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满格信号
杜澜被紧紧包围寸步难行，异常艰难的向围墙大门方向前进了三步的距离，在几近疯狂的变异者围攻下，只得退回去。
门被他出来的时候锁上了，此时变异者根本不给他开门的机会，只能背靠着墙，依靠棍子抵挡他们的进攻。
就在这时，来这里后从未有过动静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轻音乐，那是杜澜的来电铃声。
他眼里猛地闪过惊喜，可惜此刻的情况他根本分不出手去拿手机。
何优走出实验室没找到杜澜，迅速转身朝楼下飞奔而去,由于太过着急，脚下踩虚险些朝楼梯摔下去，好在反应够快，及时扶住墙壁稳住了身体。
顾不上脚踝传来的剧痛，他丝毫没有停顿，一瘸一拐的继续向下跑去。
杜澜听到门里的动静，一棍子将扑上来的变异者打趴在地上，然后将之举起来对着身前的变异者狠狠砸去，将冲过来的变异者砸出一段距离。
他身后的门就在此时悄然打开，一只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用尽全力往里拉。
何优的力气本不大，这一拉竟将两人都拉的跌坐在地上，之前扭到的脚踝狠狠弹到地面，他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声音很小，却清晰的传入杜澜的耳朵里，背对的姿势一个敏捷的旋身便转到何优侧面，第一时间捕捉到那高高肿起、格外引人注目的脚踝。
“你受伤了？”
“没事儿，”何优微微喘了两口气，说：“没伤到骨头。”
扭伤后不能继续活动，避免造成继发性损伤，他作为外科医生，常常跟病人这么说。
何优脑海里闪现自己一蹦三跳下楼梯的样子，颇为汗颜。
杜澜找了个物品垫在何优抬高的脚下，以往他们警员扭伤最管用的就是冰敷，可惜当下并没有这个条件。
“你又受伤了……”何优的医药箱并没有带下来，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杜澜处理伤口。
自从来了这里，杜澜受伤如同家常便饭。
明明伤的更为严重一些，但他却皱紧眉头盯着何优的脚踝，似乎觉得他该比自己要痛苦的多。
何优看向杜澜的伤口，幽幽问：“杜警官知道自己是疤痕性皮肤吗？”
“什么？”杜澜不解的将视线移到何优的脸上，显然没听懂。
何优解释道：“疤痕体质的人，伤口愈合之后，不仅会留下疤痕，表面的疤痕还会持续性的增大，局部更是伴有疼痛感，所以……”
这种体质医生一般都是建议小心一点，要尽量避免外伤。
“能避免的外伤要尽量避免。”何优知道这话对于身为有危险需要第一个冲出去的人，毫无意义。但还是想提醒一下，他太不把身上的伤当回事儿了。
“好。”杜澜一口答应。
何优讶异他的爽快，但也知道杜澜这句话并没有多认真。
杜澜确实回答的敷衍，何优的伤不严重他的心思便回到了刚刚突然响动的手机上，查看来电显示，是周平，但此时没有一格信号。
难道是只有门外才有信号？
他尝试着回拨过去，信号立马满格。
“队长，”
周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杜澜直接挂断，翻出沈局的电话拨过去，却只有嘟嘟两声提醒他没有信号，无法外呼。
杜澜眼里满是失望，重新拨给周平，后者秒接：“杜警官，是我，张磊磊。”
不等杜澜开口，张磊磊继续道：“我就说能打通吧，平哥还不信，你和优哥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杜澜道：“把电话给周平。”
“队长，”周平接过电话。
杜澜问：“食物还有多少？”
周平看了看放食物的一角，道：“省着点吃，还够两天。”
“嗯，你别进楼里，我想办法。”杜澜担心周平轻举妄动，叮嘱道：“服从命令。”
周平沉沉答：“是。”
“你和外面的人联系过吗？”答案心中已经笃定，但杜澜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问道。
周平点头：“这两天又打了很多次，除了你的，都打不通。”
“嗯，”杜澜道：“别打了，存点电。”
他们能联系，也是好的。
手机的电量并不多，杜澜没有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何优全程没有打扰，静静等杜澜挂断电话，后者简单的跟他说明了手机的情况。
之前周平和杜澜一直在一起，根本不会想到互相打电话，没想到他们联系不到外面的人，互相之间却可以联系。
杜澜一直怀疑是信号被屏蔽了，但现在却说不通了。
外面的变异者不停地撞击着门，说那声音震耳欲聋也不为过，但门却纹丝不动，何优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材质，竟能这般坚固，他询问的看向杜澜，后者耸肩表示也没见过。
坚固归坚固，但那疯狂撞击的声音总给人一种变异者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的危机感，两人的眉头都不自觉的微微拢起。
“要不，还是回六楼吧？”
何优看出杜澜强忍的烦躁，主动提及。
杜澜看了眼何优红肿的脚踝，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他导师说的话，于是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的话，自然是上去更好。”
之前在调查何优时，他医学院的导师跟杜澜说：“何优这个孩子，表面上看着心思细腻，让人如沐春风，对谁都温文尔雅、亲和近人，实际却将自己冰封在漆黑的壳子里，唯余两个洞，供眼睛观看这个世界。”
