老爷子可是好奇了几十年了！“当年，你师傅神神秘秘地将这锦盒交给我的时候。便再三交代，这锦盒必须要在今日交到你的手中。”

　　说着，老爷子将一张泛黄的字条递给了皇甫惊云。

　　“你师傅说，等你打开这盒子。便将这个交给你！说是这个给你了，你便信我了！”

　　皇甫惊云接过了那纸条。字条上的字迹是师傅的无疑。字条的内容很简单。

　　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日期。

　　而日期中的日子正好就是今天！字条的落款是一幅很简单的小画。一叶轻舟漂浮在寒江之上。一老翁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正在专心垂钓。

　　就是这样一幅简单的小画。让皇甫惊云彻底相信了老者的话。师傅此生，有一个世人皆不知晓的爱好。那便是垂钓。师傅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这个做师傅的，一定要托人送什么东西给徒儿。那必定会在署名的地方画这么一副垂钓的小画。

　　多好看，多雅致？

　　如今看来，师傅当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啊！

　　可记忆中，那个说话做事经常不靠谱的老头儿是怎么回事儿？

　　他这辈子已经被那老头儿耍得够呛了。当真是说多了都是泪！

　　打开锦盒。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雪玉**。

　　一看到这只雪玉**。皇甫惊云噌的一声便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的确是雪玉**。

　　而且，还是师傅最珍视的那只雪玉**。

　　雪玉**是由万年雪玉雕琢而成。

　　雪玉形成不易，寻找更是不易。必须要在亘古冰川之下，才会有可能存在矿脉。

　　可有矿脉也不一定能寻到可以雕琢雪玉**的材料。因为，雕琢雪玉**必须要透明度极高的矿石。这是为了保证雪玉的寒性，能彻底将**中之物的一切特性全部冻住，锁住。让**中之物得以长久保存。

　　雪玉是纯度越高便越是透明。当然，也就越是罕见。

　　曾经，有位帝王便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举全国之力，试图寻找整块的雪玉做自己的灵柩。让自己的尸身能万古长存。可是，直到他找到死，却连雪玉的矿脉都没有找到。更别提能找到可以雕琢灵柩的原料了。没法子，新皇帝只有找了千年香檀来装死去的老皇帝了。

　　举全国之力去寻找都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普通人那更是歇菜了。

　　从此以后，世人便鲜少有人去寻找雪玉了。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难寻了。

　　由此可见，雪玉的稀罕程度了。

　　“这**子里装的是什么？”老者越来越好奇。

　　雪玉**的材料非常上乘。透明度自然是非常高的。皇甫惊云将雪玉**拿起来，轻轻摇了摇。便急吼吼往染芳厅外跑去。

　　看着皇甫惊云跑了。老者重新坐回了座位。看着那跳动的烛光忍不住叹了口气：“老野头儿。你托付我的事儿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希望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此生……不！还有下一世。我都将感恩于你。”

　　清晨

　　方吟霜吃过早饭。便打算到镇上去告诉裴羽。让他十岁的时候便可以上山来学艺了。可是，临出门的时候。却撞上了师兄。

　　皇甫惊云二话不说。拉着方吟霜便往后山内关走去。

　　这内关，是皇甫惊云平日里用来闭关修炼的处所。她又不习武，他拉她来这里干嘛？

　　就在方吟霜越来越疑惑的时候。皇甫惊云将方吟霜摁在了内关的冰玉床上坐定。皇甫惊云蹲在方吟霜的面前道：“师妹！我找到了唤醒你的蛊灵的法子。只是，在唤醒的过程中。你可能会很痛苦。而冰玉床便能很好地减缓你的疼痛。”末了，皇甫惊云很认真地看着方吟霜：“师妹！你一定要挺住！”

　　方吟霜一直都很安静地听他讲。也明白他的急切。这些日子以来，师兄为了她当真是操碎了心。她哪有不明白的？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让他操心啊！可是，阿罗盘陀的毒却像一把悬在她头顶上的利刃。这样的压力让他们都无法喘息。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我能……能行的！”冰玉床上很冷。从她坐下来，她便不停地在发抖……哪怕她现在穿着大氅也无济于事。

　　“那好！”皇甫惊云点了点头。指导她盘膝坐在冰玉床上。

　　皇甫惊云先是出手如风地将她身上八大要穴给封住。然后，喂给她吃了一粒黑乎乎的丹丸。丹丸吃下去，她便感觉一股**辣的感觉顺着食道滑向了胃。然后，整个胃都感觉要烧了起来。从胃开始蔓延，晕染……就像燎原的野火。开始在她身上点燃了熊熊地烈火。

　　此刻，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像三伏天坐在锅炉房。酸爽得不要不要的。光是热还好说。这揪心的疼实在是太难熬了。

　　就像烈火在烧身上的皮肤。

　　“啊……”才刚吞下药丸没有两分钟。满脸热得通红的方吟霜便痛苦地叫出了声儿。可是，也只是这短促的一声。随后，她便咬着唇硬是扛着不吭一声。八大穴位被封住，她现在就算是想动都不能动。只能就这样直挺挺地坐在这冰玉床上。

　　皇甫惊云不忍再看，转身离开了内关。却在山洞外看到了方楸瑛和天司夜阑。他们两个原本正在往内关张望。正好看到皇甫惊云出来。便走了过去。

　　“我八妹的情况怎么样？”

　　皇甫惊云却道：“你们接到那位的讯息了？”

　　方楸瑛点了点头：“接到之后，我们就赶了过来。”

　　“我给师妹服下了师傅留下的那一粒蛊茧。”

