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偶遇
凤鸣宫内云姝正吃着早饭，见李哲来了赶紧吩咐加副碗筷，又给他递了碗豆花道：“全宫里的豆花都没有我这好喝。”
“快，尝尝我拿手的栗子酥。”
李哲嗓子疼痛，面对公主的盛情，他只能每样菜都是象征性吃一下。
“诶，红英，你怎么还没有走？”云姝看着还在院子里游走的红英道。
红英笑嘻嘻跑来见礼道：“公主万安，郡主娘娘千岁。”
李哲抬头看着红英，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是笑模样在公主面前回话：“打算下午走，上午在把公主施粥的事情安排一下。”
云姝哦了一声，边给李哲加菜边道：“你不用管了，回家去吧。”
“好的。奴婢这就收拾行李，绝对不在主子面前碍眼。”红英行了个礼道。
云姝拿出手帕包了好些栗子酥交给红英道：“拿回家给你姐姐吃。”
“多谢主子。”红英道完谢就走了，全程没有任何异样。
李哲疑惑万分，难不成要杀我的人不是红英，只不过她易容成了红英？可她为何又要易容成公主身边的女官，易容成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不是风险更小吗？
云姝见李哲出神咳嗽一声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红英姑娘这是去哪？”
“回家，我给她们放了假，每人一年有一个月的假。今天轮到她了。”
“她家哪里的？”
“她就是帝丘城的人呀。”
云姝到没有疑心李哲的问题，吃饱了她拿出手帕擦擦嘴，觉得大殿有点凉风，便拉着李哲到了寝殿。
李哲第一次进未婚女子的闺房，君子非礼勿视，他不敢抬头看房间，更不敢直视云姝，十分拘谨的站在寝殿中央。
云姝倒是很坦然，她拉着李哲一块坐到床上，就像闺中密友般道：“放心，我的卧室都是我自己打理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的。”
李哲余光一过，似乎看到床上一角处的绣梨花肚兜，他的头低的更狠。
云姝歪头脑袋道：“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听闻公主每月初十都会出宫？”
云姝点点头道：“是呀，怎么了？”
“我也想出宫。”
“阿？”云姝眨眨眼睛道：“你知道我出宫干嘛吗？”
李哲摇摇头。
“我是去开设粥棚。做慈善去。”
李哲连忙道：“开设粥棚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我也想随公主前去，为母后祈福，为百姓祈福。”
云姝看他一脸真诚的模样不像作假。
“没问题，那明天你跟我出宫吧。”
“真的？”李哲这才抬头问道。
见他那副惊喜的模样，云姝心想：“这个外国公主怕不是呆着宫里憋坏了吧。”
她拉过李哲的手道：“你只比我大一岁，便背井离乡来和亲。我哥事多，比较忙，你若是无聊，可以搬到凤鸣宫，我来跟你做伴，或者我搬到华阳宫也可以。”
李哲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背，公主是真的热心肠，若是慧贞在，定能和她处成好朋友。
他连忙拒绝公主要搬来同住的好意，见公主没有任何不快，商定完出宫事宜后就赶紧离开了。
今日初十，云姝照例开设粥棚，她带着李哲先出宫，并没有到施粥的地方，而是到了一处宅子。
李哲抬头见挂的匾额为云府二字。
云姝拉着他到了内院道：“这是我哥的宅子，西边连的是镇国公府，十分安全。出门在外，公主身份不好试好示人，你叫我云姝就好了。”
李哲点点头环顾四周，屋内的整体布局与华阳宫如出一辙，想不到玉溪王年纪轻轻的，竟爱这些老气横秋的摆设。
“你也改个名字吧？”
“什么？”李哲没听明白。
“总不能说你叫李慧贞吧，你暴露身份，我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叫我郑哲吧。”
云姝嗯了一声道：“像男孩子的名字。”又看到李哲穿的百新国服饰，她跑到里屋翻箱倒柜拿来一套男装道：“我哥的衣服，你凑活穿吧。”
“北明的道袍？”
“是呀。”云姝把衣服抖了抖道：“他在寅青山庄长大的，那块不就是北明吗？”
李哲接过衣服进了内室，边换衣服边道：“若是寅青山庄是北明的，明皇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云姝摆摆手她不在乎什么山庄，明皇的。
“换好了吗？怎么这么慢？你是不会穿吗？”云姝正要进去，李哲反手撩开纱帘走了出来。
李哲和张溪同年，却比张溪高那么一点，张溪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挺合适。
云姝打量一番总结道：“我觉得男装更适合你。”
李哲连忙低下头，此时他还带着妆容，又吃了妙音丸，这幅情景云姝根本没有起任何疑心，她只是在心里感叹道：“这公主长的真高，我要是能再长高点就好了。”
