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骗局
那琴音显得更是胆小怕事了些,心思也不如这锦瑟那么缜密,而相比较之下,锦瑟,还比那孪生妹妹琴音更加的心狠手辣。
“奴婢自小承蒙太后娘娘恩泽,自然愿为太后娘娘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锦瑟半垂着头,声音并不大,却是那么清晰。
太后含笑看着她,跟着轻轻一抬手,示意站在身边的老嬷嬷到身旁来:“嬷嬷,去把哀家准备好的东西,拿来给她。”
“是,太后娘娘。”老嬷嬷一低身,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也已经是心知肚明。
这锦瑟和那琴音,终归是要有个了断的。
“锦瑟啊,也莫要拘束,来,过来。”太后把视线转了回来,停在了锦瑟的身上,看着她清秀的小脸是那么神色安然。她微微抬起了宽袖之中的伸向了她。
锦瑟先是微微一怔,但还是没有违抗太后的意思,小心的伸手过去,让太后握住了自己微凉的小手,然后身子也跟着被牵引到了她的身边。
“你告诉哀家,倘若有人想要威胁到哀家的性命,你会怎么做?”太后让她半跪着坐在自己的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但是那个刹那间,锦瑟却忽觉整个身子如同坠入了冰窖。
她猛然的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温度也是全然的冰冷了,而这时只听身旁的帘子被轻轻的掀开了,正是老嬷嬷已经走了回来。
锦瑟本来显得冷静的小脸陡然变得苍白了,她看着太后示意老嬷嬷将拿来的一个小小青瓷瓶递给自己,却竟是怔住了,无法伸手去接。
“来,拿着。这里面装的可是最好的毒,无色无味,也不会有半点儿的破绽。哀家现在就交给你,而应该怎么用它,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太后的话还未说话,锦瑟已经小脸煞白,因为她心中明白,这个要除去的人,就是琴音,她的孪生妹妹。
“太后娘娘……”“拿着吧。”
太后也并不多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一只小手,语气淡然,却显然是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入夜,气温莫名骤降,像是随时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云倾推开门出来的时候,迎面而来冰冷的风让她下意识的轻轻缩了一下身子,而身后跟出来的小婢一见,赶忙转身替她取来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云姐姐,外面风大,要当心别着凉。”她柔柔的关心道。
“嗯,知道了。”云倾抬起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指,轻轻拢紧了披风,眉间,却始终缠绕着一抹散不开的愁绪。
她顺着长廊绕出了小院去,而一到了院门前,她便轻轻一抬小手,击了下手掌。
一抹纯黑色的人影当即便是从一片茂密的树影之中飘然而来,落到了她的面前。
那正是墨澜最得力的其中一个暗卫,流风。
“属下参见云倾姑娘。”流风也不多话,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王爷……回来了么?”虽然心里明明已经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云倾顿了顿,还是问道。
而流风的回答也果然没有在预料之外:“还没有。”
云倾微微拢了拢纤细修长的眉,虽然明知道他另外一个最得力的暗卫斜阳会时时贴身保护他,但眼下情况如此,他的不知所踪,却还是让她免不了担心。
“夜里风凉了,你也莫要再守在外面,去休息吧。”云倾看着他,还是开了口。
流风却仍然只是那么淡然,那么冰冷的回答:“属下奉了王爷之命,守护王妃和云倾姑娘的安全。”
听得他这么说,云倾也终是无法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吩咐:“既然这样,现在,你便随我去掩璧院吧。”
这掩璧院是这间宅子最靠近西面的一个小院子,绿树浓荫,一直显得很隐蔽。而他们把瑾轶从玉佛寺中接回来之后,就将他安置在了掩璧院中养伤,现下,她就是要过去先给他服药的。
“属下遵命。”流风淡然回应,跟着便起身来,一侧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云倾看着他侧脸那宛如雕刻,没有分毫情感的冷漠线条,心中的滋味,却忽然有些复杂。
只是她知道,这些暗卫们,每一个人的命都是墨澜救回来的,故而只要他开口吩咐,不管是任何事,他们都一定会为他去做。
掩璧院。
飘坠下来的落叶在夜晚清冷的风里翻飞,像是坠落尘世的蝴蝶。
树影交叠之间,院中的灯光就显得暗了些,甚至有些看不太清楚面前的路,流风便走在云倾身前一步的地方,手执未出鞘的长剑,替她挡开面前垂落下来的枝条。
“云姐姐……要不要提个灯笼过来,这里好黑。”小婢跟在云倾的身后,还是显得有些害怕。
“不必了,你跟着我便是。”云倾抬起小手,轻轻拍了拍她抓在自己手臂上,同样是微凉的手。
厢房里,光线很暗。
虽然为了安全,云倾已经在接他回来的时候,给他服下了能让人昏睡整整十二个时辰的药,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势尚且沉重,必然是没那么快醒来的,但她仍然很谨慎。