在他同事嘴里得知他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甚至还从他的母亲那里知道了何优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那个混账东西，你们管他做什么？”
“他高中的时候就得了精神病，现在不过是又犯病了。”
“你们赶紧将他关起来，免得他再出去祸害别人。”
那些话仿佛说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某个罪不可恕的恶人。
和何优相处，杜澜一直拿捏着一个度。
除了靠近何优耳朵，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气那次的试探以外，杜澜一直都在尽量避免跟他肢体上的接触。
就怕一个不小心他又紧紧关上龟壳的门。
何优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但还是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说道：“我自己可以。”
杜澜看着他没接话。
两人沉默一阵后，何优再次开口：“那就……麻烦杜警官了。”
听到此话，杜澜半蹲着身体，伸手抱住何优的背部和腿部，将之缓缓抱离地面。
他不是看不出怀里人的勉强，也不是感觉不到他逐渐硬化的肢体。
但杜澜只是一脸平静的抱着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通过之前的调查，杜澜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何优的欣赏。
何优入狱后他还是会常常想起导师那句话，如今有这个机会，他想试着打开何优的壳子，一步步将他拉出来。
他想，这样优秀的人，需要有坦然面对自己的勇气。
六楼总归是比一楼要安静些，杜澜轻轻将何优放下，不给他时间尴尬，问道：“这两天有什么收获？”
何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别扭，摇头缓道：“不是病毒。”
“不是病毒？”杜澜问：“疫苗？”
“对，”何优点头：“是疫苗，但不是这里研究的，而且只是半成品。”
那就说明出事后有人来过这里，落下了被何优捡到的这两支疫苗。
根据钱岳飞服用疫苗后的反应来看，药效应该能让变异者短暂的恢复意识，而且还会让其他变异者畏惧服用疫苗的人。
“为什么变异者会害怕服用疫苗后的钱岳飞？”杜澜不解的问。
何优也想不通，为了能得到结果，他再次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杜澜则继续研究暗室。
一晃又过去了一天一夜，杜澜一无所获。
他盯着监控的位置，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个神态仿佛看的不是监控，而是躲在监控后面的人。
良久之后，他拿起找到的一个工具，原本是干什么的并不知道，但马上它就能解锁一个新的用途。
何优在实验室听到“砰砰”砸墙的动静，脸色一白，顾不上刚有好转的脚，迅速打开实验室的门跑出去。
刚出门他就看到杜澜举着一个长得像锤子一样的工具，对着墙壁一下比一下狠的砸去。
杜澜回头看了一眼何优，嘴上说道：“抱歉！让你看到我如此暴力的一面。”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没有任何停顿。
既然找不到开关，就怪不着他暴力搞破坏咯。
何优好笑道：“杜警官要是累了，不妨让我替你一会。”
“那可不行，”杜澜道：“人民医院外科第一手可不是干这种活的，还是交给我吧。”
说着墙壁就被杜澜砸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暗室。
居然还有一道门，门上又是一把奇形怪状的锁。
杜澜丢下工具，走过去扶着何优坐下，问：“怎么样？”
何优拿出一支药剂，很明显的不是之前捡到的那支，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得意的说：“我研究出新的疫苗了，比那个半成品可有用多了。”
“真的？”杜澜接过来在监控下好一阵观摩，口型夸张道：“何医生不愧是何医生，可太厉害了。”
何优的笑容里多了些打趣，也多了几分真实。
轻松的氛围被突然响起的一阵钢琴曲打乱，是杜澜的来电铃声。
“杜警官，平哥去楼里拿吃的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怎么办啊？”
刚按下接听键，张磊磊焦急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过来，两人顿时卸下脸上的笑意。
尤其是杜澜，脸色难看至极。
他电话都来不及挂断，起身就往外走，何优连忙一瘸一拐的跟过去，拿出捡的那支疫苗递给他。
“不到万不得已，别注射。”
疫苗的副作用尚不明确，本不该给杜澜，但他需要穿越六层楼的变异者去救周平，这几乎不可能。
杜澜接过疫苗，望了何优一眼，警惕的打开门，门口并没有变异者，他飞快的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何优将门关上，眼里是溢出来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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