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情愫
“兰亭，你今日去了哪里？”
今日祝婉儿足足等了到了天黑，才在屋子里，等到了蹑手蹑脚回来的兰亭。
被抓了个正着，兰亭挠了挠头发，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圈后，贴着祝婉儿的身子糯糯地询问：“姐姐，今日徐夫子对我们的考卷做什么评价？”
祝婉儿磨搓着下巴思忖道：“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初回来时看到我叹了口气，末时看到我，又是一声叹气。约莫，是我二人写得着实潦草了些吧。”
兰亭忍着笑，给她剥桌上堆放的橘子，“姐姐今日去柔娘那里，卖得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祝婉儿就十分欣喜：“不是我说，兰亭，你猜今日怎么着？”
“怎么？”橘子瓣剥开，兰亭就着她欢喜的神情，将它塞进了她的嘴里。初春地橘子，还渗着满满一冬日的甜，祝婉儿忍着凉，三两口吞下，急不可耐地就要将白日里的事告诉他：“我呀，用了些手法，比如买五十送五文，或者将那价目表”
一说起声音，祝婉儿便止不住，兰亭听着她口若悬河，说的那些东西，倒也听不进去，只是在心里想，果然除了她，也无人能想到这般主意。
倾诉的话说在唇边，蜜橘甜在心坎里。
这一宿，不知不觉间，就说了好些个时辰。待到祝婉儿白天醒来，看着床榻下空空如也的地面，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她想着，总能遇见兰亭，可这一两天，也不知兰亭在忙些什么。徐夫子许是被那日他二人地答卷弄得有些头疼，不是看见了祝婉儿一步三叹，就是隔得老远，见到了她便绕着步子走，倒是将分配学堂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倒是令兰亭有了逃课的机会，平均一天里见不得几面，每天夜里回来，倒学会了插科打诨的做法，手里不知从哪摸来些冬枣、柿饼子，还没等猪娃儿问，便不由拒绝，便往她的嘴里投喂。一来二去，祝婉儿没询问道兰亭在做什么，倒是自己的脸，又圆了几分。
今日，定是要问问那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祝婉儿看着柔娘在前头摊子忙得乐不可支，独自抱着臂在后面，鼓着腮帮子。
唉，今日又没抓到他，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果真，孩子长大了，莫不是在镇子里，寻到了哪家姑娘？
祝婉儿当即颇有危机感地竖起耳朵，身子也霎时间不弓着了，随即她又一想，不该不该，兰亭他还那样小，原本在自个身边，恨不得黏在一块，怎么会看上哪家白菜呢？
可这个年纪，似乎书院里，也有一些人，定了亲事吧？
若是他真有中意的人，要不要告诉爹爹？
家里的钱，聘礼和房钱，应该足够了吧
祝婉儿着实有些无聊得紧，干脆在后头，思绪都飞到了天边，不远处被灰尘扑了一脸的兰亭，
打了一个喷嚏。
“哈欠。”
兰亭挠了挠鼻子，夜枭走近询问：“小公子？”
兰亭抬手，手背竖起，“无事，继续忙吧，可处理好那人了？”
夜枭在房梁四散倒塌的屋子里点了点头，“钱都放好了。”
“嗯。”兰亭没再说什么，继续攀过那些断木横梁，向内走去。
“哎，我买了几日，你家可还有别的吃食？”摊子前，一个头巾包脸，提着篮子的妇人，驻足在前，对着那铺子上的东西挑挑拣拣，不由地将思绪万千的祝婉儿给拉了回来。
她表情嫌弃，在铺子上挑挑拣拣，摊前还有些别的客人，听她一说，倒是放缓了手里的挑选，也斟酌了起来。
“有，有的。”柔娘忙点头，“这是加的枣花馅的，这是麻薯，价格都不贵，不如你尝尝？”
经过几日地售卖，柔娘性子明显外放了些，也有了些自信，遇见有人也会些应付的话语。见此情况，她笑着解释，却不曾想，还是得来妇人的一声嗤。
妇人“啪”地将东西砸在她面前，砸碎的饼屑落在柔娘的衣裙上，让柔娘一怔，“就这些东西，能卖的这么便宜？别不是用着什么不干净的料子吧？哎，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两日我吃坏了肚子，想了想那日，买的就是你家的糕饼。”
她这一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了。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下，也不管有没有发生，都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未经细想，肚子开始闹腾起来。
