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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幕落叶(6)


“是你的手机响了吗?”舒运凡一边炒菜一边提高音量问道。

        锅里的肉条劈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锅铲搅动的肉和菜上下翻飞,油花飞溅。

        闻澍用一个盘子挡着脸,凑到他耳朵边问:“你说什么?”

        舒运凡把锅从煤气火焰上端起来,锅里的噼啪声音这才小了。

        他答道:“我说,你的手机响了。”

        闻澍:“哦,听见了。”

        他赶快洗了手,从厨房操作台边上装蔬菜的白色塑料袋子底下找到了手机。手机还在震动,来电显示是“校雨森”。他在毛巾上抹了一把手指头上的水,划开了接听键。

        “喂,姐。”

        “哦哦,对。不是,我没有帮别人问,就是好奇。”

        “没必要瞒着我吧。那我猜到了,你是不是蕾丝?”

        “不是吗?别骗我了,我早就看出来了。”

        “喂?别生气啊,……喂?”

        “她挂了。”闻澍放下手机,对舒运凡说。

        舒运凡忙于与菜斗争,没顾上理他。

        闻澍把手机上面粘的水珠擦了擦,把手机放了回去先,再拿塑料袋遮住,然后踱步走到舒运凡旁边,继续看他炒菜。

        闻澍:“咳咳,太呛了,你的锅糊了吗?”

        舒运凡的青椒炒肉丝的斗争告一段落,最后撒了一勺盐,用锅铲搅拌均匀,端起锅来,一转身撞上碍事的闻澍,“你刚才拿的盘子呢?”他问道。

        “这儿呢。”闻澍连忙把盘子给他递过来。

        “放桌上。”舒运凡端着铁锅,手臂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刚才是什么味?”闻澍等他把菜盛出来,菜里面并没有什么焦糊的痕迹。

        “诺。”舒运凡把锅底展示给他看,“腌肉的淀粉有一点糊底了,不影响,没糊,就是都粘上了。”

        “买一个不粘锅多好。”闻澍说道。

        舒运凡利落地把锅放进水池里面冲洗,说道:“怪锅吗?要不是你把青椒切成这个鬼样子,肯定不会糊底。”

        闻澍抿了抿嘴,“我切的够好了,你知足吧。”

        舒运凡没应它,新炒的菜看着色泽晶莹诱人,他拿了一双筷子从盘子中夹了一口菜,吃到嘴里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味不错。你尝尝?”

        闻澍摇头,“我等会儿一起吃。”

        舒运凡把锅放回炉灶上,“鸡翅。”说话间一副大厨的架势。

        虽不知道他一掌勺就突如其来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但他端着炒锅的样子确实很有震慑力。

        闻澍按照要求,一次给他递过去了葱段,姜片,料酒,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打下手的态度。

        虽然打下手的手上听话,等大厨开始炒了的时候,他却笑了一声。

        舒运凡被没有擦干就倒了油的锅劈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后退一步,扭头瞪了他一眼,“笑什么?你来?”

        “……”闻澍不笑了。

        但气势上不能输。

        “我来就我来。”闻澍一咬牙,从舒运凡手里接过了炒锅的柄。

        舒运凡见状后退了两步,撤到一边。眼见着闻澍就从桌上抄起一个锅盖挡在了自己面前。

        舒运凡努努嘴,“先放葱和姜,炒香。”

        闻澍照做。

        “再放鸡翅,煎至两面金黄。”

        闻澍小心翼翼地放下鸡翅,然后又是一阵劈里啪啦声。

        “然后呢?”闻澍扭头。

        舒运凡连忙把手机放进裤子兜里,“然后,放料酒吧。”

        他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闻澍问道:“真的假的?”

