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擎天柱
07
柴邈不明所以道:“什么事这么重要?”
戚敛好像不打算告诉他,“以后你会知道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蒋鹄怎么样,讲课听得懂吗?不满意可以换下一个。”
柴邈:“还行,反正不差。”
比想象中好,有时候还能接一两句他无厘头的话,并不木讷。
戚敛:“嗯,先适应两天吧。”
他有些累,便催着柴邈写完了作业就赶快去睡觉。
“好。”柴邈说,他刚要抬脚,戚敛的电话就响了,他无意识地瞟了一眼,戚敛就迅速把手机抽走了。
只看了一眼,没接,然后又将手机屏幕向下放回了桌面上。
戚敛看向他:“怎么了?”
应该是他动作一滞得太明显了,柴邈连忙说道:“没事,就是想说……哥,如果在家更累的话,那你还是恢复以前的生活习惯好了。”
戚敛:“不累,只是今天工作有点多。”
柴邈:“没关系的,不用勉强。”
“没有勉强,”戚敛垂下眼睫,“谁也勉强不了我。”
柴邈顺势呼出一口气,纠结几下,还是开口提醒道:“哥,你的发情期……这两天……就……记得随身携带抑制剂,防咬圈也……戴上吧。”
毕竟omega发情的样子,实在是太诱惑了。
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alpha撞上了,上哪讲理去?
戚敛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哦。”
他忙得都快忘了这回事儿了。
在柴邈走到门口的时候,戚敛忽然叫住了他。
戚敛:“……有空去一趟廖家吧,你的外公外婆说很想你。”
柴邈微微皱眉,问道:“有说为什么吗?”
戚敛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听他们的语气,应该只想让你一个人去,到时候让孙叔送你,不高兴的话就立马走人,不用顾忌他们的面子。”
柴邈点点头,“好。”然后关上了门。
廖家为什么又要见他?
上一次就吵得不欢而散,才过了几个月啊,就大言不惭地说想他了?!
而且戚敛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的晚年都能安度,为了撇清他和廖家的关系。
说是撇清,不如说是打发,让廖家二老,别在腆着脸道德绑架柴邈。
可柴邈和廖家始终有着那层洗不去的血缘关系,戚敛也不能真的让他和那边断绝关系。
戚敛的爷爷奶奶在他还未出世的时候就去世了,外公外婆在母亲病逝后也先后郁郁而终,和其他的亲戚怎样都隔着一层利益的面纱,更好不到哪去。
他不希望柴邈像他一样。
柴邈的亲生父亲还在,外公外婆虽然只会动动嘴皮子,但看在戚敛的面子上,也能装出五六分慈爱。
能感受就感受,感受不到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缺爱的孩子。
柴邈在心里叹了口气,望向黑漆漆的夜空。他何尝不明白戚敛的意思,每当戚敛说这种事的时候,他的心总疼得直抽抽。
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总希望别人能多得到一点。
柴邈不稀罕廖家的任何东西,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于他而言,转过身就能看到戚敛,才是他最想得到的。
他刷完牙洗完脸,在床上躺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睡着。
他还在想戚敛的那通电话。
戚敛接电话从来不会顾忌他在不在场,而且那个反应看似正常,可他看到了戚敛脸上紧张的神色。
虽然一闪而过,但他就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柴邈看到了那个备注,就一个字——金。
戚敛不怎么记得住人,除了玩得好的,联系人里的备注基本上都是“xx公司xx总裁”这种类型的,很少只有一个字的。
戚敛那些玩得好的朋友,柴邈都认识,没有姓金的,名字里也没有带金字的。
这个不同寻常的备注背后,会是感情上的事吗?是被人纠缠,还是爱而不得?
按照戚敛拽得跟二八五的性子来看,谁敢纠缠他,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如果是爱而不得的话,那就更麻烦了啊。
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大堆,柴邈也只有一个结论——就凭我哥那张脸,谁看不上他,干脆把眼睛捐出去给需要的人算了!
带着心里的酸酸涩涩,柴邈进入了梦乡。
梦里廖家兴笑眯眯地看着他,同他嘘寒问暖,不停地朝他碗里夹菜,可他不喜欢,对着快要堆成山的菜,连筷子都下不去,甚至还有些反胃。
廖家兴的笑一点一点消失,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眼珠子好像要掉出眼眶,脖子也越伸越长,距离他的脸就差那么一公分,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怒骂道:“为什么不吃啊!你为什么不吃!给我,把你的东西都给我!”
