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李志勋也不追问，干脆利落地岔开她的思路。
“培训老师的试课，我会交给金助理，她会安排好。”
“李文康会带你去拜访河教授。”
“rap课程呢？首尔关于这方面的老师水平我不是很满意，感觉比起美国差距不小。”
首尔并不是没有好的rap老师，但是这部分人大多出自地下，其中鱼龙混杂，乱的很，很难辨别好坏，李志勋不放心让他们和李诗英接触，她正处在性格成型的阶段。
“你想在这部分老师中选一个？还是过段时间回美国再说？”
李诗英看着眼前的资料，有些不大满意，感觉自己被之前的声乐老师们拔高了标准。
“以后再说吧，我先把声乐老师确定下来。”
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够她忙活了，她感兴趣的老师不少，加起来有十来位，一位位见下来，要花费的时间不会少。
“随你。”
“公司方面呢？”李诗英不想把自己弄得太忙碌，目前的时间安排已经很满了。
就算她自己不提，李志旭也不会允许她压榨自己的身体。
“金助理会去沟通的，不用担心。”
李诗英再次为金助理的能力感慨：“金助理简直是十项全能，太厉害了！”
李志旭报出一个数字。
“她现在的周薪，税前。”
李诗英刚开始有些震惊，眼睛都略微放大了些，听到是税前收入后倒是觉得还好。
“哼，这是物有所值啊！”
金恩彩对她的事情很上心，尽职尽责，这个薪水不过分。
李志勋伸手，打算揉揉她的头发，她发质很好，发量也够多，看起来手感特别好，让人看到就有些手痒。
“我是要好好把你养大的，不精打细算点怎么行？”
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压榨下属，他在这方面一向公正。
“你知道自己有多费钱吗？是吞金兽没错了！”
李诗英对此毫不在意，用李志勋曾经说过的话回击。
“当初是你自己选择养大我的，而且你本来可以随便养养，谁让你一定要这么精心？”
“而且我长大了也会对你好的，最近公司给我发的钱我全都给你买礼物了！”
签约后，公司每个月会给她发一笔钱零用钱，数额不固定，她全部存下来，在圣诞节给李志勋送了一份礼物。
李志勋佯作不满，感觉手下的头发手感柔顺，很厚实，很舒服。
“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总是扒拉着我，全心全意地看着我，除了把你养大，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到回忆里的画面，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
表情很快又正经起来了，其间毫不掩饰地展露着脉脉温情。
“我养大你，不是由于期待你以后的报答，也不需要你承诺以后对我好。”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只需要好好长大就好。”
“艾拉，我对你有责任，但你对我没有责任，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
李诗英回视他的眼睛，郑重地承诺：“我会对自己负责，也会好好长大。”
“但是舅舅，我以后会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和责任无关。”
李志旭眼球微微颤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试图回避她的视线，又瞬间克制住了。
“既然这样，你以后还要气我吗？”
青春期的孩子情绪不稳定，这几年下来，李志旭时常被气得够呛。
李诗英不理解其中的逻辑，思考后回答：“不知道，这和我爱你没有关系。”
“就算我和你吵架，对你发脾气，也不影响我爱你。”
“就像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你也知道这点，但是你的手伸过来，我也不会避开。”
“你也从来没有因为我不够优秀而停止爱我。”
“我们都是一样的。”
李志旭顿了一下，说：“我认同你的看法，但是你什么时候不够优秀了？”
“你的朋友中有谁比你优秀得多吗？丹尼尔也只是和你相当。”
李诗英鼓着小脸回道：“可是你从小都是第一名，这一点我做不到。”
“不要听你姥爷胡说，我并不总是第一名的。”
“家里有很多奖杯上写着的，你就是第一名。”
李诗英经常在家里的犄角旮旯里翻出各种奖杯，它们都属于李志勋。
又补充道：“乔治教授也总说，你是他教过最聪明的学生。”
“你有没有想过，只有第一名的奖杯才会被你姥爷收藏？”
“还有，乔治教授这话形容过很多人。”
李志旭摊手耸肩，模仿了老乔治的经典动作。
“我可不是他唯一最聪明的学生。”
两人对视一眼，都大笑开来。
“艾拉，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十二年前的我完全不敢想象，你长大后会像现在这样健康美好。”
“现在这样已经大大超出我的预期了。”
再次强调：“不要受你姥爷的影响，他的话没有意义，大都只是情绪的发泄而已。”
李诗英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光知道就好的，知道与做到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
李志勋确认她记住后，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情需要时间。