　　“你说什么？蛊茧？”方楸瑛有些不淡定了。

　　皇甫惊云点了点头：“蛊茧中有一只陷入沉睡的蛊灵。不过，只要它到了师妹的胃中。便会苏醒。”

　　“这是怎么回事？”一只没有开腔的天司夜阑终于冒泡泡了。

　　皇甫惊云直接坐在青石台阶上苦笑：“师妹的蛊灵沉睡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若采用另一只等级一样的蛊灵献祭出蛊灵之力，强行唤醒师妹的那只蛊灵。那样，只会让师妹的灵魂因为无法承受而崩溃。毕竟，师妹的情况太特殊了。她的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并不好。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个问题。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再让她签订一只等级和前一只相对等的蛊灵。只是，这蛊契能不能签订成功。就看蛊茧中的蛊灵和师妹的意志力了。毕竟，理论上一个人一生只能签订一只蛊灵。而现在，我们迫于无奈。只能这样做了。”说着，皇甫惊云盯着天司夜阑道：“你冲破了忘蛊。师妹便不能再安生下去了。她迟早也会冲破忘蛊。到时候，阿罗盘陀的毒，必然会肆无忌惮地侵蚀师妹的生命。我不想看到几个月前的事情再次上演。师妹为了你流了太多眼泪了！”说着，将头扭开不再看天司夜阑。他深呼吸一口气苦笑道：“天司夜阑！你知道吗？我师妹托我给你种了忘蛊。她看着你被扛着走了之后。一边呕血一边告诉我：人生真他妈好玩儿，因为人生老他妈玩儿我！天司夜阑啊！你知道，我听了师妹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她爱你，却要被逼着，硬让你彻底忘了她。后来，我师妹醒了。可那个时候你忘了她。你走得很干脆！我师妹哭着告诉我和方楸瑛。她后悔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没得选择……我师妹为了你，做了太多太多了。将来，你要是不能善待她。我也就只能说：你他妈是个人渣了。我这人这辈子很懒的。只要没事儿，我三年五年也不会走出山庄。但是，杀人渣却很有一套。我希望你别有事没事儿让我练手艺！”

　　天司夜阑一直都闭着眼睛！

　　他没有睁开眼睛。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流露出悲伤至极的情绪。

　　他能在她面前袒露出所有的情绪。但是，他绝对不会在外人的面前这样做。

　　从小的生存环境让他明白。随意表露出情绪是极其幼稚和愚蠢的行为。

　　皇甫惊云说完之后，天司夜阑便走到内关门口，背靠着石壁，席地而坐了。他不敢轻易走进内关。是怕她分心。如今，他只有在这里守着了。

　　皇甫惊云丢下一句：有什么事情便来找我。之后，转身，飞身离开了。

　　方楸瑛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天司夜阑。仰头看着天……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身也飞身离去了。

　　此刻还在这里打扰他们，那就实在是太招人恨了！

　　三天后！

　　方吟霜在冰玉床上睁开了眼睛。依旧是一头银发，可是额间的朱砂却越加红艳了几分。颤抖着趴下冰玉床。方吟霜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儿就跌坐在地了。却被一双大手给扫进了温暖的怀里。

　　这个怀依旧是那样温暖，并且能瞬间给她一种安心的神奇感觉。那干松枝的香味虽然很淡，却一如记忆中那样沁人心脾。

　　“醒了？”他的声音清冷而疏远。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的手却牢牢将她抱住。

　　他一定以为她身上还有毒，她身上的忘蛊还存在。而他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为的就是不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

　　“天司夜阑！”

　　“……”他淡淡地看着她，却不发一言。就像当初，他受重伤醒过来。第一次和她正式见面的时候一样冷淡。那个时候，他对她充满了戒心。就连她要为他诊脉，他都不愿意伸手出来。

　　“师傅留下的东西救了我！”

　　“……”他皱着眉看着她。就像在确定什么。

　　“你抱我我没有吐血了！”

　　“……”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可是，他的身体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捧着他的脸颊，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来，笑道：“我真的没事了！”

　　“真的？”他的声音低沉，发紧。他那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

　　“天司夜阑！”她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我真的没事了！真的！”

　　“不哭！”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脖子上。

　　这眼泪太烫了！以至于让他的心狠狠揪扯着疼。

　　接着，他感觉，一阵椎心刺骨的痛楚迅速淹没了他。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便让他失去了知觉。这痉挛似的疼痛，以及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不停地撕扯他的灵魂。这种锥心刺骨的痛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让他无法掌控。

　　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感觉内心的揪扯疼痛好像慢慢在消散……

　　不够！

　　他还希望获得更多！

　　当她感觉到，他那带着的指掌轻轻地，温柔地，抚过了她的脸时，有种别样的刺痒感觉让她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轻抚着她脸侧的线条，像是在轻触稀世珍宝一般。然后，那温暖的指腹，慢慢往下移动，滑过她的颈项，感受着她的脉动。最后，下移到她的腰间。游弋，滑向了她的背上。

　　唇在她脸上，脖子上游弋着。他不敢太过于放肆。她太虚弱了！

　　可是，他无法放开她……

　　皇甫惊云和方楸瑛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咳……他们两个赶紧跑开！

　　“我八妹好了！”

　　“证明第二蛊契签订成功了！可是这天司夜阑也正是够了！我师妹现在很虚弱好吧！”

　　“是有点儿过分！”

　　“你也觉得是吧？”

　　“嗯！我也觉得！”

　　“那扫把星实在是太碍眼了！”

　　“……”

　　这下，方楸瑛有些无语问苍天了……

　　看来，八妹这个师兄看天司很不爽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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