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贩
回到马市,围在那匹马儿周围的人已经很少了,马儿依旧在那不耐烦的打着响鼻,马贩子在旁边唉声叹气。
就这一匹,要砸手里。
顾迢带着云起鬼鬼祟祟,“把药包拆开,看见里面细长的,那乌漆嘛黑的药了吗,你往手腕上缠。”
云起听话的将其缠好,顾迢瞧一瞧,不错,就是这样。
“那匹马怎么卖?”他冲着马贩子大声说。
“呦,不瞒您,您要能把它带走,五十两银子我就卖。”
马贩子斜眼一看,两个小哥儿,忒异想天开了。
“这可是您说的,大家伙可都听见了。”顾迢故意加大音量,云起往周围一看,明白顾迢的意思。
“啊呀,我们只是小哥儿,哪有那本领,要不,还是算了吧。”
云起张口,语气抑扬顿挫,颇为矫揉造作,顾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周围汉子就吃这一套。
“小哥儿身娇体弱的,可小心着点,要我说啊,他们要是能把这烈性子的马带走,您就白送得了。”
“就是,这马都卖了多少天了,那么多汉子都整不走。”
“诶,你们去试试,你若是能把这马牵住,我给你们送具好马鞍。”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晃荡着钱袋子起哄,见这有热闹可瞧,人群又聚集过来。
顾迢拽着云起,趴在他耳边小声逼逼。
“你先伸那只绑着药的手,我保证它伤不了你。”
云起对顾迢很是信任,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终于离着马还有一臂之距,那马不耐烦的看着他,倒是没尥蹶子。
围观众人屏息凝气,比云起自己还紧张。
伸出手,一点一点接近马儿,那匹马不耐烦的喷着气,高高在上看着眼前的人,眼里仿佛充满不屑。
但最终它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直到云起的手摸在它的脖子上,这人身上的味道马很喜欢,马扭过头,示意这人往上摸摸。
马摇着尾巴,显然心情舒畅,围观众人皆张大了嘴,这马怎么回事,怎么这会儿又乖了。
有那不甘心的往前凑,“你躲开,定然是这马这会心情好了,你一个小哥儿买什么马,能骑吗,回家骑你汉子去。”
一边说着一边凑到马旁边,还将云起推搡开。
那匹马抬起前半身,马蹄高高扬起,狠狠踏在那人脚上,那人嗷嗷叫着倒在地上,眼见着马又想往他身上踩,他抱着脚打起滚,远离那里。
没能碰到马,失了风度还丢了人,那人一瘸一拐掩面而去,云起又上前,马儿乖乖让他摸。
“可真是奇了,这小哥儿和这马有缘。”
这时顾迢出声:“这匹马我们要了,您说的,五十两银子就卖。”
马贩子闻言走上前,哈着腰乐呵呵,“自是当然,您二位既然能让这暴脾气的安静下来,这马就合该是你们的。”
周围有人又在起哄。
“刚才说要买马鞍的呢,人家把马买走了,可就缺那马鞍呢。”
“你起什么哄,这不是在这儿呢,瞧瞧,多好的牛皮,用的都是铜钉,这木料也结实轻便。”
一个汉子拎着副马鞍从人群中走出来。
这副马鞍原是他为了这匹马买的,谁知马鞍买完了,这马他竟没能驯服,好马也得有好鞍,不止马鞍,连着脚蹬他也准备一并送了。
“喏,拿着,这东西沉,你们不如直接给这马装上。”
云起去找马贩子付完银子,转过头来,拎一拎那马鞍,的确不轻,他听从意见,要去装。
那马不让别人碰,只有云起能近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马鞍装好,云起再次谢过这汉子,一副上好的马鞍至少十两银子。
这汉子瞧着是个爽快不差钱的,云起谢了又谢才好意思收下。
他和顾迢牵着马要走,那汉子跟在他二人身后,偷摸看了半天,他确定这小哥儿应当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马安静下来,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人牵马,另一人并不去接近。
“二位留步。”那汉子出声留人。
二人回头,警惕的看着汉子,那汉子挠挠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我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二位,这马到底什么毛病,我实在是好奇。”
云起二人做防护状,这人莫不是打算强买强卖了这马。
“我没有恶意,就当是交个朋友,马鞍我也送了,那是秘密吗,若是不能说,我便不问了。”这汉子还算有分寸。
云起盯着那汉子,确实不像有坏心思的样子。
他看向顾迢。
顾迢仰起头,上下打量一番,那汉子老老实实站在不远处,并不接近。
瞧着周围没有几个人,顾迢上前,压低声音这般那般说了几句,那汉子一脸震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弯腰拱手一道谢,离去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这马到底怎么了。”
“其实很简单,方才那有虎齿草,马误食会兴奋狂躁,这东西我也没见过几次,我刚刚还偷偷看了,就那一株,别的地方都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这马一定是吃了虎齿草。”
“啧,你是不是笨蛋,那草上有牙印。”
“所以你让买的草药,是解毒用的?”
