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偏见
“我走了,陈青。希望下次你要是再不给我电话号码的话,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而不是没有手机这样的傻话~”
她穿好衣服就离开了,也没多做停留。
“聊了这么久,你怎么不问一问别人的名字?让她就这样走了。”
白语柔走后,陈青拿起了她喝完了的空杯子,堆叠在吧台后的水池旁,等待下班后一并做清洁。看来澹曼婷的调酒水准还是令她很满意的,都喝得差不多见底了。
澹曼婷本来都不打算理陈青的,这下突然又听他开始问自己问题,就开始酝酿自己的情绪,准备开口骂人。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才说过下班以后再找他麻烦的,只能平复心情回答着他。
“我要问她名字干嘛?熟悉她那张脸不就行了。酒吧里的顾客每天来来去去这么多,回头客也不算少。要是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记下来,我大脑容量还足够去应付其他事情吗?”
用这样的角度去理解,陈青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他觉得两个人刚才的对话虽是充满了火药味,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异常的和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酒吧里的客人表面上在和自己朋友互相有说有笑,实际上都关注着吧台这边的战斗情况,时不时地就转过头来偷偷瞄一眼,比间谍小队的成员还专业。
陈青作为她们两人一开始针锋相对的罪魁祸首,自然是不敢看笑话的,他是诚惶诚恐地站在边上静静看着。
“只不过还是有被炮火的余波攻击到“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在澹曼婷那里,她的打击目标就是陈青,而不仅仅是让他被余波给危及到。
“感觉她不像是平常见到的会来店里的顾客,还是挺特别的。”陈青闭上眼睛又回忆了一番白语柔。
澹曼婷这下子是真的想骂他了,居然说出这种话。只可惜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能忍住,并且刚才也没有把她赶走了。连杨景中和宋吉两个人要是惹毛了她,可都是会被驱赶走人的。
“咱们就事论事,那女孩家里应该是挺富裕的。我也好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啊,从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澹曼婷真的非常羡慕这样的人,家境足够殷实的话,根本就不用努力,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陈青也是出生在她所说的这种家庭里面,他没有资格发表自己的看法,只得闭嘴耸肩,灰溜溜地去清理吧台了。
……
“桌子上的盘子杯子先都别收,我们来好好聊聊。”澹曼婷和陈青一起下班后,累得就快要瘫倒在沙发上。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让陈青再多承担一些事情做,不然自己就算是一头牛,也有累倒的时候。对于她这样的一位女性来说,时不时就要跑到厨房烧菜真的太辛苦了,完全吃不消。
现在的陈青只能享受一会儿暴风雨前的平静,然后再接受审判:“哦,好。”
澹曼婷一时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刚才忙久了,甚至都快忘记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和那个女孩针尖对麦芒般对峙了许久。
那女孩叫什么来着……电话号码……她好像知道要问什么了。
“这件事情你怎么一个人一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啊,是不信任我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澹曼婷心里的徘徊着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失落。自己自认为从陈青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开始,就掏心窝子收留他,给他提供吃住,还给了他一份工作。
结果这才多久,就开始瞒着自己了。
两个字,失望!
“我……我就没放在心上,我以为那天她就是路过,随意调侃一下,没事找我聊几句。我哪里会知道,隔了这么几天她突然又过来了……”
他确实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但是像澹曼婷现在提出来的这种事情,只是认为没有什么好说的,都快算不上是事儿了。
澹曼婷听他这么一说,基本上算是释然了。不过,与其每次都这样把自己整得不高兴,然后拉他过来谈话,不如从根源上断绝一些事情发生的可能。
你陈青喜欢坐在外面找妹妹聊天是吧?行啊,那姐姐我就来制裁一下你。
“陈青,我现在给你提个要求。”她双手抓住刚坐下的陈青的肩膀,凝神注视着有些无所适从的他。
“你、你说呗,不用像抓犯人一样逮着我,我不会乱跑的……”
“以后门童不许当了,在酒吧老老实实做服务员吧。而且,你还得多干点活,我一个人做事做得快断气了。”
说是说以后门童不许当了,实际上陈青压根儿就没开始当过。每次来客人时,他基本就在店里没出去过。就算店里的顾客没有找他,澹曼婷也会把他拉去打下手。
在工作的这几天里面,他也慢慢地懂得了,为什么她有更换菜单的想法,也是在他到来之后才真正实行的。
一个人的时候真的要尽量地压缩工作量,当时酒吧里能够提供一些比较西式的速食就很不错了。
做门童这样一个计划方案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不当就不当吧,反正自己也没工资,做什么不是做呢。
“好,我以后专心帮你做事。”陈青抿嘴笑着,看上去人畜无害。
澹曼婷此刻还想知道一件事情,这是她个人好奇的地方,并不是她想要说教或是批评陈青什么的。
“陈青,你在过来之前,有过恋爱的经历吗?”
