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家族的宝藏
余少爷从外婆家带回来不是感人的亲情和欢愉的热闹，而是一肚子的闷气。往年照常回到家只会感到轻松愉快，因为终于逃离了那个穷乡僻壤。
他还在生着自己那两个邋遢乞丐似舅舅的气。当然还有那个令人厌恶的旮旯也得算进去。余正谦是很不乐意去外婆家的，只因为他们一家都住在偏僻的乡下。可每年父亲都得刻意地抽出至少一天的时间去看望外婆。
在国外念书时，他本以为可以不用去外婆家的，可一回国，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父亲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带他去看望住在农村的外婆。有时甚至还会在外婆家住上一晚……那是多么折磨人的一晚上。
以前正值青春期时，他和父亲闹过不少的情绪。可随后稍微懂事了点，就想着是看在母亲的面上，也就将就着忍受一下那短暂的煎熬。
这位富二代看不惯农村里的脏乱，以及乡下人的一些坏习气，与亲戚们见了面，也只不疼不痒地喊一声，随后便自己玩手机不理会人，或者独自一人跑去树林里游逛，倒还有些乐趣。
富家大少爷的这幅脾性自然不被众多亲戚喜欢，就连一向和蔼可亲的外婆也背着他面让余父好好教育一下。
今年正月初三在外婆家过春节，可大过年的他和两位舅舅吵了起来。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公子的一双名牌鞋踩在了一滩浓痰上面，他觉得很恶心，糟践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双鞋，于是心里有气大声骂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出来。
话正巧被大舅听到了，他以一位长辈的姿态教育了他两句。余正谦心里冒火，皱拢眉头，接着就不顾长幼地回怼大舅。后面还一起顺带说了前来劝和的二舅以及整个些亲戚。
有几个迷信的亲戚觉得正月初几里吵架会不吉利，在一旁好说歹说地劝他的两位舅舅，虽然大家心里也都看不惯这位公子哥儿，但也都忍着不说。两位舅舅中午喝了不少的酒，两张脸都还带着红晕，口里一口白酒味儿。
他们嘴里还没抽完的烟舍不得扔。二舅咳嗽几声，用两根手指夹着余父递的好烟拿离嘴唇，当即咳出一滩口水，吐到地上。他们是越说越来劲，见余正谦没大没小，以下犯上的混账样子，还准备挽起袖子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打架时难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余公子却是十分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和一身漂亮的衣服，于是双手插兜，桀骜不驯地只在嘴上呈威风，毫不相让，那样子也不当两位中年人是舅舅。
余父和自己的岳母围坐在屋里火炉前聊天，她谈起了一些自己女儿的往事，随后又劝他续弦。他只说自己生意太忙，没时间再找。当听到外面传来的吵嚷，里面还夹杂着自己儿子的声音，就赶忙出去看看。
见自己的儿子一人独对众人，尽管他还没搞清楚缘由，却也八九不离十地猜出是自己儿子的问题，所以不由分说地就责骂了余正谦，然后好言安抚生气的两位大舅子。
虽然余正谦不在乎这些穷亲戚的意见看法，但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晚饭也不吃就磨蹭父亲开车回了家。
刚一到家，父亲打了个电话后就说初七带他去医院做一次彻底的检查。
“我又没病，去检查什么？”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我怕你这个纨绔子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砍死，现在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要是没啥问题就赶紧给我生个孩子，以免绝我的后啊。”余父叼着一根烟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你自己再找个女人生一个不久行了吗，逼我干嘛？反正你也才四十几岁，完全有那个能力。我的使命又不是传宗接代。”
“任何生命最本质的使命就是传宗接代。上天赋予的‘性’，不是让你用来纯粹玩乐的，而是延续生命。”
“什么时候你也懂得这么些大道理啦？”他扭头望向父亲，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余建军不苟言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而且你知道家族的宝藏已经传给你了，你不但不能随随便便就丢弃它，还有莫大的责任担起它，并发扬传承它。”
“你可以再生一个传给他啊。”他撇撇嘴，很不以为意。
“要是这样可以的话，那我必能兴起一方豪门望族来。但据我所得知的一些消息来看，它只能遗传给一位子嗣，而不能多次遗传。因为在正式遗传成功后，父辈体内相应的基因就会逐渐退化消失不见。你身体里携带着家族的宝藏，需要你自己对此引起足够的重视。它是一笔真正无与伦比的财富。我就是靠它才成就我的今天。”他骄傲地自我表扬。
“嘿，我亲爱的父亲，你们甚至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施加到我身上来，公平吗？”
“你既然没有选择的能力，当然只能让别人替你选择。”他加重几分语气，“你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相比于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公平吗？你能享受到现在的优越生活，全是靠我当初一个人打拼出来的。我十六岁就被迫为了生计离家出走闯荡，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无数种的人——”
“你也不过是个窃贼而已。”他无意听父亲再次提起他年轻时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低声反驳。
儿子的冒犯让余父愣怔了一下，旋即他气上心头，扯开喉咙大吼出来：“那你他妈的就别心安理得地享受，还享受得这么理所当然。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打拼啊。没了你老子我，你什么都不是。我不给你一分一毛，等你靠自己达到我这种地步，再来指责评价你的老子吧。”
