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吧、来杀我
“不对、太慢。”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小男孩淡淡的说道：“重来。”
“·····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并没有开口哀求小男孩的小丫头咬了咬牙，继续努力挥动着手中的竹刀。
“你的要求是不是有些高了点？”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单手托腮、一副悠闲的样子晃悠小脚丫子看着这一幕的小女孩挑了挑眉，开口说道。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你的梦想永远只是梦想。”不为所动的小男孩淡淡的说着，然后转过身走到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随即漠然的说道：“我只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三个小时之后你还未能学会这一招的话·····那么我认为我没有那个本事教你、以后也不会再管你。”
“·····我、我知道了。”从来没有听到小男孩说出眼下这般严重而且完全不像是恐吓的话，小丫头下意识的缩了缩头，然后小声的说道。
“·····我说、你是男孩子吗？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啊！”见到小男孩这般不买自己的账，小女孩有些不满的叫道。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的意思是不会变的。”默默的运行起身体内的魔力，小男孩开始了自己的自修，不再对小女孩后续的那些意思差不多的话做出回应。
太阳下山之后·····
“·····不错。”在汗流浃背的小丫头竭力的将最后的一击挥舞出来之后，小男孩沉吟了片刻、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嘉奖：“比我预计的还要好很多。”
“嗯·····”抬起头、勉力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小丫头原本就已经到达极限的身子在此刻失去了支撑着它最后的一丝力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不禁夸啊。”眉头动了动，然后小男孩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小丫头背在了背上，然后扭头对着另一边那个小女孩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走吧，要回去了。”
看了小男孩一眼，小女孩点了点头、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手习惯性的向腰间一抓·····抓了一个空。
·····忘了啊，今天没带木刀呢·····身子顿了顿，小女孩的目光落到了小男孩肩膀上那还未拆下的绷带，眼神中闪过各种复杂情绪。最后她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跟上了小男孩的脚步。
“·····抱歉、晨师兄，又给你添麻烦了·····”半眯着眼睛，小男孩背上的小丫头语气有气无力的低声说道。
“·····我已经习惯了。”头动了动，然后小男孩淡淡的说道。同时、他拿出了一物放在了小丫头的嘴巴面前：“张嘴。”
小丫头本能的张开嘴，然后随着一声“啵~！”一个硬邦邦、甜丝丝的东西跳进了她的口中。
“奖励你的。”熟练的将手中的糖纸用破法者之焰烧成灰烬，然后小男孩脸上露出了掩藏不住的肉痛表情说道。
“·····嗯。”愣了愣，然后小丫头闭上了双眼，用心的感受着口中糖果让人心醉的甜丝丝的味道，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在两人身后小女孩的脚步顿住了，她微微眯起眼睛，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到了小男孩手上的那道湛蓝色的火焰·····这个火焰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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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淡淡的对着为昏睡过去的小丫头盖上被后推门而出的小女孩说着，小男孩拿出了一颗糖递了过去：“谢礼。”
“别把我看成和她一样的贪吃鬼啊。”笑了笑，然后小女孩伸手接过了小男孩的糖果：“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师父和你师父去做什么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点了点头，然后小男孩转过了身一边走一边说道：“记得、这玩意是你自己的，和我无关。”
“撒~~~谁知道呢？”对小男孩的后面那句话有些感到很有趣的小女孩笑了笑，将糖果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耸了耸肩：“好像是和当年的赌约有关吧？”
“哦。”点了点头，然后小男孩就不说话了。
“·····那个、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沉默了一会儿，走了半晌的小女孩率先开口问道。
“明天早上就可以继续挥剑了。”淡淡的说着，小男孩的身子微微一顿，然后他歪了歪头，对着小女孩说出了一番让她勃然色变的话来：“你·····喜欢血腥味儿吧？”
“·····没听懂你说什么。”脸上神色变化，小女孩干笑着、神色极为不自然的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结合你刚刚的反应，那么看来就是了。”没有回答小女孩的问题，小男孩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自说自话般的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沉默了片刻，小女孩脸色有些难看的换了一个问题，也变相的承认了小男孩的推测。
“在那把木刀刺穿我肩膀的时候，你握着木刀的手连续三次想要在下一刻向下用力将我的伤口扩大，但是每一次被你的理智所阻止。虽然很隐晦、连旁观的师父都没看出来，不过这段变化，作为当事人的我还是记忆犹新的。”漫不经心的说着，小男孩转过了一个拐角：“你知道为什么前天她不喜欢你留在屋子里吗？”
“·····难道不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像哥哥般的师兄被刺伤后肇事者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吗？”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小男孩，小女孩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她感觉到了，你不是用愧疚的心情看着自己所造成的伤口，而仅仅是用一种渴望却又死死克制的心情看着自己的成果。”伸出手将缠绕在肩膀上的绷带不急不慢的解下，小男孩随手将还有着一丝血迹的绷带扔向了小女孩：“你喜欢流血，喜欢厮杀，心底藏有着一个渴望着疯狂挥舞着无情之刃剥夺生命血肉的恶鬼·····今天你没有带刀、没有一次练习，不是因为你在偷懒，而是你不敢、不想再接触刀刃，害怕由此回忆起那让你感到畏惧的暴虐冲动。”
“·····”小女孩没有回答，她只是后退了好几步、躲开了那缓缓落地的带着一丝殷红色的洁白绷带。目光落在了那一小片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地方，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最强的不应该是严谨的防守而是势如暴雨般进攻吧？但是当日交手之时你却一直没有用你最强的一面来与我对决，因为你在恐惧，害怕暴露出那副样子的自己会被周围人视为异类，被他们梳理。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你真正的样子和常人甚至魔法师口中的‘人’一字格格不入，倒是恶鬼二字很适合你那种本性。”
