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恋
这火气正盛着，靳染没敢拿自己当木柴去烧。
顾维的大学跟靳佳柔读过的是同一所，离顾家不远，之前他闲来没课就回顾家，现在整整两个星期也没见人影，看来气得不轻啊。
靳染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也认命地去大学找他。
季节已慢慢由秋转冬，车子开得缓慢，能让靳染能看清车窗外的一地枯干的落叶，街道上的人们谈笑的开心模样。
坐在驾驶座的林汉子说：“二小姐，沈哥说他已经痊愈了。”
靳染逸了声“嗯“。
林汉子透过内后视镜看见表情轻淡的靳染，看不出心情，想起沈离说过她脸上神情寡淡的时候，不能吵惹她。不过他不明白，她是脾气挺不错的，再怎么恼也撒不出啥火来。
停好车，靳染打了两通电话给顾维，但没人接，就转打给向扬，问他顾维在哪。
“我们都在宿……“舍字就没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那小气吧啦的男人给制止了。
靳染翻了个白眼球，问了宿舍位置，就让林汉子搬着个大箱子下车。到了男生宿舍门前，看见不少的男生回头。她也没有一丝害羞，就像是走进自家一样，上楼去。
向扬打开了宿舍的门，对着靳染笑了笑，“阿维不在。“
该不会是知道她来了就跑人吧？靳染也不计较，她没进去，只是让林汉子将箱子搬进宿舍。
“那是什么？“说话的是跑出去的何傲。
何傲的出现在这让靳染有点惊讶，这何傲和向扬听说也是顾维以前的兄弟，但何傲成绩不好，并没有考上这所大学，而陈致远是中学时期的朋友。
“何傲是来玩。“向扬解释，”你要不要也留下？“
靳染看了下宿舍的方向，摇头，免得顾维一整天也不愿见他们。“那箱东西，顾维回来给他看，他就懂的了。”
向扬应该也知道他们吵了架的事，所以没多问。
第二天放学，靳染就看见箱子搁在大厅，还有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的顾维，听见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修好它？“他问，脸上波澜不兴。
箱子是打开的，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板块间的裂缝，这是靳染花了足足两个星期才修复完成，所以成品不太美观，但总比破烂一片要好。
“我是对凯蒂猫没什么感觉，“看到那脸又拉黑了，她连忙补充了一句，”可我挺喜欢这些屋子模型啊。“
“你真的喜欢？“语气放缓了点。
靳染一脸嬉笑：“不然我怎会花这么多时间修好它？”原想哄完他就送给廖可人，看来是没戏了，免得被他发现，一怒之下，生生地活剥了自己的一层皮。
她小心翼翼地探问：“还在生气？”
“你看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
“可你两星期没回来了啊？”还说不是躲在学校角落里画圈，生着闷气？
“学校忙。”忙啥，欺负她没读过大学？偏她就读过，也知道忙也不过是忙社团之类的事情，他参加了也不见得会积极干事。像是捕捉到什么东西，他的眼眸含笑，又用那惯用的语气逗她，“想我？”
靳染轻轻点头，还是那句老话，她有多想蟑螂，就有多想他。
时间到，靳染便开了电视追剧，等广告时间，想去拿些小吃，就见眼前多了一碟红豆糕。
呆了下，靳染抬眼看，发现顾维还在，心满是惊讶，他一向不喜欢看言情剧，每次待个十分钟就坐不住干别的事或者直接抢了遥控转台。
顾维解释说常嫂做的，靳染哦了一声，心却在猜想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那个姓郑的家伙跟叶宛清很熟？”他的声音低沉地问道。
靳染用叉了一小块就吃，吃得津津有味。“认识，应该说不上熟吧。“这家伙不爱管人闲事，怎么突然问这话？”怎么了？“
“没，最近经常在学校碰到他们。“
语毕，顾维能看到那叉子有一秒的停顿，但很快，她就换上一脸笑容：“可能是有事吧。“
听说靳染与叶宛清感情很好，但住进顾家这几年，她们渐渐少了联系，哪怕叶宛清转进同间中学，靳染也很少跟她在一起。
幽深的黑眸直直地盯着自己，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换了个话题：“你的卢珺呢？“
“分了。“
听顾维说得云淡风轻，靳染一点也没惊讶，他身边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要快。“需要我介绍几个小学妹给你吗？”她揶揄地道，刚抬头就对上那双利剑般的眼，红豆糕噎在喉间，“咳咳……”了几声，脸蛋也红了。
大手在她的背轻拍了几下，帮她顺气。“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不悦的口吻让她诧异、狐疑，看他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你。”靳染说了一字就停住，惹来他的注意。
“做什么？”
对于他的疑问，靳染轻笑摇头，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感觉到背部的那只手掌传来了股微微烫意，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动作有多暧昧。
不看那慑人心神的眼，她的身子往外略倾，不留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顺带坐开了点。
