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绅士与混蛋
初七一大早，余建军就叫醒了还在睡觉的余正谦，由司机开车带他来到市里的一家私立医院。
两人直接找到院长的办公室里，事先余父就和院长商量好了，要给自己的儿子来一套特殊的体检。院长和余建军先寒暄了两句，便打电话叫来一位主任带着余正谦前去检查。
这院长是他们集团董事长的女婿，但他一直不被岳父喜欢，觉得他没用。老总是看在自己女儿的面上才赐了他院长这个职位的。
他看上去岁数也不大，四十刚出头的样子，无论怎么瞧都是一表人才，所以年轻时才会得到富家千金的青睐。以前的几次年会上，余建军见过他几次，他带着夫人毕恭毕敬地跟在胡总的身后，自然他们也聊过不少。
余正谦刚走没多长时间，两个熟人就又聊了起来。
“听说余总最近又发了一笔大财啊，公司股价持续不停地往上涨啊。”李院长看上去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似乎并没什么心计，笑得很是真诚迷人。
“哎，发什么财啊，不过就是投资了一些工程项目罢了，赚不了多少的。”余总笑着谦虚，站起身接过院长探身递过来的一支烟。
“相比于王总来说，总是好事不是。我听说王总近来可亏了不少的钱啊，他的公司声誉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这都是小事儿，只要他打一声招呼，大家不会视而不见的，都会挺身而出帮他渡过难关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最近胡总怎么样了？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老头子身体还行，秘密包养了好几个年轻貌美的情妇呢。”说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还真是老当益壮啊，啊哈哈……胡总会参加今年正月十五的聚会吗？”
“他要去的。”院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次主要的几个大股东都会出席的，而且不仅是各个投资商会出席，全国各地的技术专家也会赶来参加，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总结与计划。这不，前几天上面就催着让我把这家医院的相关资料汇总报上去呢，我昨天才刚忙完，年都没怎么过好。”
“每年的年会表面上是大家一起聚餐游玩，实际上是总结报告过去一年的研究进展，然后开口向我们要钱。”
李院长点点头。“我无意间听到老头子说，会长对我们有些不满，说大家的激情斗志不够，没能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我估计到时候他会对大家施压。”
“哎，其实说得也是，这么多年了，成果还不显著。虽然我们要放眼于长远的利益，但难免还是会让人心生挫败感。”
“嗨，余总，那么点小钱，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呢。你们可是在决定着人类的未来啊，一谈起就知道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骄傲，以后被人提起，也会感到无上的光荣不是。”
李院长这句半是调侃的话弄得余建军有点不知所措。他在乎的可不是人类的未来，他并没有那么伟大，他相信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太多。会长像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如果是在美国，加上他们几人的全力支持，他能搏一搏美国总统的位置。
“谈什么人类未来不未来的，人类未来用不着谁来决定或拯救。”他抬眼看向院长，“像你们家老头子那么大的年龄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成功的那一天。大家都是一样的自私，而越有钱的人越自私。我想，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着想，都想借此成为不败的豪门望族，一直传承下去。”
“看来我倒活得挺自在的，不用去操心那么多的大问题。”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我越来越觉得，它就是个无底洞。每年大家都在向里面砸钱，都是填不满的。这次我要在会上提出来，若是不拿出一点令我满意的成果来，我想我会退出去的。”
“余总，你不要着急嘛。科学研究哪能那么快就能得出成果的，现在是和平年代啊。”他正襟危坐，稍稍压低声音，“而且那东西稍微不谨慎，就会深入到法律的腹地，现在他们也是在冒险，正走在灰色地带。一旦出了大的事故，政府调查下来就完蛋了。就拿王总这件事儿来说吧，要是被有心人深入挖掘，难免不会挖到这上面来，如果被某些家伙戳穿了，那到时候就会是个大麻烦。眼前的利益终究只是些芝麻小粒儿，我们要着眼于未来。会长不是说，未来将会是我们的天下，我们会夺到世界的主导权的。”他眼睛带着神秘，再次压低声线，“你应该知道，会长的身份不简单吧？否则你们这些呼风唤雨的老总哪能心甘情愿地听他的话。”
“李院长懂得挺多的啊。”
“我听老头子说的啊。”他眯眼一笑，
