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世疑云起风波
祝云控制不住嘴角的抖动,他知道威叔说的有理,赶紧照做。
一个白衣女人目睹了这一切,指了指前面,祝云看那是间木屋,猜测可能是她的家,便和成威叔侄一同把大哥抬到了木屋里。
成威立刻翻找起药来,先给祝风服下一颗止血散,又取了金创药给他涂伤口。
好在检查过后发现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祝云脑袋嗡嗡的,三年了,大哥离家出走已经三年了,这期间,他一次都没回过家。
娘亲起初总是哭,后来,老爹严令大家在家里谁也不许再提起大哥,后来,家里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只是,娘亲仍是时不时地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独坐到天亮。
祝云知道都是爹娘为着大哥的事烦心,但大哥究竟为什么出走,他却不得而知。
每次试图问起,老爹就一瞪眼,立刻把他赶出来,后来,他便不再问了。
成威看大公子没有致命伤,又去找了屋主人想要讨些米水。
“这位姑娘,可否给我一碗粥,我可以付钱的。”
“叫我阿弯吧。”
白衣女子又指了指祝云:“他还好吧?”
祝云赶紧问阿弯:“你认得他?”
阿弯摇摇头:“不认得,只是这几天见他在村子里出现过。”
“哦。”
祝云失落地回应一句,看来,只有等大哥醒了才能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阿弯帮着做了些汤水,这里几乎不吃粥的,人们主要靠着打猎和采集为生。
虽然也有村民从外面传来一些新的作物和耕种方式,但能接受的人还是很少。
成威谢过阿弯,试图给祝风喂一些,无奈他一直未醒,白费力气。
祝云一直在旁边守着,他还记得小时候,大哥对他可好了,给他削木剑,做风筝,买好吃的。
本来祝老爷给兄弟俩请了教书先生和武师,是想让兄弟二人文成武就,但祝风从小就不爱学武艺,有时间就去家里的铺子上帮忙,他更爱学习做生意。
时间一长,祝老爷看他学的有模有样,也便不再强行管束,做生意也不错,将来祝家总还要交给他的。
祝云聪慧却有些自负,武艺只学了些皮毛便不再用功,作为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公子,他没觉得自己必须要武艺超群。
直到这次出门,他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大错特错,离了家,他才清晰地明白,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先护自己周全,其次才能保护重要的人。
这次见到大哥,他意外的很。看大哥破旧的衣衫,想是过的不太如意。
祝云想着等大哥醒了就立刻带他回家,找媳妇的事回头再说。
若是爹娘见了大哥,一定会高兴地合不拢嘴的。
他把计划对成威说了一遍,成威自然是赞同的,离家这么久,幸好没出什么事,早点回家,也好对老爷有个交代。
等到午后,祝风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是在一个陌生的家里,赶紧支撑着要坐起来。
“嘶。”
身上的伤口扯动一下,他倒吸一口凉气。
恰逢祝云进门,喜出望外:“大哥,你醒了。”
祝风盯着他的脸,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是祝云?”
“对啊,大哥,我是祝云啊!”
祝云激动万分,赶紧到床边坐下。
祝风突然扭过头去,似乎不愿意让弟弟祝云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大哥,跟我回家吧。”
祝云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哥:“爹娘他们一直惦念你呢。”
“爹娘。”祝风转过脸来:“爹娘他们还好吗?”