这件事是因为她今天的误会而想要提问出来的,她差点误以为陈青在民国的公子生活过习惯了,在这边也继续沾花惹草。说不定他在那边已经备着一堆的姨太太在等着了呢。
好突兀的话题,把陈青差点弄得不会了。不过如实回答就行,他也不是上刑场的犯人,现在只是下班后的休闲时间。
“没有,可能是没有合适的。”
“我很想知道,你们那时候的爱情和婚姻是不是和现在不太一样?之前听你提过什么姨太太之类的话。”
“这……我该怎么说呢……”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陈青需要好一阵的时间来思考。
澹曼婷知道他有些犯难了,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将其卷起又松开,卷起又松开。整个酒吧只能从时钟上指针转动发出的“滴答,滴答”来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其实,我们那个时候,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事情,在不同阶层的人群身上,都是不太一样的。我以前和你说过的类似的话,是割裂开来的。”陈青思索了很久,才归纳出这么一句话。
澹曼婷是不太理解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她需要更具像化的东西来解释,或者说是更生动的语言来解释。没有办法,她只能摇头表示自己的情况。
“这样好了,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听完你应该会有所领悟。所有人物我都只用先生和小姐来称呼。”陈青想到了自己听闻过的一些事。
“在我那时,有一位军阀曾经在另一位军阀的手下当军长,后来担任了热河省的主席。这人嗜色成性,妻妾成群。他手下一个县城的警察局长单先生投其所好,在好些大城市搜罗出多名手段初中的交际花做姨太太,然后送到他的府上应酬,陪酒陪睡。那位军阀的两个儿子知道后,也给这位单先生打电话,将他的姨太太们青睐自家陪着抽烟喝酒打牌睡觉,一玩就是十天半个月。后来军阀的孙子也知道了,这几位姨太太又跑去伺候那孙少爷。如此这般,祖孙三代正着和几个美人欢聚,却不问醋海的风波。这在当年可是北方省份人尽皆知的风流闹剧。”
澹曼婷觉得这样的事情现代人听了只会直摇头。和她想的一样,那时存在着这样伤风败俗,道德沦丧的事情。只是,陈青提到了“割裂”两个字,说明在这般风气之下也还有另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世界存在。
继续听下去吧,做好作为旁观者的本分,再去感受故事本身。
“我有预料过这种事情的存在,那么下一个呢?”
陈青,看了一眼澹曼婷的面部表情,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又继续道:“有一位毛女士在三十多岁时嫁给了身为慈善家的熊先生,当时他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婚礼上,许多人赠送了贺联予两位夫妇,例如:老夫六六新妻三三,老夫新妇九十九;白发双双红颜对对,白发红颜眉齐眉。由此可见外界对于两人的评价。就在两人新婚三年后,熊先生不幸突发脑溢血去世,毛女士此后终其一生,一直未再嫁。”
“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时代,都有让人为之动容的爱情呢,是我才疏学浅,夹带偏见了。”澹曼婷有些自愧,是自己用刻板印象去带入陈青了。“姨太太”不是那时的代言词,也会有许多人对这样一个存在嗤之以鼻。
“不论在何时,荒谬和真挚都是同时存在的。我相信我自己属于是真挚的那一方。”
“嗯,我也相信你。”澹曼婷又一次领会到了这位陈公子思想的高度。在那时,这恐怕是天花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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