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异瞳现,下地窖
郑掌柜的在电光火石间伸出了右手，用力捏住了渺儿白皙瘦削的下巴，紧盯住她的双眼。
渺儿只觉得被一头散发着凛冽气息的猛虎盯住，成为了它爪下的猎物，脑子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她根本已经无法思考了，四肢僵直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还没回过神，只听那掌柜的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李小子，这次你可是真的立了功劳。我会向大人们如实禀告，绝不会埋没了你。”
李忠还张大着眼睛，一时转不过弯来。“啊？额，郑掌柜，您、您说什么？”
掌柜的终于放下了右手，捋起自己的美须来，笑着回答道：“你知道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你只要知道，这女子年龄虽然小，但是天生一双异瞳，你过来仔细看看。”
果然，李忠低头打量了一番，这个不起眼的瘦弱女孩，一双瞳孔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开始变得细长狭窄。只是不甚明显，不近前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他弄不清楚这双古怪的眼睛代表什么，但通过掌柜的回答，知道自己这次可是真的立了功劳，嘿嘿嘿，心中不免得意起来。
验货完毕，除了那个倒霉的男孩子，其余人全部过关。
自己在此也没什么事了，李忠等人准备向掌柜的告辞。“咳，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郑掌柜摊开了左手，下巴朝李忠腰间的方向点了点。
“啊，什么？哦哦，您老是说令牌吧。抱歉抱歉，这大半年一直带在身上，您拿走了一时半会还真的不习惯呢！”
“少废话，冥鸦令牌只要正式教众才可以佩戴，只不过暂借给你们使用而已，不要贪得无厌。不过你可以放心，待我把这次功劳报备上去，一定会给你们自己的正式腰牌。”
虽然不甘心，李忠也知道贪下这令牌是不可能。还给了掌柜的之后，立即拱手告辞走人。
郑掌柜思量了一番，对着身后不知何时回来的老者问道：“今日是否有黑字号的商船出航？”
“禀大人，有一艘约莫申时出发。”
掌柜的大手一挥，“好，你负责护卫，尽快把这批货送去谷内。拿黑锻来！”
泛着亮丽光泽，手感细腻的黑色绸缎，到了老者手里竟成了紧紧捆绑孩子们的绳索，不一会男孩女孩就成了两长串粽子。
惊魂未定的渺儿，还再纠结自己的眼珠子到底有什么特别。跟着队伍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后院一处隐蔽的小门。
小门打开来，有条很长很长一直往下的阶梯，从里面传来一阵阴凉，可能是很多大户人家都会有的冰窖菜窖吧。
这两串队伍随着阶梯一直往下，走了好久还没见底，这楼梯真是多到有些离谱。
等到了底部时，上面的小门“砰”地从外面关上了，只留下孩子们和一个阴森老头待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下。
漆黑的环境里，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哭了起来，很快哭泣叫嚷声像感冒一样传染了整个队伍。
“谁敢再发出声音，我立马拔了他的舌头！”
地窖里回荡着老头尖厉刺耳的威胁。
刚才还在吵闹的孩子们瞬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空气里甚至能闻到一点隐约的尿味。
渺儿暗自镇定，心里年龄远不止6,7岁的她，又怎么会慌张地哭闹。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发现自己竟能大致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奇了怪了，难道这就是那掌柜的说的异瞳吗？试试看，能不能再看得清楚一点！
可渺儿很快失望了。
黑暗的环境似乎一点也不影响老头的视力，他拿出了剩余黑锻，将渺儿在内孩子们的眼睛全部蒙了起来。
站到队伍前头，老头的胸腔突然凹陷下去，又猛地鼓起发出了一阵共鸣。
随即听到“嗡”的一声，“刺啦刺啦刺啦”墙壁上成列的油灯立刻自动亮了起来。
天啊！这哪里是什么菜窖，根本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啊，两边密密麻麻的油灯根本看不到尽头。
宽阔高大的地道，即使姚明来这里站着都能行动自如不用弯腰，简直叹为观止。
侧着身子的老头没有理会孩子们的反应，左手伸直一抬，最后一截黑绸缎如长蛇般从袖口飞出，灵活地缠住了第一个孩子的手腕。
“跟着我走，我说停才能停。要是再吵闹，立即拧下你们的小脑袋！”
对于老者的警告，渺儿怂了怂肩，她可不信队伍中有这种傻大胆，自己乖乖跟着便是。
走了大半个时辰，这隧道远比自己想的难走，路有时是上坡，有时下坡，还会左右转弯。
想象一下，自己眼睛被蒙住，双手被绑住，只能在地道里不停摸索前进将近一个小时，非常的累，也非常消耗体力。
老者阴沉着脸，仿佛看不出后面跟着的孩子们已经很虚弱，不停赶路，只不过悄悄放慢了脚步。
偶尔他会回过头来，目光撇过渺儿冒着晶莹汗珠的鼻头和其他孩子的脸上。
果然，天生异相的确与众不同，别的不说，就这份超出年龄的沉着和忍耐，以后必成大器。可惜，可惜，此子身材太过娇小，即使入了四部众，也只能。。。。。。
他摇了摇头，命令整个队伍停下来休息片刻，稍后继续出发。
孩子们看不见的是，这条看似简单的地道其实有非常多的岔路，其中他们没有走过的岔路都有铁门把守。
在路上，已经遇到过3波护卫，像兵马俑一样豪无生气地站着，只有转动的眼珠子显示他们都是活人。
即使是护卫们都熟知的阴森老头也需要对上手语暗号，才能放行。
这条散发着霉味的地道并不是没有尽头的，已经接近虚脱的孩子们终于听到了老头讲出得最动听的一句话。
“就快到了，记住，给我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接下来2天你们不需要再赶路，会有我和其他人护卫你们到谷中去，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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