        “应该是。”舒运凡手放在兜里捏着手机跃跃欲试,刚才的自信不知道哪里去了。

        闻澍半信半疑地倒了一勺料酒。

        “咳,”舒运凡退到闻澍身后,拿出了手机,“没错,然后就可以倒可乐烧干了。”他一边看,一边念出来。

        闻澍听见身后的小声嘟囔了。他问道:“然后倒可乐?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确实听不见,抽油烟机轰隆轰隆的,加上炒菜的声音,舒运凡本来也是自言自语的,拿出手机才找回了自信,大声说道:“倒可乐吧。”

        闻澍自顾不暇,“你帮我拧一下。”

        舒运凡连忙给他拧开可乐盖子。

        闻澍咕嘟咕嘟倒下去半瓶,舒运凡补充道,“差不多了,加盐,然后闷一会儿收汁吧。”

        闻澍心里更没底,继续照做。

        厨房里无数次炸了锅的样子,舒爸爸跟着舒运凡以来,没吃过几次可乐鸡翅这样的硬菜,无数次被香味吸引,滚着轮椅到了门口,没待一会就被油烟和叫嚷声劝退,最后还是回到餐桌前,等的望眼欲穿。

        终于,在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顺着东风飘过来小区前面的广场舞音乐声的时候,俩人才一人一个盘子,不紧不慢地把两道菜端了出来。

        舒运凡咕咚一声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捏着耳垂说烫。

        闻澍随后出来,手上戴着隔热手套,轻轻把菜放到了舒爸爸面前,用一种不识好歹的眼光看了一眼吹手指头的舒运凡。

        舒运凡见状不吹了,拍了拍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点都不烫,我就说我用不着那个。”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闻澍手里的隔热手套,带着逞了能却悔不当初的表情,转过身去盛饭。

        俩人做饭阵仗不小,但好在做出来的食物味道也确实说得过去。

        舒爸爸也吃的颇为满意。他干了两碗饭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去院子里吹风去了。

        闻澍已经吃饱了,见舒爸爸离席了,起身收了他的碗筷,叠着自己的碗筷,先去厨房洗碗。

        舒运凡最后把吃完的空盘和碗全都送到厨房,放进了水槽里。

        “以后天天做饭,想想就累啊。“舒运凡说着,顺手接过闻澍洗好的碗,拿毛巾擦干净,放进碗橱。

        闻澍笑了,半晌说道:“以后还需要亲自做饭?”

        舒运凡顺嘴就接了,“怎么不需要?我不做你做?”

        “我也不用做。”闻澍回答。

        舒运凡脑子没转过来,“那谁做饭?”

        闻澍云淡风轻地回答:“请阿姨。”

        “哦。”舒运凡一点头。

        话虽这么说,他是请不起阿姨的,但如果以后财政来源都靠闻澍,他又觉得心里别扭。

        但以后的事都是后话了,舒运凡一眨眼换了个话题,“你姐的事,问清楚了?”

        闻澍看了看他,“嗯,我今天发消息问过了,没问出来,做饭那会儿接的电话就是她打过来的。”

        舒运凡听他话说了一半,急着知道答案,“她说什么?”

        闻澍递给他最后一个小碗,湿漉漉的手抓着舒运凡的手,说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舒运凡抽出手来擦碗,然后小心地把碗放进了橱柜上层。

        “什么问题?说。”他靠着操作台的边沿,问道。

        闻澍也靠在操作台边,笑着说:“有个事,你实话回答。我听说你不是0?”

        他说这话语气却不是质问,带着一种自信的挑逗,反而像是答案早就明摆着的,借这个话题调情似。

        舒运凡努力阻止自己被他浓黑的睫毛吸引过去目光,轻松的一笑,“谁跟你说的?我是不是0,不是早就全校皆知了吗?”

        他这话成了反问。

        是或不是,你自己猜。

        不过他确实有点慌。

        一般来说舒运凡的反应很快,他不想说的事情,别人随口问,很难诈出他的实话来。

        况且谎言的惯性比想象中大得多,舒运凡自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说清楚。反正俩人也不会那么快就上本垒。

        舒运凡慌的地方在于,闻澍是从他们亲近时候的本能反应中猜测出来的,还是真的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搞清楚这件事情,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舒运凡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闻澍自信的笃定——自信于:哪来的谣言?舒运凡当然是0。

        舒运凡松了口气。这个傻子。

        “写报告去吧。傻子。”舒运凡揽着他的肩说道。

        闻澍一摊手。

        “哦,对,你写完了。”舒运凡语气带着酸味。

        “我陪你写。我复习c语言,回学校之后准备期末考试,我还能帮帮你。”闻澍真诚地说。

        舒运凡看出来他真诚里面带着炫耀,回答道:“爷用不着。”

        两个人咚咚咚上了二楼,舒运凡啪的一声按开书房的灯。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舒运凡嘴角抽动,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要不然……先收拾一下再写?”

