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景世子只手遮天
“专程来拿你归案之人!”
诸葛稷话音刚落,铮一声长剑已出鞘,寒光熠熠,直架在纪景脖子上。
纪景瞳孔微缩,此时反倒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剑身“百里”的铭刻,定格在诸葛稷脸上。
“这剑确实是朱家家传之物没错,但你……不是朱家之人……朱吉是吗?呵呵,还真会起名字。原来,你就是睿王密定的监察御史,诸葛稷!”
“你居然能猜到是我,不过我想知道的你已然招了,私贩兵甲,勾结倭寇,残害士族,制造争端,景世子在江东真可谓只手遮天啊!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
纪景一声冷笑:“诸葛稷,你也就是个八品小官,我爹乃正四品,江东士族大纛!睿王欲安于江东,必笼络士族人心,睿王都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又能奈我何?”
诸葛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景世子说得有点道理,不过,又有谁看到监察御史诸葛稷了呢?你就不想想,顾平与我照面,为何没认出我来?就算现在将你一剑杀了,也没人能查到我的头上!”
纪景面露惊恐之色,仔细盯着诸葛稷的脸,失声道:“你这是……易容术?怪不得人说诸葛稷是个少年,如今却这番老成的模样!”
“行了,不用啰嗦了。再拖延时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这是你自己挖的坟墓,乖乖跟我走,说不定我发发善心,还能将你身上的毒解了!”
诸葛稷手上一用力,纪景脖子上立添一道血痕。
纪景本就身体羸弱,面无血色,如今更是面白如纸,战战兢兢从椅子上起身,被诸葛稷押着向门口走去。
“我中的毒乃毒宗掌门所下,无人能解,你就别拿这个来诓我了。”纪景缓步走在诸葛稷前,低声苦笑道。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说是阴阳家的人下毒胁迫你做这些事情,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却是乐在其中,自甘堕落?”
“你懂什么!”纪景讥讽道,在诸葛稷的示意下打开房门。
门外仍是方才那两名披甲护卫,见纪景被挟持走出,大惊,尚未及作出反应,百里剑寒芒一闪,一句呼喊噎在喉头,两人眨眼便断了气。
纪景一声冷哼:“诸葛公子原来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如今看来,我们都小瞧你了!”
“心狠手辣,也得看对什么人。杀一人救百人这种事,我诸葛稷十分乐于去做!”
诸葛稷手上猛一用力,纪景一个趔趄,迈过两名守卫的尸体,继续向窄小的楼梯走去。
诸葛稷瞥了一眼尸体身上的重甲,忽而道:“我倒还忘了问了,镜湖山庄不敢铸造甲胄,景世子看来不止一条获得兵甲的渠道。”
纪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劝你不要再问。你捉了我已然立了大功,所树之敌也只我纪家,你若再查,只怕你主子都不会饶你!”
诸葛稷心中一震,本来也有些猜测,但纪景所言倒是从侧面证实了此事。
南方冶铁官营无非梅塘、野塘两地,梅塘专为扬州军打造兵甲,野塘则为宫廷日用和皇族铸造铁器,似这般精良的甲胄,怕真的出自于梅塘。
梅塘现任南冶令,姓的可是王!
所以王导执意平镜湖山庄,居然还有这么一层目的?
“可以,我不问,但那些倭人所在之处,景世子应当说了吧!”
“此事……我实不知。你应当知道,阴阳家的星主拥有自主行动的权限,倭人中也是有人懂得汉话的。从镜湖山庄取兵器之事,若不是那仡楼芳不相信他们,我又何必去做个中间人。”
诸葛稷押着纪景已快走到楼梯的下端,不远处便是二层的暗门。
“说来也有趣,景世子整日与仡楼芳的妹妹待在一起,如今仡楼芳被阴阳家所杀,这个仇,就这么咽下了?”
纪景干笑一声:“此事,你大可以当面问问仡楼春。”
正说着,两人已走出暗门,步入一池潋滟的小屋内。
身着薄纱的仡楼春正看着大堂内逐渐散去的客人,忽闻屋内有人至,回头一看,即怔在原地。
“景郎,你们怎么……”
纪景惨笑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放了个易容过的监察御史进来。如今事已败露,你还是尽快回北方吧。”
“你!”仡楼春盯着诸葛稷,双眼喷射怒火,又对纪景道:“他不敢杀你!外面全是我的人,他走不出去的!”
纪景摇头道:“我那两个甲士在他手底下一招都没过就死了,宗师剑客。你的人再多,与飞蛾何异?”
诸葛稷沉声道:“仡楼娘子乖乖带我们出去,我也不想血洗了你这逍遥阁。”
仡楼春一声冷笑:“说得好像我逍遥阁的人很怕死一样!”旋即一掌拍在胡床立柱上,房间大门轰然弹开。
“尔玛木,有刺客!杀!”仡楼春厉声咆哮。
门外守备的巨人闻言立即冲入屋内,山丘一般的身躯直顶到房顶,铜铃般的眼睛立即锁定了持剑的诸葛稷,也不管纪景,咆哮着一巴掌扇了过来。
诸葛稷实不愿纪景就这么不明不白折在这里,活着落在自己手里还能用作与纪家讨价还价的资本,只得将其一掌推给仡楼春,挥剑迎着巨人而上。
这一巴掌力逾千钧,诸葛稷自然不敢硬抗,但好在巨人行动迟缓,诸葛稷脚下八卦方位再现,堪堪躲开这一击,一剑向巨人腹部刺去,剑尖却只深入半寸便动弹不得。
身形如山丘,皮肉如岩石!
轰!!
巨人一掌击在墙上,木屑横飞,整个楼似都震动起来。
一层的宾客已散了大半,见到这情形以为发了地震,瞬间跑的一个不剩,而黑衣斗笠的守卫却立即如潮水般往上涌来。
诸葛稷瞥了一眼纪景,确认他与仡楼春两人抱成一团缩在胡床角落,无法从正门逃逸,便放手与巨人缠斗起来。
剑指贯天,两名诸葛稷由残影化为实体,或进或退,一边闪避着巨人的攻击,一边如黄蜂般左刺一下,右砍一刀,不多时,巨人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剑伤,虽未触及要害,但血流如注,已然成了个血人。
巨人狂怒了,一把拽下书架的一根立柱,在屋内凶猛横扫。
被这样的攻击打中,只怕脑浆迸裂,人都能给打成肉饼。
冲上楼的黑衣人见此架势都不敢入内。
三名诸葛稷或趴或跃,灵活躲避着巨人雷霆之势的扫击,但每一击力道巨大,最终几乎都砸在周围墙上,整个大楼如秋风中的枯叶,瑟瑟颤栗着。
“尔玛木,停手!再打楼要塌了!”仡楼春尖叫道。
但巨人正在暴怒中,如何肯听。
一名诸葛稷忽而留意到,纪景向仡楼春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已被血水染红的池水。
仡楼春会意,趁着巨人攻击的间隙,忽而如蛇一般扑入池水中,整个人没了下去,半晌没见动静。
诸葛稷十分惊异,边闪避着边欲看清池水中究竟有何奥秘,却未在意纪景也拖着羸弱的身子往池水靠近。
瞥准一个间隙,纪景纵身一跃,也往池水扑去,却不知那巨人横扫未果,血水糊了眼睛,已开始没命乱敲,正巧当胸一棍,将纪景击入水中。
水下泛起一朵血花。
诸葛稷不再迟疑,三合为一,飞速收剑,也簌地钻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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