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韩铮回了西城后打算立刻跑到中拓那里见楚意一面。不知道干什么说什么,就是简简单单见一面。
谁知道半路被索源截了胡。
他不爽地看着半道上上车的索源,说,“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司机。”
“我有急事儿。”索源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事儿?”
韩铮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心想李佩然怎么不给我发个邮件微信。
结果没想到是索源急吼吼地来要人了。
“你把李佩然调过来给我当助理吧。”
韩铮闻言无语,抬手就是给他背后一掌。
“去你的,追姑娘追到我车上了,回去说。”
“很急。”
“回去说!”
韩铮想这厮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伸手就把索源赶出车。司机不敢言语,一个大老板一个二老板,他哪个都惹不起,干脆不闻不问,凭着韩铮一个人的力气把索源踹下车。
“嘿,姓韩的,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
索源被毫不留情地踹下车。
“暂时绝交今天一天。”
说完韩铮吩咐司机,开快点,开到景西路13号。
他等不到楚意了,楚意刚刚下课,跑得比学生还快,启动了自己那辆小奥迪,急匆匆地去接游子矜。几个高中要好的朋友打算去酒吧喝点小酒,享受灯红酒绿。
游子矜自从敲定了结婚事宜就待业在家。她活得自在舒服,白天去健身购物,席超有时间了就陪她一路路挑婚纱,席超没时间就是楚意陪她了。晚上她回家打打游戏看看书,等席超工作忙完了回来翻云覆雨一阵子,睡一觉,第二天天亮了。
楚意打心底佩服游子矜这种生活。她忙得四脚朝天和无头苍蝇一般地挣钱,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游子矜的人生起点。
想来就有些羡慕。
她搂住游子矜的肩膀:你可得幸福。我这么羡慕你,不能让我以后嘲笑你。
游子矜意外地瞥她:你今儿怎么了,吃错药了?
楚意说,没,就是嫉妒你。
“少来。”游子衿撑着腰转了一圈,问她这个婚纱好不好看。
楚意说,好看。
她穿什么都好看。从小到大,没有她穿在身上不好看的衣服。
楚意叹了一口气。
“你想什么呢?”
游子矜又坐了回来,靠在楚意的肩膀上。高中的时候,游子矜和席超吵架了,就会靠到楚意的肩膀上,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楚意说你别哭了,你掉的眼泪都是幸福的。
“我在想那谁谁。”
“就知道你就这尿性。”
楚意耸耸肩,承认。
“我就这尿性。”
“他联系你了吗?”
“还没。”
“席超听索源说韩铮去广州了”
“哦——”
广州她熟啊,她在那儿上了好些年学,差点就扎根在那儿了。
“你们俩腰真的和好了,韩铮肯定去哪儿都带着你,肯定天天不上班陪你选婚纱……”
“骗谁呢?骗小孩子呢啊?”
楚意打了她一下。
“他什么人,当我真不知道?”
游子矜撇嘴,韩铮是什么人她也知道啊,这不安慰楚意呢嘛。
“说好听的你还不乐意听。”
“说韩铮能有什么好听的?”楚意笑,笑意爬上她的嘴角,“我去抽根烟。你先挑挑——那件旗袍就不错,敬酒的时候穿。”
说罢她便去了休息室。
游子矜望着她的背影叹口气,起身换了楚意说的那件旗袍。
楚意进了休息室才发现自己没带烟。那包烟昨天刚好抽完,还没来得及拿新的一包。
顿时心生郁闷。心里那团火着不了,非得拿烟点出来才行。
她烦躁得拿鞋踢踢门。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是未知来电,打的她私人号。
“喂?你哪位?”
“是我。”
是王八蛋,是世纪大渣男。
“干嘛?”
自上次在办公室的不欢而散后,他们还没怎么说过话。韩铮在微信上找她,她一概不回。有什么好回的,人家韩老板都说“这是游戏”,她干嘛当真?
何必当真?
“想你了,给你来个电话。”
那头的他依旧玩世不恭,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
楚意急需一根烟,解躁解乏。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在哪,当面说。
“不告诉你。”
韩铮乐了。
“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来了?”
“那你查吧。”
韩铮再想说什么,楚意已经挂了电话。
查就查。
查你在哪儿,和查你手机号码一样简单。
楚意去找游子矜的时候,游子矜正穿着那件旗袍等她。
“换个红色,饱和度低一点的,试试。”
楚意上下打量游子矜,对这条裙子评价不太高。
游子矜垮了脸。
“这件就挺好的。”她懒得再试了。
“大小姐。这是你婚礼,一生只有这一次。”
“还可以离婚的……”
“你舍得和席超离婚?你舍得席超不舍得。”
游子矜吐吐舌头,欢天喜地,去换另一件了。老板巴不得她们多换几件,看二位的样子,像是敲定在这儿买了。
楚意确实是对这家的婚纱挺满意,如果是她她就直接买来穿了。可游子矜不会这样,她会在这儿试好了款式和颜色,然后找别家订做。倒不是买高定那么夸张,但游子矜绝对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楚意默默为老板捏把汗,白服务了半天,小费都没拿到多少。
不过这儿的婚纱确实不错——楚意想——以后自己结婚就来这儿看看。
如果有机会的话。
其实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结婚了。
韩铮吩咐司机停车,熟门熟路地进中拓,一只脚还没踏进去,保安就伸手拦住了他。
“先生,您不能进去。”
韩铮皱眉。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韩铮先生。”
“错了。”韩铮摆起谱,“我是你们老板的未婚夫。”
上次我就在这儿亲的你们老板,就不信你没看见。
“我们老板是男的。”
保安的话噎得他说不出话。
操,差点酿成大误会。
“那你们老板是不是姓楚?”
