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病毒实验室
钱岳飞走到门边，回头看着何优。
何优并没有犹豫，看了杜澜一眼后便跟了上去。
既然给了他一把钥匙，钱岳飞必然是要带他去找钥匙可以打开的那扇门。
“我陪你。”杜澜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何优要去，他不会阻止，但可以陪同。
“我也去。”
“我也要去。”
周平跟张磊磊异口同声。
囚犯们闻言紧张的看着他们，眼里的担心不言而喻。
“周平留下来保护大家，张磊磊辅助周警官。”
杜澜一锤定音，两人跟着钱岳飞一起走进去，变异者们虽然馋他们身上诱人的味道，但似乎不太敢靠近钱岳飞。
在钱岳飞的威慑下，他们一路安全的来到了第六层，楼梯间的门和其他楼层的不一样，和天台的门是用同一种特制的材料制成的。
钱岳飞停下来，转身站到他们后面。
何故拿着那把钥匙试着开锁，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后的变异者逐渐不再忌惮钱岳飞，朝他们扑来。
杜澜和钱岳飞两人合力抵抗变异者的攻击，何优满头大汗的开锁，但是锁孔奇特，钥匙并不好插进去。
好在何优手上并不慌乱，冷静地寻找着开锁的规律。。
“咔嚓”一声，门锁在钱岳飞丧失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总算打开了，他将两人推进去拉上门，把自己也隔绝在外面。
两人没有时间悲春伤秋，迅速开始观察六楼的环境。
六楼走廊并没有横行的变异者，但其味道却更加难闻至极。
这一层共四间实验室，灯火通明，但却杂乱肮脏。
何优看着它们紧闭的大门，捡起包装还在但是脏兮兮的防护服，递给杜澜一套：“小心。”
杜澜接过来穿上，走过去谨慎的推开第一间实验室的门，腐臭难闻的味道透过防护口罩进到他的鼻子里，可见其味有多重。
随着推门的动作，里面的景象缓缓映入眼帘，他本能的抬手阻止何优上前。
“没事，”何优按下他挡门的手臂，探头进去。
实验室的设备都是顶级的，可惜已经被砸烂了，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培养皿，装着死相极其难看的各类动物，包括小鼠、大鼠，兔、蟾蜍、青蛙，蝙蝠等几十种动物。
器皿的磨损程度让杜澜似乎看到了它们死前的挣扎，痛苦到用头撞击的、用利牙咬的、用爪子抓的，一下又一下，妄想以此来减轻身体内的痛楚，可是，头破了、牙碎了、爪子也断了，却没能换来丝毫的怜悯。
实验室里有一地的玻璃渣子，是一个大型培养皿破碎导致的，至于这个器皿具体是装什么的，他们的猜测到第二个实验室得到了证实。
第二个实验室和第一个实验室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满地的玻璃渣，而是多了一个用布盖起来的物体，杜澜走过去，伸手抓住布帘的一角，用力拽了下来。
两人都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何优虽然想保留死者最后的尊严，但并没有阻止杜澜这个动作，他们迫切的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一个大型培养皿出现在他们眼前，里面装的正是一具尸体，一具紧紧将自己团在一起的尸体。
杜澜蹲下去细细观察，尸体的肌肤已经完全腐烂液化，死前没有像动物那般挣扎，双手抱住□□的的身体，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然后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人的求生意识总是不如动物那般强烈的，在饱经折磨后甚至想着死亡要是来的早一些就好了。
可往往，天不如人意，不饱经屈辱折磨，又怎会让你轻易死去？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前一后双眉不展、不曾停息地进出每一间实验室，他们此时散发的气息是和实验室里一样清冷刺骨的寒意。
尤其是杜澜，他的脸上不见半点温度，似乎已经沿着脸颊结了一层薄冰。
这里的每一间实验室都在研究不同的病毒，六层共三十间实验室，三十种病毒，二十九具人的尸体，以及无数动物的尸首。
何优眉头紧锁的翻看他收集的实验报告，上面每一个数据，无不在一字一句的控诉他们的罪行。
强化后的鼠疫、炭疽、黄热、天花等三十种病毒无不说明他们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这是一间生化武器实验所。”
杜澜脸色铁青，紧咬牙关。
何优把脸从报告里抬起来，缓缓的点点头：“他们将强化后的病毒提炼在一起，经过多次动物及人体的实验，研究出一种更烈性的病毒。
染之必死，无药可医，更无时间可治。
“而且……最后一份报告没有填入实验数据。”
也就是说他们看到的是二十九具尸体，但受试者远远不止这些。
丧尽天良！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杜澜一拳砸在墙上，用了全身的力气，手关节处瞬间滋滋冒血。
报复社会？
还是挑起战争？
是私人组织还是……
两人对此事的严重性都心知肚明。
“抱歉！”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杜澜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何优摇头，无数无辜受害者生前遭受非人的待遇，身为警察的杜澜有多痛心他能理解。