柴邈猛然睁开眼,喘着气,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
廖家兴面目狰狞的样子实在太过恐怖,他只要一闭上眼,那张脸就能清楚地浮上脑海。
打开手机看了看,才五点。
柴邈摸索着打开了灯,又放空脑子呆坐了一会,在满屋子的亮光里,终于稍微找回了些许丢失的安全感。
他很怕做噩梦,尤其是半夜醒来的时候,此刻仍是心有余悸。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又忘记了手机放哪去了,到处找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那个丑萌的娃娃。
戚敛给的那个。
青蛙眼,朝天鼻,香肠嘴,杀马特发型,柴邈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不知道戚敛从哪找来这么丑的娃娃,小朋友看见了都会被丑哭吧。
可看久了吧,还觉得挺顺眼的。
他拿起来,依稀还闻得到草莓的味道。
好吧,本少爷决定了,就由你陪伴本少爷接下来的睡眠!
不得不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睡得很好。
不仅没接着做噩梦,还做了一个……很春天的梦。
“操。”柴邈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根擎天柱撑起的小帐篷,顾不得害羞,他胡乱抓了两件衣服就往卫生间跑去。
还好是五月底,天气暖,不然大早上洗个冷水澡,保准得感冒。
“哥?!”柴邈被吓了一跳,刚出卫生间就撞上了戚敛,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发现一切安好,才结巴道:“你……你怎么这么早起来?”
他记得戚敛是朝九晚五来着。
“没睡好,起来给你做早餐。”戚敛抬起眼看了看他,随即皱眉道:“大早上洗什么头?”
“啊,我就是,”梦里的人就站在面前,就像是被当场抓包,柴邈有些不自在,“太热了,就起来洗了个澡。”
柴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被子太厚了,盖着热。”
“嗯,”戚敛没追问,“让张嫂替你换床薄的被子,空调少吹。”
柴邈确实很怕热,夏天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空调房里不出来。
所以现在也的确到了柴邈耐不住热的时候了。
主卧有卫生间,戚敛早就洗漱好了,径直走向了厨房。
柴邈吹完头出来,桌上已经摆着一碗面,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不用想,肯定是溏心的,他最喜欢吃的那种。
戚敛在磨咖啡,看来他不打算吃面。
“哥,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柴邈咬了一口蛋,果然流出了蛋液。
“没有,睡得不深。”
“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还是少喝咖啡。”戚敛睡不好的话,最多就是双眼皮折腾成三眼皮,不像今天,眼窝青黑青黑的,一看就是熬了一宿。
难道是因为那位金某?
但是戚敛不想说,他也不会去追问。
“嗯,知道。”戚敛抽空回了个头,“还是把张嫂叫过来?”
戚敛回来住后,柴邈就让张嫂回清越了。
但他现在可不是抽空回来,负责一日三餐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又不想让柴邈跟着吃外卖,不大健康。
张嫂每三天会来一次,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有时会带一些自己腌的咸菜,或者是从老家寄来的腊肉,都是柴邈从小就喜欢吃的。
不过,总归没有热菜热饭吃着舒坦。
柴邈嗦了一筷子面,又喝了口汤,“不用,我自己也能行。”他将剩下的面吃了,“送饭也不用,太麻烦了。”
“哥。”他喊了一声。
“嗯?”戚敛看向他。
“我很好养活的。”柴邈笑笑,拿起空碗走向水池,挤了些洗洁精洗碗,“你看,我有少爷的命,可没有少爷的病。”
所以,你不用那么拼,也不用为我营造其乐融融的假象,只要你在身边,就算是流落街头,我也能拿个破碗,高高兴兴地要饭。
戚敛也被这话给逗笑了,面上的愁云终于散开了些,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水池边,歪了歪头,说:“那劳驾好养活的少爷再洗一个,多谢。”
柴邈:“好嘞!”
一到学校,段千祉就催道:“你怎么才来?还不快抄作业,打铃就收。”
柴邈竖起手指摇了摇,“小爷压根不屑。”
段千祉不可思议地“嘿”了一声,今儿他这位同桌又是吃错什么药了?昨儿晚上就和别人要了作业抄?
“什么不屑?!你才安分了几天,又想被老胡请去办公室喝茶?”
段千祉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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