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遇 二
靳染一直以为,脱离了家人的自己,那么世界就像塌了下来,再也找不到剩下要走的路。但这个人用行动告诉她,让她看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事情。
这辈子没做过的事情,这短短的几天她做了很多。
他带着她偷偷地去看电影,爬进别人家教她学弹钢琴,溜进表演戏团里玩耍……让她渐渐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甚至跟他斗嘴打闹,最后不小心弄翻了狗的食物。
倏地,他变了脸色,拉着她又想要进行一场逃命之旅。靳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拨开他的手,听见他因为自己慢慢地靠近那只狗,而冷冷地倒抽了一口气。见她小心地捡起那些散落一地的饭菜,看得他也忍不住皱眉,说:“别捡了,那东西很脏。”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整理好以后,就把那碗饭放回那只狗的面前,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不忘对身后畏缩的人说:“你也来摸摸看啊。”
“我才不要!”
见他一脸嫌弃地退后了几步,靳染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你怕狗呀?”
“谁怕!”他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然后脸上露出奔赴黄泉的神情,紧闭上双眼把手探进,结果听到它吠了一声就吓得退后跌在地上。他睁圆了眸,看着她在旁捧腹大笑。
“笑屁呀你!”他憋红了脸,瞪着那只狗,还很无辜的对着汪了几声。“没见过怕狗的人吗?”
“不是没见过那些怕狗的人,可真的没见过像这样怕的人。因为这狗看起来,最多也只是刚出生了几个月耶!”她笑得喘不过气,指着那只毛绒绒的小狗。“你这家伙什么也敢干,居然连小狗也怕!”
他心里气不过,就干脆抓她腰间的痒痒,不一会儿就笑成一团,玩得兴起的她忘了看脚下,不小心绊脚跌倒了,摔伤了右脚。
真没见过这么笨的女孩。他二话不说就把她背起,毕竟还是个孩子,背着她显得有些吃力,可是坚持不肯放下她。
“欸,是不是很重……不如把我放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用。”
“可是……”
他满头大汗,气喘得很厉害。“闭嘴,再吵我就把你给扔到水里去!”说到这份上,她也不矫情,乖乖闭嘴,刚想要替他擦汗,就被他给叫住了。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他还记得她用手捡起那些狗饭。
“可你流很多汗。”
“那是水,是刚才不小心弄湿的。”
“为什么只要你沾湿,而我没有啊?”
“因为你痛得没有知觉了。”
“我扭伤的是脚。”
“……”
“而且你额上的水为什么只会增多而不会减少呀?”
“……”
“还有……”
“你很啰嗦!”
闻言,她的唇角却悄然扬起,时不时替他擦擦汗,听着他偶尔抱怨几句她的手很脏,却没有躲过她的手。
真是一个不诚实的家伙。
直到来到一个小公园,他才将她放下,注视了她一会儿,一声不吭地就转身离开了。
他,还是走了。
望向他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她暗下双眸,钻进了滑梯里,躲在了那个不大的空间,然后习惯性地抱住双肩。
也对,他们又不认识,她一个人也可以,以前也是这样,不也可以过得……很好。
想到这,手将自己抱得更紧,四周的黑暗掩住了黑亮的眸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一个声音硬生生地传了进来:“喂!”这声音。她猛然睁开眼,看见刚才的男孩,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小饰物,漂亮的脸上布满了灰尘。
他,没有走?
“哭什么呀你!”
哭?不可能,她怎么会哭。
他把那小饰物塞进她的怀里,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这东西还你,脏死了!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多大的人呢,又不是孩子,还那么喜欢这些鬼玩意,真不怕笑死人!”他一边挠下脑袋,一边抱怨着。
他是去了捡回她的小饰物?
他抚上刚才被揍疼的脸,喃喃自语:“还有那该死的兔崽子,为了这脏东西,跟我抢得死去活来,还真够没眼光,幸好我逃得快,不然肯定被他给揍死!”他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明白,不过看见他红肿起来的漂亮脸蛋,也大概明白是什么回事。“不要哭了……不就是个破玩意吗?”
他还在骗她,她怎么可能会随便哭。
滴嗒。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触感落在手背上,她低下头去看,面具下滑落了不少透明的液体。伸手去摸才发现,泪水不知不觉地流满脸。
为什么会哭,而且泪水还止不住?
他微微蹙着眉头,道:“丑的人要是哭的话,会更难看的啊!”
一听,她的泪水流得更急。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厉害,顿时慌了手脚,最后叹了口气,将她的头轻按在项间。“好了啦,这样我就看不到了,你可以把面具拿掉……”
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为什么又要想起?