李诗英和安室长告别后，独自一人从公司出来，很快锁定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确认车牌号码后，径直上前敲副驾驶座的窗户，车窗立马就摇了下来，两人简要地打了个招呼。
“先上车。”
李诗英没有犹豫，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位，开车的是她的表舅李文康，坐后座有点不礼貌。
一上车，李文康就塞过来一份文件，说：“你先看看，从这里过去要近二十分钟。”
文件里是一些河教授的资料，一些基础乐理总结，最重要的是一些过往的面试案例，以及应对指南。
意思是让她最后再准备一下。
李诗英也没有反抗，顺势翻阅起来，大部分内容都是略过，只在少数地方停下来细看，没几分钟就合上文件。
“表舅，这里面大多数我都看过了，你之前不是给了赛伊一份吗？”
在脑海里对比一下，说：“赛伊给我的资料更齐全。”
李文康倒是没太注意她话语里的小嫌弃，倒是被她对李志勋的称呼惊到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直接叫你舅舅的名字呢？”
李诗英平静且随意地回答：“我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正值红绿灯，李文康转头看了她一眼，极力控制好表情，眼神里还是多少带有一丝异样。
“你就不怕他？”
李诗英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他？这和我叫他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表舅你好像比赛伊要年长几岁，你也可以怎么叫他。”
李文康连连摇头：“我可不敢。”
“我们前几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李诗英提醒他：“前几次见面的时候有很多比较传统的长辈在。”
韩国的礼仪制度比较严苛，特别是对有些上了年纪的长辈来说，更需要郑重对待。
李诗英的姥爷有好几位兄弟，现在都在韩国，李志勋带她去拜访的时候，她都会依照韩国礼仪行事。
她对于这些到不大在意，但绝对不会让李志勋因此面子上不好看，即使他并不在意。
“赛伊说，你们俩关系不错来着。”
既然这样，她也以更平常的态度来对待他。
“怎么？你怕赛伊？”
李文康没有否认，语气里带有几丝坚决：“总之，我是不会这样和他说话的。”
一路上要花的时间不少，李诗英也挺想多了解一些李志勋的事情的。
她对李志勋的事情很感兴趣，好像可以透过他的过往经历窥探自己的未来。
“说起来，我小时候好像见过你，嗯，好像是在纽约？”
其实印象已经很浅淡了，不过她倒是看过一些照片。
李文康有些惊奇：“我当时在纽约念书，你那时候才两三岁，没想到还能记得。”
“所以，你是在那个时候和赛伊熟悉起来的？”
李文康试图用冷淡的言语击退她的好奇心：“没错。”
李诗英不搭理，继续问：“你可以给我讲讲那时候的赛伊吗？”
看到她的眼神，李文康意识到她和家里其他孩子不一样，不会就此退缩。
但由于李志勋的嘱托，也不愿就此拒绝她，不情不愿地点头。
“他那时候在华尔街工作，你知道吧？”
李诗英点头，补充道：“确切的说，是在老虎基金。”
李文康说起这个就有点牙疼：“没错，那几年互联网行业的股价增长迅猛，他所在的团队刚好是负责这部分业务的，他也因此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他那段时间工作非常忙碌，还被要求辅导我的学业，我们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熟悉起来的。”
李志旭对自己的父亲很反感，当时两人的关系也很僵硬，但出于对堂兄的体谅，还是接手了这件事。
李诗英有点疑惑地看过去：“我记得，你们似乎不是一个专业的，你那个时候是在读博士吧？”
李志勋当时刚刚大学毕业不久。
李文康想起自己在博士阶段被本科毕业的堂弟辅导功课就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没错，我那个时候英文水平有限，他会抽空辅导我，还会教我处理一些实验数据。”
“他可是哈佛毕业！哈佛！”
“指导我有什么问题？！”
李诗英有点嫌弃他这时候的态度：“你现在的表情语气和我姥爷一模一样。”
李志勋曾经给她剖析过，韩国人普遍带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拼搏精神，与此同时，也普遍会有过度的自尊心。
这种情况在男性群体更为多见，李诗英的姥爷就是其中典型。
李文康的表现在她看来有点反应过度，说话就说话，那么激动干嘛！
“你好好说话，这么大年纪了，情绪还没有我稳定。”
已经完全不遮掩自己的嫌弃之意了。
李文康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有点发不出来，有些悻悻地说：“你和你妈完全不一样，不愧是李志勋带大的。”
话一出口，他就自知失言，小心的瞥了李诗英一眼。
这对母女的关系非常古怪，不亲近，也不敌视，看着倒有几分陌生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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