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万事俱备

　　再无多言的谈话内容，随着凡童鞋和师予溦各有的无奈之笑，也就是结束了通话。正在她舒了口气，要饮下手中的热牛奶时，屏幕之上的最新回帖，倒是吸引了她。再明显直白不过的玩家ID——娃娃，在那一片乱七八糟的各种声讨之下，别说，还真的是很醒目呢…

　　除了“轮回之路”的玩家，在论坛内可以拥有和自己游戏内的身份一样的ID，其他那些或来此观望而不相关的人，身份是只有“游客”的。所以，此时的师予溦，是绝对不会担心她自己看错了人。帖不在多，精华就好，话不在华丽，言简意赅便是。寥寥数笔，倒是把对方该讽该笑的，都道尽了。

　　看过这样的经典，她当然也就没有心思再耗着，而关心那些恶俗的信息了。抬眼都懒得抬，便直接鼠标右上，红叉叉是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必沾染一身腥…”，这笑眯眯着自语一句话，就算是师予溦对于宴童鞋此举的真正评价。哪怕再有越发的不快，也得是某宴自饮自食了，她是没那个雅致。

　　“啪！”欧阳云涯的目光，从自己面前的屏幕上，扫到了门口的那发出异响的同学。正欲浏览着“轮回之路”的游戏论坛，那眼光还在八卦娱乐上，便被朋友打断。“谁惹你啦？”那动作，和力度，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暴走发飙的人。“MD，最近骗子横生！”同学只抛给他一句话，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骗子？欧阳没有搭这个话头，毕竟此刻对方已经是很生气的样子了。这时候去揭人伤疤，是不厚道的。有些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得他自己开口才行。不然，多伤自尊。几秒之后，当他浏览到头盔和养生仓的坑爹价格，却有点望而却步了。“你玩这个吗？那你不如问问欧吉。听他舍友说，他也在玩这个游戏。”

　　不知何时从卫生间已经出来的同学，此刻已经坐到云涯的边上。直视那笔记本屏幕时，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在关心那款全息网游。拿在手中的七喜饮料，索性就放到一旁。欧阳瞄了眼那还在散发着冰冻凉气的饮料，又见朋友朝着那床铺上摸索一番，等于是使劲拽的模样，才拿到手中的本该被他爱护的蓝牙耳机。

　　“他也玩？”看在眼中的，是一回事，口中说的，是另外一回事。只见对方也点开了自己的电脑，随意放出一个列表内的音乐，便按下了播放键。也许是因为本身的心情烦躁，倒是使那音律，在他眼里也莫名其妙了。明着皱眉不爽，又是把耳机摘下扔到床上。随后，没有开口，只是朝着欧阳云涯点点头。

　　也是，毕竟是一款全息网游。在现在这个世纪，打破了传统网游的模式，又能避免人妖等各种悲催事情的发生，自然是趋之若鹜了。而欧吉，也是喜欢技术的人，尝试体验，是没有什么可新鲜奇怪的。同学见他略微点头，表现着原来如此的模样。可倒是一时分心，忘记了QQ的召唤之声。“Q响了。”

　　把走了私的心思，收回来，一笑示意。此刻，那电脑中传来的声音，却非是QQ的信息。而是他所编写的一款软件。真以技术吃饭的人，总归都会喜欢自己试着编写程序的。云涯，当然也不例外。在他方才抽空儿看论坛的功夫之前，已经是做着白乐所交代的事情。依次翻阅那些网站，也都是还没有被人恢复的。

　　共通之处，除了各种漏洞，也就是被人黑掉。看似挺简单的小事，却让他有点惊讶。随着手指在键盘之上闪动，也就叹息着咋舌。虽然当时屋中还并未有旁人，他也只是唇动着见口型，可发出的声儿，是极其弱小的。“太无聊了…居然黑了这么多！”在感慨之外，也便是连接上属于他的肉机服务器。

　　而后，虽然也见嘴角稍扯，却没有呢喃自语，这便更是不会见话声了。除了翻阅，白乐要他做的，便是对着那些网站，进行扫描和分析。这会儿，欧阳身旁的同学，他所听到的“滴滴”一声响，正是针对那些网站所出的结果。这会儿，不是隐着话不再说，而是哼笑连连。显然，他对那结果挺满意的…

　　欧阳云涯所翻阅的那些网站，那华丽丽的杰作，正是“凤凰”中的那些人所为。那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斗心、斗智、斗气，还有斗技术，结果就是互有损失。可却是苦了其他的无辜人员。白乐把活儿丢给云涯童鞋的时候，倒不是要他真分析出什么，而是给之一个坑…

　　就在白乐满心期待着结果的时候，欧阳总算是在满意之后，怔然了片刻。哪里不对呢？想着，本欲敲打键盘的双手，也是顿住了。嘴一微张，似启难开似的，“靠…”他还纳闷，怎么一个管理员都不带管的，放着网站的被挂。原来，就是个套子嘛。这一刻，他只当是对方安着以小引大的心。