“别不是真的都是脏料子吧？”
“我好像前两日也闹肚子了，我还说我平日里身体那么好，难道真是因为这个？”说完，他将已经放下的麻花放了下去。
“你家这么便宜，颜色还是我从未见过的，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有问题。”
眼见舆论越积越多，祝婉儿皱着眉头，无意间瞥见，隔壁卖布鞋的大婶，磕着瓜子，往这边得意的笑着。
这事来得不对劲，祝婉儿细细留意来，果然，那带头闹事的妇人，眼神掩在人群后，往大婶那边，瞅了好几眼。
“哎，我见隔壁和她一起做买卖，不然咱问问她？”妇人终于将话题，拐在了大婶的身上，祝婉儿心道：来了。
打什么就等着这个时候，她将袖子一揣，“哎呀，咱都是街坊邻居的，虽说都是一开始互相照应的，哪能说实话，坏了人家生意呢。”
这话，就是明显，暗指有问题的意思了。
见那些客人犹豫，三两两从摊子前离开，祝婉儿却忽然从柔娘身后闪出来：“是呀，大婶一开始就和我们一起做买卖，对我们的东西了解得狠呢。”
大婶看笑话的表情一僵，她没想到祝婉儿会顺着她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她有什么盘算。
祝婉儿对着客人介绍道：“我们呀，做的是小本买卖，但是料子都是上乘的。”
“既如此，这价格怎么这么便宜？”有人还是怀疑，质问她。
祝婉儿笑眯眯地开口，她模样甜美，声音细甜，还未开口，却让人不由地从心底先信了几分，“我和姐姐不为别的，就是和自家爹爹打赌，可能做些小本生意。大婶也是知道的，我们家里不差，大婶还曾笑话我们是千金小姐呢。”
这话确实是大婶说的，她听见原本嘲讽的嘲讽话，被拉去填了身价，不由地生硬扯出一个笑来。
在一阵哄笑声中，祝婉儿继续道：“小姐算不上，确实是家里的秘方，都是些白面和白糖，各位瞧，姐姐还说料子没了，从秋宝斋新买的白面。我们呀，也不为挣钱，大家喜欢吃就我家的糕点好。”
说完，她还将一带布袋拿了出来。秋宝斋是镇子上高档的粮食铺子。有这个佐证，可比那些空头话强了许多。
于是，那些人又拿起自己放下的甜品盘算着，这么好的价格，这样好的原料，不买着实可惜了些。
况且，味道回想起来，却也十分美味。
有一两人牵头，谁还能想起原先那挑事的妇人，那些人怕买不上，你一件我一样，瞬间将东西都在手里抢了了个干净，还有人追着问道：“可还有别的了，你家的我都翻来覆去尝了好几遍了？”
“有！”祝婉儿就等着这个时候，她早已准备就绪。
说话间，数十个缝制精细的香囊被放在了桌子上，单看，做配饰，装些钱财或小物件，也是十分合适的。
“这是做什么呀？”有忠实的客户觉得新奇，立即凑了过来，“不像是吃的，你家也买香包了？”
祝婉儿将那几个香囊一件件摆好，香囊里好像塞着些什么，鼓囊囊的摆放齐整了。
“自然是吃食，瞧一瞧，看一看，我家新出的美食盲盒，买什么全拼运气，开什么全凭本事。好吃实惠，价格不贵。”
盲盒？还是美食盲盒？这是什么意思？
见有人开始挑拣，祝婉儿立即介绍：“十文钱一个，里面的吃食，绝对超过十文钱的价格，就是这里面的甜品概不能选择，抽到什么就是什么，但绝对不亏，所以”祝婉儿拉长了声音，“谁想试试？初次实验，只有十个哦？说不定还能开到隐藏款，从未卖过的美食哦？”
“这”等了许久，谁也不敢尝试，祝婉儿原本也是只加些新奇的玩意，不急着售卖，却还没等候片刻，却见一小书生捋了袖子，“她家的我都喜欢，不就十文钱吗，我来试试！”
十文钱放在了桌子上，小书生左右纠结，最后，实在选不好了，一闭眼，伸手摸了一个蓝色地香囊。
“快瞧瞧，里面开了什么？”他同窗急着催他打开，小书生打开了一个缝，向里探进视线，“好像是个哎，桃花型的茶菓子，我记着这东西原来卖十文钱三个吧，这里有五个呢？”
“我早上排了半个时辰都没买到的！”旁边立刻有人羡慕道。
“哎哎哎，这是竹叶型的吧，我还未见过呢！”
祝婉儿笑着见他们评价那个美食盲盒，刚想说话，就见手边粉色香包立刻被人摸了去，“这个我要了，十文是吧，算了，我来两个。”
“这个给我，给我。”
“是隐藏款吗？哈哈哈哈我开到隐藏款了！”
“就这些啊，掌柜的，还有没有啊？”
见盲盒被一抢而空，祝婉儿笑着没理会脸愈发变黑的婶子，和早已不知退到哪里的妇人，一边收钱一边应和：“明儿，明儿还有，各位若是喜欢，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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