        闻澍脸刷一下子红了,赶忙挡在他前面,走过去捡起来自己的衣服,掩耳盗铃地把挂在书桌上的内裤揣进了兜里。

        舒运凡过去捏着鼻子提起那个灰尘很大的窗帘。

        窗帘布料抖动,又掀起一阵灰尘的烟雾。

        “拿下去洗一下吧。”闻澍收好衣服,过去帮他。

        舒运凡点点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闻澍从他手里接过窗帘,随便叠了叠,端着下了楼。

        舒运凡听见他盖上了洗衣机的盖子,还有操作洗衣机的滴滴响声。他揉了揉鼻子,抽了一张纸巾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把倒了的两把椅子挪回书桌边上。

        书桌上还有一一个腐朽的毛笔架子。舒运凡试图挪动它的时候,毛笔架子在他手里啪嚓断成了两半。他皱着眉头擦掉新落下的灰,然后把架子,连同上面挂着的全都炸了毛,灰黄色的毛笔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闻澍又咚咚咚上了楼,推门进来的时候,舒运凡差不多打扫完了,在书桌面前坐着擦桌子。

        闻澍扫了一圈被他擦的花了脸的桌子,又看了看铺着灰的椅子扶手,皱起了眉头,“你先起来,等下再坐。”他说完一转身又下楼去了。

        舒运凡知道他肯定去拿湿抹布了,他打了个哈欠,踱步随后也下楼。

        不一会儿,舒运凡提着他的书包回来了。

        果不其然,此时的桌子已经干净的纤尘不染,椅子里里外外擦了个遍,干干净净的。

        闻澍用手指头肚抹了一下,检查椅子背上是否还有灰,看见他上来拍了拍桌面,“放这儿吧。”

        舒运凡一挑眉,走过来把书包墩在了桌子边。

        “你非放地上?”闻澍听见声了,不满意地说。

        舒运凡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弯腰从书包里把电脑和课本,笔记本,一样一样地摆出来,懒散地说:“习惯了。”

        闻澍看他翻开的电脑屏幕,一只手抽了一张纸巾,十分自然地擦上去了。

        “屏幕不脏吧。”舒运凡不受影响地打开鼠标开关,双击桌面上的报告文件夹。

        闻澍一丝不苟地把屏幕加键盘擦了个遍,勉强地说道:“嗯……不算太脏。”

        等他的清洁工作结束,舒运凡扔给他一本c语言和课后题答案,“看吧。”

        闻澍接过了,翻开了发皱的封皮。

        舒运凡又问:“要笔吗?”

        闻澍回答:“要。再给我几张草稿纸。“

        舒运凡弯腰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根断了一截的铅笔,然后把笔记本最后一页开始撕了几张,递给了他。

        那两张笔记本的纸,在他手里颇有一种随时可以变成厕纸的趋势。

        闻澍对此似乎也习以为常。只是接过铅笔的时候被笔头的木刺扎了一下,皱了皱眉,问道:“这啥玩意?”

        舒运凡:“凑合用吧。”

        “这才多久……”

        他的笔早就更新换代好几茬了,舒运凡一挠头,“你说你给我的那个吗?放学校了,没带。”

        “……”闻澍无奈地拿起笔来,铺平草稿纸,开始复习。

        舒运凡也不说话了,集中精神,开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起来。

        晚上的天气也不热,外面的喧嚣声音越来越小,深夜的寂静给人以十足的集中精神的机会。

        一直到输入完最后一个句号,舒运凡合上电脑。

        闻澍在旁边拄着左胳膊,停下右手的写写画画,抬头问道:“写完了?”

