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住院
头好痛。
薛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里。她记得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楼梯，然后头上似乎磕出了血。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一圈，果然包着纱布。
“薛琅。”
虞观州坐在她的病床旁边，紧紧盯着她的脸：“还好吗？”
薛琅没力气抬手比手语，索性翻过身去背对着虞观州。男人也没有勉强她对自己做出回应，就只是这么安静地坐着。
“对了，在完全恢复之前你就不用回公司了，不扣你工资。”虞观州的语调都显然变轻了很多，像是在哄小孩子。
女孩勉强坐起身，男人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直接推开。她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入院，虞衡连来都没有来，忍不住冷笑两声。估计是真实想法败露，索性连装也不装了。
“你多休息一会，我中午会给你带周姐做的饭菜。”虞观州说完正要离开病房，却被薛琅直接抓住衣摆。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或者说，你们家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虞观州沉默片刻。“你想知道什么？”
【送我走是什么意思？还有s\''l，你们到底把s\''l当做什么？特殊人群是你们的工具吗？招聘他们就是为了洗白你们的家族产业？然后你们要怎么样？】薛琅越说越激动，眼睛死死地瞪着虞观州。
“薛琅，我没这样想过。”虞观州替她理好被子，“这些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
【现在就告诉我。】薛琅的脸冷得像是失去了温度。加上伤病和精神欠佳，她的脸色更为苍白，似乎又寒了人几分。
“你脸色不好，先休息好吗？”虞观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会说的，我答应你。”
虞观州说完离开了病房。薛琅阴沉着脸坐在病床上，视线呆呆地落在面前的墙壁中间。她一怒之下，将桌上的杂物一下扫到了地面上。
“怎么了？”
薛琅抬起头，发现来的居然是梁几程，宋与鸢和言己也随后跟了进来。
小姑娘有些讶异：【你们一起来的吗？】
【我跟梁医生一起来的，他嘛，刚刚在病房门口遇上。】宋与鸢笑道，接着她注意到薛琅旁边地板上刚被扫下来的杂物，连忙走上前，【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说完将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薛琅看着宋与鸢帮她收拾残局不得不有些羞愧：【谢谢你们特地过来。】
【你没事就好。】梁几程将带过来的水果篮放到一边，和言己刚拿过来的放在一起。
言己也连忙凑上前来：【对呀，听说你撞到头我们都很担心，还在想你醒来会不会失忆……】
【怎么可能，也太狗血了。】薛琅没忍住笑了一下。
言己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又多了不少工作。】
【我不是就不在一天而已吗？】薛琅弯着嘴角。
【对啊，就那一天来了个新项目。】言己顿了一下，【算了，不跟你说了，公司以外的地方不聊公事。】
……
几个人在病房里聊了一小阵，便说不打扰薛琅休息，很快都匆匆退了出去。
最后走出病房的是梁几程，他看见躲在病房门边的虞观州，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她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你是心理专家，还会看身体上的病？”虞观州扯了扯嘴角。
“我指的就是心理。她除了不待见你之外，一切如常。”
虞观州沉默了一下。梁几程没再说什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便顺着医院的走廊离开。
……
虞观州不得不离开医院去处理公司的事，等他重新回到病房门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偷偷从门缝里望进去，灯还亮着，薛琅还没有睡。
他很想告诉薛琅，工业园区那边已经选出一部分特殊人士进行关于操控和维护相关器械的培训，剩余的一部分人也正在通过梁几程任职的机关解决失业问题。政府得知村落里的情况，也开设了公益手语班，招募世界各地懂手语的爱心人士来教他们如何与他人交流。
但工业园区裁掉的人太多，机构一时无法帮这么多人接洽工作，所以才有了这次和s\''l的合作。虞观州打算让公司开发部和市场部的职员提交相关的计划书。
他知道薛琅会很上心这件事，但是她担心小姑娘的身体状况吃不消，所以才跟梁几程商量，延后活动的开展时间。