　　如同一场战役，当号角吹响，攻击也就是随之而来的爆发。白乐看到唐枫在处理欧阳所制造出的麻烦，却是很欣慰的。至少，他已经意识到了那是个坑。尽管初来时，是K总放过来的人。但是不真的摸摸底，是不可能带得了人的。这一次，眼见了对方的应变和逻辑，自然很满意。“欧阳，停止吧。”

　　通过链接好的语音设备，对于这坑中之坑，差一点就要叫云涯萎靡下去。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不过，除了苦笑，也只有乖乖跟着老大的指令走。帝江在一边笑着感叹新人的“欢迎仪式”，一面看了看时间。当白乐转身刚想和他谈事的时候，就闻听到了一句话。“不折腾，都睡觉去。明儿领导‘视察’。”

　　虽然几人属于RX公司的人，可工作地点，也都是依靠着电脑在这个家中完成。这却并不代表着，那些大小头头们会对之放任不管。白乐也想起中午那时接到的通知，若不是帝江提醒，只怕这几个家伙又要熬一夜，然后在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见领导。后果，肯定是让人生厌的，哪个头儿，不喜欢手下人精精神神。

　　师予溦，依旧是保持着端了水杯的动作，没有饮下。对着“Red·A”的灰色头像，默默自忖。点开私信的界面，打了好几遍的话语，却都在最后要发送时，悉数被她略微摇着头而删除。“早知道，上一次就和你要QQ了…”暗叹之后，也是没有继续耗费时间。睡觉睡觉，她可不想明天不能出门见人。

　　这一夜，注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战戈此时，是真觉得时间过的缓慢。自然，他所谋划的，便是去做个登堂入室的梁上君子。“再不弄出些结果，真不能交代。”吐露这一句话后，负责人便离开了。而他和天寒，除了各自默默回忆能回忆的细节，也是烦上加烦。都是上命难违…

　　天寒是纠结人类的思维之怪，而战戈，是在隐隐约约之中，觉得希望和现实，有点跑偏了。见着对方又是一杯咖啡入肚，那个数字生命童鞋，才将思绪拉回。眯眼打量打量，若是往常，战戈是不会将室内弄的乱糟糟一团。可是此刻，一片狼藉。本该是整整齐齐的室内，何其之乱，一地乱七八糟的纸箱。

　　战戈心里所存在的疑惑，便是那些遗留物到底存放到了哪。就为那百思也没得解的事情，才有了这杂乱的场景。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若非是真的烦躁了，是不会放任这些不理的。他不动，天寒更加不会去收拾这副残局，虽然，他也很怀念那个被收拾打理的很好的屋子…

　　“明天只有我们去么？”天寒见他不住给那杯子里添咖啡，便打破了沉默。战戈安抚了自己内心的烦躁，非答而问，“不然呢？”轻抿入口，而后才沉声。再拖拖拉拉下去，就算最后有钱拿，也是没命花吧…在神情有些复杂之后，便拿过一旁的烟盒。掏出支香烟，打火机一声触响，才放在嘴边。

　　缓缓抽了一口，长舒下气，才将之吐出。算是以此平复平复那团心中的暴躁。虽然眉目依旧凝重，也还是阖了双目，将头靠在座背之上。放松放松精神，以便他能想出些头绪。天寒眼瞅着，他一个烟圈儿，又一个烟圈儿。这才把目光对向那一地的纸张纸箱。“白天太显眼了。难保不被外人撞见…”

　　这句话，虽不是念叨，却也是提醒。战戈虽然不语而对之回应，却也是香烟在手，问题在脑，如此互不耽误。“没有办法，她就只有明天长时间出门。想个办法，找人在电影院绊住。至于家中，实在不行，就伪装个入室盗窃的现场…”对于任务所带出的问题，不仅仅是他需要知道和解决的，也得是靠谱一点的。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天寒便为之一愣。虽然他想摇摇头，但是也没有什么可反对的。何况，战戈此时已经是拿定了主意。若要他改，是不太可能的。成功和失败，也无非是两个结果。这份心，轮不到他来操了。翻手覆手之间，猛吸了最后一口的烟，就被战戈掐灭在烟灰缸中。“不敢么？就算是出事，你也挂不掉。”

　　天寒没有反驳，可目色之中带出的情绪，却是轻蔑的。的确，对于他这样一个的家伙来说，当赫翊赋予了他生命开始，若非是赫童鞋亲自动手，大部分时候，他的确是有“不死之身”的。战戈因为垂着头，倒是不见那被人蔑视了的眼神。虽然他口上说的轻巧无比，但是真实践起来，也是复杂得很。

　　好歹是朗朗乾坤之下，哪个做坏事的家伙，真能放松而一口认定那就请好儿的？自然不再多言，而是静静等候黎明的到来。天寒索性假寐之状，若是无人理他，也便是不再发出响动。至于战戈，心里只有将要遇到的，可能发生的，那些大小问题，都在心里先过了一个遍。如同彩排…这样的做法，却非证实难度。