他们都长大了，男女的忌讳该多顾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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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染隐隐察觉有事会发生，但结果那场暴风雨吹起的不是顾维，而是郑裕勉。这场只有几个月的恋爱，最后以他提分手告终，她坦然接受了。
没过一个星期，便有几个学姐来班上找靳染，“我亲眼看见的，是叶宛清勾引了他，在街上亲热呢。”
叶宛清凭着脸好性格好，在中学的时候就很受欢迎，正如郑裕勉说的，男生看她作“女神”，因此有些女生眼红着，看来这种“仇美”心态没有因叶宛清考上别的学校淡忘。
靳染不作声。
待放学后，在门口见到正在等人的叶宛清。
那些学姐又跳了出来，喋喋不休了一番。着那些难听的话，叶宛清没有辩驳，看着靳染，翕动着嘴想说，又合上。
她们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靳染朝叶宛清的方向走去，在众人都以为她会发怒，可是她没有。她不紧不慢挽起了叶宛清的手，说了声回家吧，像没事发生地往校门方向去。
就这样？
众人惊愕，没有扯头发？没有破口大骂？这人真是靳染本人，不是孪生姐妹吧？
那学姐瞪直了眼，气嚷：“靳染，你男朋友都搭上别的女生，你装啥大度，你以为你是圣母！”
靳染一听，就眯起了眼，“我是不是圣母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说我们是和平分手，就算我把我男朋友送给她你管得着？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瞧瞧这嫉妒的嘴脸有多恶心！”
仔细一看，原来骂人的正是当年欺负白静芸的梁丽馨，她被靳染骂得哑口无言，青红了脸。
出了学校，叶宛清扯住了靳染，认真地说：“阿染，我没有跟郑裕勉在一起！”她的眼神无比澄澈，说的话听起来比珍珠还要真。
“我知道。”靳染知道她根本不会瞧上区区一个郑裕勉，会搭上他不过是因为自己。
“那我们还是姐妹吗？”叶宛清的声音永远那么轻柔，让人有种飘然，不舍得跟她说半个字狠话。
她轻轻吐出两字：“当然。”低垂的眼睑藏下了一片冰凉。
*********
一月内，不论是世家内部，还是大学里头，叶家女抢堂妹靳染的男友的消息不胫而走，还有传靳染因此事郁郁寡欢，消瘦了许多。
顾维回来，就到了靳染的房间，打开门就看到抱着零食在吃的人儿，双腮还鼓鼓的，舒了一口气。
靳染好不容易咀嚼完嘴里东西，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期末考，得过个星期才回来吗？”
他挑起浓厚的眉毛，“我用得着怕挂科？”
靳染哼了声，臭美吧他。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以为他是想吃东西，“要不要吃？”将一包零食递给他。
随手接了过来，但却没有吃，“最近怎么瘦了？”他不经意地瞄了那张略显瘦削的脸容，瞳孔深黑。
真的？靳染喜滋滋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雅姐说我前段时间胖了，所以最近去跑步减肥。”连顾维都说她瘦了，那肯定就瘦了不少。
“就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她用奇怪的目光望他。
“外头的人都说你因为被叶宛清抢了男友所以……”
靳染接过了他的话，“所以郁郁寡欢，弄得自己瘦了一大圈？”说完还自己乐着一番。“需要吗？不过就是个失恋！”这反应要是装出来的话，那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常嫂敲门进来，说沈离来找，顾维清楚看到靳染的脸色亮了，眉目也浮现了笑意，说她马上下去。
眸光幽暗难测，发现她连睡衣也没换就要下楼，他沉声叫住了她：“你就这样下去？”
有问题吗？她低头，看了自己的一身打扮，还是发现不了端倪。“我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啊。“
现在是处于冬天，顾家里开了暖气，靳染不致于将自己包成粽子一团，只是穿了件长袖的睡衣，而且她在沈离面前也不太注重外表什么的。
“这不同，沈离可是男人！“
靳染被他严肃的语气给逗笑了，“那你就不是男人了？“
要是平日说这话，顾维早就发毛了，可这次没有，他沉默下来，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见她欲走，顾维拉住了她的胳膊，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了上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愣傻了，直至把外套拉链拉上，她才回过神来，听他说了句“别总是神经八条“就要走出房间。
“顾维。”
她突然正经八百地叫住顾维，他回头，“干嘛啦？”
“想问你件事挺久了……“
他注意到她的神色淡了，“问吧。“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问，语气有些不确定，还带几丝试探的味道。
阳光映满地上，还有两个伫立着的身影。
一室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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