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人间的对峙（二）
澹曼婷怎么样都算得上是出来混了不少时间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她本不应该随便对顾客摆出一副如此不耐烦的姿态。
但是就在今天，不知为何，在她第一眼见到坐在升降椅子上的白语柔时，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升起一团莫名的火气，简直就要迸发出来。
也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名字很简单，人好像不简单。这种话听上去若是没有上下文，就会让人感觉说话的人和被提到的人之间有着纠缠不清的过往：要么是不可缓和的血海深仇，要么是一段不可告人的孽缘。
澹曼婷的想象力很丰富，自认为陈青才刚到现代不久，怎么和现代的人在短时间内就结下那样的仇呢？肯定是他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她正用手指不停地轻叩着深棕色的吧台，总感觉这样一直下去，上面的油漆光亮面就会被硬生生地叩出一个浅浅的坑来。好巧不巧的，头顶的吊灯似乎又是因为夜晚用电高峰电压不稳定的原因，闪烁了一阵。不稳定的光源闪得澹曼婷眼睛有些难受，这样一来更加的不爽了。
“喂？hello？怎么不说话啊，又自顾自地在想什么呢啊？”白语柔发现自己说完话后并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是无话可说了，还是正在气头上呢？
绿茶，一定是绿茶！澹曼婷心里已经给面前的白语柔打上了不好的标签。现在的男人就是喜欢这一款的女人，围着他们哄两句，撒个娇，再说点别的人的坏话，这些个男的就会飘飘然到忘乎所以。
陈青就算是民国的人，既然都穿越过来了，也应该能算得上是现代的人了吧？他应该也是被迷惑了。嗯，一定是这样。
在澹曼婷见到陈青的第一眼时，不论他的穿着，就能够发现他那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与许多人不同的气质，那是作为当时上层社会的人所独有的类似于贵族气息的优雅。
这白语柔恐怕是觉得他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为了他的钱财和美色而接近他，想要自己全部占有。
唉！这陈青自己也不争气，怎么这样随意就被招安了。或许是现代的女人段位都太高了吧，他一小小民国公子哥，把持不住啦。
实际上白语柔和澹曼婷直到现在为止，从头到尾总共也没说几句话，这些全都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我没有不说话，我要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考虑一下为你私人定制一下这杯酒的配料比，调酒可是很难的。”澹曼婷是找理由大王，总能被她编出理由，有时候还挺合理。
白语柔是真不懂调酒这些，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相信澹曼婷的话了。可惜，这调酒师说是要考虑配料比，却连之前陈青提到的需要的原料都还没从酒架上拿下来。更不用说调酒杯还是丢在水池里没有清洗，里面还存留着制作完上一杯酒的积液呢，都挂壁了。
她也不想拆穿。
“行哦，那你快一点。我在这里等着。”
澹曼婷也不客气，直接把菜单上写着的长岛冰茶价格拿给她看：“先付钱，三十二一杯。”那菜单都快贴到白语柔脸上了。
白语柔看了价钱后从容不迫，没有丝毫想要拿出钱包付钱的意思。她捋了捋发鬓垂下的黑色发丝，像是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杯酒由陈青付钱，我们说好了的。”
澹曼婷刚拿起水池里的调酒杯准备清洗，听到这句话后，手不由得送一松，只听“咚”的一下，调酒杯又落回到水池内，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响。
深呼吸一口，然后快速吐气，再深呼吸一口。澹曼婷感觉心好累，他这个没有脑子的傻弟弟，自己给他的第一笔钱酒花在这种地方，花在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身上。
这下是真的不可饶恕了。
“他为什么要请你喝酒？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澹曼婷不装了，她摊牌了，直接明着发问于白语柔。
白语柔其实根本就没有生过气，不管是之前陈青的不给电话号码事情，还是刚才澹曼婷服务态度的问题。从一开始，她就是想看看事态会怎样发展。
说是喜欢没事找事也好，是性格恶劣、脑子有泡也罢，白语柔没事儿就是喜欢拱火，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可不赖她，要怪就只能怪她那老爹老娘太宠着她了罢。反正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有钱人不怕来事儿。