“是不是想爸妈了?”
“没有。”她那喑哑的嗓音充斥了疼痛,缓缓将面具推至头顶,红肿了双眼让人心疼。在那个家,她根本什么也不是。明明,就不该贪心,这样就好了,她很满足。她是这样告诉自己,但泪水就忍不住流出来。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只希望有人喜欢我,不管是谁,哪怕只有一点点……”第一次将心中秘密告诉别人听,至起码,这样可以证明她真实的存在,而不是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空气弥漫着都是疼痛与忧伤,回荡着那个哑忍已久的痛苦声。
“在那个家,真让你这么痛苦的话,就跟着我一起离开吧。”他那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认真,抱住她的力劲很大,甚至有些疼痛,可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传达过来,那股想要保护她的强烈情感。
“可我们的年纪还很小,离开了又能做什么?”
“我外公对我很好,只要去他们那,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个鬼地方了。”
还在哭泣的她听了,眼眶如喷涌般涌出泪水,用力地抱住了他。“好。”
他的话让无援的她,看到了生命的一道曙光,照亮了迷茫的道路,还悄悄地在她心中,注入了一股异样的情愫。抱着他,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当时的她,真的以为他们这样就能一起离开。直到,他背着她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还在他背上的她几乎摔在地上,幸好他还不忘用手稳着她。
“好烫……”小手抚上他的额头,她担忧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怎么不说出来啊?”
“忘了。”他满口不在乎,别过脸。
她微叹口气,应该就是那天他在水里弄湿了身子,给冷着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她从来没有试过照看病人,以前妹妹病了的话,她就喂她吃家人吩咐下来的药就好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钱,放在了她的手心。
“拿去买药和水。”
“你怎么会有钱?”她愣住了,随后又睁大了眼。“你又偷人家的钱了对不对?”
“你真的很啰嗦……这时候你该关心的是……我会不会在你买药回来之前……就病死了。”他神情疲惫地挨在了墙上,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深,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
这才想起妹妹每次发烧也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的眼眶红了。
“你说你会死吗?”
他差些想笑出来,她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可他连骂她几句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不会死。”
“你保证?”
“我保证……”浑身软绵绵的他,说话也变得有些困难。“我都还没有好好地看你的脸……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甘心就这样死掉……”言语中带着孩子气的倔傲。
这样子的他,让她破涕而笑,刚想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喂。”她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微扬的唇张合着。“我的名字叫做梁遇尘……你要记住。”
他笑了,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带着正恰如年纪的稚气。
我会等你的。
靳染仿佛听到他这样说。
靳染并不常来B市,父母带她来最多也是,每年偶尔只有一两次,她对B市的地方也不熟,到处问了挺长时间才找到药店。
“快给老子追!别让那兔崽子给逃了!”
买了药和水,刚出来,就被跑过的几个壮汉给撞在了地上,袋子里的药盒散在地上。
她的脚本来就疼,经这一跌,裤子也渗出了血,抬眼去看那些壮汉的背影,嘀咕了声倒霉,谁知也见着那些找自己的人。
脸色微白,靳染心慌得连忙捡起了药,塞进了袋,瘸着脚儿选了最近的巷子,就躲了进去。
巷子里阴暗,潮湿,隐约传来难闻的味道。
好臭。靳染皱着小眉头,捂鼻子强忍着,不敢走出去,也不敢去探头。
听见那些声音靠近,心头的惊慌越来越深,她的脚步往后退,不断地退着,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有人。
靳染大惊,回头。
来不及惊叫,小嘴就被用力捂住,狠狠地按在了墙上,头上传来一个狠厉的嗓音:“别动!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这人高出她半个头,因为巷子太暗,又被他挡住了街上唯一的光源,她没有看见这人的脸。
可那双猩红而阴戾的眸子隐隐闪着,着实震骇住了靳染,连反抗也不敢了。
过了会儿,靳染想起了那个还在发烧的梁遇尘,心里开始有些着急,想要走,却还被眼前的人牵制住。
“你也在逃?”
刚才慌乱,靳染没有听清楚,现在一听,才觉得这声音有些嘶哑,却也不像成熟的样子。
迟疑了下,她还是点头。
“你也被人口贩子抓了?”