今天虞观州跟梁几程谈的时候，还特意让对方明天再来病房，告诉她，不论是工业园区的事还是村庄的事，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头很痛。虞观州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往后靠去，闭上眼睛休息。
……
薛琅可以下床了。她在病房早就被闷得不行，于是兴致勃勃地走出病房。
刚转角，就看见长椅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的虞观州。薛琅暗想晦气，这人怎么还在这里。
坐着也能睡着，工作太累了吧。还回来这里，是在等什么啊。薛琅暗自想着，往前朝虞观州靠近了几步，戳了戳对方的脸，没有反应。
确认对方是真的睡着了，薛琅想了一下，从病房里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人盖了上去。还没等她走到外面，虞观州这时候居然猛地睁开眼睛：“谢谢。”
【……】薛琅差点被吓了一跳，【你没睡啊？】
“小憩了一会。”
【醒了就把衣服还我。】薛琅比划完，接着一把夺过男人身上的外套披回到自己身上。
“你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虞观州看着她的脸说道。
【行了，早点回去睡吧你。】
“薛琅。”虞观州蓦地打开话题，“我没有想过把谁当工具。”
薛琅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了一下。
“我答应你，只要我在s\''l，公司就会永远是以前那样的公司。它还会像以前一样有人情味。”虞观州顿了顿，“爸他……就是那样的人。他只关心盈利，关心和他的兄弟们勾心斗角。”
提到虞衡，薛琅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作为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人，花钱供她上学，保障她的生活，甚至送她一些贵重的礼物——即使可能并不是真心，只是担心不好的话流出去成为丑闻，虞衡算是做得可以了。
但她还是恨，恨为什么要骗她说他们是家人，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家里的一个摆设而已。
【所以叔叔为什么送我走？觉得我是累赘了？】
虞观州没说话。
薛琅被对方这个态度惹恼了，怒意直接涨到了脸上。【你说不说？你不是说都会告诉我的吗？】
男人迟疑了许久，最后才吐出这么几个字：“因为我。”
【……你？】
“嗯。错的不是你，是我。”虞观州站起身，“很晚了，早点睡吧。”
……
薛琅今天擦不多可以出院了。今天梁几程和宋与鸢来过，跟她讲了很多事，包括村庄里开的公益手语班，还有工业园区的问题。
宋与鸢也说自己重新有了份工作，就在机构里面任职，而且也慢慢适应了过来，周末有时间也会去手语班帮忙。
【你不知道，考这个岗也太难了。我还以为要求会手语的应届生没几个人竞争呢，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一看，全是校友。哎，总之就是气死我了。】
薛琅听完没忍住笑。
小姑娘下午的时候就打算准备出院的事，结果不知道虞观州什么时候来了一趟，帮她办好了手续，还替她把东西都收拾到了车上。
【别以为昨晚跟我说那几句我就原谅你了啊。】薛琅冷冷地背对着站在她床头的虞观州。
“好好。”虞观州说着就要走出病房，“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去。”
……
虽然允许出院，但薛琅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拆，过一阵子还需要回医院复查。虞观州刚要发动车子，薛琅就制止住他，朝他比划手语：【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指的是？”虞观州愣了一下，他看到薛琅递过来的聊天记录，工作群里讨论着关于计划书的事，他才恍然大悟，“我怕你知道这件事，就不能静养了。活动延期了，等你恢复再做计划，还来得及。”
【我明天回公司。】
“薛琅……”
【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听说你说过，如果计划书能通过，你会让他负责整个活动的统筹，晋升的可能性会很大，对吗？】
“是，我说过。”
【那就别拦着我。】
“……”虞观州苦笑，“难道我拦得住你吗。”
薛琅听着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要做就好好做，最后选定的方案不是只由我一个人决定的，所以不要想着我会帮你。”
【我也不用你帮。】
虞观州轻笑：“可是晚饭帮你点了。”
【……这个不算。】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外面的阳光正刺眼。她往窗外看了好一阵，发现车子没看，回过头正要催人，却发现对方突然从口袋里取出半块玉牌，一条红绳穿过。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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