　　只有将心里的那些预测，像预演一遍，才能降低事情的失误几率。没有拿到要得到的东西，却失误在外围，这种事情，是他所不能允许的。这时候的海津城，在室内向落地窗外探去，月斜挂天空，繁星仍在。余给人间的，是碎薄的夜光。这在战戈看来，有些内心异样。心思不定。

　　透过光影之中，东边的地方，天际之中，已有鱼肚白可晕染而开。沾处既散，而默默吞噬掉的，正是夜晚的落幕独白。最后，只留给人们一个背影，再一瞬间之中，掀开天空之上的遮盖帘纱。虽有疲倦的感觉，却毫无睡意。哪怕现在他去小寝一阵儿，也不耽误晚上的行动。只是，还是睡不着…

　　脸色稍稍缓和，除了揪心暗恼于这将会发生的悲催“取物”，更多的也是静观他自己的人生。在这个社会当中，有人曾说草根阶族难以安身立命。因为能被挖掘和抢夺的人脉和机遇，是轮不到无权无势的小人物的。那么，对于他和那些同是孤儿的人来说，也是没什么相差。只做完这一票，便离开吧。

　　他没有感受过家庭亲人之间的温暖，血脉相连的恩情，对于战戈来说，都是浮云。记忆之中，除了是孤儿院的日子，就是求生存。其他？没有其他。活在人世当中，有人要的是生活，有人注定，是生存。也许能赚得一些人的悲悯之色，可是，那些于他，近乎无用。既然命运已经给了你灾难，不如挺住。

　　历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的苦难，他总算是在不能见光的世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本以为着这是一个轻松可做，又有好处可拿的任务。却不想，这么墨迹而悲剧。随着沉默的心情，烟灰缸内的烟屁股，倒是越堆越多，虽无全熄，也有可燎点的星光。短短一两小时之中，倒是近一盒的有害物质，都被他干掉了。

　　吞吐之间，倒是不疾不徐。如此烟雾，是否让那一团乱的线团得以理清，思绪也清明，还是根本无用之功，犹如短路一般，也只有他自己最明白不过。经过尼古丁的熏陶，经过一夜的难眠而静候，战戈脸色的表情，除了疲倦，便只有阴沉。就像是被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那么累，那么累…

　　师予溦，这两天算是暂时告别了“熊猫宝宝”形象。想来也是挺美的事情，毕竟不熬夜的女生，更滋润一些。昨儿是打定注意，今天晚上要去影院看电影，此刻也就只有白天多再辛苦辛苦了。倒是因着规律了一点儿的作息时间，精神头儿，不错。可是，查了几个漏洞，都依然是一无所获，实在有点卡着进程。

　　因着女生特有的“亲戚”原因，自然是有些心情躁动。越是想做好的事情，越是给她浪费时间着出纰漏。只有自己和自己较劲，还引得腹部一阵疼痛。默默告诫自己淡定淡定，可一天之中，始终是不得劲。胃口也是毫无，不说三两口的食欲，就是连筷子都是不拿起来。也不是闷着什么气，却就是不得爽。

　　室内的键盘声，应击而响。接连不断之后，倒是更显得那手速非同寻常。几乎就是把那股子不得爽的心气儿和感觉，全数还原到键盘之上。师予溦不习惯带了口声儿来做事，只有双目的凝光，对着电脑扫来扫去，像是默记。这边是忙的不亦乐乎，白乐和帝江那一行人，也是累了一天。

　　有着领导来视察，首先，自然就是得把屋中的边边角角，都收拾妥帖。干净整齐是最起码的要求，不然乱糟糟一通儿，是很丢形象分和印象分的。但是，对于上级检查下级来说，却不是你忙完了，对方就能第一时间赶到。不管下属是怎么忙活和辛苦，领导，得是他忙完了，他吃好了喝好了，才能来见人。

　　这不，白等了一天的几人，却没又没有一个赶回屋睡觉，或是出门觅食的。头儿不在，是他日理万机，可是下属不在，就是严肃的原则问题错误了…这有悲催的，战戈那儿，也更是不好过。早早便驱车到了师予溦的楼下。躲在角落一隅，偷着摸着的观察周围环境。就等着正主一出门，这边的，好是快些上去。

　　白瞪着双目，却左右不见人影儿出门。那口气，自然是也闷在心里了。天寒也是跟着战戈而来的，只不过，他是一言不发，垂下脑袋，顾着自己手中的一本书——。

　　从他接触到天寒开始，战童鞋纵然心里有些和他不对付，可是面儿上，都是过得去的。论对之好不好，也能觉得算是合作关系中的比较融洽。只是，奈何战戈就是觉得对方不上心，又或是心里还是抵触着。人心都难测，何况是个机器心。就连现在，那都是气定神闲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这是什么？成了来混饭的吗。心下三思之后，战戈越发觉得天寒不可靠。必是有他们没有查出的真相，也就是空空浪费了他的时间不说，还故作无知，而带着一群人绕圈子。若是这样，留他何用？那一页页的书，倒是翻得真叫个自在。心里怒火而涌，也就重重拍向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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