更何况，这件事只是开头，这些病毒一旦传出去，后果将远超乎想象。
“何医生有什么想法？”杜澜捏了捏鼻梁。
何优说：“我们进去的第一间实验室里原本是有人体受试者的，我怀疑刚好就是卟啉症患者，病毒在他体内产生了病变，导致患者变异。”
然后卟啉变异者打破了培养皿，出来后将所有实验者全部感染。
“这么说，变异后病毒对人体的危害变小了？”毕竟实验者被感染后并没有死亡。
“有这个可能，”何优轻轻摇头：“但我也只是猜测。”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何医生能否为我解惑？”杜澜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推测，但毕竟医学上的事他实在一窍不通，其中有一点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优知道杜澜要问什么，他也同样疑惑。
如果他这个推测成立，那么一个变异者能感染几百个实验者，为什么他们没有被感染？
是他们的免疫力比实验者都强，足以抵抗变异病毒的侵入吗？
这显然说不过去。
见何优摇头，杜澜又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被感染的实验者并不具有传染性，只有那个卟啉变异者作为病毒携带体才可以传播病毒，而我们只是幸运的没有被他咬过？”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何优说。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不从科学的角度去看，那么万事皆有可能。
目前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如果想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他们必须要先逃出去。
“何医生下次就别轻易有以身试毒这种想法了。”杜澜突然严肃的说。
何优无奈苦笑：“是我轻率了。”
这个实验室研究的是病毒，那支药剂便极可能是病毒剂，何优如果服下，不但会害死自己，也将连累其他人。
但他的前提是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并不会轻易那么做，奈何杜澜堪比读心，只要有了这个念头，他必定能通过某些表现推断出何优的想法。
“这个世上，有太多善良的人最终变成了罪恶的鬼。”说完杜澜沉着脸静默片刻，低喃：“我不希望何医生受到伤害，更不希望你最终只落得这样的下场。”
善良的人，罪恶的鬼。
何优面上不露声色，内心却十分动容，他为了救大家以身试毒，是为善良的人，可若是自己变异，从而害了大家，便为罪恶的鬼。
“药剂事关重大，还是交由杜警官保管比较合适。”何优欲再次拿出药剂交给杜澜。
杜澜按住何优的手，微微摇头，然后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几不可察的朝耳朵的方向偏了偏头，用气息轻声说：“这几层实验室都有隐藏起来的监控，不要轻易暴露任何东西。”
何优的耳根霎时染上一抹红晕，杜澜呼出的语气轻轻的扫在他耳蜗里，像是将他耳朵与心脏的线连接了起来，让之可以清晰的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何优慌乱的迅速拉开自己和杜澜的距离。
大脑恢复运转，他才意识到有监控，说明外面的人不但知道这里变异者的情况，而且从进入第六层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此时甚至正在看着他们。
这于他们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比被救的可能性可大太多了。
救也好，杀也罢，只要有人来，就总能找到生机。
杜澜怕的是，背后的人压根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事实也如他预想那般，两天过去了，明里暗处，没有一个人影子。
这两天何优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杜澜则是根据微不可查的痕迹找到了一间暗室，但却没有机关的任何线索，可能的不可能的他都试过了，却仍旧没能找到开门的机关。
他也不死磕，能查的他都查了，又帮不上何优什么便转头去研究一楼门外的变异者。
相较于楼里那些变异者有给他们遮挡阳光的建筑物，门外的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烈日的暴晒下，他们的皮肤严重腐烂，森森见骨，流出的液体干枯在身上后又有新的流出来。
可怜是真的可怜，恶心也是的真恶心，让人恨不得呕出十天前吃进去的东西。
杜澜尝试着动了动门，变异者立马警惕的靠近，龇出锋利的牙齿。
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围墙的大门，杜澜咬咬牙决定试一下。
他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根棍子，打开门踹开扑上来的变异者，反手将门锁上。
变异者们双眼冒光，争先恐后的朝他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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