余正谦被父亲爆发的怒容吓到了。余建军吐出两口浊气后，发觉自己没控制好脾气。父子俩之间沉默了半晌。谁也没开口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儿子也点燃了一根烟。
“从今以后，我要限制你的零用钱。”他平心静气地说，“钱多了你就喜欢去鬼混。你说你谈了多少个女朋友了都？我看你自己都数不过来吧。你怎么就不像你的老子，用情专一。你妈妈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了，我都还是单身一人。”他察觉儿子在看他，嘴角还带着一点笑，连忙补话，“虽然有时候免不了会去一些风月场所，但那也是为了谈生意不得不才去的。我虽然在身体上没有履行誓约，但在感情上一直在守誓。”
“你知道的，我知道。”余正谦笑意盈盈，“爸，你可以再找一个的，找一个年轻貌美，刚成年的小姑娘，完全没问题的。你用不着照顾我的感受，我是无所谓的。真的。但我能给你的建议是，我们这个家更需要的是一位女主人而不是一个小情人。我谈了那么多的女朋友，她们都认为自己以后会是一个好的妻子，可她们都不是，所以我就和她们分了手。这很简单。”
“你怎么能这么人渣！人渣到你的老子都想抽你几耳光。”他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轻描淡写地说。
“有些事情你总要试了才知道。”
“生活从来不给你试一试的机会。”
他凝视他的父亲，看他那张中年人的脸。“你将是一位好父亲，如果你小时候就这么教导我的话。”余少爷微微一笑，“可能我也就不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以为教育孩子是女人的事。”余父垂下眼皮，神色暗淡几分。“男人只负责赚钱养家就可以了。”
“所以女人一走，你就无计可施了，于是就把你的碍事儿子送到国外去念书。”余正谦想起自己被父亲朋友带走时的情形，当时他在机场哭闹着死活不肯走。
“国外的教育更好，”他说，“而且，当时盯着我的人很多……”
“可能国外的教育是更好，至少会比一个忙碌的单身父亲的教育好点。”
余父再次点上一支烟。余公子拿起手机玩。这时候需要第三者来打破彼此间僵硬的氛围。妻子不在，母亲也不在……余正谦其实并没有怨恨父亲的意思——或许刚出国的那段时间有——他只是不知道父亲做得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评价他的做法。
余建军吸完半支烟，他用食指将烟灰敲落在烟灰缸里。“你和你的那些女朋友上床时有没有戴安全套？我不想到时候自己被人找上门来认爷爷。”
“我都有戴的。”他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那有没有女孩怀孕呢？”
“有几个怀了，但都让她们打掉了。”他想起那几个怀了孕的女友来。让她们堕胎不是一件容易事儿，尽管她们都还年轻，可她们都出奇一致地想要生下孩子。他当然知道她们的意图，也了解前因后果。他拥有血技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想必就是“原谅”。他不得不这么做，不然自己会很崩溃。
父亲透过烟雾看向自己的儿子。“为了保险起见，我会派人一一调查的，这两天你抽空把能想起的女友的名字及其他一些相关信息都列出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家族的秘密不能落在外人手上。目前我还不知道怀了孕是否会对血技的传承有影响，所以初七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家医院是我和几个人合伙开的，暗地里在研究血技的遗传。我希望你能对此引起重视，并且以后在交女朋友的过程中得更加的谨慎小心。”
“所以，我以后要找人结婚，生小孩都还得征求你的同意？”
“你当然得征求我的同意。我是你长辈。”
“你放心吧，我一时半会儿不会想着结婚的。三十岁以前都不会的。”他微微耸肩，表示无所谓。
“可我担心你不小心留下私生子，平白无故地将家族的宝藏奉送出去了。”
私生子？“行了行了，我会小心的。整天都说什么为了家族为了家族，你也不看看这家族里才几个人。除了我俩，其他的都是些未曾开化的野蛮乡下人，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我才要努力地成为兴盛家族的第一人，缔造出一个帝国来，如同摩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那般。”
“别白日做梦了，时代不一样。”
“当然时代不一样了，我们只需要迎头赶上，力争上游就行。”
“嗨，你还是先摆脱那些穷亲戚乡巴佬吧。那些人一看到我们有钱就想着巴结讨好。见不惯他们那副丑陋的嘴脸。”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有什么见不惯的？你应该学会怎么和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打交道，而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蠢样子。你以为你的嘴脸就有多好看？连自己的长辈都骂，一点礼仪教养都没有。”
“我的礼仪教养只展示给配得上它的人看——”
“所以别人才总是会骂我这个老子还有你死去的妈。”他顿住话头，揉揉眼睛，站起身来，“到检查前这几天不要熬夜，也不要□□，更不要和女人发生性行为，烟酒也控制下，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他上了楼，又突然转过身来，“哦，对了，正月十五，我们有个协会举办的年会活动，到时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下。”
“我去参加干嘛？”
“你说干嘛呢！他们都是些圈内有名的富豪权贵，我们要多了解一些他们的秘密，才能百战百胜。不要总是浪费你的心思在小人物身上，你需要挖掘的是大人物心里的宝藏。还有，你的血技不能对任何人谈起，不然会引来很多有心人的关注。这事儿绝不是和你闹着玩的，有些人我们都不敢碰。”
“看来我快成为你的工具了。”他调侃。
“我不需要你成为我的工具，我需要的是你把它作为你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一件玩乐的工具。”
“yes,mylordyouhavemys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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