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再次出书屋的何楚，做完自己觉得应当做的事。头也不回地走向其他书屋，路上经过包子店，买了一袋子，填饱肚子的同时，脚下不停。

        就这么循环到，申时过半（下午四点）。回到没有看完的第一家书屋，送上路上买的点心，把剩下的书籍看完。从蒙学书籍那里，拿出一本律法入门级别的书，到柜台结账。

        他接下来应该都会在院子里面，对着旁边的府学，进行听学。买来这本书，正好一边听学，一边教爹娘。反正也不费事儿。知道律法条文，对爹娘是有好处的。

        回到小院子，把买的瓜果点心交给老刘氏，“爹娘，从明天起，我教你们这个。”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律法条文书。

        何大林和老刘氏齐齐瞪大眼珠子，“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老了老了，居然还得读书。

        “这是律法书，你们只要认识，然后记住，就行了。”何楚忍俊不禁地解释了一句。

        何大林和老刘氏，能怎么办？学呗！

        两人整个脸色都不好看了，吃完晚饭，收拾好，赶忙回了房间。

        何楚依旧是清晨起。洗漱，烧热水，然后在院子里面活络筋骨，抹面，给手部拉筋。这时烧开的热水已经变得温热，何楚把几个水葫芦装满。拿着其中一葫芦和昨天买的点心，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边想这两天看的书，边享用点心和热水。

        他饱腹后，向来早起的爹娘，还没有起床。何楚坏笑，居然像小孩子一样，赖床不想学习。没关系，晚起也是要学的。

        刚好府学那边已经在讲课了，何楚就选择性地听学。

        屋内的何大林和老刘氏，受不住了。无奈地起床，做饭。稍微垫了垫肚子，就坐在那细嚼慢咽。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慢慢地收拾厨房，慢慢地浆洗衣服。可还是忙完了。

        对视一眼，两人如同奔赴刑场一般，坐到石凳子上。

        何楚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律法条文书，翻开，放到何大林和老刘氏面前。“今天上午就背前三条律法。”指着每个字，教了一遍，让爹娘复读一遍。确认每个字都没少，又重复教了两遍，就任由爹娘自己读。

        听了一炷香的时间，没发现爹娘读错。又开始了自己的听学生活。

        每日听学，教爹娘律法。十几天转眼就没，很快到了进考场的这一天。

        何大林在儿子进了考场后，准备回家。却被老刘氏拉住，“你去哪？就在这等着！”没见着，这些陪考的都没走吗？陪考陪考，你不在这陪着，算什么陪考？

        看了看四周，何大林这时候也不敢走了。他不懂科考要注意啥，他还不知道学么？经过县试，他也吸取教训了。

        何大林和老刘氏，一起侯着。到了吃饭的时间，老刘氏就回去就做饭，自己先吃完，收拾好厨房。把饭菜带着，交给何大林，让何大林吃饭，由她盯着考场大门。确保，万一儿子出了事，她能看到儿子出来。

        虽然她家儿子身板儿结实，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也不敢松懈。

        何楚在考场里面，待了五天多。何大林和老刘氏，就在考场外头，守了五天多。

        几乎是一出考场，何大林和老刘氏就冲上来，围着儿子，挤出人群。

        回到小院，何大林去拎准备好的热水，让何楚好好洗漱一番。老刘氏把何楚的考篮放到他房间，就快步走到厨房，盛起从早上开始炖的鸡汤，分成两大碗。一碗鸡汤，一碗鸡肉，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等到何楚洗好澡出来，就不烫嘴了。

        何楚其实状态还好，就是在考场没吃好也没吃饱。本身他身体就在抽条儿，养分跟不上，人就有点累。

        咕嘟咕嘟喝完汤，吃下鸡肉，就回房间睡觉。

        老刘氏看儿子能吃能喝能睡，就放心了。“我的个老天爷啊，这科考真吓人！”他们在外头侯着，这几天里，看着从里面抬出来不少考生。有那种，满嘴胡话的。也有那脸色惨白惨白的（听同样陪考的人说，有个考生抬出来，人就没了）。

        何大林还是不放心，“孩他娘，咱们拿钱去买只小人参，再去买两只鸡。咱儿子走路都有点飘儿！”还是要补补身子，毕竟孩子刚过十岁生辰没多久，又在长身体。

        老刘氏注意力都在儿子面色上，又忙着去浆洗儿子换下来的衣服，没注意到这一点。听何大林一提，就去房里拿上银钱和钥匙。

        睡了一下午的何楚，醒来在院子里活络筋骨。转过身，他娘又端出一碗鸡汤，一碗鸡肉。

        身体还没缓过劲儿，似乎全身都在叫嚣着，需要养分的何楚也没推辞，吃得一滴不剩。饭后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又回到房间睡觉。

