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衙役
夕阳西下,天空愈暗沉,在那个男人眼里,秦遇笑的阴沉,晚风吹过,树叶刷啦啦作响,无人经过小巷,自然也就无人知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钱嬷嬷,你帮我守着巷子口,这种人渣,直接送去衙门也太便宜他了。”
钱嬷嬷沉默的点点头,在巷子口背过身去,不放心云起一人,秦遇赶春笋回去守着。
那人被绑的结实,腰部还渗着血,秦遇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堵得严实。
本以为老老实实回答完问题,这人好歹能放了自己,是,他是想拐人走来着,这不是没拐成吗,哪里至于气成这样。
这拐子本来是这么想的,他并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秦遇打量着他,眼下院试在即,闹大了平白惹麻烦,还会牵连别人,可若是直接将人送去衙门,先不说衙门有没有人跟他们勾结,单是那小打小闹似的惩罚,秦遇就觉得不能忍。
他弯下手指,用指关节顶着手心试试力度,然后在这人身上按起来。
钱嬷嬷在巷子口,听见风声送来吚吚呜呜的动静,间或夹杂着沙哑含糊的求饶声,风一吹,那声音就散了。
月上树梢时,秦遇从钱嬷嬷身后走出来,二人合力将这人抬起来,去衙门报官。
不管那些衙役跟这帮人有没有牵连,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对待秦遇是恭恭敬敬的,恭敬地秦遇心里奇怪。
这帮人好声好气的招待了秦遇,将那拐子押走,秦遇这才回到家中,径直去看云起。
云起正坐在床上发呆,他吓坏了,总觉得这屋子里不安全,可是秦遇又不在,他不敢再睡,睁着眼睛等人。
烛火在桌子闪烁,明明灭灭,炭球在他旁边一声不吭,只紧紧的靠着他,损东西在桌子上踱步,时不时歪着脑袋瞧他两眼,小动物们担心的样子,很大的缓解了云起的惊恐。
门吱呀一声,秦遇踏进来,两只黑色的小东西不放心的转一圈,识趣的离开屋子。
“吓坏了吧,可伤着哪了。”秦遇走到床边抱着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
“我差一点就见不到阿兄了,可阿兄竟然将我一个人丢在屋子里。”
云起见人来了,瞬间红了眼睛,口中带着埋怨,他要委屈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梦见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直追着他,在被那个男人追到的瞬间他醒过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点烛火,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今日发生过什么,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幸亏今日给阿兄买了簪子,那簪子好看,云起特意将它放在包裹最上面,方便回去的时候能最快拿出来给阿兄。
簪子没了。
那可是他第一次用自己挣得的银子买给别人做礼物的。
他挑了好久呢。
云起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难过什么。
今日的事情太吓人,可躺在床上又觉得也还好,那是因为簪子没了吗,可那簪子护了他一命。
坐起来,云起抱住自己,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屋子里还是好黑,静悄悄的,人都去了哪里?
屋外有东西沙沙作响,云起瞪着眼睛看着门口,太黑了,他不想出声。
猫顶开屋门,鸟扑棱着翅膀飞进来,春笋跟着慌慌张张的走进屋子,这才发现云起已经醒了。
“公子,点盏灯吧。”春笋小心翼翼,云起这会儿像是还没缓过神来,他不敢大声,怕吓着主子。
“嗯。”云起迟缓的回答,声音嘶哑像是生锈的铁器。
春笋点起蜡烛,探头看看床上的人,蹑手蹑脚走出去,留着两只小动物陪着。
直到秦遇进来,似乎生气委屈都有了发泄的地方,云起看着那人,红着眼睛,偏又不哭。
他不知道,但是秦遇感觉到了,小哥儿身子还在抖,强忍着的情绪找不到发泄口。
“对不起,我应该先回来看你,我那时只想着,不能让他这么去衙门,那对他来说太轻松了。”
“那你打他了吗?”云起不抬头,在秦遇怀里拱。
“我狠狠的打了他一顿,旁人都瞧不出来,但他一定疼的半死。”秦遇眼中暗沉。
他觉得对不起云起,若是他有权,他就可以悄无声息的让这人消失掉,而不是憋着气揍一顿再将人送进衙门去。
云起不满意,可他没说什么,秦遇就快要考试了,因为酒坊的事,暗中盯着他的人不是没有,此时若是怒上心头将人杀了,本来占理的事也不占理了。
但是,让这人好好安慰自己,云起心里想着,总要让他说点好听的,应点什么事来,才好圆了他的委屈。
云起沉默的埋在秦遇怀中,并不说话,只是手指抓着秦遇,抓的指尖泛白,秦遇感受到身后衣服被抓的紧绷,他摩挲着云起的背,嘴唇一下一下点着云起的头。
“再等等我,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保证,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云起抬头,撇着嘴,“阿兄何必这样,被坏人盯上又不是你的错,我知你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出不得差错。”
秦遇低头看他,“你不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我只是气,我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好黑,阿兄也不在,我害怕。”
秦遇内疚,他方才只想着不能便宜了这人,加之云起身上没伤,是他疏忽。
“这两日我在家陪你,莫要委屈。”
“那今天呢,你能不能陪我。”云起垂着眸子,手指纠缠在一起。
秦遇低笑一声,扶着小哥儿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伸展手臂将云起搂进怀里,小哥儿紧紧附在他身上,像是被扔回海里的搁浅的鱼。
县衙门的地牢里。
一个衙役拎着钱袋过来,低头对看守说些什么。
看守接过钱袋一掂量,面上笑的满意,他打开牢门,将牢房钥匙递过去,“悠着点兄弟,好歹留条命。”
衙役点点头,走进黑暗中。
看周听着黑暗中凄惨的叫声,打个寒颤,做什么不好,干这黑心烂肺的事儿,活该叫仇家找上来。
夜半三更,衙役从牢中走出来,寻了无人的地方,打口哨叫来信鸽,他纠结着下笔,最终一五一十将今日的事情写上去。
主子怎么看是主子的事,他能做的可都做了,秦遇那小子下手也不轻,那拐子能活过七天算他本事。
鸽子扑楞楞飞远,衙役转身,他只是个得到消息走门路报仇的小衙役罢了,什么将军什么弟弟,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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