“你这老板娘，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问这个事吗？还在前面铺垫这么久，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被看穿了，还是被看上去就比自己小的小女生看穿的。澹曼婷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整个人像是一个三分熟度的红心芭乐，微微泛红。
“他请我喝酒呢，是因为上次在门口遇见时，他正在傻傻坐着。我好奇得很，上去一问才知道他是什么服务员兼门童。我觉得很好玩，就让他给我个电话号码，这样我方便下次有空预约一下，过来坐坐。”白语柔看着澹曼婷已经重新拿起了调酒杯，但动作慢得像是在磨洋工，便催促道：“快一点、快一点呀，听我说话的时候手别停下来啊。”
“知道，你继续。”澹曼婷也不多废话，继续做着本职工作。
“然后你猜怎么着？他说他没电话！我快要笑死了，现在哪个人没电话，恐怕只有山顶洞人吧！拿这种理由搪塞我，你不觉得很蠢吗，万一我是个潜在的大客户呢？就这样白白丢失掉就太可惜了。所以这次我就让他请我这杯酒，为他自己的行为买单。”
白语柔虽只是设问了一下，但是她说得可一点没错。且不论她的父母，就是只依靠她自己的经济实力，都能够二话不说，直接全款把这个酒吧给买下来。
她不仅可以是潜在的大客户，只要她想，还可以是潜在的老板。
见这下子澹曼婷已经在认真调酒了，并没有再回答她，白语柔又继续说着她未完的话。
“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说起来也没几天呢。另外，这真的算认识了吗？只有我自报家门了，陈青这个名字还是今天你说出来我才知道的。”
这个时候，陈青已经在边上站了有几分钟了，只是他一直没说话，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边上多了个人。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也没干……”他听白语柔说出了他两人认识的经过，认为已经到了他可以说完的时机后，弱弱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闭嘴！”澹曼婷虽是语气很凶，看着他的时候却是微笑着的，这让陈青更害怕了。有个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笑里藏刀。
为什么实际上没什么事情，他却觉得自己要倒大霉了呢。
长岛冰茶做好了，澹曼婷最后在杯壁上插了一片新鲜柠檬，将其递到了白语柔的手上。“喝吧，做好了，有问题不满意的话，如果我觉得合理就给你重新做，你公正评价就好。”
她现在心情好多了，至少现在暂时不想对着陈青输出。还好他没有背着他胡乱结识女人。不过她还是对白语柔这个人有所防备，看着她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不踏实。
“挺好的。我喝不太来酒，品鉴不了，反正就是喝着感觉还可以，没有踩雷。下次应该还会再来。”白语柔感受着酒精在她的口腔里迸发的过程，这给她带来了还算不错的体验。
其实长岛冰茶因为调配时使用的基酒都属于烈性酒，度数还是挺高的。只不过考虑到受众者的性别，大部分酒吧都对其进行过改良，降低了它的酒精度。并且澹曼婷也说过，会根据她本人的情况进行调整，所以到了白语柔的手上，这杯酒已经变得和可乐威士忌类似了，属于带酒精的饮料。
白语柔是觉得这种入口甜甜的、酸酸的口感还算是不错，像夹杂着些许酒精的辛辣味的冰红茶，烈性酒的苦涩感也被降到了最低。
白语柔看了看身后沙发上正在夹着菜吃的客人，观察了一会儿店内陈旧的设施，算是大概了解到了这家酒吧情况。
“中西合并？怎么会想到这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穷，谁会把这里弄得这样不三不四。澹曼婷也想开一家酒吧，再在隔壁开一家餐厅，可是现实的经济情况不允许。
“想多赚点钱而已，在居民区边上搞这种形式可能会赚的多一些，只是这样在内行人看来会是个笑话。但这又有什么不妥呢，住在这边的又不是那些有钱人，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的临港城居民。”
澹曼婷的想法是很实在的，现在还不是好高骛远的时候。
“想法挺好的，我欣赏你！下次我还会再来的，有机会再见吧。我现在差不多要走了，家里管得严，有门禁。”白语柔查看了现在的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再算上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正好差不多是她爸妈要求回家的点。
欣赏？为什么一个小姑娘会对自己用这个词……搞得好像自己是被审查的对象一样。简直如同《天使投资人》里面的投资方一般。
“行行行，欢迎下次光临吧。”澹曼婷也懒得和她计较，现在她的目标就是好好工作，然后下班找陈青算算账。她可没有打算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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