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约定
高台之上，两两对峙，一时之间气氛可以说是冰冷到了极点。
地面上那道长长的剑痕不断地在向外散发着点点寒气。
安都将沈翌新护在身后，右手执剑，面对两个高阶生灵，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和退缩。
小爱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眼前的安都，是原来的安都，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同了。
小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开口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都剑指小爱，质问道：“你把我引过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爱笑了笑，说道：“那自然是在帮哥哥啦~”
接着小爱语气一转，冷冷道：“只是啊~哥哥你出来的未免也太早了些。”
安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爱笑眯眯地说：“哥哥，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哦！”
安都：这些高阶生灵都是这么会打哑谜的吗？连个解释都没有？
沈翌新悄悄地拉了拉安都的衣角，附在安都耳边说了句话。随后安都侧过头，四目相对的短数秒，从对方坚定的眼神中双方都意识到了，面对这个阶级的生灵，目前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安都直勾勾地盯着小爱，冷着脸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便算了，那……”
小爱似乎知道安都有离开的想法，率先打断了安都的话语道：“不可以哦！哥哥！在还未完全觉醒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哦！”
安都：觉醒？在那里也有人这么说？觉醒？要我觉醒什么？
安都感受到手中的白榆似乎隐隐有些躁动，心中不禁蒙上一层怒意。眼眸中若隐若现地浮起一层金色，一阵寒意自内而外地散发，安都开口道：“我若非要走呢？”
说罢，反手起剑，一记凌厉的剑锋朝着小爱她们两人袭去。
颜空筑起的护罩应声而裂，小爱与颜空二人迅速地向两边闪开。
一个轻巧的后翻，小爱的足尖稳稳落地，倒也不恼，只是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说道：“哥哥，怎么这么大的脾气，莫不是有起床气？”
安都：……
安都：“别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那么亲热，与你不过相识几个小时。小爱，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与你开这些无聊的玩笑。”
说着，安都将手里的剑换了一个姿势握着，一个简单的挥剑上前。同时，身后的沈翌新在安都冲上前的瞬间，几十张符纸随着沈翌新的驱动，尽数飞出。随着安都手中的白榆一同朝着小爱袭去。
数十张的符纸在空中盘旋，紧致地包裹住颜空和小爱所在的那一片空间。
这一剑，安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那股阻力便沈翌新所说的‘带’吧？是生灵作为来到这个世界的媒介。
只见小爱伸手朝着面前轻轻一点，一阵气流自内而外地升起，符纸尽数散开，消失在空中。
安都看见面前站在原地的小爱，心里嘀咕道：难道没砍中？完蛋了！
正当安都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小爱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分解。
小爱愣了片刻，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那逐渐化为尘埃的手指，嘴角勾了勾，微笑道：“哥哥，下次再见面时，可不要再这般待我了。我并非你的敌人。”
安都将白榆收到身后，看着逐渐分解的小爱，眸底金色的淡光微微闪烁，说道：“你伤他，便是我的敌人。”
小爱没有再说话，最后只是对着安都笑了笑，随后整个都消失在了尘埃中。
安都将白榆递给沈翌新，沈翌新接过后，拿在手里来回地看了看。
安都有些不解地看着沈翌新，心道：难不成是刚刚把这剑给弄坏了？不会吧？这看起来似乎还是完好的啊！
于是，安都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这剑有什么问题吗？”
沈翌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剑没有问题。”
说罢，白榆被沈翌新收回体内。接着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另一边，漆黑的房间内被人点亮，小爱若有所思地坐在书桌上，表情有些严峻。
颜空走了过来，小爱开口道：“颜空，你去准备一下那个东西。”
颜空：“是。那那边……”
小爱：“仪式被强制打断，我也不知其中到底是何缘由，且看看吧。而且——”
小爱想到安都竟有这般力量斩断自己的‘带’把自己送回了这边。小爱自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边的事，你暂且不用管，你先去准备好那个东西再说。”
颜空：“好。东西我会准备好的。只是，主事大人，你要知道，这破败的世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爱又何尝不明白呢？抬眸，坚定道：“我知道的，放心，有我在，就算是撑不下去了，也要撑着。”
公园小道旁的长椅上，两个身影有些疲倦地坐在上面。
橙黄色的路灯下，几只蛾子在拼命地扑哧着翅膀，试图冲破着炽热的光芒。
沈翌新率先开口道：“你怎么遇上那个生灵的？”
安都：“路上遇到的。其实一开始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她是生灵，只当作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安都在长椅上伸了伸懒腰，继续说道：“她说要去找姐姐，我便打算和她一同找，毕竟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个小女孩自己走，我也不是很放心。直到跟着她兜了好久的圈子之后，我才有些察觉到不对劲。接着她又进了一家零食铺，她似乎经常来这里，但是里面的老板看起来却是很害怕她。接着……”
安都缓缓地将自己遇到小爱的事情尽数说予沈翌新听。
沈翌新：“能做到这种伪装程度的已经是高阶了。”
安都：“你呢？你说要去昨晚那个地方确认一下，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从零食铺进去的位置可是与你那边差了好几条街。”
沈翌新：“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个院子里有一口废弃了的枯井，你还记的吗？”
安都：“那口井，我们之前不是看过没什么特别的吗？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翌新：“那口井里面有一个暗道，我就是顺着那个暗道才一路走到了那个屋子。而且那个屋子……”
那个屋子有十扇门，就说明它至少有十条通道，沈翌新进来的是一条，安都进来时是一条，而他们一起出来时又是另一条。那么这个屋子的其他通道连接的又是什么地方？
安都：“那个屋子……确实有些古怪。”
但是安都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算了，想不明白，那边先不想那件事了。
安都：“翌新，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懂。小爱，也就是那个小女孩，她口中的‘觉醒’说的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寂静的氛围持续了数分钟，沈翌新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在高台上听到‘觉醒’这个词的时候，沈翌新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
接着，沈翌新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大概知道一点，不过还不确定，得等我回一趟沈家主院确认之后，我再告诉你。”
安都：沈家主院？也是，像沈翌新这样的应该也是个传承了几十代的古老家族了吧。
安都：“很远吗？”
沈翌新：“还好，在山平，不算太远。”
安都：“山平啊，那地方我知道。方便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沈翌新侧过头，橙色的灯光在他深灰色的眸子里落下一层淡淡的光晕，说道：“恐怕不太行。”
安都：“这样啊，那好吧。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沈翌新：“等过段时间吧。”
安都：“嗯。”
这条小道在公园里头算是比较偏僻了，几乎没什么人从这边经过，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安静。沈翌新整个人仰靠在公园的椅背上，有些忧愁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正值下半月，月亮还未露出半点身影，依稀的几点星星在空中若有若无地闪烁着。
沈翌新盯着天上那几颗少的可怜的星星，开口道：“海城的天空，没有山平的天空看着真切。”
安都顺着沈翌新的视线抬头望去，说道：“在这里看自然是看不真切的。在金山路那边有几座山，周末你要是有时间，我们爬到山顶上去看，那个天空才真的是好看。”
沈翌新微微一笑：“是吗？”
安都：“是啊！海拔差了一千多米，在山顶那会儿我都觉得，空中的繁星，我触手可及。”
沈翌新：“真好啊！有机会，我也一定要去看看。”
沈翌新此刻神情有些放松和淡然，即使没有安都的这件事，沈翌新自己也是要回沈家主院一趟的，关于她们所说的种子的那件事……
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就像她们所说的那般因为种子的存在而无声地消失于世间。
安都：“好啊。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沈翌新对着安都微微地灿烂一笑，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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