保安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
“那这就对了,我是你们老板的女儿的未婚夫。是你们老板的女婿。”
说完便想推开他的手。
保安巍然不动,守护国土。
“楚小姐说不让你进去。”
韩铮停下脚步,打保安的心都有了。
但不能这样。
他是守法好公民,有良知,有道德,熟背党章,遵纪守法。
“楚意说的?”
保安还是不说话。
“那告诉楚意,她老公来过。”
保安拦着他的手依旧没放下。看韩铮走了,才放松警惕,心里嘀咕着刚刚还说未婚夫呢,突然晋升成了老公。
合着他什么都不是。
韩铮吃了一鼻子灰,没有灰心丧气,让小张去找楚意下落。他不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如果清白,不可能不到三十岁就脱离泥沼爬晋升阶层。他身上沾满了泥垢血污,踩着碎片尸首,一步步从街头的“铮哥”蜕变成“韩老板”。
十年前楚意毕业,回到西城,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霸王,手里握着几条街的地盘。逢有店家开业,必有他的人上门去收保护费。中拓刚开业是只不过是一个小单户,韩铮让马仔去收钱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们放过景西路13号。不为别的,楚意好歹曾经是他的女人,韩铮念旧情。
一开始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去打扰她。他一个小混混,混得再厉害也只是个小混混,哪有资格去敲她家的门?她书香门第,父亲哈工大毕业,是地位极高的工程师,母亲在某企业当财会。
高中的时候他们鲁莽,不懂事。两个人本就是不同轨道上的星星,偶尔交相辉映,闪烁了彼此的片刻人生,其实就够了。
但韩铮从来不懂得知足满足。
他深信他能够毫不畏缩地站在她家门前,堂堂正正地报上姓名,他要她。
现在,他觉得他可以。
小张发来楚意的信息,她和几个朋友在吃日料,附上了几张图片。
韩铮点开,指尖放大。这照片上他认识游子衿。
游子衿……
他想到游子衿快结婚了。和席超。当下打了个电话给他。
席超没过多久就接了起来。
“喂?韩铮?”
“啊,是我。”
“怎么了?”
“你和你媳妇儿的婚礼什么时候办?”
“没定呢,下个月吧。定了告诉你。”
“行,我替你请五桌。”
“别介,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没钱娶子衿呢。”
“给你封个大红包。”
“红包可以有,替我请酒席就免了,人得来,好久没聚了。”
“行。”
随后絮叨几句,韩铮挂了电话。
他和席超一个高中一个大学,关系不是太亲近,但称得上朋友。席超这个人正经,高中的时候绝不旷课打篮球,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除了和游子衿搞早恋,越界的事情一概不做。
他佩服这种人。他知道楚意也佩服他。
再加上楚意和游子衿那么亲密,伴娘里肯定有他。
他打算过几天打个电话,挤进伴郎团,再和楚意凑一桌吃饭。
这边韩铮费尽心思创造和楚意见面的机会,浑然不知今晚就需要他闪亮登场。他逮楚意没逮着,只好回公司。李佩然已经等他好久。见他终于回来了,匆匆上前。韩铮抬手打断她的话,问,“牛肉丸呢?”
“公司的快递点。晚上我让小张给你送回家。”
“行了,没事儿了。”韩铮放下心,“你说吧。”
李佩然清清嗓子。
“索源让我去当他的工作助理。”
“你同意了?”
李佩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走了谁来收拾烂摊子?我已经拒绝了。”
李佩然点头。交接工作太麻烦,她也不熟悉索源的业务。再者索源对她的态度让她发毛,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
“有其他事儿吗?”
“没有了。”
“去吧。”
李佩然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刚坐下,韩铮桌子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韩铮,把李佩然给我。”
索源直奔主题。
“李佩然又不是我的。人家自己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是你不愿意放人。”
“我说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韩铮撑着下巴,拿起桌子上的几颗巧克力,“你把她要过去,我这儿的工作怎么办?你来做?”
“公司不缺人。”
“但没人比她做得好。”
“把潘西给你。”
“哥们儿你糊弄谁呢?”韩铮笑了,“潘西什么水平,李佩然什么水平,你当老板这么多年了心里没把尺子?”
索源气闷,不说话。
“三十了,别还以为坐个同桌就能成你女人。”韩铮又开始嗑瓜子,哔哔啵啵的声音刺着索源的耳朵。
“三十岁了,索源。”韩铮劝他,“追女人,成熟点。注意手段和套路。我和楚意隔那么远,最后她也得乖乖躺在我床上。”
索源懒得听他发表爱情理论,直接扣了他的电话。但韩铮的话是中肯的,不是距离近了就更有胜算,有时候恰恰需要雾里看花。
另一扇玻璃门里面的李佩然正打印着什么东西,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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