“倒也不算解毒,虎齿草对马来说无毒,不过会焦躁罢了,它一焦躁就不愿叫人碰,那草药叫银线,能让马平静下来,它平静了,自然就愿意叫你碰了。”
云起听得专心致志,一脸看到新世界的模样。
顾迢被他看脸颊发红,“差点忘了,虎齿草的药效也就一天,明日它就好了,咱们先把这马送回你家去。”
自此秦遇家又多了一匹马,就拴在西厢旁的空地上,钱嬷嬷看着马愁了半天,这马可不好养,得有专人喂才行,思来想去命春笋找了个会养马的汉子,每日一早一晚来照料马。
那边云起和顾迢又在街上逛,大包小伙拎了一堆。
两个漂亮小哥儿上街总有些打量的眼光,顾迢不在意,云起本来羞涩,后来跟秦遇上街时发现秦遇更不在意这种所谓的名声,甚至算得上嗤之以鼻,于是云起也不在乎了。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不怀好意的眼光在盯着自己。
云起狐疑的张望,周围热闹喧嚣,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一切都很正常。
索性东西买的差不多,天色也暗了,顾迢云起在路口分别,各回各家。
走近小巷的时候,云起明显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这里平日很少有人走,因为只有秦遇一家的大门在这条小巷,云起加快脚步,就快要跑起来。
有只手从身后拽住他的头发,狠狠一扯。
云起吃痛叫出声来。
那只手捂住他的嘴,就要将他往巷子外的驴车上带,云起慌到极致反而稳下心神,他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顺着那人,那人显然就得云起一个小哥儿没什么力气。
他一边捂严嘴拖人,一边在心里觉得轻松,这小哥儿他盯了好久了,长得好看,能卖个好价钱,平日里出来都是跟另一个小哥儿,家里有个汉子但是不怎么陪他出来。
那个小哥儿也好看,可惜住的地方人来人往不方便下手。
等把这人卖了,他就能有足够的银子跑了。
云起的手抱着怀中包裹不撒手,那人并未多注意,离着驴车近了,云起确定驴车上没有另外的人。
他从包裹里掏出一根发簪,这发簪他刚刚就握在了手里,就等此刻。
这人为了将他整上驴车稍松了劲,云起抓住机会将簪子戳在那人手上。
那人吃痛手一松,云起疯狂往前跑。
秦遇走到自家巷子口,看见的就是这骇人的一幕。
云起抱着包裹飞快往前跑,衣衫凌乱,他身后一个男人在追他,那人手上戳着根簪子,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夕阳西下,巷子中被即将落山的太阳染得发红。
秦遇扔了书往前跑,他年轻,穿过来后就没断了锻炼,身强体壮,很快追上那男人,狠狠一脚踢过去,趁那男人没反应过来,他拔下簪子,又戳在男人腰上。
那人终于疼的弯起身子,秦遇将人摔在地上,狠狠压住。
云起已经跑到了院子门口,他冲着院子里大喊救命。
钱嬷嬷闻声而来,带着春笋帮秦遇将人绑起来。
那人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秦遇这才能好好看看云起,看上去没受什么伤,还算聪明,知道直接去叫人,没说也冲上来。
云起吓得不轻,蹭到秦遇怀里瑟瑟发抖。
命钱嬷嬷守在那里,秦遇先回去将云起安置好,小哥儿还没缓过神来,秦遇打了湿毛巾给他擦脸,然后将人按进被子里。
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包,秦遇戳一戳,没听见哭声,料想应当还算平静。
他转身走出院子。
那人被钱嬷嬷按着,没什么挣扎的力气,秦遇打量着那人,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在记忆中翻找许久,他恍然大悟,这人便是当初给原主搭线,要和原主卖了云起的那个畜生。
秦遇恨的牙痒痒,又觉得后怕,当时他穿过来之后没能再找到这人,如今倒是撞了个正着。
“什么人派你来的,你要抓了人带去哪里?”
“饶命,您饶命,我我我我就是看他好看,想整几个银子。”
这人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看样子并不认识秦遇。
秦遇与他对视半天,发现这人当真对这身子的样貌没有印象,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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