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突变 3
蠕动着苍白的嘴唇,沈敬轩气若游丝,沾着虚汗的睫毛不停颤抖。尽管做了即时的处理,但是长剑一刻不拔,沈敬轩依旧危在旦夕。
“草民一人,区区商贾,人微言轻,死不足惜。但是加上家世背景,草民的命就值些钱,死不起了。”头脑一阵恍惚,但沈敬轩硬睁着大眼撑了下来。
“本王长这么大从来不受人威胁,就是你沈家富可敌国,在本王眼里也不过是尘埃草芥。”
“敬轩是生意人……咳咳,从来只做买卖,你情我愿,何来威胁?”
颖王左眉一挑,有些玩味地看着一脸衰相的沈敬轩,“那你倒说说看,本王凭什么跟你交易?“
“就凭一件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梦寐以求?本王想要什么得不到?”颖王信步踱到床前,高大的身形映在沈敬轩的眼里,就像一座山压来。
又一阵眩晕,沈敬轩勉强地汗透了外衣,“唔……大家都是聪明人,我用我的命,我的一切做本,只要玉儿好好活着,我就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至高无尚的霸权。”
几秒钟的沉默,沈敬轩用全部的意识回应颖王刀割般的目光。
“凭你这句话,就是谋逆。”颖王一手撑在沈敬轩的身侧,一手捏住沈敬轩孱弱的脖间,“本王现在就可以替皇帝杀了你。”
沈敬轩虚弱一笑,“那您僭越了,皇上,还没死呢。”
颖王紧紧地锁定着沈敬轩无光的眸子,想要看到他心里。“我要你跟她爹作对,她知道了还能爱你吗?”
“她死了,什么情爱,都是空谈。”
“哈哈哈哈——”颖王仰头大笑,无情地讽刺他,“拼了命要一具空壳,傻子!”
“如果是我,我宁愿她带着爱去死!”颖王起手持剑,用狠力一提,只见床上人一下抽搐,叫声还未出口,就憋着背过了气。
颖王“扑扑”两下点住沈敬轩的大穴,泉涌的鲜血顿时有所缓解,但还是小股小股的往外冒,像汗里浸过的衣服又像浸在血里。
“进来个人,去把庐王妃找来!”颖王雄厚的吼声响起,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披袈裟的男人,拂尘轻扫,直摇头,“业障业障,该有此劫。”
“你是什么人?陆云呢?死哪里去了!”
听见王爷责难,陆云快步进屋,报告:“启禀王爷,刚才王妃派人来给沈公子治伤,就是他。”
顺着陆云的目光看去,男人打量颖王。“王爷面色青黄,蛇毒入体,怕是元气已受损伤。”
颖王一听,鼻子里哼哼,“哪里来的道士,这般无礼。本王是否中毒,难道自己会没有察觉吗?”
“蛇毒不一定非要通过蛇咬注入人体,也可以自蛇牙中取出,凝结成晶,挥洒成雾,毒人于无形。”说着,道士坐到床前,拉起沈敬轩的手腕摸脉,“如果中毒日久而任其血脉受创,就会像沈公子现在这样,王妃行针用药,王爷内力封穴,都血流不止,药石无效。”
他放下手腕,从袈裟下取出一小囊,倒出一个小黑泥丸,送入沈敬轩口中,“但是颖王爷您身体健壮,中毒时间又不长,服食解药,调息个把时辰,即可复原。”
道士用棉布裹住沈敬轩的伤口,随后来到一张桌前,快笔写下两张药方,吩咐陆云,“一张是沈公子的外敷药,另一张是这解毒药丸的成分配方,你可以放心叫人查验,再煎来为王爷解毒。”
“你到底是谁?”颖王面色愈冷,此人着装怪异,实在可疑。
男人清风般谶道:“阿弥陀佛——贫道,风正清。”
萧人玉在房里,躲在被子里的手指偷偷地活动着,那里突起的一小段断骨咯在指腹上,却没有带来一丁点的痛楚。顺着衣襟附上平坦的肚子,那里面从刚才开始就隐约有水在流动,她无力的四肢软绵绵的摊在床上,止不住的发着颤。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的这个身体越来越奇怪,萧人玉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大限就在这几天了。
女儿的眼神忽明忽暗,一切的变化都逃不过作为父母的两人。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庐王妃便会意的坐到女儿身边,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香肩。
“玉儿,我的女儿??????”庐王妃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每个字都吐得非常艰辛。从萧人玉出生的那一刻起,庐王妃就预料到她眼前这个粉嘟嘟的小东西总有一天会因为她与大哥之间的恩怨而背负可怜的命运。她不止要成为无数对庐王图谋不轨的人们的目标,还会变成慕容朔借此来伤害自己的工具。而无论是其中的哪一样,都是萧人玉无法容忍的,也就因为这样,面对生命正在一分一秒流逝的女儿,她才更加心痛,更加悲伤。
萧人玉乖巧的枕在母亲肩窝,深切的体会到自己的一丝动摇都给周围的人们带来多大的影响,所以她决定不再动摇,甚至不再表现出任何的懦弱。她要时刻保持着警惕、积极的应战,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
“娘,我们不能再等了。今晚就开始吧。”
王妃捧起女儿的脸,泪水无声的滑下。“玉儿……你有把握吗?万一……”
“没有万一,先是秦冶子,接着是来喜,雷生,昨晚是沈敬轩,再这样下去,下一个是谁?是你,还是爹?不能再有人为了女儿而受伤了!娘亲你也察觉到了吧,他就在我们身边。”
“玉儿……”王妃已经泣不成声。庐王沉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知道他的妻女会给他一个交代。
“娘,玉儿不会死!玉儿的命是爹娘给的,所以绝对不会轻言放弃。我的生死任谁都别想掌控!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个有气魄的涪陵郡主!”上官鑫虎一身侍卫装扮,将军的霸气却丝毫不减,“也不枉老夫费一番力气,给你们雪中送炭了。”
王妃急忙拭下泪痕,挂上固定式的微笑。庐王本就雾里看花,瞧不清眼前母女俩有什么计较,现在上官鑫虎又插上一脚,更加云山雾罩,疑惑的目光不禁投向善解人意的妻子。
庐王妃本不想丈夫进入她和慕容朔的争端,但是纸已保不住火,他已不能置身事外。女儿是他们两个人的,他也有权利知道他们的计划。
王妃握着女儿的手,向丈夫和盘托出她与女儿的计划。
藩王行宫,在这座雄伟磅礴的庞大宫廷建筑群里,今夜,将迎来一场庄严的仪式,一场激烈的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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