屋里点起了灯烛,微微晃动的烛光照映在墙面上。
这间屋子虽然平日无人居住,但一直也有丫鬟前来打扫,故而还是显得非常整洁干净。
云倾抬手轻轻掀开帘子,走进了内间去,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那个苍白的可怕的人。
虽然他姣好如玉的面容上,血色已经比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好了很多,但毕竟是那么重的伤在身上,他始终显得那么苍白。
她到了床榻边,然后示意了小婢把药箱打开放在自己的身旁。
流风知道云倾的脾气,诊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场,故而也就没有跟到内间,只是抱着剑守在外间。
云倾伸手过去,轻轻的解开了瑾轶身上的衣,而那覆盖在伤口上厚厚的绷带也显然已经隐隐渗透出了殷红的颜色。
她微微敛起了双眸,又解开了他的绷带,查看了一下伤口,便明白了过来。
只怕是他血液中那侵蚀了已久的毒性,也已经渗透到了骨肉之中,才让他的伤口愈合起来,比正常人都要慢了许多。
“把创药给我。”她伸手去轻轻搭上了他的脉,又一转头吩咐了身旁的小婢。
而当触及了他的脉搏时,她有些奇怪的发现,他的脉象竟还算是显得平和,除了稍有些难以觉察的虚弱,甚至与常人无异。
看来这种毒,真是远比自己所想,要奇怪的多。
小婢把纱布和创药一起递给了她,然后动了动身到了床榻边,帮着她换药。
“云姐姐,我们是不是要把这汤药给他服下?”等包扎完了,小婢看着药箱里一起带过来一小盅汤药,问道。
云倾微微颔首,放下了纱布,也不多言,只是一抬手示意她帮忙把瑾轶的身子扶起来:“你帮我扶着他,我喂他喝药。”
小婢点了点头,然后帮忙扶住了瑾轶的身子,她只感觉到,这个人虽然重伤在身,但也分毫不能让他身上的气质减少了半分,甚至因为失血较多,还让他本就透白如玉的肤色更是显得白净。
云倾正要拿起了汤药来,却陡然只感觉到腕间一凉,她心中一惊,却甚至还来不及低头看,脖间便亦是传来了一抹凉意。
小婢根本没想到瑾轶会突然醒来,而甚至还来不及叫喊一声,他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冷冷响起:“不许叫。”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冰冷,不像真人的声音,也让人分毫感觉不到他的身上是带着伤的。
而惊吓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云倾几乎是紧跟着就敏锐的感觉到,这扣在自己脖间的手,冰冷的没有温度,也在他说话的时候,就透着一抹轻颤。
她知道,总是那么重的伤在身上,血气虚弱,他多少也是受不住的。
更何况,他恐怕只是以为自己也是那十恶不赦的摄政王的同党吧。
她稳了神,淡淡了开了口:“轶亲王还是要当心伤口才是,王爷可知自己身上有着剧毒,会让伤口的愈合延迟……”
“剧毒?”瑾轶冷笑一声,尽管身上如同灼烧样的疼痛让他额前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仍是紧了紧自己的手:“你可是想给我下了毒,然后又骗我说,是要替我解毒吧?”
“王爷何出此言?”云倾顺着他收紧的手指微微的仰面,感觉有淡淡的疼痛穿过皮肤而来。
“说,你可是奉了那摄政王的命,要来杀我的?”
小婢吓得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云倾这么被他挟持着,而即便是流风就在外面,却也不敢开口叫。
云倾却像是已经觉察到了她的情绪一般,适时的伸手过来,轻轻的覆在了她吓得冰冷的手上,让她冷静些。
“我记得,告诉过王爷,我们,都不是要害王爷的……”
透过皮肤传来的疼痛让云倾微微的拢起了眉,但她的声音却依然显得那么淡然冷静。
“你以为这样的话,我会相信?”瑾轶冷声打断了她。
“信与不信,这是王爷的事,但是王爷可知道,王爷所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人,想要杀的人,就是王爷的妹妹……”
“不,她不是我的妹妹。她只是那闵妃与人私通,生下的孽种而已……当年父皇已经想法将她除去,谁料她命大,竟是到了今日还能侥幸活着……”
云倾听着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冰冷的杀意,心中便是明白,他对这一切,恐怕也是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
而只恐怕,也是那大皇子真的是设下了这个骗局,也是明知他和瑾灵的关系,知道纵然是事情败露,瑾灵也必然会让他走的。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都被我说中了?”瑾轶看着云倾不说话,便冷冷问道。
云倾这才微微一摇头,恍若从唇边飘过了一抹薄如蝉翼的叹息。
“王爷就算真的不认识她了,又可曾想过,为何分明是王爷刺伤了她,她却还是一心想要保王爷离开……而倘若我们是真的想要除去王爷,又何须,花这么大的力气,把王爷的命救回来……”
眼前陡然闪过了林中纷飞的落叶里,那个一身雪白色长裙的女子,她清丽的面容,还有她看到了自己的时候,那一声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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