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肥皂与机械之力
乌云笼罩着繁华的银溪镇，尽管人们依旧忙忙碌碌，但每当看到陌生人时，都会窃窃私语，显露出对近日疫情的恐慌之情。
“幸好疫情尚未大面积扩散。”我注视着被隔离封锁的一片贫民窟，心里暗自庆幸。“我们必须确保市民立刻开始使用含有杀虫成分的肥皂洗手。”
黑死病主要通过跳蚤传播，因此我打算制作的肥皂将包含来自牛肉脂肪的高浓度硬脂酸以及从菊花中提取的拟除虫菊酯，这两种成分可以有效杀死跳蚤。
硬脂酸是牛肉脂肪中使肥皂硬化的一种脂肪酸，浓缩后能破坏昆虫体表蜡质层，导致水分过度流失、脱水乃至死亡。
而菊花中的某些物质则含有现代意义上的杀虫剂成分，能够干扰昆虫神经冲动的传导。
简而言之，浓缩的牛肉脂肪酸和特定的花类提取物将对消灭跳蚤产生致命效果。
虽然这种组合相较于专门的杀蚤剂略逊一筹，但我目前受限于自身的创造能力，无法规模化合成分子。
因此，寻找、分解并合成有机磷、氨基甲酸酯或新烟碱类这类现代杀虫剂所需的化合物并不现实。
然而，我可以获取大量的硬脂酸和拟除虫菊酯添加到肥皂中。这样的组合已足够强大，在我的现有条件下足以解决跳蚤问题，并改善卫生状况。
莉莎担任了我的谈判代表，与皇家卫队一起工作。我发现让她代为发言要容易得多，因为人们虽会遵从我的指示，但在与一个十岁孩子讨论肉类供应链、行会产量和规章制度时总会感到别扭。
幸运的是，莉莎自我幼年时期就学会了替我代言，如今她几乎能揣摩出我心里的想法。
我们逐一走访了每一位屠户，商定以公平的价格收购他们所有非制皂用途的脂肪。这个价格并不像我希望的那么低廉，因为牛羊脂在食物保存、制造肥皂、蜡烛以及动物饲料方面都是不可或缺的。
为此，我们不得不买断现有的合同，并通过协助蜡烛制造商进口蜂蜡蜡烛来支持他们。之后，我计划教会人们如何氢化大豆油，从而大量生产蜡烛蜡，这样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与屠户们达成协议后，我们在一家旅馆过夜，第二天一早便马不停蹄地前往了一家木匠行会。
“你们想要个……大轮子？”一位有着皮糙肉厚的脸庞、长胡子、灰白编发的老木匠走过来询问道，他摘下手套，露出了满是老茧的手掌。“用来干啥呢？”
“这不是普通的轮子，鲁德杰先生，”莉莎解释说，“它是一种带有桨叶的水车，是要放入溪流中的。当水流冲击桨叶时，它就会转动。”
这正是水车——自动化生产的开端。
“可那还是没说清楚做什么用的。”银溪木匠行会的会长蒂莫西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给你们造个轮子，但不明其意，这让我有点犯嘀咕。”
“用途真的重要吗？”她微微眯起眼睛反问。
“我想他是担心如果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可能会造得不合适，那样我们会生气。”我接话道，“是不是这样？”
“没错，小家伙。”蒂莫西回答，“我只要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就能毫无问题地帮你们造出来。”
“好……”我不禁咂了下嘴，对这位木匠的理解能力每秒都在丧失信心。随后，我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他。“这个水车中央有一根可以旋转的轴杆。我要用它来……无需人工搅拌就可以和面团。”
想象一下电动搅拌机，它旋转起来，轻松将饼干面团打发至美味状态。水车也是同样的原理，只是由水力驱动轮子带动搅拌轴旋转，而流水就是它的动力源。
当然，人们不会直接端起面盆去手动旋转。这里会有机械部件，将轴杆水平旋转的力量转化为垂直方向上的动作。
“在未来，我打算利用这项技术制造一台‘锻锤’和一座高炉，以实现铁匠工作和武器制造的自动化。”我心中暗想，不过目前，我只是需要一个模具，能够自动切割出标准尺寸的肥皂块，并且印上我们的商标，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在为他们的生活品质保驾护航。
当我向那位木匠展示我亲手绘制的设计图时，他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这些设计图都是您画的？”蒂莫西惊讶地问，得到了我的肯定答复，“您在首都学的这些手艺？我正需要能干这种活的人才呢。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您要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现在我知道怎么做了，尽管我还是一头雾水。”
我微笑着摇头答道：“这只是需要一点绘图技巧而已。给街头的孩子一支铅笔和一年时间学习，再稍加培训，他们也能成为蓝图制作者。”
“原来如此？”蒂莫西若有所思地说，“好吧，总之我们会在几天内完成。就像你说的，先做一个原型出来。”
“太好了。”我满意地点点头，与他告别后，前往银溪铁匠行会——当地首屈一指的铁器锻造和冶铁技艺组织。
一如之前，在那里，莉莎说明我们需要快速定制一些特殊部件。经过初步商议后，铁匠开始询问具体需求。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那个满身肌肉、光头短须、目光犀利的壮汉铁匠接过我递给他的图纸，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卡特先生。”我解释道，“您看到的这个半圆形装置其实是配合滑轮使用的，一条绳索绕过滑轮，当拉动绳索时，就能借助杠杆原理，以较小的力量提起那根重达45公斤的熟铁棒。实际上，不是人力直接提拉，而是由水车驱动绳索来完成这一动作。”
我继续指向图纸上的其他部分解说：“至于这个杠杆、连杆系统、锁扣和棘爪设计，它们都是为了让铁棒能够在适当的时候落下，并通过再次拉动绳索轻松地复位挂钩，使得水车可以循环往复地抬起铁棒。这样一来，整个过程就实现了简单的自动化操作。”
“如果没有这些精密部件，铁棒一旦被水车提起，就会不断上升而无法实现下落冲击，也就无法完成切压肥皂的动作。
而现在，只需操作一个控制杆，就能触发一系列机械联动，使铁棒准确地下落并在完成压制后重新挂起。
这些都是为了取代繁重的手工劳动，提高生产效率，同时也是迈向未来更大规模工业生产的雏形。”我补充道，试图让他理解这一设计背后的创新意义。
在现代社会工程师眼中看似寻常的复杂结构，在这个社会环境中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像是晦涩难懂的天书。
因此，与其费尽口舌去解释那些机械原理，我更倾向于先请铁匠按照设计图制作出各个部件，然后亲自演示其运作方式再教给大家。
“确实很难一下子说明白。”我边说边抽出一把刻有醒目大号数字的尺子，“不过有了这把定制的尺子，你们只要对照图纸上标注的数字与尺子上的相对应刻度，就能精确无误地打造出每个零件，这样大家就不会感到困惑了。”
卡特惊讶地叫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哎呀，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嘛！就按你说的办，几天内我就帮你把这些玩意儿全造好，保证没问题。”
我微笑着回应，心中暗自庆幸当技术真正简化并改善人们生活时，推进工作会变得如此顺利。
处理完铁匠公会的事宜之后，午餐过后我们又去了酿酒坊采购了几打木桶，接着在陶艺公会订制了一座大型基础窑炉，打算建在赤松林中。
虽然这座窑炉本周内无法完工，但它无疑是一项长远的投资。
随着这些任务的逐步落实，众人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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