        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般的生活。睡到出考场的第三天上午，何楚又有了精神。

        一起床，就听到老刘氏高兴的声音。“小五啊，你在第一名呢！”

        原来这次，何大林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早早的就到了放榜墙那儿，等着放榜。再三确认了结果，才一路跑回家，告知了老刘氏。

        何楚面上浮现一丝喜色，他倒是有把握上榜，只是没想到名次这么好。

        他准备明天一早，吃过早饭，就去府衙那边，更新他的科考文书。之前考完县试，也去办理了一次。有了这文书，他才能考接下来的院试。

        缓过劲儿，何楚取了文房四宝，边练习画作边继续听学。这府学，他好像也没多少内容需要听了。教的几乎都是他看过的书本上的东西。

        他本来还打算，到府学读书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浪费他时间和银钱。

        第二日，从府衙更新完科举文书，回到院子。何楚还在回想，在府衙，被府衙之主知州召见的情形。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做媒呀。他在问了女方年龄，就拒绝了。他才十一岁，未婚妻起码得是个五六岁的女孩吧。

        不过，知州在听他拒绝的缘由后，那失神，那尴尬，还真的蛮好玩的。还拿他的科举文书，确认了年龄呢。知州应该看他这副模样，忘了他点的府案首的年龄吧。

        哎！估计是失了颜面，就让人送他出来了。

        在小院里坐着，给爹娘抽背律法。何楚心想:要是他现在成年了，估计有很多有钱的书生来找他玩耍吧？可惜，他才十一虚岁，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呢。

        想是这么想的，要真的有人来找，那他估计也不会去玩。搞不好，还要装成满嘴‘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给爹娘指出错处，又教了三条律法，就出去闲逛了。咳！和爹娘当然不能说真话，只是去书屋。

        在路上随手买了袋零嘴儿，走走停停。现在也考完试了，文书也更新了。无事一身轻的何楚，看到感兴趣的店面，都会走进去瞧瞧。

        不买也得瞧瞧，看别人买东西也很有趣啊。

        逛了几天，真是一个府城也不够他逛的。对府城有了大致上的了解，他也不再给爹娘教新的律法条文，带着爹娘开始逛府城。

        爹娘他们这几年，每日虽然也在忙忙碌碌，可是比起其他的农户，那是舒服多啦。平日里，没那么繁重的活计要做，也没以往的力气跟着他满城跑。

        他挑出来几家距离不远的店面，带着爹娘逛一逛，让他们此行更加圆满。这样不累又充实，应该是最舒适的方式。

        他爹逛粮种店，精神头最好，他擅长这个。其他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不上心。

        他娘逛成衣店，看衣服鞋子，最开心。因为她可以学着做这些。

        逛逛店面，吃吃东西，一天过得很快。

        这次的府城之行，就结束了。

        坐上回家的马车，一家人和上次一样，一路吃吃喝喝就到了村子。

        回到自家的小院子，何大林和老刘氏都放松下来。放下东西，就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小院。

        何大林和老刘氏，向来不让何楚插手家务事。没啥事的何楚从大堂里间，拿了一个带有盖子的背篓。打开他背回的背篓，取出四份糕点，将其中三份分成六份，打包好。

        拎上糕点，背着刚拿出来的背篓。准备先去他小外公那说下这次府试的事情，然后去几个舅妈那里拿小鸡仔儿。

        这么一大圈下来，他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把三十只小鸡仔交给老刘氏，他就撒手不管了。对于不懂的事情，他一向不会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去做。

        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何大林和老刘氏，挨着床就睡着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家舒服，租的房子，也不属于他们。

        何楚也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府城那个小院子里面，它没有澡桶。为了那一个月，买两个澡桶也不值得。更何况，他娘可是把他们买的东西，全都带回家了！要是买澡桶？那咋办啊。

        三个人调整好状态，何大林和老刘氏，就去各家唠嗑。

        聊啥呀？还能有啥，就是去府城的那些事儿呗。

        何楚整理出来，一包糕点、一包家里的米、一包芝麻粒，串在一起。去村塾找柳先生。

        奉上带的东西，“先生，府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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