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机场
周一一上班，洛落就去找了人事部的汪经理提出辞职。汪经理很惊讶，“洛落，你确定要辞职？和Anton工程师说过了吗？”
“稍后我会告诉他。”洛落其实根本不想告诉。Anton周六回来给自己过完生日，周天就飞回了成都。洛落就想打算趁他不在首都办理辞职。
“好，你稍等一下。”汪经理站起身走进隔壁的办公室。
大约十分钟以后，汪经理拿着一叠材料回来，坐在洛落对面。把材料摊开在桌子上，汪经理抬头看着洛落说，“洛助理是R公司签约的定向培养生。上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都是R公司负责的。这是你的学费，助学金和生活补助清单。”
“按照合同规定，洛落毕业后要为R公司服务五年。现在还不到半年。如果这个时候提出离职，那洛落要赔付违约金四十二万。”
洛落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知道违约要赔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赔偿金额如此巨大！我银行存款连零头都不到！洛落沮丧的低下头，缩回了椅子里，“那，我可以申请调回设计组吗？”
汪经理把面前的材料收拾起来，放进文件夹里。然后抬头看着洛落很疑惑的问，“洛落，你不是色盲吗？为什么还要回设计组？”
嗡一声，洛落脑子就炸开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不是全公司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洛落呆了一会，无法再在汪经理办公室呆下去了，说了一声打扰，就狼狈地逃回了1807。
周日起来以后，洛落回想起周六的生日会，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不但不能断舍离，反而越来越沉迷在秦川，n和Felix给自己带来的温暖里。洛落记得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好希望自己就是Miya。
可是，我不是她！洛落趴在桌子上伤心了不过一分钟，各种繁杂的事情就来了。电话，邮件还有各种通知，各种协调很快占满了洛落的时间。
星期一太忙了！然后星期二更忙！星期三，四，五，依然忙！连周末都被安排加班。这还是洛落上班以来第一次被要求加班。
“罗罗，Emma感冒了，只好辛苦你了！”Anton在电话里说，“工厂扩建到了关键时刻，很多资料和材料都需要翻译，特别是大型设备的运输和安装，需要各个部门的严密配合。这段时间你要负责全部协调工作，一定要认真仔细！”
“好！”洛落回答。
白天，洛落穿梭在R公司大楼，和研发部、制造部、行政人事、总裁办的各位同事对接，协商。确保Anton布置下来的任务顺利完成。
R公司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同事们都配合愉快。有一些突发事件，比如报关或者运输等问题都在大家的协作下通力解决了。忙碌的工作让洛落没有闲心再去自救，老老实实的工作着，每天忙的只有睡觉的时间才能喘口气。
双旦晚会洛落没有时间出节目，最后和Emma一起坐在总裁办秘书的桌子上观看了双旦晚会。
丰富多彩的节推翻了洛落对理工男有限的认知。原来理工男也很闷骚哇！很多看起来木讷的理工男都能跳会唱才艺丰富，曾经对洛落表示过好感的小张工程师，一曲维也纳故事弹得行云流水，曲意深深。看着坐在钢琴前手指翻飞的小张工程师，洛落觉得如果在古代，小张工程师就是那种文武双全之人。
于是洛落一边啃着美味无比的鸡腿一边给小张工程师热烈鼓掌，看到小张工程师特意把目光转向自己，洛落还举起油花花的手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等调到总裁办的Coco和欧阳工程师在台上表演国标舞的时候，洛落刚好吃饱了。擦干净手，洛落喝着汤欣赏着两人完美的配合。平时低调严谨的欧阳工程师，在台上活力四射阳光无限，炫目的动作加上Coco惊艳的舞姿，顺利的把洛落圈粉了。整个晚会以行政部热闹喧天的集体舞结束。一场晚会也算是花团锦簇，圆满成功！
离元旦放假还有两天，大家都无心上班。除了研发部的工程师们还在进行紧张严肃的科研任务，其他部门都流动着轻松自在的节前气氛。上午打完卡，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洛落跑去设计组联络感情。这一段时间太忙，都没有时间过来聊天。
设计组办公室里，大家都懒洋洋的讨论着元旦安排。杜哥依然是家庭妇男的常规计划。一天去爸妈家，一天去岳父岳母家，一天陪儿子上课外班。郭飞约了朋友去酒吧和世贸天阶跨年。
正聊着，洛落的电话响起来。一看是文妮打来的，洛落犹豫了一下，还是躲到一边接起电话。最近太忙，洛落一直没有去辰光帮忙，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文妮！”
“洛落，大家一起约了跨年，在师哥工作室。咱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来，31号下午集合，你能来吗？”文妮的声音很兴奋。
“我还不知道，最近比较忙，总是加班。”洛落想委婉的推掉。
“太资本家了吧！新年啊！都不让休息吗？洛落咱两也很久不见了！来吧！大家一起热闹跨年！太晚了你就住下，我们两一屋！省得你回去还是一个人。”
洛落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家跨年的画面，心里还是有些不忍。都回了德国过圣诞假，秦川也已经好久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看来，他们最近家庭团聚一堂，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个假Miya了。洛落沉默了一会说:“好吧！我争取早点来！”
“那就说定了！明天见！”
“好。”
“明天等你，有惊喜哦！”
“惊喜？什么惊喜？”
“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
“……”
“好了，你上班吧。拜拜。”
“拜拜。”
洛落挂了电话，说不出是喜是忧。为了不孤独跨年，要看师哥和文妮秀恩爱，也不知道是不是划算。
第二天早上起来洛落想着晚上要去跨年，应该穿得整齐一些！于是找出最体面的一件白色毛衣，白色牛仔裤，黑色绑腿长靴和一件黑色羊绒大衣穿上，拎上包去上班了。
进了早就来了，正在忙碌的收拾文件，桌子边上放着一个旅行箱。“又要出差？Emma？”洛落诧异的问，“今天是新年前夜啊！”
“没办法，成都分公司那边设备调试出了问题。我和Anton必须马上赶过去。研发部的欧阳工程师，制造部王经理和总裁办胡助理都会去。”Emma头也不抬的整里着手里的东西，“Anton会从慕尼黑直接飞过去。”
“去这么多人？”看起来事情不小！洛落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打开电脑。
“是啊！”Emma没有再多说，只顾忙着手里的活。洛落也就没有再问。具体工作业务上的事，洛落不懂，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负责协调，问了也白问。打开邮箱，洛落开始处理闲杂事物。
