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章
演武场上,张君嵋挥舞着缠丝鞭与人缠斗,昨日经过秦陌点拨,她的灵蛇鞭法又有了些许进步,便忙不迭地找人陪练试验。
“万蛇舞!”双方僵持不下,张君嵋便发动强攻,正是昨天领悟的招式。
一鞭挥出,鞭影处处,让人眼花缭乱。对面使长|枪的护卫顿时应接不暇,没几下便被打落武器,继而被缠丝鞭缠住,不得动弹。
“彩!”一众护卫高呼。
“小姐更厉害了。”旁边观看的香橘也很高兴,小脸激动得通红。
一场结束,张君嵋中途休息,突然林管家找了过来,道:“小姐,镇异司秦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张君嵋没有耽搁,当即换了身衣服过去,她到的时候,盛景他们都在。
近一个月,镇异司又招收了两个人。
一人名雷涛,是个体修,故而他体魄壮硕,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那饱满的肌肉。搭配他手上的一双大铁锤,看着很是威武霸气。
另一人名庄杰,为人沉默寡言,不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略显阴沉。
二人都是散修出身,听闻镇异司有重起之势,便过来投靠,以谋求晋升之资。
秦陌开门见山道:“近日县里出现多起孩童失踪案,杨县丞的孙子也不见了。衙门调查多日始终没有进展,怀疑是妖物作祟,所以请我们镇异司帮忙。”
几人静静听着,没有随意发话。
秦陌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拿出一沓卷宗,道:“相关案子都记录在这了,你们看看。”
几人传阅一遍,张君嵋试图找出其中的共同点,或是相关规律,可惜都不成立。犯人根本就是随机作案,且行动迅速,让人难以察觉。好些个都是一转身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盛景沉吟道:“确实像是妖物作祟,常人可没办法做到如此不漏痕迹。”
雷涛没想那么多,大咧咧道:“头儿,你就说我们怎么做吧,我办事绝不含糊。”
秦陌被他逗笑了,道:“放心,一会有你忙的。”而后接着道:“我也认为是妖物作祟,所以才接过这些案子。办案我们或许有所欠缺,降妖除魔却是我们的立身之本,所以我们务必要尽快揪出妖物,不使有孩童再受害,扬我镇异司之威名。”
定下基调,秦陌便发号施令,让四人各巡一个方位排查异处。
张君嵋领的是城北。
城北是富人区,环境治安相对较好,不像别的区鱼龙混杂,易于排查。且张家就在城北,张君嵋也熟悉。
显然是秦陌有意照顾,张君嵋心下领情。
一路走来,张君嵋不见有什么异样,倒是路上的乞丐少了不少。听说是趁着农闲征徭役修缮沟渠,连带着流民一起征辟了,不但包吃住,还有少许工钱。
这个县令倒是个干实事的。
“咿呀呀呀,郎君~,你让我等得好苦啊~”
“娘子~,是为夫来迟了~”
不觉间,张君嵋走到凭栏居,一处戏园子。这些日子生意不景气,戏园子却是热闹起来。里头人多,张君嵋便往里走。
她一进去,就被掌柜的客气接待:“这位大人,可是要听戏?”
张君嵋点了点头。
“那我给您安排个包间,您楼上请。”
“不用,我坐堂下就行。”
掌柜立刻给她安排了个座,又让人端茶倒水,送来零嘴瓜果,可谓服务周到。
张君嵋面不改色道:“行了,你自忙去吧,别打扰我听戏。”
“好咧,您有需要再叫我。”掌柜的也不讨人嫌,利落走了。
戏台上唱的是《荣娘记》,讲的是一名叫荣娘的女子,因战乱不幸与丈夫走散,二人约定高垣相见,不料她到地方之后,却不见丈夫踪影,她只好在那落脚,苦苦守候。
期间有不少人劝她改嫁,重新开始,但她不为所动。又有地痞流氓贪图她的美色,时时骚扰,她便用簪子划脸,以保贞洁。就这样等了十年,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丈夫。
原来她的丈夫误以为她已经死了,悲痛欲绝以至病倒,也就没有坚持要到高垣去。若非代天巡狩途经此地,怕是又要错过。
两人事情传开,荣娘的坚贞感动了游戏人间的仙人,于是施法让她恢复容貌,而且更胜往昔。
此时她丈夫已然位极人臣,深受天子爱戴,两人相认之后,并没有嫌弃她,反而是以风光大礼将其迎回了家。
然后就迎来了大家喜闻乐见的结局。
记忆中她听过不少次,所以张君嵋对此印象深刻,不过其中情节她却是懒得评价。
张君嵋无心听戏,眼中灵光闪现,将大堂巡视一圈,一切正常。正要收了术法,不想戏台上的人倒是有丝丝缕缕黑气萦绕周身。
张君嵋没有轻举妄动,等这场戏唱完才起身。
找到掌柜,张君嵋道:“刚才的戏唱得不错,我想到后台见一见两位角儿,不知可否?”