“·····住口·····”
“你惧怕看见鲜血，因为那会使得你一直压抑的本性冲击你自己的理智。你没有自信心，你怕自己哪一天无法抵抗住那种**。现在、每一次见到鲜血和杀戮的场景之后，你的心魔也就愈发的强大和难以抑制。你也应该知道，你快要到达极限了吧？”
“·····住口。”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道场的后院，只有我们两个在场，我在小丫头身上下了一个让她在十分钟内不会醒来的特别的术式。而你身后有一把木棒，勉勉强强可以当做木刀来使用，来吧、再一次好好的打一场，释放你心中的那只恶鬼，来吧·····来杀我。”
“住口！！”
小女孩的肩膀颤抖的频率愈发急促、最后一声如同绝望的怒吼，她猛地抬起头，一脸狰狞的看着她面前不断的开口刺激她的那个小男孩。手向身后一抓，准确的将小男孩口中的那根木棍抓住，冲向了他。
“果然如我所料。”将手放在腰间竹刀的剑把上，小男孩很是平静的直面着这迎面而来的凶煞疯狂气势，庞大的让人无法想象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拥有的澎湃魔力开始升腾：“但是不用叫的那么凄惨，就凭你还是杀不了我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既然圣痕带来的隐疾已经爆发过一次，那么经过以往不知多少次的实验。至少在短时间内，它是不会再复发的。如此的话·····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全力的出手呢·····啧~~~虽然感觉应该还缺少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燃烧着湛蓝火焰的竹刀的挡住了小女孩的木棍，小男孩的神色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变得极度的冷漠无情，就好突然间换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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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这把长度超过两米的日本令刀，爱怜的样子好似如同抚摸的是自己最爱的人一样。
“走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对方手中的那把刀半晌后，川谷长濑才竭力将自己那有些依依不舍的目光移开，然后冷淡的说道。
“·····我认为·····还是再比一次决定此物的归属比较好。你徒弟身上的隐疾是怎么回事？说一说、或许我能够出一份力。”听到了自己面前这位亦敌亦友之人的开口催促之后，老者轻吐了口气，抬起头认真的问道。
“·····没什么。”秘密之所以称得上是秘密，就是因为这个消息知道的人非常少、泄露的概率非常渺茫。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了，那又有什么理由可以称得上是秘密呢？诚然、川谷长濑相信自己的这位老友的品行、也知道他并不是个多嘴的人，但是这种一曝光就要命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样自己的徒弟也就越安全。
而且、剥离已然觉醒的圣痕之后留下了一个时不时发作但是如何术式都检查不出来的旧疾这种事情·····哪里去找什么办法？根本就没有过前例！隐晦的小动作几乎毫无希望，但是大张旗鼓的调查的话·····
“很要命的事情吗？那我就不多嘴了。”眉头一挑，老者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两米多的长刀入鞘，跟上了川谷长濑的步伐。眯着眼睛走了大约几分钟后，他忽的开口说道：“话说回来，你觉得自己的徒弟如果治好了自己的隐疾之后，有几成的把握能够击败我徒弟呢？”
“·····晨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没有之一。”身子一顿，然后川谷长濑用三分傲然、七分惋惜的语气说道：“只可惜冥冥之中的命运始终是没有站在过他身边眷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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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够了吗？”手中的竹刀对准了倒在地上狼狈不堪、一时起身不能的小女孩，同样是一副狼狈样子但是明显要好多了的小男孩淡淡的开口说道：“发泄完毕了吧。”
“·····嗯。”脸上那之前的狰狞表情已然散去，小女孩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洗浴的地方在东面，你应该去过，那么我先回去了。”完全没有上前几步拉小女孩起来的意思，小男孩淡淡的说着、然后转身离去。
“·····”良久、小女孩缓缓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小男孩离去的方向许久，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翻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女池。
“哗啦啦~~~！！”被魔法炮制的如同天然温泉的池水浸没了小女孩整个身子。她蜷缩着身子蹲在水平面以下，一动不动，好似化作了一尊水下塑像。
“·····作为和我师父齐名的越谷前辈的弟子，这般受不得打击可不行。”即使是隔着水面，隔壁传来的这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和后续响起的如水声也清晰的传入了水面下小女孩的耳朵里。
“·····哗啦啦~~~~！！”沉默了一会儿，水花飞溅、小女孩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扭头对着隔壁的那个人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并非是帮你，而是和你做个交易而已。”隔壁传来的细微水声不绝，想来是小男孩在清理身子：“记住、你欠我们道场一个人情。”
“·····好像没那么简单吧？”神色微动，小女孩试探性的问道：“明明你比我强，为什么你会刻意的做这种事情？·····我总觉得你并不是喜欢厮杀和管他人死活的那种人。”
“·····随你怎么想。”水花声顿了顿，然后对面的小男孩语气若无其事的、随意说道：“你觉得？你认为？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的自以·····”
“你也不是一样吗？还是和以前一样·····”也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的小女孩也当即愣住了。
双方都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了同样的茫然和迷惑·····刚刚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们以前绝没有见过，我相信。”自己目前只是失去了被师父捡回来的那个时候的记忆·····但是那个时候身为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根本不可能会和隔壁的这个小鬼有什么交集·····难不成被风说中了？真的有上辈子这种扯淡的东西存在？
“·····你怎么能够确定？或许是你忘记了呢？”对这件毫无头绪的事情而感到脑子有些乱的小女孩忍不住开口质疑道。
“绝对没有，我记得从零岁开始到最近的所有事情，期间根本就没有你的出现。”心思有些飘忽的小男孩随口说道：“我从一出生就开始记事，而且从来没有忘记过去十七年的点点滴·····”
·····死一般的沉默了半晌。小男孩有些烦躁的一拳打在了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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