“你这头发不行呀。”
李哲的发型没有变，依旧是百新国妇人的盘发，云姝帮他把辫子散开，简单绾了起来。
李哲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公主，公主圆嘟嘟的脸一脸认真，就连嘴巴都撅了起来，似乎在和发型较劲儿，手劲大的让李哲头皮疼到咬牙。
云姝梳好发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插到李哲头上。正好看到镜子里的李哲在看自己，她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看的那么认真？”
李哲揉了揉头皮缓解下头痛，他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个云府似乎没什么人住。”
“就是个空宅子。”
“王爷这几日不在宫里，是住这了吗？”
“他才不会住这呢，厨房连菜都没有。恐怕又住张昂家了吧。”
李哲扭头问道：“张昂？礼部仪制司郎中张昂？”
“嗯，是他。”云姝不知道李哲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李哲恢复好坐姿道：“王爷和张相公很熟吗？”
云姝咯咯笑道：“这宅子原本是要叫张府，给张昂住的，可他不愿意，非要自己在远郊租房子。”
“王爷给张相公买的？”
云姝咂摸着嘴：“诶，不对劲呀，你怎么老打听张昂呢？”
李哲躲闪着云姝的眼神，他没想到张昂和王爷关系这么好，那如果张昂把和亲途中的异常说与王爷听，王爷肯定会起疑心的。
云姝拍了拍李哲的肩膀道：“我可告诉你，你别和张昂走的太近，以我哥的脾气会挠你的。”随即做了一个小猫挠人的动作。
李哲觉得云姝描述又好笑又可爱，低头笑了起来，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走啦。”云姝拉着李哲出了云府，直奔城外。
春日一到，草长莺飞，景色是一天一个样，人们也不像冬日那般蜗居在家里，帝丘城逢双便有集，熙熙攘攘的人流贯穿整条街道，集市上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张溪是贯会享受的，才回京三个月便已经成了琼琚茶楼的vip，还拥有位置绝佳的包厢。
“胡叔，您看我画的怎么样？”
胡叔是琼琚茶楼的茶博士，刚侍奉好一杯茶，便被张溪留下来看画。
“好，好。好一副国泰民安之景阿，先生的画是越来越精进了。”
得了夸奖的张溪眯着眼笑了，她吹着画道：“这副好景的多亏了胡叔这座茶楼，可以俯瞰整条街。”
胡叔拱手道：“这副好景多亏了陛下，多亏了木先生，只是……”他指着画中央的粉衣女子道：“这位姑娘？方才不曾在楼下见到。”
张溪抿了口茶道：“好茶。”其实他喝不出什么门道来，只是不想露怯。她再次拿起画笔，胡叔见她又要作画，便倒了告退。
张溪咬着笔看着楼下的过路的人，突然熟悉的身影闪过，她追着身影来到茶楼的背阴处，确定那人就是木六娘。
自从那日从木府离开后，既没有见过面，也未托人带话，本以为她忙军营的事，没想到在尨市口遇到，张溪觉得既然碰上了，出于礼貌也要打声招呼，刚要抬手招呼，就发现不远处或隐或现的身影。
“她被跟踪了？”
果然巷子处出来两人，鬼鬼祟祟的环顾四周，一路溜墙根尾随着木六娘。
木六娘快步穿梭在人群中，她时不时的注意后方，嘴里骂道：“该死的杂碎，还甩不掉他们了。”转身就进了一旁的巷子。
巷子又窄又深，不熟悉这里的人，七绕八绕的很快就迷了方向。
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木六娘靠着墙壁闭气凝神，不动声色将匕首横在胸口。
银光乍现，木六娘侧身闪过，兵刃的反光映在木六娘挺直的鼻子上，还未等她出手，绿色身影飞过，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
随即一双手扥着木六娘的袖子，拉她躲到一旁的柴火垛后。
“阿。”
“嘘！”
木六娘稳住身影，看着捂着自己口鼻的张溪，点了点她的手背示意松开。
“我不喜欢……”
“嘘！”
被人捂我的嘴！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又被张溪捂住口鼻。
木六娘瞪大眼睛盯着张溪，而张溪却指了指耳朵，示意自己在听周围环境，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溪觉得这块安全了，才松开木六娘。
“呼，呼。”木六娘大口的呼吸空气，她道：“你不怕闷死我？”
“有人跟踪你。”
“我知道。”
“你的护卫，亲兵呢？”
“………”
“行吧，我带你出去吧。”见木六娘不说话，张溪也不打听，反正她的私事自己还是少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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