掌柜的道:“我去把人叫过来就是了,哪能劳烦着您去找他们。”
张君嵋道:“大堂人多,多有不便,还是我过去吧。”
“这,好吧,大人里面请。”掌柜的边带路边道:“里头乱糟糟的,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张君嵋道:“不碍事。”
进得后台,里面忙而不乱,戏服和道具之类的摆放齐整。张君嵋边走边打量,却是没发现其他异常。
掌柜的给张君嵋引荐道:“这几位就是刚才的唱荣娘记的角儿了,这是玉楼,小蝶。”而后冲那两位主角道:“还不赶紧见过大人。”
两人脸上还带着妆,但也难掩紧张:“见过大人。”
张君嵋突然有种狗官欺男霸女的既视感,嘴角微抽:“不用拘谨,我就是作为一个戏迷来观摩一下两位角儿的,刚才唱得可真好,不知还有哪些拿手好戏?”
玉楼回道:“也唱《传花》和《白玉珏》。”
“是嘛,有空倒是要请二位上门给家中长辈唱上一曲。”张君嵋表示感兴趣,然后道:“两位可是打小就在这凭栏居里唱的戏?”
玉楼道:“我们是年前到这落脚的。前头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师傅让我们俩来投奔刘班主和王掌柜。”
一旁的王掌柜道:“正是如此,唉,这真是苦了这俩孩子。”
又客套了几句,张君嵋便告辞离开,王掌柜一路相送。
张君嵋一走,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蝶慌乱道:“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玉楼安慰道:“没事,当初我们做得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再说我们都跑到这来了,相隔百里,谁会往那件事上想,或许都根本不知道。”
闻言小蝶心中稍安,突然他的心又提了起来:“那门邪法,你没再练了吧?”
玉楼眸光低敛,朗声道:“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好好唱戏攒钱,等以后唱不动了就回乡里养老。”
“嗯。”小蝶这才放下心来。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他嘴角绽放出明媚的笑意。
玉楼则望着张君嵋远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将二人记下,张君嵋继续巡查。
途经自家药堂,张君嵋自然要进去看看,也好给自家扯张大旗。镇异司的服饰和县衙差役的略有不同,但都能一眼看出是公门中人。
药堂的张掌柜是家生子,自然是认识张君嵋的,顿时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又有什么古方了?”
张君嵋偶尔的灵光一闪,记起一些看过的药方,不时拿来给坐堂的大夫考证,同时也能偷学药理。
在爷爷的熏陶下,张君嵋对中医其实也颇感兴趣,如今有了机会,而且极其适用和实用,自然不介意多学一些。
当然,一切以修行为主。
现在她只是有了些许想法,落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还在衡量中。
这会坐堂的姚老正忙,张君嵋也不好意思打扰,待了没一会就出去了。
只是还没走远,就有一个小男孩追了过来,二话不说便给她磕头:“小子严志文叩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恩。”
听得名字,张君嵋顿时想起之前救助过的那对兄妹,想来林叔是把人安排到药堂做药童了。
张君嵋把他扶起:“心怀感恩即可,不用行此大礼。”而后问道:“你如今身体可曾康复?”
严志文小脸端正道:“已无大碍。”
“那就好。你妹妹呢?平日里有人照顾吗?”
“厨房做饭的婶子有帮忙照看。”
“生活上可还有什么困难?”
严志文摇头道:“掌柜他们对我们兄妹都很好,志文感激不尽。”又补充道:“全赖小姐收留。”
严志文小大人模样,让张君嵋感觉像是在上级视察,不由笑道:“既是如此,你便好好干活,照看好妹妹。对了,听说你爹是名秀才,想来你也读过些书?可还想继续学下去?若有想法,我也可以给你安排。”
严志文沉吟道:“我想读书,但不想只读书。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想跟着姚大夫学医。”
张君嵋道:“也好,起码有一技之长。你若想看书,可以到府上去借,我哥哥读过的书,还留有不少。”
严志文行礼拜谢:“小姐之恩,志文铭感于心。”
见他小俊脸一脸严肃,张君嵋忍不住想逗一逗,正好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张君嵋便招手示意,买了三串,塞了两串到他手里:“拿着吧,一串给你妹妹静姝。”
待他一手一串,张君嵋便掐了掐他的小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严志文反应过来,小脸通红,但此时张君嵋人已经走远了。
想着他呆愣的样子,张君嵋心情愉悦,一口一个冰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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