也?靳染注意到了,那声音没这么冷,但身上的防备一点也没有卸下。
那人扯着她的胳膊,动作粗鲁,扯得她疼得皱着小脸,小嘴还是被他捂住,喊不了疼。他一步一步将她,不断往后的深巷子里拖去,靳染心里也没底,也怕了起来。
老听说这年头恋童癖的人不少,不会正巧让她给碰上了吧。
越往巷里,靳染越慌,想挣也敌不过他的气力。一时慌着乱着,她便什么也不顾就朝着捂住自己的手,用贝齿狠狠咬了下去。
头顶传来,那微微抽了抽气息的声音。
好硬。这个念头窜进脑里,她愣了傻了。这触感不像是个人,咬下去的时候,感觉就好像在跟骨头斗劲儿。
她的这一举动,那人非但没有放开靳染,反而加大了劲力,似是有些报复她,到了深巷,他松了手的时候,将她甩到了一边去。
靳染的脚本来就伤着,刚才被他拖着就疼,这一甩,脚不小心撞上了墙。这会儿,她真是想死的心也有了,没有低头去看那只倒霉的脚,也感觉到那血,哗啦啦地就伤口流了出来。
“你抓我来这做什么?”脚上虽疼,也没减轻靳染对这个陌生人的警惕。
巷子深,静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幸的是,这儿比刚才多了一盏老旧的街灯,时不时会暗了下,也能隐约看清楚了四周阴森森的环境。
他的模样,也顺着现了出来。
一瞧见他的脸,靳染整个人震慑住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庞深深地陷了进去,脸色黄而黑,几乎看不清他的容貌,身子瘦骨嶙峋,看起来比非洲难民差不了多少。唯有那双冷冽阴狠的眸子,锐利如刀,浑身就像是只未被驯服的凶猛野兽,随时也会冲上来将她撕咬成破碎。
刚才恐慌着,认定他是歹人。靳染是用尽力气咬下去的,但她相信这一咬是不会出血。
他瘦得太可怕了。
如今社会大多小康家庭,尽管不富也饿不着孩子,加上父母宠溺孩子成普遍现象,哪家的孩子不是金贵如宝的养?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骨头站在跟前,着实吓住了靳染,张口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把扯掉她头上的孩童面具,仔细一看,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也料子很好,跟他身上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原来是只有钱的小鸵鸟……”他低笑,有着嘲意。
那分明是小黄鸡的卡通面具,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小鸵鸟。
见他与她年纪相差无几,歹人这怀疑也没了,靳染松了口气,轻皱眉道:“你爸妈虐待你了?”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四周,寂静一片。
不答她的话也罢,他由上到下端量了靳染一番,那目光带着讥笑。
这一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
本来有着几分同情,可见他态度如此恶劣,靳染也没多管闲事的兴趣,转头就走,忘了脚上有伤,不小心动了伤口,疼得她的额前冷汗直冒。
想起梁遇尘还在那地方自个儿呆着,还在发热,她勉强走了几步,那剧烈的痛楚感觉蔓延开来。她痛得蹲下了身子,歇了会儿,就站了起来想走,那痛感又泛了上来。
重复了几遍,挨着墙走着十几分钟,才走出了一半的路。
“小鸵鸟的身子还真金贵。”
不轻不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靳染没有回头也没理会,懒得跟他呛声。
再试了几遍,最后感觉一动就像撕裂皮肉般,靳染停了下来,回眸瞪着刚才在不停地说风凉话的那副人骨头。
“喂。”
他没应自己,靳染也不管了。
“帮我个忙。”她攒在怀里的药袋子伸了出来,“送个药给我朋友。”
他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你帮了我这忙,我可以帮你逃过这日子。”
“就凭你?”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的不屑令靳染有些不舒服,脸蛋憋得微微泛红,也知他是不相信她年纪能做出什么来。
靳染看他,问:“你是从人口贩子出来的?”
其实,她刚才问完他的父母就后悔了,因为想起他问她是不是也从贩子逃,不过方才没有细想,如今想来,再看他的模样,也可以明白他弄成这样子的原因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的语气平淡。
“我有个叔叔是这的警察,人很好,我可以找他帮你……”
打断靳染的话,他目光冷冽地盯着她,说:“我不进孤儿院。”
他还没有成年又没有监护人,除了进孤儿院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可以明白他排斥孤儿院,毕竟谁有家人愿进去那些地方。
“有什么的你帮我送了药再说好吗?”她软了声音,带着哀求。
“现在求人的是你,我为什么还得迁就你?”