收拾好东西，Emma走到洛落桌子前说，“罗罗，今天晚上八点去机场接德国来的工程师，你要当临时翻译。这几天很可能会加班。等我下午到了成都了解清楚情况，再通知你。”
“好!”洛落点点头，也许这样在忙碌中跨年也挺好。Emma匆匆离开后，洛落继续处理手里的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总裁办的胡悦六点多的时候叫上洛落，一起坐着公司的车往机场去。
胡助理是个很安静的人，从秋天美回家生孩子以后就成了顾先生的左膀右臂。除了上次的坐错大巴事情和洛落给Coco说情以后，两个人很少有交集。这次派胡悦出马接人，看起来总裁办真的是抽不出人手了。
首都机场的国际航班接机大厅里人很多。熙熙攘攘，非常热闹。12月31日这天，很多人都在等亲人回来，等着和他们一起跨年。洛落看到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在一旁说话。说的全是爸爸的飞机马上到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等新年钟声。妈妈语气温柔，小女儿甜美可人，奶声奶气的缠着妈妈问东问西。
洛落脑子里想起了。跟着胡悦来到一个接机口。胡悦看了看表说，“咱们到早了，还有半个小时，我去喝杯咖啡。洛助理要一起吗？”
洛落摇摇头，“不了，你去吧，我随便转转。”
“好，八点整咱们在这里汇合。”
“好！”
洛落走出候机大厅，来到吸烟区，点上烟，看着夜色沉沉的天空，想起了要给文妮打电话，“文妮，我今天去不了了！还在机场接人。”
“机场？机场离我们这里很近啊！接完直接过来吧！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
“接完还要送回去呢，可能会很晚！”
文妮遗憾的说，“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尽量来好吗？晚点都没事！你不来，我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洛落只好说，“我尽量！”
“好！等你！”文妮很高兴。
洛落郁闷，自己怎么就学不会果断拒绝呢？
抽了两根烟，洛落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慢慢悠悠走回了候机大厅。走到接机口，洛落没有看到胡悦，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心想他可能稍微晚了点，于是站在接机口耐心的等待起来。
里面出来了一波又一波人，胡悦还没有到。洛落有点着急了，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加胡悦的电话，也没有问具体航班和工程师的名字！
正在着急，电话响起来，是陌生号码。
“洛落，你在哪里？”一接起来，不等洛落说出你好，第一句就是秦川不悦的质问。
“我，……我在机场接人。”
“我知道你在机场接人。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接机口！”
“哪个接机口？”
额……洛落四处看了看，“不知道。”
“你身后有什么？”
洛落扭过头看了看，“有很多人。”
“……洛落，你能看到什么明显的标识吗？”秦川的声音有点无奈。
洛落再往后看了看，“有一棵很高的树。”
“你可以走出来，走到树下吗？”
“可是，我还在接人。”
“你要接的是我，而且你现在站在了错误的接机口！洛落！走出来好吗？”
洛落愣住了，好半天才转身往人群后走去，“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走出来没有？”
“走出来了！”洛落拿着电话走到树下开始四处张望，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秦川。人群中的他醒目的站着，深色的大衣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打理整齐的头发，俊郎出色的容貌，伟岸高大的身材……他似乎瘦了！
洛落觉得眼眶有点发酸。
秦川的目光也很快找到了站在树下的洛落，挂下电话。他把手机礼貌的还给一旁的胡悦，然后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向洛落走过来。
洛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里拐杖，看着他有些摇晃的步伐，心里一跳，就冲着他跑过去。整个候机大厅，在洛落眼里突然就变得空空荡荡，就只剩下秦川一个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跑到秦川面前，洛落刚说出口两个字，“你的……”
秦川伸开胳膊就把洛落抱在了怀里。哦！天哪！洛落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沉沦了。秦川的怀抱有毒！他整个人都有毒！洛落不自觉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秦川，你的腿怎么了？”洛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你的腿怎么了？”
“做了一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康复。”
“秦川！我要和你在一起！”洛落哭着喊起来，“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秦川搂着洛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半天没有说话。洛落哭得更厉害了，“秦川，你喜欢我对不对？”
“很喜欢。可是，洛落，我的腿有问题。我不算一个健全人。”秦川的声音平静温和。
“我不在乎！”洛落仰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秦川的下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说完，洛落停了一会，说出了一直徘徊在心口的话，“你和Miya离婚吧！”
秦川的眼眸又深了下来，伸手抚摸着洛落的脸颊，试图抹去洛落不断滚落的泪水，“洛落，只要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洛落努力的眨着视线朦胧的眼睛，盯着秦川执着的问，“你会和Miya离婚，对吗？”
秦川的表情模糊，声音里充满了苦涩，“洛落，我不可能和Miya离婚。从结婚那天起，她就是我的全部！”
“混蛋！”洛落震怒了，拼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推向秦川的胸口，“你混蛋！”
既然Miya是你的全部，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说过我不要当替身！你也说过你会有分寸！你没有做到！是你没有做到！洛落浑身起发抖来。
秦川站立不住，一下被洛落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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