“也不是说心甘情愿听他的话，商人嘛，总是在看到商机时才出手。”他话锋一转，“李院长到时候要参加吗？”
“我本不想去的，但是我家那位让我跟着去学习。”李院长脸上挂起苦笑，“大哥开始接手老头子的权利了，你知道的，富贵家庭总会存在一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我家那位也不例外。但我终究是外姓，觉得有些事情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去学习，去争取，这种事情呢，总得多靠她，由此也在亲朋好友心中落得个‘吃软饭男人’的称号。”
“看来李老弟是身处豪门，心里有苦说不出哇。”余建军呵呵笑道，“不过若是真想要出人头地，那么就得脸皮厚点才行，受委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想我年轻时吃得苦，受得委屈说都说不清。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哎，我对这些名利兴趣不大。”他摇摇头。“对了，余总，你有心续弦吗？我有一个表妹，今年三十五岁，她和你一样，丧偶。人长得不耐，也很勤快，烧饭洗衣都会，是一家小公司的职员。有个上初中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麻烦老弟有心了，只不过近来生意忙不过来，以后再说吧，哈哈。谢谢老弟的好意了。”
“我猜老哥也看不上，像余总这么有钱的大老板，那眼光肯定是高得离谱。我也是一时心急，想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毕竟她一个人带娃也挺不容易的，偏偏孩子又处于青春期，还不让人省心。我想到余总丧偶断弦多年，也就想撮合一下你们。希望余总不要介意我的唐突啊，哈哈……”
“那怎么会呢。只是我确实没有那个心情和精力，等哪天老哥忙完了，再来找老弟撮合姻缘吧。我看李院长的人品就知道令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哈哈。”
“余总过奖了。”
除了常规的身体检查外，还多了一项□□取精。
他被一位漂亮的女护士带到一间约二十平米的取精室。一路上，余正谦不断地找她说话，对方也耐着性子很有礼貌地回答他。
余少爷或许在分手时显得很残忍混蛋，但在追求美丽的女士时却表现得如此彬彬有礼。和世上绝大多数的男人一般无二。谈话过程中，他丝毫没有吐露出一些暧昧露骨的言语，或是用肢体骚扰她，反倒尽显绅士风度。
当他被带进房间时，他不得不开口询问：“这里有道具吗？或者有什么……嗯……图片或者视频之类的吗？”
护士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便一一为他指明：“这里有一个ipad，里面有那种小视频，然后那边柜子里有些道具。反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最后弄到这个小盒子里面就行。”她用三个手指拿住一个盒子交给他，上面有他体检的编号。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他做了两下手势，“所以不知道顺利不顺利。”
“那你加油哦，余先生。我在外面等你。”她微笑着转身离去。
十分钟后，他便开门出去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哈，余先生。”护士收起手机，笑着回应。
余正谦知道她没有取笑讥讽的意思，于是露齿笑了出来。“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当然，你们准备的影片质量也是一流的。”他把小盒子放到护士手中一个大一点的容器里面。
“好的，余先生，你这边的体检已经完成了，你先忙。”说着，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还有一项检查没做呢。”女护士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他嘴角荡起不知被哪位女朋友称赞过的勾人笑意，“你还没检查我的心呢。”
“余先生，心脏我们也是有检查的哈。”女护士当然知道余公子是什么意思，但她故作糊涂地说。
“嗯……”他再次扫了一眼她胸前别着的姓名牌，“尊敬的吴女士，能否赏脸今晚与我共进晚餐呢？”
“不好意思哈，余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实在是不方便与陌生人一起出去吃饭。”她礼貌地拒绝。
“那我觉得你是时候换一个更好的男朋友了。”
“我男朋友对我很好。”
“你男朋友总有一天会对你不好的。”他笑了笑，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切。“我叫余正谦，你要是改变了主意的话，就联系我。还有，我只会主动一次。”说完，他就得意地走了，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
看上去像是一个打完猎回家的猎人，手里拎着一只肥美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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