“那你想怎样?”靳染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好坏脾气的,就是没有见过像他这种明明处在泥地儿的位,却似拥着一切的自负。
“你该问你有什么可以给我。”
沉默会儿,靳染从裤子口袋取出被梁遇尘捡回的那个小饰物,扳开了棉布,从里头取出一枚小小的玉坠子,将它握在手心,迟疑了下,还是放在了他的手上。“这是我家人出生送我的坠子,你去我家给他们看,他们一定会好好待你。”松手的时候,她还摸了摸它,有些不舍。
这坠子不贵,在那些金银首饰店里比,根本没有没什么看头。他本来拿它摆弄几下,像是在嘲讽它的廉价,但正眼一看,身子怔了怔,将坠子翻了过去,上头隐隐刻着个数字。猛然,抬眼望她。
没有发现那深幽的锐利光芒,靳染以为他嫌弃,继续道:“看你样子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不去警察局,要是哪天在街上闲逛,被那些人抓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好。”
靳染还想说什么,被他突然一声“好”就忘了后面想说什么。
他答应了?
“别跟他们说我去哪。”
“为什么?”
靳染抿唇不语。
“小鸵鸟逃家了?”
她不说,他也不动。靳染不想耽搁下去,道:“我不要回去。”
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打量了她会儿,似在审度什么。“你被虐待?”他拿她方才的话来嘲弄她。
她哑然,他咧开了轻蔑:“真是只不懂珍惜的鸵鸟。”嘲弄的意味太浓,靳染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也不知哪儿得罪了他,她总感觉他拿了坠子以后,对她的态度就更加嘲讽,不凉不热,总是夹杂几丝冷寒。
靳染对这人着实没有什么好感,先不说他那双眼不知夹杂着什么,望她浑身不自在,就说他对她态度不善,她也心内愠意。要不是有求于他,她真不愿对着他。
没过多久,他慢悠悠地走了回来,将药袋子扔回给靳染,不理她愣然的样子。
“那儿没人在。”
“你骗人。”
他骗她干嘛?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靳染微怒,但过会儿也觉得他确实没有必要骗自己。
“人都走了,去了也没用。”
甩开了他,靳染硬忍下疼痛,朝着那个地方走去。再到那地方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她也觉得腿疼得已经不是自个儿,拐着脚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去找。
没有。哪儿也没有。
面色白了,靳染不死心地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梁遇尘的身影。找了大半夜,天色已经由灰暗转为灰白,她也没有放弃。
他不见了。
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终于让她怔愣地盯着不久前,梁遇尘挨着的地方。
眼前还呈现着,那因发热而微红的脸庞露出笑容,他等着她回来,这不会是骗人的。他要扔下她根本用不着骗她离开,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抓回去了。
这个念头刚浮上来,无力感已笼罩了整个身子。
她回来晚了。小手的指甲被剪得干净整齐,但握起的拳头,指头还是深深地渗进了皮肉。会疼,可流不出血。她的眼眶微热,麻了四肢,
“小情人不要你了?”
这声音刚落,靳染蓦然回头,瞪着那张散闲的瘦脸,是这个人,是他害她回不来的。一股无可遏止的怒意冲上心头,靳染将药盒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冲他怒道:“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赶不回来!”
他没有避开,任她砸,任她骂,神情淡定从容,仿佛她打骂的人不是自己。
他不反抗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瞧见这没长多少肉的身子骨,她的怒气也不知该往哪儿可以打发,干脆走人。
“你去哪?”他突然开口问道。
“不关你的事。”她冷道,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就折了身子回来,走到他的面前,往他的脖间扯下了链子。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骤然那幽森的眸光一凝。
“我们互不拖欠。”
他的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后来还是抿紧不语了。
伤口没有消毒处理,靳染还硬着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开始流脓,溢出丝丝白色的液体,与血混在一起,看来有些可怕与狰狞。
摸了摸坠子,她才将链子戴回脖子。
心头还是空空的。
这坠子其实不能随便给人,要不是为了快些送药给梁遇尘,要不是见他可怜,她也不会轻易将它给那个人。过了会儿,小眉头忽然皱着,发现了端儿,手摸上了链子,触感不对。她连忙脱了下来,一看大惊,链子根本就不是她戴的那一条。
链子是条红绳子,不过应该是许久没洗的关系,颜色变得灰黑,看起来像是黑绳子。
坠子模样是一样的,她觉得似是还有些不妥,下意识翻过坠子,见到上头的数儿时,面色霎时大变。小数字刻在了上头,不光色泽不同,就连数字不一样的,这分明透露着一个事实:这玉坠子不是她的那个。
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人有可能是世家的兄弟,那数儿分明就是只有两个人有,一个好好地呆在家里,另一个就是——
心猛然一惊,她的身子弹起,什么也不顾地就往回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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