        舒运凡点点头,跟他对称地,拄着右胳膊,对视一眼,“上次跟同桌坐在一起复习,还是高中。”他说道。

        闻澍莞尔一笑,垂睫在纸上写了个最后演算的结果,把草稿纸夹进书里,“我是个合格的同桌吧?”

        他当然自认为是个合格的同桌,毕竟他费了好大劲才没有打扰人学习。

        专注只是舒运凡认为的,他没有。

        他无数次在舒运凡胳膊碰到,腿碰到的时候心里一悸,费了好大劲才凝神继续看题目,甚至努力到需要掐自己手心。

        舒运凡胳膊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发低烧,他又忧心地想去探探他的额头,可还是作罢,不忍心打扰。

        本以为学一会儿就轻松了,这个人却直接学了五个小时,动都不带动的。

        舒运凡只当他是习惯性自夸,回答:“当然了,两个人一起学习就是很安心。”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要起身。

        闻澍还不想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困了。”刚从学习模式切换回来的舒运凡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闻澍只好跟着站起来。

        然后舒运凡一只拄桌子,一只手拄椅子扶手,微微弓着身子,站着不动了。

        “怎么了?”闻澍问。

        舒运凡表情狰狞地咬了咬牙,“腿麻了,动不了了。”

        闻澍过去扶他,舒运凡却哇呀哇呀地叫了起来:“不行不行,等会儿再走,动不了。”

        或许是不够专注,闻澍不太有这么严重的腿麻的体验,他问道:“不能走吗?我抱你下去?”

        舒运凡翻了个白眼。

        闻澍没理会他这个白眼,走到他身前,一个弓步把舒运凡打横抱了起来。

        舒运凡四肢耷拉着不敢动。

        闻澍仿佛看到了好机会。他借着重力快步走下楼梯,用脚尖推开卧室门,再反脚把门关好,然后把舒运凡扔到了床上。

        舒运凡落在床上的同时他也倾身扑了过去。

        舒运凡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他对视。

        “你干嘛?”见他半晌没有动作,舒运凡说道。

        闻澍的表情格外深情。

        “趁人之危?”舒运凡又问。

        闻澍一愣,“不是啊……”

        “那你这个姿势,怎么解释?”舒运凡胳膊没有麻,他用手臂撑着闻澍的身体不让他贴过来。

        闻澍正在和他暗中较劲,舒运凡的腿很快缓过来了,用膝盖推了推他的腿。

        无法得逞的闻澍无奈地哼了一声,翻身躺下了。

        舒运凡立刻坐起来,扭头去看他。

        闻澍的表情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我现在是病号,你清醒一点。”舒运凡说道。

        闻澍又哼一声,转了个身朝着舒运凡的方向,胳膊交叠的像一条柴犬,“我知道。”

        舒运凡扶额。片刻后说道,“你回家去吧。”

        闻澍听到这话也坐起来了,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他,“为什么?”

        舒运凡吞了下口水,敷衍了个理由:“我病了,感冒容易传染。”

        “没事,我不怕。”闻澍说着,又要躺下,还用胳膊揽着舒运凡的肩,想顺势带着他一起躺下来。

        舒运凡却没动。

        他今天铁了心要赶走闻澍。

        倒不是因为闻澍怎么样。是因为他自己要失控了。

        刚才闻澍哼哼唧唧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心都要化了,抓心挠肝地想要抱过来亲个够。但是不行,要忍住。夜深人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还有天大的秘密不想告诉闻澍。必须得下决心。

        “闻澍,你走不走?”舒运凡语气都变了。

        闻澍还想哼,听到舒运凡的态度强硬,突然又自己爬起来了,“走。”他低声说道。

        说完拿起椅子上自己昨天留下的衣服,把能揣的揣兜里,其余抱在怀里。

        “……”舒运凡坐在床上看着他迅速的一系列动作,抬了抬手,没等他说话,闻澍已经砰的一声关门出去了。

        舒运凡愣了一会儿,仰面躺在床上,头落在枕头上的时候,又觉得头发有点扎。他抬手摸了摸头发,发型岿然不动。

        “涂什么发胶,还得洗头。”

        他又一骨碌翻身起来,推开了浴室的门。

        而此时的闻澍奔行在夜色中,头一回有了做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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