祝云不住地点头:“他们都很好,只是想见你,跟我回去吧。”
祝风却摇摇头:“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家。”
祝云没想到大哥竟是这般冷淡的反应,气坏了,正要分说一番,成威走过来说:“小公子,我,先让大公子吃点东西吧,他一定饿坏了。”
祝云这才压制住火气,去门外发泄。
成威把热过的汤水端来,递到祝风嘴边:“大公子,吃点东西吧。”
“威叔。”
祝风一见他,反而绷不住了,泪水像开了闸一般,在外三年,他想家了。
“大公子,你受苦啦,跟我们回家吧,夫人在家想你,哭得眼睛都大不如前了。老爷也老了许多。”
成威说的是实话,却引得祝风一阵心痛,当面他任性出走,离开家后才知道以前的富贵安逸都是爹娘给的。
他一个人在外,什么也不是,只能靠着做些零碎的体力活维持生计。
为了养活自己,他四处游走,吃了上顿就要想着下顿吃什么,这种日子他以前从未想过。
他自然是想回家的,只是对老爹狠话放的太过,却是没什么脸面回去了。
成威看穿了他的心事,劝解一番,慢慢打消了祝风的顾虑。
“威叔,你们这次为什么回出门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这次出来是为了小公子。”
成威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祝风越听眉头越紧,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威叔,劳烦你把祝云叫进来吧,我有话想单独和他说。”
成威立刻让成涛出去叫人。
成涛出门,看见祝云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手里却拿着木棍乱划,知道他心里烦闷,赶忙来传话。
“大哥叫我?好,就来。”
祝云一扫阴霾,整了整衣服,快步向屋里走去。
祝风看他进来,吩咐成威一声:“威叔,劳烦你把门关上,我想单独和他聊聊。”
“是,大公子。”
成威关门出去,拉着成涛走的远远的。
“大哥,你是想对我说悄悄话?”
祝云期待满满,莫非大哥要给他讲讲这些年漂泊在外的奇异经历?
祝风却一本正经:“祝云,你今年有二十岁了吧?”
“是啊,大哥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祝云摸摸头,不知道大哥接下来要说什么。
祝风闭着眼叹了一口气,又停顿片刻,终是下定决心一般,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祝云:“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祝云摇摇头,当年他也曾问过老爹,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是因为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炸雷一般,祝云心里顿起波澜。
祝风开了口,索性一下子说明白:“三年前的一个雨夜,我实在睡不着,本想去给爹送点吃的,无意中听到爹和谁在说话,他们说到了你的身世……”
又是一道炸雷。
什么身世?祝云听不明白。
“我也是因为这句话才停下来静静听完,爹说你不是祝家的亲生儿子,而是被祝家收养的。”
祝风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夜晚,若不是他四处闲逛,今日可能会是另一番境遇了。
祝云却完全不信:“大哥,你别逗我了,怎么可能呢?咱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我怎么可能不是爹娘的亲生的!”
祝风看了他一眼:“我何时开过玩笑?”
祝云愣住了,大哥确实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可是,这件事明显站不住脚呀。
“先听我说完。”
祝风知道他难以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再怎么逃避也是没用的。
祝云默默坐下来,这件事太大了,如果大哥说的事真的,那自己到底是谁呢?
祝风继续说起来:“听他们对话,你出生不久就被抱到了祝家,爹娘为了隐瞒你的身世直接搬了家,这才住到了太平镇上。那时我还小,根本不记事,后来,家里又换了帮下人,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祝云越听越无法接受,照这么说,爹娘是为了他才举家搬迁的,以他对娘亲的了解,她是尤其安土重迁的,怎么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放弃了故土呢?
“后来呢?”
祝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似乎多了解些细节,就能越快地找出破绽,证实自己是爹娘的亲儿子。
祝风摇摇头:“之后他们便一同走到屏风后面,转眼就不见了。我进门去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第二天,我去找爹,问起你的身世,爹却痛打了我一顿,非说我胡编乱造,还罚我去祠堂跪着。”
祝云万万想不到竟会是这样,老爹一向心慈手软,从没见过他发火,怎么会对大哥下狠手呢。
“我从没挨过打,一下子受了刺激跑了出来,这一出来便再难回去了。”
祝风想起往事,心里酸涩无比。
祝云倒是很理解他的做法,他这个大哥,打小自尊心就强的很,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性格使然。
“大哥,你受苦了。”
祝云看着满脸疲态的大哥,满心愧疚。不论自己的身世是真是假,大哥确实是为着自己才漂泊多年,颠沛流离。
“不说了,咱们回家,一切事情等见了爹娘再说。”
祝风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祝云,感慨非常。
他当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嫌弃弟弟的意思,爹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暴打他一顿,这才是他出走的根由。
这个弟弟,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宠得不得了,怎么会因为一句身世就割断了亲情呢?
如今,他们都长大成人了,也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好,回家。”
两兄弟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成威在一旁也是一把眼泪,带着一位公子出来,竟然能带回去两位公子,实在是上天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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